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龙套女神

49 第四十八章


两个人站在橱窗前良久,欧承的思绪因为融化的甜筒而回归本体。他松开拉着忱言的手,又拿走她手里见底的奶茶,快步走向路边的垃圾桶,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去。干净的那只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包只剩下一张的纸巾包,他胡乱的擦了擦手,将垃圾扔进垃圾桶里,又快速折返回去,拉着忱言的手就往那店里走。
    不大的小店里,除了橱窗以外,没有多余的窗子。昏暗的小店靠着一盏暖黄的灯取亮,屋子里还有一阵阵缝纫机的声音。忱言机械的看着屋里一排排的高至天花板的架子,上面挂着一件件颜色各异,材料各异的衣服。有旗袍,有长衫。
    中间的位置还有一个类似首饰展示柜的柜台,忱言垂着眉眼看着那柜台里,摆着一堆叠的方方正正的帕子。最中间的,就是橱窗里的那个。
    白皙的手指覆上柜台的玻璃,留下一个个手印。耳边传来欧承透着怀念的声音。
    “我记得你说过,你想我最常用的东西,是你送的。”
    忱言望着那帕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缝纫机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一个角落传来,忱言微微抬起头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中年男人驼着背,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他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欢迎光临,先生太太是第一次来吧?我这个店,是从我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喽,二位喜欢什么款式,这都可以定做。”他推了推眼镜,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那容貌落在忱言的眼里,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先生和太太,看着和我爷爷那会的常客好像啊!我爷爷还留着他们的画像呢!”他布着鱼尾纹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欧承的脸,布着伤痕的双手叠交在一起相互摩挲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么些话给两个陌生人。
    欧承看着那张脸,微微笑了笑,说:“是吗?我倒是挺好奇,有多像。”
    “先生稍等。”裁缝拉了拉脖子上挂着的软皮尺,慢慢转过身走向另外一个角落,他拨开几件套着塑料布的旗袍,粗手握着一个圆润看着有些年头的门把手轻轻一拧,再向里一推。他摸着黑走进那间隐藏的小屋,手摸在墙壁上轻轻按了一下开关。
    漆黑的小屋变得明亮起来,他径直走到一个陈旧的老箱子前,将那落灰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没有装订过的画。随后关盖,闭灯,关门,慢吞吞的拿着那卷画走向欧承和忱言。
    “看看吧!”他伸出手,将那画递给欧承。
    欧承和忱言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接过画,慢慢将它展开。民国版穿着长衫的欧承和夹棉旗袍的忱言缓缓映在他们二人的眼里。
    忱言看着那副画,倒吸了口凉气。她有些紧张的抓着欧承的一只胳膊,耳边听着欧承蹙着眉,轻柔的声音。
    “是真的。”
    裁缝听着欧承的话,以为他在肯定自己的话,便跟着点了点头。他从欧承手里接回那副画又很小心翼翼的将它卷了回去。
    “我爷爷当年,就是靠着这位先生才把店撑下去的。听说,这先生和旁边的姑娘,当年是镇里的名角呢!只可惜……唉,我爷爷最后一次给那姑娘做的旗袍,现在还留在店里呢!那是先生当年偷偷来店里,要我爷爷给做的,说是想给姑娘做结婚的喜服。没想到啊,这婚还没结呢,姑娘就去了。”裁缝小心翼翼的摸着那副画,像是自己亲眼所见曾经这两人的容颜一般。
    忱言垂着眼,依旧盯着柜台里的帕子,轻轻的问裁缝:“那位先生,后来怎么样了?”
    裁缝拿着画,慢腾腾的转过身向小屋那边走去,声音有些嘶哑的回道:“听梨苑的人说,先生跟着姑娘去了,唉,可惜了,年纪轻轻的……”
    忱言听着裁缝的话,心脏一紧一紧的疼,她回过眼神,将它落在欧承的脸上。一双手还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背。
    “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忱言压低着声音,生怕走进小屋的裁缝听到。
    欧承温柔的盯着忱言满是心疼的眉眼,竟露出一抹幸福笑,他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又给她吃下一颗定心丸。
    “都过去了,现在开始,你去哪我都不会难过了。我会一直跟着你,我的手上,可绑着一条红线呢。”
    忱言有些奇怪的垂下头,看着他只带着一块手表的手上,并没什么所谓的红线。她带着疑惑的眼光又抬起头盯着他的星眸,素唇还未张,就看到他笑的更开心了。
    “是月老牵的红线。我顺着它,就能找到你了。”
    忱言望着他的眼睛,穿着凉鞋的脚微微踮起一点,头稍稍向后一仰,一个吻天衣无缝的落在欧承的唇上。
    裁缝关灯的声音将他们紧贴的嘴唇拉开,忱言转过头冲着裁缝出来的方向说:“师傅,我想买你橱窗里的那款帕子。”
    裁缝从小屋里走出来,拢了拢挂在门前的衣服,慢腾腾的走到柜台前,望了一眼那块帕子,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笑。
    “这帕子的款式可有年头了。当年第一个,还是被镇里的大老板买去了,说是要送姑娘。可这明明是男人用的……”裁缝絮絮叨叨的话敲的忱言脑子嗡嗡的响。
    不对呀,方老板明明……呵,原来是糊弄我呢!
    忱言看着裁缝颤颤巍巍的拉开橱窗的玻璃推拉门,将里面那帕子拿出来,又缓缓走向自己的工作间。
    欧承有些疑惑的看着忱言,用嘴型问她:“你托方老板……?”
    忱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松开欧承跟着裁缝向前走过去,她看着裁缝走到一张旧桌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仔细的将那帕子包好,又系上绳子,这才交给忱言,说了价格。
    忱言接过那帕子,从包里刚拿出钱包,就看到欧承的大手递过来几张纸币。她用钱包将他的手挡住,又转过身固执的盯着他。
    “老规矩。”
    说完,她送他一记巧笑,转过身快速打开钱包付款。
    二人走出那家小店,忱言一手拎着包,一手拉着欧承的手,耳朵听着欧承温柔的提醒。
    “你答应过我的,不能再碰针线。”
    “不行,这次例外。你送我的每一把梳子上面都刻着我的名字,那我送你的帕子,也要有你的名字,这……”
    不等忱言说完话,腰上传来一股力度,杏核眼被突来的一个吻吓得微微扩张,又缓缓垂下。
    欧承的深吻并不是被路边人的旁观而打断的,一个低沉又有些嘶哑的声音飘进他们的耳朵里,将一个还未完成的深吻硬生生的剪断。
    “先生,太太,把这个拿走吧!”裁缝穿着发旧的棕色中式长衫,手里还拿着一套用老旧泛黄的纸张包好的旗袍。
    忱言总觉得,裁缝最后的一个举动是故意的,否则欧承现在也不会重新站在那家小店里,举着胳膊让裁缝给他量尺寸。
    裁缝说要把这旗袍送给他们,忱言和欧承却不是那种会随意收下的人。推脱了半天,不仅掏了旗袍的钱,欧承还付了一笔定做长衫的钱。裁缝开口要价虽高,但细细的看了做工和料子后,才觉得这价格也是实在。
    忱言穿上那仿佛量身定做而出的旗袍,站在擦得光亮的镜子前,细致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她转过身想问欧承好不好看,眼神迎上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穿着长衫的欧承,心跳又不自知的加速了。
    恍惚之间,好像又回到第一次见面。
    那天,他就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衫,从他的房间开门而出。
    “好看吗?”欧承有些微红着脸,看着眼前身材勾勒精致的忱言,有些不好意思。
    忱言摇曳着腰肢,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一双手覆在他的身上轻轻的抚了抚,她轻笑着点头说:“好看,真好看。”
    裁缝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不知道是从哪变出来一双款式复古的白色高跟鞋,冲忱言晃了晃。
    “太太,您试衣服,得穿这个。您脚上那个,不行,没韵味。”他笑呵呵的指了指忱言脚上的凉鞋,将手里的高跟鞋递了过去。
    忱言接过那双不知道被人试穿过多少次的鞋子,她看着原本应该烫印在内里的鞋码,却怎么也看不清究竟的尺码数。那金黄色的标码已经变得有些斑驳不清,她索性将那鞋子往脚上套着试了试,正好合脚。
    忱言弓着腰,一手扶着欧承的胳膊,一手将另外一只鞋套上脚,又转过身照了照镜子。
    只是几厘米的问题,整个人却像是换了副气色一样。忱言拢了拢头发,快速将它们拨到一边编成一个松散的麻花辫。她穿着那身适合婚宴的旗袍,站在试穿样衣的欧承身侧,二人的模样映照在镜子里,好像真就能弥补过去的遗憾,将那个故事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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