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转过脸来,对着唐一栗,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唐一栗依旧不动,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对视着,
“怨你?为什么?”顾落皱眉想了想,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因为昨天晚上你没要我?”
唐一栗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瞬间便淡去。
“其实我……”唐一栗这话并没说下去,就那么让他死死的强制亘在喉咙间。
“我卖于谁,与你无关。不管是谁,我都觉得的恶心,就算是你也不会例外。”顾落脸上依旧是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该有的温度,甚至那抹笑里面带出了点自嘲的味道。“只是我点背,不但没拿到的钱,还被抓了。”
就算她成功的给了唐一栗,就开心了?就不难受了?
不会,绝对不会!
虽然生活磨难不断,可顾落也会憧憬着爱情,向往男女间甜蜜的美好,可如今她卖她有了那样一件事情,无疑将会成为顾落日后生命中的一个污点,
对顾落来说到什么时候都是屈辱,到何时都会让顾落想起来就疼,
任那个人是谁,包括唐一栗在内,都不能改变什么。
唐一栗看着顾落下车离开的背影,咬着牙,只觉得心里有股火在燃烧,憋的他难受,却又不知该向谁去发泄。
顾落一回到家中,顾莞就迎了上来,
“落落,你去哪里了?你昨天晚上一整夜没回来,”
顾落看着顾莞的眼睛,心里稍稍安心些,妈妈的眼神不混乱,清凉,说明不在病态。
勉强笑了笑,顾落低着头,换鞋,说,“妈你别担心,学校有活动!结束的太晚,就没回来,随便跟同学挤了一张床,”
微停了停,顾落又说:“妈妈,今天的药吃了吗?”
顾莞点头嗯了一声,看着顾落,似乎还想说什么,而顾落似乎有点忽视妈妈的神情,直接进了浴室,
“妈,我先去洗澡,”
打开淋浴开关,水一触碰,顾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很冷!很疼!
顾落闭着自己的眼睛,任水喷进眼里、鼻子里、嘴里……
身上有味道,脏兮兮的,
膈应。
拼命地洗着,恨不得褪下一层皮来才好,才干净。
……
“落落,”顾莞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方姨说有人给尘尘往医院打钱……”
视线停在顾落的身上,顾莞的声音嘎然而止,眼睛瞪得老大,
她清楚地看到在顾落身上有……无数发青的痕迹存在着,
“妈妈,”顾落不安的喊着,慌忙关掉了莲蓬头,拿过衣服就想直接套上。
顾莞一把抓住顾落,脸色有些清白,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顾落一夜未归,而就在今天早上方姨就告诉她,有人帮顾微尘在医院存下了一大笔医药费。
什么样的人能给一大笔钱,顾落身上的痕迹表明了什么?那种痕迹是怎么样才能留下的?
此时,神智清楚的顾莞多少明白几分,
颤抖着,顾莞开口说,“落落,告诉妈妈,你这些都是怎么弄的?不许和妈妈撒谎!”
顾落浑身一颤,看了看妈妈,说不出话来。
对温婉的妈妈撒谎,她从来不擅长。
顾莞的想法终于在无声中得到了证实,她用力地将脑袋撞在墙上,眼神痛苦不堪,
顾落慌忙抱住顾莞,心疼了,看到妈妈痛苦,比让她受到伤害还要难受十倍。
“妈妈我没事,真的没事!”
眼泪,从顾莞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她用近乎喑哑的声音冲顾落吼着,“你的人生还长呢,都是我拖累的你,我以后不疯了,我以后赚钱,我就是去偷去抢,也不要你这样去作践自己!妈妈怎么有脸活着?”
顾落紧紧捏着手指,指甲都变成了青白色,
就算她难受,也不能在妈妈面前表露痛意,因为妈妈承受不了。
替妈妈擦着眼泪,顾落脸上是故意轻松的笑容,“妈妈我没事,真的!不用太在乎!”
顾莞喉咙被血腥堵的难受,到现在,顾落还在替她着想,还在强装笑脸,
顾落,自己的女儿,本来应该是由她这个做妈妈的去庇护,可这些年,他的女儿顾落却一直都在给她这个妈妈遮风挡雨,
顾莞用拳头拼命捶打着自己,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受点。
“落落,妈妈真的很没用,你知不知道,妈妈希望你对妈妈哭,对妈妈吼,妈妈看你憋着眼泪,心里更难过,妈妈看你对妈妈强撑笑脸,妈妈的心被刀扎一样,你对妈妈放声大哭,好不好?你把你受的委屈都撒在妈妈身上好不好,妈妈求你了……”
顾落搂着妈妈,妈妈那样的字句让她的心针扎似的疼。
放声痛哭,眼泪终于再一次的掉了下来,掉的不可仰止……
……
顾莞看着沉睡的顾落,自己的宝贝女儿很好看,很漂亮,她一直都知道。
沉睡中的顾落眉头不由得微微的蹙起。
她能听到妈妈说的话,轻轻的,带着痛苦,带着叹息,让她像是在梦中一样。
“落落,记住妈妈的话,如果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千万不要付出全部,一定要保留一点点……”
“女人在爱情面前,有时候不是看谁爱的深,而是看谁爱的傻,没有最傻,只有更傻,妈妈便是那个傻女人。落落……怎么世上还有妈妈这么傻的女人?记住落落,不要做像妈妈这样的傻女人……”
……
手机忽然响起来,沉睡中的顾落一下子被惊醒,拿过手机,低头一看,竟然是米瑞。
“顾落,你快来劝劝你妈妈,她上楼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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