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或不爱都是罪

这个保留节目似乎有段时间没进行啦？”她打起精神，
    在何致远精心设计的庭院中烟熏缭绕地吃肉喝酒，看着先生明明太阳穴抽动，还得对老婆大人亲手烹制的美食不断称赞；暗暗偷笑的老谭很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或许其他人也都如此，因此这样的狂欢曾一度频繁上演。等何致远终于对这种荼毒静园的行为完全泰然自若以后，深感遗憾的大家也没了兴致。
    童菲刚才的魂不守舍，细致的管家当然有察觉，他立刻乐呵呵地张罗开。管家嘛，多做少说是基本素质，但老谭还是在童菲看不见的位置担忧地叹气，这对夫妻一闹腾就惊天动地，别又出点什么吧？他决定，让王婶密切注意夫人的动向。这可不是监视，这是一个合格管家应该具备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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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致远结束欧洲之行回来时，老谭悄悄对他汇报，“夫人这几天情绪很不好。”
    童菲太纠结了，沈维说的话，她反复地琢磨，一条一条想反驳的证据，可心里却越来越茫然，只恨不得追到欧洲去当面问个清楚。
    “如果你告诉何致远，我将死无葬身之地！”沈维如此说，又让她一句也不敢问，甚至还要装成什么事也没有！千思百转，辗转难眠，没几天就开始憔悴。
    何致远迅速在心里过滤了一遍可能的原因，难道……跟沈维有关？回家的喜悦慢慢消失，“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谭想了想，回答道，“上周一夫人去学校，那天下午本来没课，但她直到晚饭时间才回来，说是逛街去了。这以后，夫人就闷闷不乐的……”
    何致远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袋子上楼。推开虚掩的房门，果然，童菲拿着本书靠在贵妃椅上，但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墙上的结婚照，神态恍惚。
    “菲儿，我回来了。”
    童菲唬了一跳，手中的书“啪”掉落地毯。
    何致远捡起书，“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回来……你不高兴？有礼物哦！”
    看着言笑晏晏的男人，童菲忍不住想，他是在演戏吗？不是吗？沈维，你的目的达到了，本来就没有自信的她，真的有些怀疑了……
    “怎么啦，菲儿？”温暖干燥的手掌探向她的额头，
    童菲不由自主地躲过，落空的手慢慢缩回去，房间内，气氛渐渐诡异。
    何致远正欲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嘭”门被打开，何梦洁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拦之不及的管家。
    “你这个贱人！”她一掌扇过去，
    被何致远牢牢抓住，“发什么疯？”
60、她该如何自处
    何梦洁“哇”的哭起来,“沈维……学长走了……童菲,是你跟他说了什么吧？你说话！”她哭得歇斯底里地模样，已不复以往高傲的淑女形象。
    何致远神色凝重，却一言不发。
    童菲淡然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出滑稽情景剧，“没头没脑的，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梦洁抹了一把眼泪，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去，“你就装吧！不知道我说什么,你们是不是约好了,他先走，然后你再溜走，两个人双宿双飞？”
    “给扣这么大的罪名,你有证据吗？”
    何致远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低声喝住剑拔弩张的两人，“Shirley，不要说没头没脑的话，到底出了什么事？沈维走哪儿去，他不是刚被你爸爸调回北京？”
    “我不知道！我今天早上收到他的邮件，就说跟我分手！我到处去找人都没找着——”
    他不耐地打断，“这跟菲儿有什么关系？”
    何梦洁摇头，“前几天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吃饭，两人关在包厢里说了半天才一前一后地离开。两个人都眼睛红红的，怎么，想起以前美好回忆，感触很深吗？那天以后，学长就一直不对劲，我也不敢问，没想到……没想到……童菲，你都嫁给我叔叔，还跟他纠缠不清，你怎么这么贱——”
    “Shirley！”
    “小叔叔，她在给你戴绿帽，这个贱——”人字还没出口，
    “啪”清脆的一声，竟是童菲起身赏了她一记“锅贴”，何梦洁大概还没被谁这么教训过，直愣愣地立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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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致远深深蹙眉，“菲儿，你——”
    童菲冷笑，“我这是尽长辈的职责，嘴里这么不干不净的，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跟泼妇差不多！”
    “你……你居然打我！连我妈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指头，你，你……小叔叔，她欺负我，你怎么不管管？”没见过童菲这样厉害的模样，何梦洁莫名畏惧，本能地向在场唯一能替她撑腰的人求助。
    何致远安抚地拍拍她肩膀，“菲儿，Shirley在气头上说话过分些，是不对！你也不该动手打她，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迎向那双漆黑、深沉，带着微微责备的眸，童菲自嘲一笑，“她一进门就想对我动手，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你不觉得过分。我打她一巴掌就心疼？真是好叔叔！”他们才是一家人呐，也许……沈维是对的！
    “先不说这些，你跟沈维怎么碰到一块儿的，大家把误会说开，免得她胡思乱想！”何致远选择性忽略童菲眼中的失望，
    睨视在何致远怀中哭哭啼啼的何梦洁，童菲很想笑，该是被告的人转眼间就混到被害人席上，好像真的受了多大委屈？
    “你们真想知道？”她似笑非笑地扬起眉，眼里的讥诮表露无疑，“沈维是来找过我，我们聊了些以前的事。比如，他为什么要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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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梦洁浑身一震，呐呐说不出话，
    童菲轻轻一笑，可惜笑意却未及眼底，“看来，你们知道这件事！”
    “不是，我不知道！”她仓惶否认，这个罪名太沉了，沈维不会原谅的。
    何致远冷硬面孔上带着晦暗不明的阴霾，沈维，他真是小看了！鹰眼一瞬不瞬观察童菲肃穆的表情，“沈维怎么说的？”
    “他说的都是你做过的事，好像应该问你自己？”她聪明地反将一军。
    “我承认，在沈维出国的问题上，我是起了一些催化剂的作用。但是，如果沈维不动摇，我还能押着他出去？菲儿，一定要追究这些过去的事吗，我们不是已经讲和？”
    童菲垂下眼，“我追究什么？不是你们硬要盘根究底？”
    “童菲……告诉我，沈维是知道这件事才走的吗？他去哪里了，我要跟他解释！不要分手，我真的很爱学长，求你！”再高贵脱俗的女人，跌倒在爱情里，也会低下她高傲的颈脖，慢慢低到尘埃，期盼那粒种子，开出真情的花。
    也是可怜人，她无声叹气，“沈维再好，他不爱你，算了吧？”
    “少说风凉话，他怎么不爱我，只是在生气而已！不说就不说，何必编出这些话来哄人？我自己去找！”何梦洁强撑的希望被童菲轻轻一句话击得粉碎，沈维不爱她，其实她早就知道。只是，忍不住想要奢望……
    她转身就走，如果一直不曾得到，何梦洁不会如此难以接受。可是，沈维给了她希望，近在咫尺的希望，倏地变成虚假的幻像，四分五裂！这就是……沈维给她的惩罚？真狠哪！
    看何梦洁浑浑噩噩的模样，何致远追了出去，“我送她！”
    本已喧闹到不堪的房间立刻寂静下来，童菲重新做回躺椅，远眺窗台外苍翠的树林，僵直的背脊显得异常寂寞。如果她真的生活在谎言之中，为什么不干脆骗一辈子 ？当真相的拼图一块块被找出，她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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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坐中国国际航空公司CA902航班前往洛杉矶的旅客，您乘坐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沈维起身，推着随身的旅行箱往登机口走去。王教授在洛杉矶做调研，他要去给恩师当助手。此一去，再回来，也许又是一番沧海桑田的变化？
    登机前，沈维掏出手机，把早已编辑好的的短信发了出去，关机。他对自己笑了笑。以后，在任何难过或者快乐的时候，他只剩下微笑。
    飞机起飞的时候，童菲正在看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