“今天楚辉受审,我想你应该去旁听一下,”凌楚乔看着路小溪毫无波澜的脸色,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从她被救出之后,他就从未没有要求她出庭作证以打压凌楚辉,因为爱她,所以不想让她成为媒体照射灯的对象,毕竟这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的确是不好听。
“不去!”路小溪没有犹豫地回绝了凌楚乔,凭什么要她去旁听,难道说那些不敢回首的时光还不够刺激她的神经吗?虽然凌楚辉对自己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可是,那些个日日夜夜提到凌楚乔被炸死的消息就令她受不了,这旁听无疑是将自己的记忆拉回到了那个时候。
“不去?能告诉我原因吗?”凌楚乔温和地像是换了个人似地,也许是想听路小溪的心里话,也许是担心自己把她逼得太近了。
路小溪见他紧追不舍,便蹙起了眉头,不解道,“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想去就是不想去,难不成你还想绑了我不成?”
“小溪,”凌楚乔语重心长地劝了起来,“去看看好吗?”
“那你告诉我原因,”路小溪反口就套用了凌楚乔的话,骄傲地望着早已经深深刻在自己心里的脸,不惧他灼热炽烈的目光。
“能有什么原因?我只是想让凌楚辉知道,就算他困了你一个月,也依然是我凌楚乔的老婆,而他现在只能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样的理由够充分吗?”
路小溪对上凌楚乔的黑眸,待他话音落下,她便开始暗自思忖起来了,的确,对对手最好的打击便是自己活得更好,要是她和凌楚乔依然恩爱的话,那会彻底击碎凌楚辉的心理防线,仔细分析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在里头。
“凌楚辉贩毒卖毒,害了爸爸,又三番两次地对付你,就算为了这两个理由,你是不是也应该去一趟法院呢?”凌楚乔很耐心地劝着,直到发现路小溪因为犹豫而互踩自己的脚尖时,又补充道,“走吧,要是到了法院门口你还依然不想进去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路小溪思忖之后终于退让了,处于本能,她也想知道凌楚辉到底会怎么判?
到了车旁,凌楚乔主动提出让路小溪开车,而自己却坐进了副驾驶位子,手掌抵住额头怎么也不撒手,该死,头疼得越来越频繁了,要是这样下去,准得穿帮。
从裤兜了拿出了医生开的药,一口气吞了两颗,休息了一下,这才舒服一些。
路小溪发现凌楚乔双手发抖地吃药,可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就算有疑惑也没问,而且还在开车,更是给自己找了不用关心他的理由了,凌楚乔见路小溪没问,心也放下了,望着窗外的风景飞过,车内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到了法院,旁听席上已经坐满了人,但是有两个特地被留了出来,专门给路小溪和凌楚乔坐得。
冷气很充足,打在路小溪的身上很凉爽,可是凌楚乔却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喷嚏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耳朵忽然蒙住了似地,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刚刚用力过度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如果现在离开去医院的话,她一定会怀疑的,所以,就算装也要装下去,一切等庭审完毕之后再说。
“肃静!”地一声响预示着庭审开始,凌楚辉带着脚铐手铐进来,很快,他就被狱警推到了犯人专属座位上,意气奋发的凌楚辉因为戒毒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瘦旳只剩下一副身板子。
法官念了一堆的犯罪证据,每一项都与毒品有关系,而且其分布之广杀伤力之大已经远远超出了在场所有人能想到的范围之内了。
“他这样会判多少年?”路小溪朝身边的凌楚乔问道,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答,于是侧首又问了一遍,可还是相同的结果,凌楚乔看似很认真地望着前面的庭审,可是路小溪离他这么近没有理由听不见的。
“喂,”路小溪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疑惑地望着他受惊的样子,“你怎么了?”
凌楚乔心里直呼不妙,路小溪竟然在和他说话,为了掩饰自己失聪的事实,他急中生智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才让路小溪正襟危坐,打消了疑惑。
要说凌楚辉贩毒的事情坐实了,那么宁静和路小溪对他的指认又将案件推到了高潮,直接将凌楚辉和M国毒枭合作的事情给扒了过来,可最惨的除了凌楚辉之外,还有凌云,因为在他回到凌云的这段日子里,凌云成为他洗钱的工具,所以凌云势必要接受调查了,而凌楚乔也从这案子中抽身出来,不需要接受调查。
路小恵回答了法官的问话之后,在离开的时候看到了路小溪,那嘴角一抹温柔的笑意让看起来很安心,也是路小溪第一次觉得路小恵并非那么无可救药,至少在自由面前,她选择了给自己寻找生路,只要戴罪立功,死缓改判成无期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这不得不说,路小溪昨天那一趟走得真是时候。
凌楚辉当庭就宣判了,没收全部非法所得之外,还被判了三十五年有期徒刑,这样的宣判对一个已经三十岁的男子来说,无疑和断了生路没什么区别了。
离开法庭,路小溪意外地发觉凌楚乔没有送自己,而是让温一辰相送,可是温一辰却让叶斯雨来,随后两个男人就走掉了。
“看什么呢?”叶斯雨看到路小溪盯着凌楚乔的背影看,便忍不住轻轻推了一把,调侃道,“是不是让我送你很失望啊?”
路小溪自嘲地笑了笑,等凌楚乔的身影消失了之后才回神,“走吧,我想去看看他爸爸和妈妈。”
“我不知道他们住哪里……”叶斯雨差点追不上路小溪的脚步了,但是为了凌楚乔的吩咐,她追不上也得追,只是这车她开不了,只能让路小溪开了,毕竟她不熟去花圃的路线。
到了花圃,路小溪朝叶斯雨歉意地说道,“小雨,你在车里等我一下,我进去说两句就出来。”
这一趟过来,路小溪并非只是说两句话而已,更多的是和两位长辈道别,这样离开才不会有遗憾。
穿过金黄色的郁金香花圃,路小溪便看到一身白裙的乔伊正陪着凌守诚有说有笑,“爸!妈!”
亲切的叫声让两人同时回头看了过来,看到是路小溪,亦是有着同样的错愕神色,尤其是乔伊,站起来之后立刻迎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路小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妈!”路小溪感受到乔伊的温暖,便由衷地再次轻声唤了出来。
“好孩子,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想要见到我们了,”乔伊感动得热泪盈眶,紧握着路小溪的手不放开,使得路小溪也被她的情绪给感染了。
“妈,不好意思,这些天太忙没时间过来看您和爸,你们不会怪小溪吧?”路小溪笑容晴朗得犹如天上的太阳,使得她整个人的状态好到极致。
“别说了,来了就好,”凌守诚自知愧对路小溪,所以不大好意思直面她,便拄着拐杖进屋了,看起来是对路小溪让出位置来的样子,但是乔伊知道他的心思,所以没有留他。
拉着路小溪的手坐下之后,乔伊深深地把人打量了一番,疼惜道,“小溪,是妈没有教好楚乔,让你受委屈了。”
“和您没有关系,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路小溪知道乔伊话里的意思,虽然说得隐晦,但也是直击她的心头,“其实我们两个本来就应该是个错误,现在走回了正确的方向,您应该为我们高兴才对。”
“是!”乔伊倒也开朗,没有帮着凌楚乔劝路小溪,但是她却说出了事实,“但是你们两个明明是相爱的,是不是?既然如此,为何不试着化解彼此的心结呢?”
路小溪闻言,不由地苦笑了出来,很多事情根本不是化解那么简单,“那您和爸呢,会不会化解这二三十年的恩怨重新在一起?”
这话其实问得有些失了规矩,但是路小溪却毅然地直言出口了,只有将心比心才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事情。
“小溪,你说得对,相爱未必要在一起,是妈肤浅了,”乔伊认识到自己的话有可能伤到路小溪了,讪然地笑了一下,转了话锋说道,“有空多来看看我们好不好?楚乔那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们都多久没见过他了,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变了个人似地,我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啊。”
她也说凌楚乔很奇怪?路小溪早有这种感觉了,从被救出那一刻开始,凌楚乔就故意保持冷淡疏远,可又时不时地贴上来,赶也赶不走,甚至还像以前那样欺负自己,要说他真的狠下心来,那不会是如此复杂的。
“小溪,你帮妈,看看楚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乔伊的语气带着央求,听上去就像是拜托了路小溪一样,但是即将离开的她又如何能接受得了这种重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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