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庶嫁

278 墓冢之约


    自上次寝宫遇刺,眼睛和脸被划伤之后,贺兰子彻已经加大了凤仪殿的监守力度,云歌并不担心有心怀不轨的人闯进来。
    喝问之下,那小婢似乎更加慌张,弓了腰背,缩脚缩手往她面前小跑过来:“娘娘!”
    云歌将小婢的仪态收入眼中,蹙眉不悦道:“宫中的规矩你没有学过么?”
    小婢声音压得更低,连连摆手说道:“娘娘你小声些,奴婢不想被人看见!”
    “什么事?”小婢神神秘秘的样子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声音不知不觉的也跟着低了下去。
    小婢眉眼秀气,看上去年纪尚幼,那面容云歌以前也见过几次,确实是凤仪殿里面的宫女。
    那小婢弓腰塌背往她面前走拢过来,也不行礼,左右看了看,递给她一张叠好的纸签,声音低得如同蚊蝇在哼哼:“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娘娘!”
    说完,急急忙忙的沿着墙根溜了,整个过程慌张得紧,尽是连礼数也没有了!
    沐云歌心生疑惑,展开手中纸签,上面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我在衣冠冢等你!
    云歌握纸签的手抖了一抖,急忙往灯火明亮处凑了凑,又把那几个字仔细的看了看,没错,是宫赫莲的笔迹!
    左边心口处猛然的抖了几下,云歌急忙将纸签紧紧的团了团,低着头往凤仪殿的外面走去。
    鸾儿提了宫灯出来寻她,看见她步伐匆匆的低头急走,从鸾儿几步远的地方走过,也完全没有意识到旁边有人,整个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鸾儿上前出声道:“娘娘,我来接你回去,时辰不早了,太皇估计也应该要回来了!”
    鸾儿的声音很轻很缓和,却还是吓得沐云歌呀的一声惊叫出声:“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叫你回去了么?”
    鸾儿一手提着宫灯,另外一只手的手臂上面搭着一件衣服,上前行礼道:“娘娘,夜深了……”
    “回去!”沐云歌大声说着,身子往后面退了退:“我让你回去你听不见么?”
    鸾儿被她的样子吓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更加不敢上前:“娘娘……”
    “别跟着我!”沐云歌大声说着,提了脚下裙摆快步过了前面花厅,又过了游廊,往殿门外面小跑而去。
    贺兰子彻应付完前面的一帮朝臣,回到凤仪殿的时候已是亥时。
    这是他掌权以来的第一个中秋节,兼着又收了北漠并了西郡,他自是高兴,在朝臣们的劝说和吹捧之下,不由得多喝了两杯。
    在席间的时候,虽是多喝了两杯,却并没有感觉到醉意。
    离了宴席,往凤仪殿这边走来的时候,被深夜凉风一吹,喝下去的那些桂花酿这才慢慢的来了性子,头晕晕乎乎的,脚下也跟着趔趄起来。
    两个太监用心的扶着,往凤仪殿走来。
    刚刚迎了两位美人入宫那阵子,宫中的太监每夜都会让他翻牌子,询问他今夜下榻的地方是哪处宫阁。
    他沉着脸回了几次之后,见太监们还不能理解其意,便大发雷霆将近身执事太监贬了出去,自那之后,所有人也都跟着忽略掉了后宫两位美人,每夜也不敢多问,直接将他送到凤仪殿这边来!
    “你们,下去……”贺兰子彻一进凤仪殿,便挥挥手,对身边的太监道。
    青衣太监们有些犹豫,看了看前面那个宽大的院子,尽心的说道:“太皇,我们还是将你扶进寝宫里面吧!”
    他阔袖一挥:“下去!我自己能进去!”
    太监们自是不敢再多言语,倒退着恭敬的退了下去。
    贺兰子彻看了看寝宫的方向,廊檐下的粉色宫灯让他看着有些眼晕:“云歌,云歌我回来了!”
    凝眸看了看脚下的路,他往前面行去。
    身旁花影摇曳,崔采薇浅笑盈盈的从花厅旁边走了过来,伸手将跌跌撞撞的他一把护住:“太皇!”
    贺兰子彻嗯了一声,只当是凤仪殿里面值夜的宫婢,任由她扶着往前面走。
    行了几步,昏昏然当中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扭头看过去,正看见崔采薇春水荡漾的一双媚眼,愣了须臾,贺兰子彻心中大怒,用力将身边人一推:“放肆!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采薇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抓了旁边花树才稳住身形。
    她垂眉浅笑:“奴家在这里等太皇呀!”
    贺兰子彻伸手使劲揉了揉眼,往前面寝宫看去,眼前浮现出沐云歌敏感又忧伤的眼神,口气陡然生硬冷冽起来:“滚回去!凤仪殿岂是你能进来的!”
    呵斥完之后,又往前面走去。
    崔采薇也不生气,款步跟着他走了两步,见他进了屋内,轻笑一声,折身在花厅里面坐了下来。
    “云歌,云歌我回来了!”他叫着她的名字,掀开珠帘却并没有看见本应该在床上歇息就寝之人。
    四下看了看,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好几度:“云歌,沐云歌……”
    鸾儿和凤儿听见他的声音,急忙从偏屋里面出来,屈膝行礼回道:“太皇,娘娘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去了哪里?现在都亥时将过,她没有回来你们还有心情睡觉?”
    贺兰子彻心中莫名火气,怒斥了鸾儿和凤儿之后,在房间里面焦躁的转了两圈,又吼了起来:“还不给我找去!”
    看着鸾儿凤儿带了人慌慌张张出门,贺兰子彻呼呼的喘着气,抓了桌上凉茶猛灌几口之后,在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只不过须臾片刻,猛然又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急匆匆出了房门,抓住一个慌张的宫婢问道:“她去了哪里?”
    宫婢身子微抖:“奴,奴婢不知道!”
    “废物!”他骂了一声,甩开那宫婢,大步流星往凤仪殿外面走去。
    这大半夜的,她不在房间里面睡觉休息,难道……又偷偷的跑了?就因为后宫里面多出来的这些无关痛痒的女人,她又抛弃自己和衍儿,一个人走了?
    这个念头一冒起来,酒是醒了大半,可是心中的怨气却慢慢的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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