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不爱都是罪

话筒里传来涩滞暗哑的声音，
    “好得不能再好，行了吧！”不等他再说话，刘欣随即挂断！
    沈维并不气馁，又拨出一个号码，这一次是打的童菲寝室座机。
    “你好，我是沈维……请问你是童菲的室友吗？”
    “我是赵颜，你找菲菲的话，她现在不住这里了！”寝室就她一人，跟赵颜日渐隔阂的王乐乐、程雪，这会儿都不在，
    “赵颜，我就是找你打听点事！听说她要嫁人，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她收起吃惊，不由噙起一抹冷笑，“你也知道？是呀，菲菲的婚期定在三月。”
    沈维克制住内心的波澜，“她爱那个男人吗？”
    赵颜看着镜中的自己，诡异地笑笑，“你还是别问这个，问了也没用！菲菲已经够苦命的，你就不要再添乱！”
    “什么意思？她够苦命，到底怎么回事？”他紧紧握住手机，面容愈加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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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一滴一滴打在地板，留下暗红的印迹，摊开手，原来掌心竟被指甲划出深深的口子！沈维的脸色更是灰白一片，只有一双眸子，布满血丝，森森的吓人！
    “……菲菲心里只有你，那个人的就用她家人的安危来威胁，逼着她顺从自己！后来，菲菲想不开，还割脉——”
    “现在她怎么样？”已然麻木的心剧烈地痛，他深吸一口气，用鲜血淋漓的手掌抚住心口，却触到躺在胸前的平安扣，那一刻，沈维五内俱焚！
    赵颜慢慢加深笑意，“放心，她命大，被及时抢救过来了！就是左手伤到筋骨，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灵活。”
    他蠕动嘴唇，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菲菲住在他的别墅，不能上学，像金丝鸟一样被笼养，太可怜了！更惨的是，她不敢告诉父母真相，不得不答应嫁人！沈维，你要是对菲菲还有感情，就把她救出去！”
    挂断电话，沈维重重倒在床上，太突然了，他必须仔细想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暗悄悄袭来……
    “卷卷！”不远处，有个女孩在对他微笑，卷曲的长发扎成两条松散的辫子，黑葡萄一样眼眸亮晶晶的，如同天上的星辰，正是童菲！
    沈维大步走去，可女孩儿始终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你过来，到我身边来！”他着急地对童菲一边喊一边挥手，
    “阿维，你走得太远了，我跟不上！”忽然，她出现在了眼前，仍在笑着，可眼神却极其悲伤，沈维被狠狠地刺痛！
    他伸出手，“你说什么？卷卷，快把手给我，我们一起走！”
    童菲摇摇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阿维，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呢？”她右手握着什么东西，对着左手腕狠狠一划，鲜血瞬间喷溅出来！
    沈维心神俱灭，“不——”
    这一定是梦境，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满身鲜血的童菲看上去那么真实！沈维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闭得很用力，以至于眼睛不住颤抖……
    似醒非醒间，竟陷入梦魇，他无法动弹，也说不出话，身躯和四肢被什么东西压得死死的。恍恍惚惚中，又回到那个寒冷的冬夜，他背着童菲，慢慢地走在校园中。
    童菲在他耳边轻声说，“维维哥哥，我想当你的媳妇儿！”
    这一次，沈维听到自己回答的是，“好！”
    梦中醒来，他茫然看向四周，果然，并没有童菲的身影。沈维抚额大笑，视线却开始模糊，咸湿的液体悄然滑落。
46、这么幼稚的事，也做
    “小叔叔,我已经跟沈维说啦……”离开沈维的公寓,何梦洁就开始心神不宁，左思右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此时,何致远正在静园接待一位特别的客人，Vera Tang，著名的婚纱设计师，奥斯卡、艾美奖、金球奖的星光大道上，无数明星都已穿她的礼服为荣。过两天还会有几名珠宝商人来这里,他们只对有钱人售卖贵重的珠宝,并不面向大众。
    不论童菲能否体会这份心意，何致远决心为他的小新娘举办一次完美的婚礼。为此，他不惜重金邀请这些人来北京,因为童菲的身体还不太适合长途飞行。
    何致远不动声色地对着正在量尺寸的几人示意，“你们继续，我出去接电话。”
    被服装设计师所带来的几个助手摆弄着，童菲还没顾得上听他说话，倒是Vera Tang颇为熟稔地调侃，“Jesse，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小宝贝怎么样的！啧啧，真想不到，你也有对女人温柔体贴的时候啊？”
    何致远只淡然一笑，一边走出房间。
    “别担心，还怕他会跑吗？”磁性的声音带着些许安抚，语气不轻不重，却让忐忑不安的何梦洁找到了主心骨。
    “小叔叔，你就这么笃定他不会回国找童菲？”
    何致远微眯起眼，一丝精光从眼底划过，“这个，我不能保证，”
    何梦洁心里“咯噔”一下，“那你还叫我别担心？”她急得直跺脚，
    何致远说得不疾不徐，手指还若有似无的一下一下叩击桌面，“急什么，他就是回来一趟，难道就不再去纽约，哥大的硕士学位不要，麦肯锡的咨询顾问也不做了？这小子如果舍得丢下自己的前程，当初就不会选择出国……”
    何梦洁忍不住打断他，“万一他要带童菲走呢？你没看到，今天沈维有多激动！”
    他一顿，“菲儿是他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吗？那得看我允不允许！”又缓了缓语气，“你放心，一切都不会变！时间长了，沈维会慢慢淡忘的。”
    “我也这样想，可心里就是不踏实！”何梦洁小声嘀咕，
    “Shirley，我想提醒你，沈维今天能舍下菲儿，明天就不会舍不下你！不要把感情放得太重，你会受伤的！”
    “小叔叔，已经晚啦，我已经陷进去了！我只要他！”
    何致远无奈地摇头，“OK，既然如此，你不如煲点汤给他带去，这小子正是脆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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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何致远没有立刻返回童菲的化妆间，而到了负一楼的雪茄窖。受过专门培训的男仆立刻从保湿箱取出一只雪茄，用精致的雪茄剪将尾部的包烟皮剪下，点燃长枝的无硫火柴，娴熟地烘烤、燃烧烟头；待烟头被均匀燃烧后，他将雪茄送到了何致远口边。
    送上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男仆悄然退下。
    古朴的红木浮雕门窗，考究的檀木家具，慵懒魅惑的拉丁音乐流淌一室。何致远整个身体陷入了从意大利空运回来的的特质软沙发中，含一口Cohiba Esplendido，片刻后喷出，感受口腔鼻息间苦中有甜、醇厚丰满、香甜可口的味道。
    而后，他进入沉思。
    来一支雪茄，这是何致远思考问题时的习惯。而他在想些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从这张沉静面孔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半只烟时间，他拿出手机，“弗兰克，我是杰西，最近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吧？”
    电话里传来对方爽朗的笑声，“亲爱的杰西，我很好！你呢，听说你要结婚，可别忘了请我去观礼！”
    “这是一定的！老朋友，我有点小事想请你帮忙。”何致远直入正题，
    “杰西，你知道，以我们的交情，只要不违背原则，我很乐意效劳！”
    “是这样，我侄女的未婚夫就在麦肯锡纽约分公司做咨询顾问。弗兰克，请你吩咐手下，最近不要给他回国探亲的假期。”罗伯特?弗兰克，麦肯锡全球总裁。
    “这样做有些蛮横……唔，我可以帮这个忙！但是为什么呢，能告诉我原因吗？”
    何致远自嘲地扯动嘴角，“我侄女的父母不是很赞同他们在一起，这小子如果回来，可能会惹出一些麻烦。我侄女又不敢让他知道这些事，以免伤害他们的感情。”
    “明白了，我会告诉纽约分公司的鲍勃，不给他假期。对了，这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中文名字叫沈维。弗兰克，非常感谢你！”
    “比起你对我的帮助，这不算什么！有机会请我喝酒，1945的摩当豪杰、1787的拉菲……你的酒窖可真让我垂涎！”
    “哈哈，现在就可以！我派人送几瓶过去。”
    “那太好了！杰西，你真慷慨！”
    一阵寒暄过后，何致远挂断电话，拿起盛有深琥珀色液体的酒杯，小口小口啜饮，浓烈的味道在口齿和舌尖回荡。
    “菲儿，我连这么幼稚的事都作了……所以，我不会放手！”含着一丝冷然，他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然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