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你们是下周一开学么?”一大早,林正期就穿戴齐整的站在客厅问。
熊熙不经常见他早起,很高兴有人陪自己下楼吃早饭,“嗯,今天起这么早啊。”
“昨晚手机欠费停机了,充话费的时候发现□□里也没钱了。”林正期垂着肩,“再不出去赚钱就该喝西北风了。”
“哦,你要去学校摆?这天儿够热的可。”熊熙还得上班,没站在客厅和他磨叽,进了洗手间一边小解一边背对着门口的林正期问。
“热也没办法,新生现在差不多开始入学了,没准能赚点儿钱。”林正期跃跃欲试的要去宰那些不谙世事的小绵羊。
虽然在家养伤的时候也接了设计图画,可是赚的太麻烦了,还是贴膜来钱快。
熊熙转身洗手,然后开始洗漱,安静的听着林正期念叨,直到都收拾完了和他一起出门。
楼下还是熟悉的早餐摊,大热天的喝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脑门上都是汗,吃完饭身心舒畅的往地铁站走,林正期手机震动了下,因为停机了林正期没想着是短信,还以为是什么应用推送消息。直到在地铁站跟熊熙分坐不同线路,掏手机看时间时,才发现刚才是话费到账信息,有人给他充了一百块钱。
林正期一看就知道是熊熙充的,心想着没白收留这熊孩子,乐呵呵的去学校天桥一展拳脚了。
手托着小桌板夹在胳膊底下,去了以前呆的那个位置,结果发现居然有人占了那里,而且也是个做手机贴膜的。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位子上也没贴着“林正期”专座,谁占了就是谁的。
林正期从那人摊位前走过,也就隔着一米多,在旁边支起摊来。占了他位子的摊主终于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嘴角挂起一丝迷之微笑,低下头玩手机去了。
两人坐的这么近,明显就是打擂台,高年级学生大都没返校,来来往往的全是些稚气未消跟在家长身边的新生,虽然眼馋林正期那边定制的前后一体膜,可是家长根本不看那些,两边一比价,林正期的贵五块钱就去旁边摊位了。
林正期解释说自己的贴膜是高档防摔防辐射的膜,进价就贵,家长拍拍他肩,“小伙子,真摔碎了我换个手机就是了。”
林正期:“……”
重新开张的第一天,林正期就接待了三个客户,赚了五十块钱,天还没黑就心塞的打道回府了——开了台灯还浪费电钱,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意。
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着今天的惨淡状况,思来想去都觉得一定是位置的问题,自己原来那个摊位是个风水宝地,进财!
这么一想,林正期又有动力了,第二天早起了半个小时,开了书房门对还在穿衣服的熊熙大喊一声,“我先走了!”
熊熙衣服穿到一半听他开门,T恤从头上套进去时林正期已经不见了。
结果晚上林正期又早回来了,这次连晚饭都没吃。熊熙本来以为他会很晚回家,自己在公司附近吃过了,看他一副又饿又气的模样,很体贴的开了冰箱给他打了个西红柿蛋花汤,焖了米饭,加热了熏鱼。
熏鱼的味道吸引了污婆,她都不用人客气的打招呼就自己跳上了椅子,两只前爪扒着桌沿,抻着脑袋看桌面。
林正期一边吃饭一边吐槽,“桥头上来了个抢生意的,占了我原来的位子,卖的东西都比我便宜五块钱,我今天一个膜都没卖出去!”
污婆吃着林正期掰下来的鱼肉边角和鱼骨头,舔的吧嗒吧嗒的。
“我本来想着他去的早占了位子我也没话说,今天一早起来,八点钟去的时候那孙子又坐那儿了!谁特么手机贴膜那么早支摊啊!”
“喵!”
“而且那家伙太不讲究了,贴膜都有行价,他把价压那么低还让不让人活了!”
“喵!”污婆在每次林正期愤慨的停顿时都吆喝一嗓子回应他,然后小爪子拨楞拨楞的把林正期吃完的鱼骨头拨到自己面前舔。
熊熙给他舀了碗汤让他喝两口压压气,也不说话,反正有污婆在安慰他了。
林正期念叨了几句,自己一个人在天桥上窝的气算是发出来了,咕咚咕咚的喝了半锅汤。
熊熙问他,“你也压价不行么?反正是一山不容二虎,你要是亏几天把他挤跑了,那不就没问题了。”
林正期没好意思说其实他今天打算压价的,可是居然都没人去他那里问价,直接奔着旁边位子就去了。他气哼哼的,“我明天再起早一点儿,把风水宝地抢回来!”
熊熙问了句,“明天我陪你一起过去?”
林正期摇头,“又不是去干架你跟着干嘛。”
熊熙“嗯”了一声,嘱咐了句,“你脚还没好利索,真打起来了往保安室跑让人帮忙。”
“又不是泼妇,光天化日的还能揪着头发抢位子不成。”
林正期说出上述那句话的时候是没能清楚认清人的无耻程度的。
比如他起得比鸡还早的跑去空无一人的天桥,成功的占回了曾经属于自己的位置后,得意洋洋的等那人来示威,结果人等来了,威却没示成。
“哥们儿,你占我地方了。”那人把马扎往地上一放,声音里透着不耐烦。
“怎么就是你的地方了,哪里写着你名字?”林正期比他还不爽。
“虽然没写名字,咱也讲点道理吧,前几天都是我在这里。”那人一脸“你能别无理取闹么”的表情。
“嗨,你要这么说,我上学期一学期都坐这儿呢,你来的时候也没招呼一声就坐了啊。”林正期站起来,他个子高,低着头跟那人说话时无形中带了气势。
不知道是不是林正期的痞子样吓住的那个人,他弯腰拿了地上的马扎坐到前一天林正期坐的地方,嘀咕了句,“还上学期,你咋不说大清朝呢?傻X……”
林正期肺都要气炸了,这搁他十七八岁那会儿绝对就去揪那人领子了,可是想到熊熙才跟自己说过别在学校这边惹事,尤其是别一个人惹事,他又冷静下来了。
这人真烦,赶紧把他挤兑走。
结果那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写了个纸板吆喝抢买卖,价钱已经不是之前比行价低五块的,直接低了十块,贴一个钢化膜才十块钱,比成本高不了几块。
林正期豁上不赚钱也要跟他拼,也找了张白纸贴在桌子上,黑色艺术大字“比隔壁少一块→”
两个人卯足了劲儿拉客户,那天晚上林正期回家的时候脸色更差了。
熊熙先问了句“吃饭没”,听他说吃了又问:“今天又一个贴膜的都没有?”
林正期把拖鞋一踢,赤着脚躺在沙发上,摸着跳到他肚子上的污婆说,“有,很多。”
“那怎么还不高兴?”熊熙蹲在沙发前,拿着逗猫棒来回摆,让污婆在林正期肚子上跳来跳去的。
“赔着本卖的,卖一个赔一块。”林正期语气说不出的不爽。
“卖一个赔一块?你图什么啊?”熊熙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林正期。
“图爷高兴。”他闷声答。
“那现在高兴了?”
“高兴,高兴的要上天了。”林正期捏着自己酸痛的脖子。
“呵。”熊熙笑了一下,重新挥动起手里的逗猫棒,往上一个大弧度摇摆,“污婆,来,给你爸表演一个上天。”
“喵!”污婆很给面子一个跳跃,弹跳性好的真跟飞起来似的,只是她忘了自己不是小时候软萌的一坨了,现在的她被林正期喂的无比丰满,这尽全力的一次弹跳下降时的力度也够大的。
就听见客厅一声惨叫,林正期捂着肚子骂了句“我艹……”。
**
隔天林正期没什么精神的跟熊熙说:“今天不去出摊了,让那个傻X自己玩儿去吧。”
熊熙听了说“好”,又跟他说,“我今天上午去交接一下工作,中午就回来了。”
要开学了,他不想太累,就把实习工作给辞了。经理说工作三个月才能给开据实习证明,他才工作了两个月,可能开不了证明,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他多留阵子,熊熙本来也不是为了实习证明去的,没去人事□□明也没答应继续工作。
办完了交接,时间还挺早的,熊熙打算附近的大超市买点儿吃的放到家里,他下周就回学校住了,总觉得林正期一个人住会把自己给折腾死。
熊熙一直知道也一直抗拒的就是习惯,因为习惯会上瘾,上瘾了就让人有牵挂。
从货架拿了一堆鱼罐头,反正林正期吃不上还可以给污婆,真空包装的酱牛肉,家里的沙拉酱没了,不过应该不用买,那家伙懒得根本不像会自己拌沙拉的样子。
推着小车在货架间游走,听到手机“嘀嘀嘀”的连着响了好几声,打开看到是苏静的信息。
“刚才回学校看见天桥上贴膜的换人了”
“你哥知道他位置被人占了么?”
“还是你哥不打算在咱们学校干了?”
熊熙一只手推着车,另一只手慢悠悠的回复她:“他知道,抢不过人家在家里生气呢。”
熊熙打下这句话后,脑海里浮现出林正期披着毯子打游戏发泄愤怒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笑。
苏静回的很快,“天桥上抢摊位是挺厉害的,也没人管,你哥要是还想再咱们学校干可以去西街啊,那边是有人管理要收摊位费的,我室友以前在那里摆过摊卖衣服,一个月好像是交五百到两千,但是那边生意很好,应该能赚回来的。”
熊熙觉得挺好的,毕竟那次在地铁站跟人打架的事才发生不久,他还真不怎么放心林正期重新找地方出摊,在学校起码感觉安全些。
他不想让林正期觉得自己跟苏静交往很密切,于是回了苏静:“你跟他直接说吧,还清楚。”
苏静回了句“好的”就没再“滴滴”他了,熊熙把手机放回兜里,继续帮林正期觅食。
回家的时候果然看见林正期眉开眼笑的,熊熙笑他,“你这是踩着狗屎了?怎么这么高兴?”
“因为大爷我英明神武,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既能不见那个傻X又能赚大钱!”林正期把熊熙手里的三个大袋子接过去,“你不是去银行办交接么,怎么看你这架势好像顺便把人家银行给抢了?”
熊熙忽略他后一个问题,很上道的问他前面的话,“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就西街上摆啊,我以前看天桥上位置比较空而且人多,而且不收费比较赚钱,结果我刚才打听了,西街那边摊位费虽然有些高,可是赚的钱也多,而且像我这种走高端定制路线的在那边更能找到买账的,所以老子决定把天桥上的位置让给那个傻X,我去西街上租个摊位去!”
“嗯,挺好的。”熊熙装作不知道谁主动让他打听的样子,把罐头放到橱柜里,其他那些分类装进冰箱,“负七度这层冷柜里的只能放一个周,你记得尽快吃了。”
“好。”林正期这几天光想着摊位的事,才反应过来熊熙要开学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周末吧,周一报道,周末下午搬回去,晚上好像有班聚。”熊熙把空袋子叠了叠放进专门装袋子的抽屉里。
这个因为他到来而有条理的家估计一周就会变得乱糟糟,他相信林正期的破坏力。
“我周末有事,不帮你搬了,你自己回去吧。”林正期没等熊熙问就解释,“之前我接了一个小说的插画,周末有签售会,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跟那个作者打过几次游戏,他约我过去一起吃饭。”
“哦。”熊熙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帮忙搬家,反正又没什么东西,就一个行李箱。
结果真要收拾的时候才发现来的时候就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多了很多东西,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林正期周末上午出发前看了眼熊熙的几大袋东西,皱着眉问,“你看看先把要紧的东西拿走,其他不重要的我每天给你捎一点儿就是了。”
“太麻烦了,没事,我叫个车。”熊熙摆摆手整理床铺,要把行军床折叠放起来,“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林正期看看时间,“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签售会在一个不算太大的中等规模咖啡厅,主办方包了场,排队等签名的空隙可以在已经重新安排过的位子上坐着点个饮料等。
林正期点了个半价的西瓜汁,看着已经排起长龙的队伍觉得匪夷所思,这就是小女生追星么?
他没有挂工作人员的牌子,也不好随意插队去前面跟风寒说话,于是就在后面找了空座安静的喝西瓜汁……继续喝西瓜汁……喝了一整杯西瓜汁……
队伍似乎没有尽头,林正期觉得在这里等着实在太无聊了,而且看这情形,风寒跟他约的签售会完了去网吧开黑不知道要等到几点了。
他给风寒发了个短信,表示自己在门口看到长队觉得打游戏无望,还是约下次吧。
风寒连回短信的工夫都没有,林正期把玻璃杯送到服务台那里,抬脚往门外走。
“林正期?”才走几步,竟然有人叫他。
他回头,发现是抱着一本书脸色通红的苏静,显然她脸红是因为刚和风寒聊天签名了。
“你也喜欢风寒的书么?”苏静眼睛都快放光了,一副我们志同道合的样子。
林正期摇摇头,指着苏静手上书封“设计/插画”那里说:“这个林是我。”
“哇啊啊啊!真的么!我超喜欢这本的插画!花四喜画的特别传神,让人看了就觉得有似曾相识的宿命感!”苏静此刻就是个追星的小粉丝,平时柔声的语调现在高了八个度。
林正期腹诽:当然似曾相识啊,那是照着你同班同学画的啊……
有好几个排队的女生听到两人的对话,又看见画手林是个帅哥,纷纷跑过来求合照,林正期没见过这种阵势,不太适应的拉着苏静的胳膊跑了。
从咖啡馆离开了五分钟,苏静还没从见到偶像的悸动中回过神来,林正期感觉这姑娘这幅状态恍惚的能被人贩子卖了,看看时间快中午了,之前联系摊位还麻烦了她不少,于是决定送她回学校顺便请她吃个饭。
苏静听他提醒自己看车,又看他和自己上了一辆公交车送自己回学校,脸上的红从一种变换到另一种,书放进双肩包,安静的站在林正期身侧。
她今天没穿正装,粉色的帽衫和天蓝色短裤,整个人看起来单纯可爱。于是原本还打算请苏静去吃西餐的林正期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东北菜馆。
饭馆的老板娘特别热情,在苏静不知道要点什么的时候跟他们说今天的特价招牌菜是酱猪蹄,“美容养颜补充胶原蛋白”,强烈建议他们尝尝。
架不住老板娘会说,十分钟后一盘四个的酱猪蹄出现在桌子上。
苏静左手拿着筷子按住猪蹄,右手拿着不锈钢勺子开始切割,吭哧吭哧的很是卖力。
林正期已经用手抓着骨头啃了,看到苏静半天才割下来一块皮,扬手问老板要了两双一次性手套。
“还是抓着吃吧。”林正期瞄了瞄手套。
苏静跟老板说了声“谢谢”,戴上手套捧着猪蹄还是觉得无从下口,这是一个完整的小猪蹄,酱汁粘稠,她把头发都抿到了耳后,还是觉得会黏到头发。可是越小心反而越避不开,嘴巴两侧甚至是腮上都被弄上了。
反正已经是黏黏的了,苏静索性放开了吃,一会儿去洗干净就好,只是想着自己满脸的酱汁模样被林正期看见了,有些局促。
她的局促看在林正期眼里还以为是脸上太黏了不舒服,用老板给的湿巾擦了自己一只手后,又抽了张湿巾帮苏静把右脸颊很大的一团酱汁给擦掉了。
苏静心里小鹿乱撞,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啃猪蹄,话都不说了。
林正期放下湿巾,有些纳闷:原来她这么喜欢吃猪蹄啊。
谁都没看见刚推门进来又退出去的熊熙。
**
吃完饭送苏静回去,想起来熊熙这会儿也应该已经到宿舍了,给他打了个电话想问问用不用去帮忙收拾,结果对方嫌弃的说:“你来帮倒忙么?”
拉倒!谁爱帮你啊。
回家睡了个下午觉,被电话声吵醒,是风寒打来的,说没想到今天太忙了让他白跑一趟,晚上有聚餐,都是工作室的人,希望他也能去。
屋里安静又空荡,熊熙这一走,林正期还真不习惯自己吃外卖了,于是答应了下来。
工作室一群小姑娘,就他和风寒两个男人,自然坐在一起说的比较多。风寒说他就叫风寒,不过是封锁的封,封寒。
大家都表示本名比花名好听的多。
小姑娘们都爱闹爱玩的,吃了饭还要续摊,想去唱歌。林正期吃人家的嘴软,不忍心扫大家兴,也跟着去了。
谁知道往包间走的时候碰上隔壁包间的人——熊熙他们班。
林正期跟熊熙打了个招呼,看他脸颊发红,问了句,“喝了多少你这是?”
熊熙视线呆呆的,跟听不懂林正期问话似的,点点头就要进包厢。
工作室的妹子们去买吃的了,林正期身边就站着个封寒,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封寒。”
结果熊熙旁边的两个同学也都喝的醉醺醺的,和林正期一起玩过游戏的王璨先伸出手去跟人家握手,“你好风寒,我叫风热。”
另一个不知名同学接话道,“嘿嘿,我叫感冒灵!”
林正期:“……”
封寒:“……”
**
林正期唱到半途出来上厕所,看见隔壁包间的人正在退房,熊熙步伐虚浮的差点撞到墙上。
他不放心让几个醉鬼照顾一个醉鬼,干脆回包间和那些人道别,说送自己表弟回趟学校先。
熊熙班里的同学正在分组打车,刚好熊熙这里落了单,林正期追过去的时候熊熙才上车,他把坐在外边的熊熙往里推了一把,自己也坐上车,“师傅,C大。”
KTV离学校不算特别远,出租车只能停在宿舍楼区门口,林正期怕熊熙摔倒,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肘,念念叨叨的训他,“你说你不能喝酒别喝,喝成这傻X样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看新闻没,喝醉了被人拐去割了肾!”
“还有你醉的人事不知的,万一过两个月有姑娘找过来说肚子里是你孩子,你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干的好事!”
一直碎碎念,念的人头都要炸了。
熊熙眼神迷离的偏头看声音发出的地方,咦?这不是那个虚伪的林正期么?
哼,把妹就把妹,约会就约会,还说什么去签售会去打游戏了。
林正期见他扭过头来,以为他终于清醒一些了。
“瞪我干嘛,还好意思瞪我,你说你这个鬼德性……”
啊,有完没完,还在念,烦死了!
熊熙一只胳膊被林正期扶着,他转身用另一只手按在林正期的后脑勺上,粗鲁的向着自己一拉,用嘴堵住了那些喋喋不休的训导。
叮——
世界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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