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铎长到十八岁,萧明玉还是他经历过的第二个女人。对林锦云他因为反感,故而很排斥,床笫之间也从未有过什么欢乐。所以萧明玉对他来说,意义非同一般。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女人的柔软可怜。她在床笫之间给他的感觉也如在湖边冰上初见时一样,那样的柔弱,又顺从,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有。这自然是跟林锦云的跋扈张扬目无下尘不同的,所以他的心也柔软起来。
他在她柔软纤细的身体里进出,她微微蹙着眉头,紧紧咬着唇,脸颊绯红,大约是因为害羞?可是她的手却还是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似乎是某种需要的暗示?杨铎忍不住更加着力起来。
云散雨收,杨铎躺在枕上,还微微有些喘息,萧明玉瑟缩在他身畔,像只小兽一样的蜷缩着身子。
杨铎翻了个身,伸手把她揽入臂弯里,凝视着她的脸庞,轻声问:“你愿意以后都留在我身边吗?”
看来刚才已成功取悦了他,萧明玉松了口气,她当然是愿意的,只用取悦应付一个人,自然比应对很多人要轻松些,也更容易,她轻声道:“愿意。”垂着眼眸,一种劫后余生的轻快浮上心头,可一瞬后,又有些怅然若失。因为不管是在军妓营,还是在这个帐篷里,跟那个人都是愈行愈远了。
这是杨铎许给萧明玉的承诺。
可对萧明玉来说,如今的情形不过就是脱离一个魔窟,落入另外一个稍微好一些的魔窟,对她来说都是魔窟,只是面对的人不同了,仅此而已。
可这个承诺对杨铎来说,意义却非常大,他是真的想把这个柔弱的女孩留在身边,一辈子。
第三卷 番外 第二二九章 北海(五)
自从萧明玉在杨铎的帐篷里住下后,周新往来的便没那么勤了,他怕自家年轻的王爷觉得不方便。
这几日冰雪融化,天冷的厉害。午后杨铎坐在帐篷里看书,萧明玉默默的坐在一旁,发着呆。
杨铎翻看了几页书,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抬眼看见萧明玉呆呆的,忽然来了兴趣,问道:“你可会读书识字?”据周新说,官妓多是犯官之后,官家的小姐幼时应该多少学过写字吧。
萧明玉轻点了下头,“幼时上过几年学。”
杨铎心中有些欢喜,又问道:“你祖籍那里?”
萧明玉跟了杨铎几日,已从周新等人对杨铎的称呼中知道他并非北海的驻将,而是京中前来劳军的王爷,先帝的幼子,也是今上唯一的兄弟,太原晋王。因为家门中事,对他这样的身份,她本能的还是有些惧怕的,不过与他相处几日,发觉他不是那等喜怒无常的人,是个讲道理的人,她又并不是很畏惧。犹豫着答,“昆山。”
杨铎想了想,又问道:“你父亲以前做什么官?”
萧明玉有些紧张,不过转念想皇帝都已经把他们家灭门了,判也判过了,杀了杀过了,就算说出来,也不妨事吧,轻声道:“萧实处。”
杨铎不记得昆山叫萧实处的这号人,又问道:“你父亲当年犯了什么罪?家里还有人吗?”
萧明玉的泪就忍不住滴了下来,“父亲并没有犯什么罪,是舅父犯事,连累了我们家。”
杨铎微微皱眉,追问道:“你舅父是谁?”
“江南市舶司按察使沈如山。”萧明玉这次倒是不用杨铎催问,直接连舅父的官职都一口气说了。
杨铎心头一凛,这个人他是知道的,那还是先帝朝末年,此人督造的战船不利,导致战舰漏水,海战失利。这种事情也常有,他有所耳闻,不过具体情况却也不太清楚。沉吟了一瞬后,问道:“朝廷判的是株连三族吗?”
萧明玉点头,“是。妾身,表哥,表姐,因为年幼,存活下来。”
杨铎道:“那你表哥与表姐现在何处?”
萧明玉忍不住抬起一双泪眼望向杨铎,他这是打算救他们吗?她心头禁不住燃起了几分希望,“表姐还在京中的教坊司。表哥,他,他就在北海。”提起表哥,她脸上的神情忽然有些微妙的变化,变得轻柔,似乎还有了一点笑意,可很快就变成了微微的酸楚与怅惘。
杨铎自然是没有留意到,听她说起表哥在北海,神色微微有些变了,似乎是沉思了一瞬后,问道:“可否带你表哥来见我?”
萧明玉自然是愿意的,立即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杨铎不知在筹划什么,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杯,并未在意她眼中流露出的笑意,她的幸福与高兴是那样的明显,也是这几日来第一次流露出喜悦与幸福。
杨铎似乎沉思了很久,又似乎很短的一瞬,他忽然抬起头,道:“以后对外,你就说自己姓袁吧。”初见那晚的月儿是那么的圆,他也渴望得到圆满。
她毕竟是犯官之女的身份,他就算把她从官妓营赎出来,可顶着从前那个身份毕竟多有不便,萧明玉自然都理解,点了下头。又忍不住问,“那个元?”
杨铎抬眸看了她一眼,提起书桌上的笔,在一张洁净的纸上写下一个“袁”字。
“为什么是这个袁?”萧明玉有些好奇,毕竟发音是元的姓氏,有元,袁,源,垣这几个字呢。
大约女孩子都喜欢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刨根问底,可是杨铎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他想起圆圆的月亮,首先跃入他脑海里的就是这个袁字。
她习惯垂着眼眸,这一次因为好奇,睁大了眼,杨铎望着她忽闪的大眼睛心中微微一动,“因为,这个字写出来最好看。”
萧明玉半信半疑,他漆黑的眸子里有淡淡的笑意,她对上他的眼眸,又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忙低下了头,去看纸上那个字,他的字写得是很好看的,不过也看不出是什么字体,大约学写字的时候练过很多家的字帖吧。遂轻轻点头,“是很好看。”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余下那三个字,想象他们写在纸上的样子,想来想去,还真是这个袁字写出来最好看。
杨铎似乎明白她所想,提笔依次写下余下的三个字,果然萧明玉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笑了。
此刻的相处两人都觉得轻松,萧明玉也忍不住问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杨铎看了她一眼,在纸上写下一个‘铎’字,国朝的皇帝姓杨,萧明玉凑过头去,忍不住脱口而出,“杨铎?”
杨铎注视着她的眼眸,淡淡一笑,点了下头。
这一刻她距离他很近,帐篷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蔷薇花的芬芳在两人间绽放开来。
自从第一夜的欢好后,她没有再主动,他也没有再碰她。可是此刻,炭火正热,花香惑人,杨铎也禁不住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想再一次含住她的唇。他放下毛笔,搂住她的腰,把她紧紧的扣在怀里,吻上了她的唇。
萧明玉这一次没有推拒,便是也仍旧无动于衷,任由他的舌在她的唇上肆无忌惮的厮磨。
他的手指穿过她发丝,慢慢滑入她的衣领深处,那里的肌肤柔腻顺滑,他觉得指头有些发烫,连心都烫了起来。
萧明玉仍旧无动于衷,他的手指弄得她有些痒,不过也仅仅是肌肤上有些痒而已,她觉得跟她自己挠自己的痒痒似乎区别也不大。
地上是厚厚的羊毛地毯,柔软又温暖,杨铎已忍不住把她压在了身下,缠绵间正要去解开她的衣带,忽然帐篷外有声音传进来。
“启禀王爷,大将军请王爷前去中军帐有事相商。”是周新。
杨铎的动作顿住了,看了袁明玉一眼,松开了她,坐起身来,“什么事?”
周新明显觉得自家王爷的声音不同寻常,似乎有些愠怒与烦躁?也没望深处想,认真答道:“大将军说是与王爷商讨返程的日期与行程。”
杨铎几分不悦,武元训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让他去中军帐,而不是他武元训自己过来。他遂冲周新吩咐道:“知道了。”低头望向萧明玉时,眼中又浮起丝笑意,“等我回来。”
回来继续做那个吗?萧明玉当然不喜欢,可还是柔顺的点头,“好。”
第三卷 番外 第二三零章 北海(六)
杨铎赶到中军帐时,有不少将士进进出出,有的他认识,有的他并不认识。天色将晚,帐中点了烛台,武元训听到通报,还是亲自迎了出来,杨铎随他进入大帐,里面还有不少将士,看来军情紧急,他很忙,倒不是故意摆架子了。
果然武元训哈哈一笑,开口道:“本将军这里实在太忙,走不开身,才请殿下屈尊至此,还望殿下多多包涵。”
杨铎淡淡一笑,与他又客套了几句后,便直奔主题,“听使者说将军要与本王商讨返程日期,是冲毁的官道抢修好了吗?”
武元训叹了口气,请杨铎在客位的上首坐了,“就是没有抢修出官道,本将军才请殿下过来的,一则是怕殿下着急,二则也有要紧的军情向殿下汇报。”
杨铎不动神色,淡淡开口,“军情的事情将军自己决定就好了,本王也不懂。至于返程日期,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武元训道:“殿下若是不着急回去,自然还是要等官道修好。若是殿下急着回去,说不得,老朽只好多派些人手过去修路了,就是这样一来,人手调往后方,前方的战事便会吃紧。”
武元训说来说去,其实就还是想把杨铎困在这里,不过奇怪的是他自从第一晚试探后,最近一直别的举动,让杨铎也有些看不透他了。杨铎思量一瞬,既然武元训不想他走,他就留下好了,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枪,遂淡淡一笑,道:“本王不着急回去,军情贻误不得,将军只管把人手调到前线把。”
武元训捋了捋胡须,哈哈一笑,“王爷果然通情达理。”
杨铎懒得再与他废话,“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本王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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