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倾“城”

宋泽城的悍马停在公寓楼下，车内的孟蓝醉得迷迷糊糊，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觉有一双强有力的手将自己扶出车子，又扶着自己不知走向何处
    “放开我！我还要喝！”她发起了酒疯，一个撇头，看到一张俊朗的脸，咯咯一笑，竟双手环住男人的脖颈，身体微微朝男人靠近，调戏道，“我有没有……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你其实很……很俊……你不是……不是很喜欢我吗……要我……要了我……”
    宋泽城一愣，女孩软软地靠在自己胸膛上，抬着头，调皮地看着他，双眼春水荡漾，全身上下散发着少女特有的诱人的清香。他感觉下面又硬了。
    “怎么了？不敢要我还是……”女孩垫起脚尖，慢慢地凑到他的唇边，在他的两片薄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啄了一下。她是故意的，故意挑战他的忍耐力！
    他实在忍无可忍，上楼，开门，拖着烂醉如泥的她进屋，关门，拖着她直奔卫生间。
    拧开淋浴龙头，冷水如花般洒开，再将怀里的女孩推到冷水下。冷水从女孩的头顶一直灌到脚底，真当冰冷刺骨，酒终于醒了。
    “干什么！”孟蓝用力推开他，不想被他死死地按在了瓷砖壁上，男人两眼迸出愤怒的火光，低沉着声音道：“别来挑战我的底线，我也是男人，不知道失控了会对你做什么。今天我没要你，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尊重你，不想趁人之危。但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心甘情愿地把你的身体和心统统地给我。”
    孟蓝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眼眶里蒙上了一片泪水，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真的喜欢你。”男人坚定地答道。
    “我哪里好了，值得你这样？”
    “在我眼里，你哪里都好。他不要你不珍惜你是他的损失，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这时，孟蓝哭得更厉害了：“可是我还无法接受另外一段感情。我的心好痛，我每天晚上都哭到枕头都湿了，我在问自己，我还要不要相信爱情，相信男人。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跟他的感情坚不可摧，可是……可是……我从小就很喜欢他，很依赖他，他就是我生命中的支柱，没了，什么都没了……”
    “以后我就是你生命中的支柱。他不值得你这样作践自己。蓝儿，挺一挺，一切都会好的，你会忘了他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关心你，所以，不要害怕，勇敢点，我相信你可以的。”
    “谢谢你，宋总。”
    “让我为你做点事，别再拒绝我，好吗？”
    “宋总……”
    “还有，私底下别再宋总宋总的叫，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比如宋哥、泽城、泽城哥、城。”
    “宋先生。”女孩一个都不选。
    “好吧，比宋总好多了。”宋泽城无奈地笑笑，拧紧龙头，说，“洗洗睡吧，我先走了。”
    “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好。”他很开心，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他们的关系有了很微妙的改变。
    在公司，他们是上下属，很少搭理对方，而私下，他主动打电话发信息给她，她也不再抗拒，慢慢的，他们越聊越多，越聊越互相了解。他知道她在考法官，非常支持她，跟她约好，如果通过笔试和面试了，他就请她吃饭。
    等了一个月，笔试成绩总算出来了。对着电脑屏幕，孟蓝输入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及密码，深呼吸了一口，点击“查询”。行测72，申论70，她以总分142的高分取得了笔试第一名的好成绩。她兴奋极了，拿起手机，翻出宋泽城的电话号码，刚想按下去，她又停下了，怎么回事，为什么开心的事首先想到要与他分享呢？罢了，她打消打电话的念头，只简单地发了个信息给他：笔试过了。
    他立刻回：恭喜。我早说你肯定行的。面试加油。
    她回：谢谢。我会努力的。
    他又回：什么时候面试？
    她回：下下个星期天。
    他回：那天面试结束后给我个电话。
    她回：好。
    ……
    面试当天。市委党校。
    党校里外停满私家车，考生几乎清一色的白色衬衫、黑色西服西裤、红色领带和黑色皮鞋。
    先是交出手机等一切通讯工具，然后进入大会堂进行抽签，孟蓝他们组抽到第三场面试，而孟蓝自己抽到该组的最后一个，也就是说，她是全场最后一个面试，这真是对她心理和生理上的一次巨大的挑战。
    一个上午过去了，吃过快餐后又继续，大会堂里的考生越来越少，孟蓝不免有些着急，但仍鼓励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和耐心。
    终于轮到她出场了。她微笑着，镇定地走入考场，在考生座位旁站定，朝面前七个考官鞠躬问好：“各位考官好。”
    直起身板，直视前方的刹那，她怔了怔，坐在中间的那个主考官不是秦少庭吗？
    秦少庭看了看女孩，眼前一亮，女孩一身正装，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清爽干净。他微微一笑，说：“你好，请坐。”
    孟蓝搬出椅子坐下，秦少庭宣读了考场纪律，然后面试正式开始。在孟蓝面前放着两张纸，一张是试题纸，另一张是草稿纸，她将试题纸翻过来，仔细阅读上面的题目，同时大脑高速运转，思考怎么回答。
    一共三道题，她思考一道回答一道，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答题的时候，她面带微笑，看着秦少庭的眼睛，偶尔看看边上的考官。秦少庭也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的，心里越来越欣赏这个女孩，想起她站在魅狱的舞台上歌唱时深情款款的模样，想起她拒绝陪酒时的倔强样，想起了她住在灰尘漫天的环境中依然坚强地笑着，想起了她身着天蓝色晚礼服与自己翩翩起舞的情景……渐渐的，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并不是身穿正装面试的女孩，而是轻纱飘飘、手抚琴弦的大家闺秀。慢慢的，他着迷了，沦陷了……
    孟蓝完美地结束了面试，她朝七个考官鞠了个躬后走出考场，到侯考室等成绩。
    面试成绩出来了，孟蓝第一名，总分第一，顺利考上法官。
    从党校出来的时候心情特别的愉悦，天空也特别的蓝。离梦想越来越近了，这种感觉真好。她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宋先生。”
    “我等了一下午，你终于打给我了。对了，结果怎样？”
    “过了。”
    “恭喜。我去接你。”
    “不必了……”
    “就这样。”
    ……
    孟蓝在党校外的公交车站等宋泽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城市繁荣的夜晚来临了。
    秦少庭远远地看见女孩站在公交车站上抱着胳膊东张西望，便走上前去打招呼：“在等人？”
    孟蓝回过神来，笑道：“嗯。你好，秦市长。”
    秦少庭走到她身边，说：“今天表现真出色。”
    孟蓝说：“谢谢。”
    秦少庭一眼瞥见女孩右耳鬓散落下的黑发，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撩起女孩鬓边的头发，再轻轻地挂在女孩的右耳上。
    这种只存在情侣间亲密的动作吓得孟蓝花容失色，她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市长……”
    “少庭，孟蓝。”
    宋泽城走了过来，刚才他在车站对面的停车场停车，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脸上却不动声色。
    “泽城兄，这么巧？”秦少庭笑着说。
    宋泽城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视一圈后笑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们早约好了面试完一起吃饭。少庭，要不要一起？”
    “好啊！”秦少庭说。
    “叫上佳宜吧！”孟蓝忙说，“我打电话给她。”
    “摩卡”西餐厅。
    四人就坐。孟蓝与宋泽城面对面，宋佳宜与秦少庭面对面。
    宋佳宜笑着对孟蓝说：“蓝蓝，恭喜你啊！终于达成自己的目标了！”
    孟蓝笑着说：“谢谢。”
    宋佳宜羡慕地说：“蓝蓝你真棒，每次努力都能达成目标，你是我的榜样，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孟蓝说：“佳宜，你也可以的。”
    宋佳宜托起腮帮，嘟起小嘴说：“可问题是，我没有目标啊！没有目标，没有梦想，我要怎样努力呢？”从小锦衣玉食的她日子过得富裕而平淡，又有哥哥的保护，人生道路上从没艰难险阻，自然也不会想到靠自己的努力争取些什么了。
    宋泽城这时说：“佳宜，你以后要好好向孟蓝学习，别老关在房间里，多出来走走。”
    宋佳宜撇撇嘴，说：“那我去你公司上班吧？”
    宋泽城笑了，说：“好。快毕业了，是得实习了。”
    “哎呀！”宋佳宜叫道，“我毕业论文还没写呢！毕不了业怎么办呀？蓝蓝，反正你已经写完了，不如帮我写吧？”
    “这怎么行？”宋泽城故作严厉道，“论文要自己写，怎么能让别人写呢？”
    “可是……”宋佳宜一脸的为难样。
    孟蓝握了握宋佳宜的手，说：“佳宜，我帮你选一个议题，再帮你去图书馆借书，你看怎么样？”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宋佳宜说，“蓝蓝，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饭后，宋泽城起身想去结账，秦少庭说：“这顿我来吧。”
    宋泽城说：“好，我不跟你抢。”
    秦少庭结完账后说：“我晚上还有事，要先走。”
    宋佳宜听后马上说：“少庭哥哥，你顺路的哦，不如你送我回家吧？”
    秦少庭一愣，看了看孟蓝和宋泽城，笑道：“好。我送你。”
    宋佳宜朝宋泽城挤了挤眼，“哥哥，你就辛苦点送蓝蓝回家吧！”
    秦少庭最后不舍地看了眼孟蓝，和宋佳宜先走了。
    宋泽城和孟蓝走出餐厅，孟蓝说：“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宋泽城说：“今天这么开心，不如去逛逛吧？”
    孟蓝本想婉拒，却被宋泽城一把拉着去逛银泰。
    两人逛着，肩并肩的，很像一对情侣，只是没有牵手。孟蓝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奇怪，她一路上保持着沉默，也不敢踏进那些店去，怕他给自己买东西，那到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说不清楚了。逛了一圈后，她借口身体不舒服要回去，宋泽城也不好再拉着她陪自己，答应送她回去。
    两人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走到悍马前，还未坐上，熟悉的男人声音从身后响起－“刚才的电影好看吗？”一对男女从悍马车的左侧绕过来，顿时，四人都愣住了。
    孟蓝看着陆熠和Cici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一阵阵的酸苦由心底而起。本应放下了，可这次不期而遇让她真正地明白，原来她并没有完全忘了他，她的心，依旧那么痛。
    陆熠看了眼泪蒙蒙的孟蓝，心里有些不好受，但竭力忍住不在脸上显露，搂着Cici的腰从孟蓝身旁走过，如此的决绝和冷漠。
    “上车吧。”孟蓝在宋泽城的催促下上了车。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扎进了霓虹闪亮的黑夜。
    孟蓝望着车窗外美丽的夜晚，泪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宋泽城看了看她，一手抚着方向盘，一手抽了一张纸巾给她。他说：“别难过，有我呢。”
    可此刻的孟蓝，整个身心像是浸在冰冷的海底，痛得刺骨。
    “哇……”她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宋泽城没法，只好将车靠边停在绿化带旁，伸开双臂将哭成泪人的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女孩想要挣开怀抱，他又将手插*进女孩的头发中，稳住女孩的后脑，死死地将女孩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尽情地哭吧！”他说，“哭出来会好过点。”
    “我本来……本来以为我可以……可以忘了他……可是……我根本忘不了……忘不了和他一起的每一个画面……忘不了他……”她哭着，“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没有……没有那么坚强……”
    “让我和你一起努力忘掉他，好吗？”他说。
    她一愣。
    “从明天开始，我带你去寻找快乐。快乐多了，悲伤就少了，你也就慢慢地忘记了。”
    “不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我偏要对你这么好。”
    我怕我会爱上你。
    这是孟蓝心底的答案，可她不敢说，她害怕，她彷徨，她不知所措。
    宋泽城兑现了他对她的承诺，每天下班就带着她到处寻找快乐。海边看海拾贝壳，大桥上看桥下水面上鸣笛的轮船，宠物店里逗小狗小猫玩，逛老街，学画糖画，坐小船，穿古装拍照……
    满满的快乐，承载着他对她满满的爱。
    在古街的一家古装照相馆里，他环视着一屋子的古装，指着墙上的一套龙袍，笑着对孟蓝说：“西装穿了二十多年，不知道穿上龙袍是什么样子。”
    “那就试试呗！”孟蓝说。
    “好主意！”宋泽城唤来店主为他穿龙袍。很快，他便龙袍在身，周身散发着一股王者的霸气。
    孟蓝看愣了，他不只穿西装很有型，穿龙袍也有模有样的。
    “孟蓝，你换上这套吧？”宋泽城点着一套凤袍，说。
    孟蓝直摇头：“不要不要。”
    “小姐你身材高挑，气质也好，穿上凤袍和你男朋友照一张吧，很有纪念意义的！”店主竭力推荐道。
    “不，不……”她尽力推辞着。
    男朋友？她可不想被人误会。
    “换上照一张吧，就当是陪我。”宋泽城努力地说服她。
    她还是同意了。
    穿上凤袍，戴上凤冠，挂上一串珍珠项链，站在椭圆型的镜子前，她不敢相信境中的人是她孟蓝。镜子倒映着他的身影，只见境中的他慢慢地浮起一丝满意的微笑，眼里泛着欣赏、爱慕的光芒。
    他和她坐在龙椅上，对着相机。“皇后再往皇上那边靠一靠。”摄影师说。孟蓝缓缓地将身体往宋泽城那边挪了挪。“笑一笑。”相机按下快门的刹那，宋泽城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相机记录下了这个小动作，一辈子，无法改变。
    换下服装的时候，店主又来推销，大概他看出了宋泽城非普通人，他对宋泽城说：“本店最近推出一个优惠套餐，可将两位刚才拍摄的照片做成两本相册，八张钱包照，和两张大海报，价格仅需888元。”
    “什么？！888！”孟蓝对数字极为敏感，叫了出来。
    宋泽城微笑着，明知店主有意宰他，仍点头付钱。
    “一个星期后来取。”店主笑嘻嘻地把小票递给宋泽城。
    从照相馆出来，孟蓝说：“就这么几张照片要价888元，那个店主是有意讹宋先生你的钱啊！”
    “开心就好。”宋泽城说，“你开心吗？”
    她点点头，“很开心，谢谢。”
    “只要你开心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只要你开心无论花多少钱都值。”
    “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她冲他莞尔一笑。
    这一笑，犹如灿烂的春花般在他心底绽放。他笑着说：“我只为你任性！”
    她回头看着他深情的眸子，心里暖暖，她细心地发现他的西装领子没翻好，便走到他面前，点起脚尖，伸出右手，纤长的手指触碰到他领边脖颈上的皮肤时，指尖的凉意传遍全身，就像触电一般，他微微地一颤，她缩了缩手，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而后迅速地翻好领子，从他面前退出。
    “下个星期我们一起来取照片，好吗？”他说。
    “下星期再说吧。”
    “好。到时候我们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