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秦淮（穿书）

明日就是及笈礼了，家中将一切都备好，我看着院子里张灯结彩的样子，转身出了院子到了母亲房中。
    “母亲。”我进门，看着母亲依旧含着笑绣着荷包。
    每次我来找母亲，母亲都是再绣荷包，像是她的荷包永远绣不完一样。
    “父亲还没有回来么？”我扑倒母亲怀里，问母亲，
    照理说明天就是我的大日子了，母亲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让整个大漠城都知道了，而我的父亲，却没有归家。
    “是啊，他没有回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母亲静静的看着我，说到。
    “哦。”我有些失落的答。
    “燕儿……”母亲看着我说到；“除了你我还有大丫头知道你的及笈礼，你的父亲不会来，其他人都以为你爹在赶回来的路上，若是有人问起你爹，你就说明日一早就到，知道了么？”
    “好。”我不知母亲卖的什么关子，一口答应下来。
    及笈礼当天，母亲将我安置在在家中最高的小亭上，四面挂了红色的幔帐。
    我坐在内面的罗汉床上，一身华衣，发髻别致，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来前来贺礼的来客。
    黛媛在我身前立着，接着各式各样的贺礼，招待来宾。
    而母亲却没有陪着我，依旧在自己的寝房内。
    “燕燕……”梦生走近小亭，对着我笑了笑。
    “梦生，伯父伯母呢？”我浅笑着回应他。
    他独自一人，两手空空，身上穿得依旧是蓝色的衣衫。
    眉目淡雅，没了那日拉着尽染跑出家门的不羁。
    “你来了，怎么独自一人？”我问他，心里却有些尴尬。
    “一人挺好的。”他说；“给你的礼已经交给刘叔了，你应当会喜欢。”
    “柳公子送的东西想必也不差。”
    “差不差不好说，不过应当是你一直想得的东西罢了。”
    “哦……我一直想得的东西？看来公子用心了。”我说完对着黛媛使了一个眼色，黛媛便领着梦生入了坐。
    我看着亭阁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坐在宴饮内，总是有人偷偷的打量我。
    我笑了笑，对着黛媛招了招手。
    “怎么了，姑娘？”黛媛问我。
    我在她耳边轻轻吩咐她，让她把亭子四周的幔帐放下，并让她代替我，坐在亭内。
    我很好奇，梦生送的是什么东西。
    旁人的东西，都是直接拿过来，递给黛媛，再由黛媛安置到我后面的案上。
    可是他的东西却交给了刘叔。
    我悄悄的从幔帐后溜出来，沿着小路走，去骆驼棚中寻刘叔。
    刘叔搬了个凳子在喂湫湫，像是一直等着我过来。
    “燕燕……你来了，是看梦生给你的东西吧？”刘叔倒是开门见山的问。
    我点点头，也没有含蓄。
    “燕燕你待会还要去招待来客，我怕你看了就不想回到亭子上去了。”刘叔问我。
    我挑了挑眉毛，说；“刘叔，我看到了是什么东西立马就走，绝不耽搁，不会让娘丢了面子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燕燕。”刘叔匆凳子上站起身来。
    我以为刘叔会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个东西给我，然后告诉我这是梦生送给我的东西，却未曾想到，刘叔带着我去了暗牢。
    我一身华衣站在暗牢里，跟周遭的一切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看着四周，暗牢内除了刘叔就只有我。
    ——原先的两个牢狱已经不见了。
    “刘叔，他们呢？”我仰头看着刘叔问到。
    “他们，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了。”
    刘叔看着我说，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哦。”我点点头，并没有追问。
    刘叔提着一盏莲花灯，带着我往里走，我跟着灯火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被扣在架子上的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人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出现在暗牢里。
    她看着我，又垂下头去。
    若不是她的双眼带着神采看着我，我都差点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刘叔将莲花灯挂在牢房的一侧，他说到；“这就是梦生送给你及笈的礼物。”
    我微微张大了双眼，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
    梦生送给我的，竟然是林尽染。
    一身红衣的林尽染！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送了林尽染给我？
    “李燕然，你很厉害，他，也很厉害。”她看着我，唇角的弧度像是带着嘲讽的笑，可是语气很平静，没有咒骂。
    “他……？”我依旧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啧。”她冷笑了一声，语气没有了往日的半点娇媚；“看来你一点也不知道……不过，也是，若是你知道了，自然也就瞒不过我了。”
    “哦？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自然，虽然不多，但是总比你知道的多一点。”她抬起头，弯了唇依旧笑着。
    “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譬如你，就来了这里。”我让刘叔搬了把椅子，稳稳的坐在她面前。
    “嘴上怎么说，其实你也很好奇，他，为什么把我送到了这里。”她朱唇微启，双眼中却带了恨意，出言也绝计不在叫梦生梦郎，只用了他代替。
    “‘我的确很好奇，可是今日是我及笈的日子，不想听了什么龌龊的事脏了我的耳。”我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去。
    “你很虚伪。”
    “你看的不错，对你，我向来都不坦诚。”
    “可是你错了，你以为我会说，可是你想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半个字。”
    “这世上让人开口的方法有很多。”我淡淡的回她。
    “可是让我开口的方法却不多，对于一个幼年全家全族被灭，沦落风尘，后来得救却站在黑暗里替人买命的人，什么东西是可怕的呢？”她问我。
    “其实，若是当年你不投靠后箐，说不定也不会如此。”
    “李燕然，你何必安慰我，你何尝不明白，我们白云山庄跟后箐早就脱不了关系了。”我一直觉得我是很冷静的人，却未曾想，她居然是比我更冷静的人。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能清楚的明白她的处境。
    “可是，你却背叛了他们，不是么？”
    “再聪明的人也有瞎眼的时候，更何况，人总是陷到绝境，才能更清楚自己，看透世事不是。”
    “林尽染，我觉得我有点佩服你了。我原先以为，你不过是长的漂亮会哄的男子的花魁罢了。却没想到，你对我张牙舞爪的都是表象。”
    “你前面说的不错，可惜后面说错了，那时我针对你，到还真是没想那么多。”
    “哦……？”我挑了挑眉，看她。
    她看着我，没了往日脂粉堆出来的千娇百媚，一张素净的脸，五官精致，双眼中却没了半点往日的妩媚含情。
    仿佛一个看透红尘的出家人。
    “尽染，我突然觉得，如果，我们两家好好的，说不定我们还会是朋友。”我看着她，突然说到。
    “或许吧。”她看着我，笑了笑。
    “还有，尽染，我说过你要一根一根敲碎我的骨头，可是你没做到。”
    “人不会事事如意。”
    “还有，林尽染，我觉得，梦生把你这么送给我，挺畜生的。”我在心里想了半天最终说出来。
    “是挺畜生的，但是，李燕然，想明白了一切，我觉得他没有那么畜生，而且即便，所有的人都可以这么说他，而你，不可以。”她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望着她的双眼，觉得即便梦生将她以这种形式送给我，她依旧是对他有情的。
    “燕燕，黛媛派了人找了你好几遭，快去吧，我就说你来了会耽搁吧。”刘叔过来寻我。
    我看了一眼尽染，跟着刘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