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阴谋3:梵蒂冈忏悔者

第51章


多亏卡洛·卡萨格兰德制造了有人要杀教皇的虚假谣言,明天的犹太教堂之行,教皇的安全问题将会受到史无前例的关注。我们相信,教皇的出行一定会有可靠的安全保证。”
    “那如果杀手是教皇安全保障团队内部的人呢?”
    教皇回答道:“出行过程中,圣灵会保佑我的。”
    “总体来看,阁下,我也觉得您还是在身边留一个贴身人员为好。”
    “你有可靠的人选吗,沙姆龙先生?”
    “是的,阁下。”沙姆龙用厚实的手掌拍了拍加百列的肩膀,“我想让加百列陪同您和多纳蒂神父前往犹太教堂。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长官,在这种事情上略懂一二。”
    教皇看了看多纳蒂神父:“路易吉?这个要求怎么样,能办到吗?”
    “当然能了,阁下。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想说卡洛·卡萨格兰德那边已经把艾隆先生说成是杀害教皇的杀手了,对吗?”
    “是的,阁下。”
    “看来,这件事得费点心思去办了。不过,如果说只有一个人能命令瑞士近卫队,那么,那个人只能是我。”他看了看沙姆龙,“我会按照原来的行程安排赶往犹太人区,而你,则将会站在我这一边,保护我,就像六十年前我们本该站在你们那边一样。这样说很贴切,你不觉得吗,沙姆龙先生?”
    沙姆龙简单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强硬的微笑。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
    二十分钟后,他们安排完了第二天早上要做的事,多纳蒂神父和教皇离开了安全公寓,沿着河边快速朝梵蒂冈赶回去。到了圣安妮大门,车停下了。一名瑞士侍卫离开岗哨,走了过来,多纳蒂神父摇下车窗。
    “多纳蒂神父?到底是——”
    保罗七世教皇也摇下车窗,露出脸来,瑞士侍卫立刻安静下来。他回了回神:“阁下!”
    教皇淡淡地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了,阁下!”
    “如果你把今晚见到我的事说了出去,我会拿你是问。我向你保证,你肯定不想发生那样的事。”
    “我肯定会保守秘密的,阁下。我发誓。”
    “站在你的角度来讲,我希望是这样,年轻人。”
    教皇回到座位上。多纳蒂神父把车窗摇上,开车朝着教皇宫殿驶去。“不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会不会真被吓到。”他忍住笑,说道。
    “我们刚才真的有必要那样说吗,路易吉?”
    “恐怕是有必要的,阁下。”
    教皇说道:“愿上帝宽恕我们。”接着他又说了一句,“原谅我们所做的一切。”
    “这一切很快会过去的,阁下。”
    “但愿你是对的。”
    32
    罗马
    那晚,艾瑞克·兰格没有睡好。难道是少有的良心发现,还是紧张?或许是在这张小床上的凯特琳那火炉般的身体蜷缩在他身旁发出的热量让他焦躁不安。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凌晨三点半就醒了,睁大眼睛躺在那儿,凯特琳紧贴着他的肋骨,直到早上第一缕光线从窗户射进来,照着卡洛·卡萨格兰德给他安排的这间让人恶心的小屋。
    他从床上下来,踩着光秃秃的地板,轻轻来到窗前。他拉开窗帘一角,往街上瞄了一眼。摩托车还在,就在楼道外面。没有被跟踪的迹象。他松开手,窗帘又合上了。凯特琳动了一下,把毯子裹在身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兰格用电水壶煮了一壶浓咖啡,喝了几杯之后就进了浴室。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在洗手间里仔细地改变自己的外表装束:把头发染成黑色,戴上了一副隐形眼镜,原本灰色的眼珠变成了褐色;像普通教士那样戴上一副廉价的黑框眼镜。装扮完后,他看着雾蒙蒙的窗玻璃,里面的自己俨然成为了一个陌生人。他拿着卡萨格兰德为他准备的徽章,把上面的照片和自己对比了一下:梵蒂冈安全局特别调查科,曼弗雷德·贝克。很好。他回到客厅。
    凯特琳还在睡着。兰格腰系浴巾,轻轻地从地板上走了过去,打开梳妆台上的抽屉。他穿上内裤,套上一双旧袜子,然后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一件黑色衬衫,一条神父领带,一条黑色裤子,还有配套的黑色夹克。最后,他穿上鞋,小心翼翼地系上鞋带。
    他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打量了自己好长时间,慢慢让自己由内向外变成眼前这个黑衣人,就像演员在戏前融入角色的过程。一个杀手,穿着教士的服装,他或许本该就是这类人,只不过一直都把自己的这一面隐藏了起来。他把斯捷奇金手枪塞进裤腰带里,最后看了自己一眼。教士。革命者。杀手。你到底是哪种人呢,伙计?
    他把壶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咖啡倒在杯子里,然后坐在床边。凯特琳睁开眼睛,看见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在床上摸索着武器。兰格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腿,她才冷静下来,手捂着胸口,让自己慢慢回过神来。
    “我的老天,艾瑞克。我都没认出你。”
    兰格把那杯咖啡递给她:“可不是嘛,亲爱的。穿上衣服,凯特琳。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安全公寓里,基娅拉正在厨房煮咖啡,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听出是多纳蒂神父的声音。
    “一两分钟之后我就到你那儿,让他下来吧。”
    基娅拉挂掉电话,加百列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白衬衫,系着暗色领带,所有这些都是西蒙·帕斯纳的罗马站为他准备的。基娅拉帮他擦了擦袖子上的棉绒。
    “你看起来真英俊。”她说,“有点像干殡仪的人,不过确实很帅。”
    “别开玩笑了。是谁打的电话?”
    “多纳蒂神父。他正在来的路上。”
    加百列匆忙喝了杯咖啡,然后拿了件褐色的雨衣。他在基娅拉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抱住了她。
    “你会小心的,对吗,加百列?”
    外面传来了鸣笛声。加百列试着把她推开,但基娅拉又紧紧地抱了他一会儿。多纳蒂神父又摁了一下喇叭,听起来有些急了,她才放开他。加百列又吻了吻她。
    他把伯莱塔手枪插进肩上绑着的枪套里,随即走下楼。楼道外停着一辆带有梵蒂冈车牌的菲亚特汽车。多纳蒂神父坐在驾驶位上,穿着教士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加百列钻进后座,把门关上。多纳蒂调转车头,朝台伯河路堤开去。
    这是个灰蒙蒙的早晨,天空弥漫着黑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教士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睁得大大的,脚下死死地踩住油门。加百列抓住座位扶手,心想,昨晚教皇能够坐他的车活着回到梵蒂冈真是个奇迹。
    “经常开车吧,多纳蒂神父?”
    “昨晚是十八年来第一次开车。”
    “真看不出来。”
    “你这谎话说得不怎么样,艾隆先生。我以为你们这种人应该很善于说谎。”
    “教皇今早状态怎么样?”
    “他很好。虽说昨晚发生了那些事,不过他还是睡了几个小时。他很期盼这次河对岸的旅程。”
    “等事情结束了,他安全地回到教皇公寓,我会很高兴的。”
    “我也这样想。”
    汽车一边在台伯河岸边高速行驶,多纳蒂神父一边给加百列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安保的排布情况。教皇会和往常一样,乘坐豪华装甲奔驰汽车去犹太教堂,途中由多纳蒂和加百列陪同。接下来,会有一列穿着便衣的瑞士近卫队围在教皇身边。同往常一样,意大利警局和情报局方面会为教皇提供第二道安全保障。在从梵蒂冈去老犹太区的路上,一直会有宪兵队交通小队的人在两旁随行,并封锁这条线路上的其他交通。
    犹太大教堂的方座穹顶越发变得清晰了,那是一座灰白色塔形石铝建筑,其中融入了波斯和巴比伦式的设计风格。建筑的至高性和独一无二的正面设计,让它从周围一群黄色的巴洛克式建筑中脱颖而出,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一百年前,这座犹太教堂的建造者本来就希望让台伯河对面的人也能够清晰地看到它。
    距离犹太教堂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处警方检查站。多纳蒂神父摇下车窗,手拿梵蒂冈身份证晃了晃,用意大利语和一名警官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他们就开进了犹太教堂的前院停下。还没等多纳蒂神父关掉引擎,一名持自动武器的宪兵队队员就立刻对他们实施了检查。目前为止,加百列对一路上所看到的情况很满意。
    他们从菲亚特汽车里出来。加百列禁不住回想起这块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罗马是西欧最大的犹太人散居地,两千多年来,犹太人一直居住在罗马的中心位置。早在那个名叫彼得的渔夫从加利利来到这里之前[1],他们就已经在此处生活了。他们目睹了恺撒的死,目睹了罗马帝国的消亡和基督教的兴起。他们被教皇诬陷成杀害耶稣的凶手,被赶到台伯河岸边,被人羞辱、践踏。在1943年10月的一个晚上,一千人被搜捕,被送到奥斯威辛集中营的毒气室和焚尸炉,而河对岸的教皇却没有任何动静。几小时后,保罗七世教皇,一位目睹梵蒂冈人恶行的证人,将要来到这里,为过去犯下的劣行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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