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倾“城”

这几日宋泽城和孟蓝高高兴兴地布置着他们温馨的小家，为了省钱，他们跑遍整个金州市购买又便宜又好看又耐用的家具，又从花鸟市场买了些盆栽做装饰。在家里，宋泽城拖地擦窗洗厕所洗衣服，孟蓝烧饭，没有人打扰，日子平平淡淡，简简单单。
    “大叔，把碗洗了哦！”
    “丫头，我今天拖了地洗了碗，有什么奖励吗？”
    “大叔，丫头回家啦！快来抱抱！”
    “欢迎丫头归来！丫头辛苦了！”
    ……
    这样调皮打趣的对话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幕，从早上醒来开始到晚上睡觉前。两人越来越有默契和心有灵犀，对方的一个眼神，另一个就猜到了要做什么，他们就像是两个紧紧咬在一起的齿轮，谁也离不开谁了。宋泽城很享受这样惬意简单的生活，从前他的生活中只有金钱、股指、生意、人脉，身体灵魂游走得久了就完全迷路了，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他好累，更多的时候，并不是他自愿，而是为了肩上的那一份责任与担当。
    “喂！”宋泽城蹑手蹑脚地走到专心做饭的孟蓝身后，故意吓她。
    孟蓝吓了一跳，回头啐他：“吓人啊！走开！”
    “看看做什么好吃的？”宋泽城笑眯眯地说。
    “酱鸭，喜欢吗？”孟蓝问。
    宋泽城瞧了一眼锅里烧得起膏且红得发黑的酱鸭，馋得直咽口水，说：“好香！我肚子饿了！”
    “准备碗筷去！”孟蓝指挥道。
    “遵命，老婆！”宋泽城接到指令，欢天喜地地跑去拿碗筷，准备开饭。
    “你叫我什么？”孟蓝拧灭煤气灶，热气腾腾的酱鸭出锅了。
    “老婆啊，这是迟早的事。”宋泽城笑道。
    “先搞定你妈再说吧！”孟蓝说。
    “这可难倒我了！”宋泽城用手指捏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嚼了嚼，说，“鸭肉很好吃！”
    孟蓝灵机一动，说：“给你妈和奶奶带点去吧？”
    “好。”
    在宋家，宋老太正为饭菜不合口味而闹别扭。宋缘爱不耐烦地说：“妈，多少你吃点吧！别挑三拣四的！”
    宋老太不乐意了，说：“你这个女儿真是不贴心，对我这个老太婆从来都不耐心！”
    话落没多久，家门开了，宋老太看去，宋泽城携孟蓝走了过来，男的高拔英俊，女的优雅美丽，真当是郎才女貌！
    “妈，奶奶。”宋泽城先叫人。
    “夫人，奶奶。”孟蓝叫人。
    宋缘爱白了一眼，不说话。
    宋老太欢喜道：“泽城，蓝儿，来，坐到奶奶身边来。饭还没吃吧？”
    宋泽城笑道：“奶奶，我们已经吃过了。”
    宋老太有些失落，她想不通，怎么想和亲人吃个饭就变得这么难了？“外面的饭菜油太多，不健康。来，陪奶奶再吃点，喝点汤也行。”
    宋泽城拉着孟蓝坐到宋老太身边，他拿出一个小饭盒，打开盒盖，说：“奶奶，我们不是在外面吃的，而是蓝儿亲自下厨做的饭。这酱鸭就是蓝儿做的，很好吃，奶奶您尝尝。”抬眼看着宋缘爱，说：“妈，你也尝尝。”
    “我不吃。”宋缘爱冷冷地回道，转身上楼。
    宋老太不理女儿，而是对酱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闻了闻香味，捏了一个鸭翅膀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了嚼，赞道：“真是好吃啊！蓝儿，你真是贤惠啊！泽城这孩子娶到你是他的福分！”
    “奶奶喜欢就多吃点，以后我经常给奶奶做好吃的。”孟蓝开心地说。
    “好！好！”宋老太高高兴兴地吃起鸭来。
    孟蓝环顾四周，问：“泽城，佳宜不在吗？”
    宋泽城说：“我也不知道。”
    “佳宜这丫头啊，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宋老太说。
    宋泽城的电话响了，他走到屋子的角落里接听。听完回来，他问：“奶奶，您知道妈最近和那个欧阳穆合作的事吗？”
    宋老太吐出一根鸭骨头，说：“公司的事我早就不过问了。现在整个宋家掌握在你的手里，你拿主意就行了，不必问我这个老太婆！”
    “可是奶奶，我现在没有实权。”宋泽城说。
    “当年汉武帝继位，太后窦氏掌权，武帝运筹帷幄，发挥自己的聪明智慧，最终还不是掌握了实权？所以，权力这东西别人给的你压根不会去重视，只有靠自己争取来的才倍加珍惜。你妈那人太固执，太容易感情用事，难免落入他人圈套，所以泽城，你要清醒，有什么疑问也要及时提出来。”宋老太说，“记住，我们宋家从来不碰中东那边的生意，因为不熟。做生意，宁做熟客，不做生客。熟客知根知底，生客难辨真假。”
    “是，奶奶。”宋泽城说。
    从宋宅出来，孟蓝问宋泽城：“刚才你接了个电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泽城叹气，神色凝重道：“我怀疑那个欧阳穆是假的。”
    孟蓝惊道：“什么？你怎么知道？”
    宋泽城说：“中东确实有个欧阳家族势力很大，但这个家族的人都很低调，几乎没几个人见过他们，也就是说，根本没人见过欧阳穆这个人。欧阳穆自称欧阳家族第三代继承人，行头、排场、谈吐都让人难以挑剔。但有一点，我打听到，欧阳家族成员都信奉□□教，不吃猪肉，但先前和他一起吃饭时却发现他不仅喝酒还吃肉，没有任何宗教禁忌。所以，我就怀疑了。”
    “你是说现在这个欧阳穆是假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孟蓝问。
    “空手套白狼，骗取中介费。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妈和我妈就……”
    “就会损失惨重？”
    “对。”宋泽城说，“不过现在还不能枉下结论。我还需要时间去调查。”
    接下来的几天，宋泽城派他的亲信日夜调查那个欧阳穆，虽人不在公司，但心却时刻惦记着公司的一切，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深深地感觉到天创有多重要，他有多离不开天创。
    手下办事能力还算不错，很快又找到些蛛丝马迹。他们发现，柳惠心之前有段时间突然停了下来，不再积极地和那个欧阳穆接触了。按柳惠心好斗的个性，能有什么原因让她停手？唯一的原因就是，柳惠心早已发现欧阳穆的假身份。这么重要的信息他的手下是怎么得来的？在心细的宋泽城的一再追问下，手下终于说出真相，这些都是宋择城以前的助手，小祁透露的。
    小祁？宋泽城微微眯起双眼，好像想起些什么。他不知道，小祁从天创离开后立刻被柳惠心聘请为部门经理，和小艺谈起了恋爱，但他一心向着天创，总想为宋泽城做些什么以弥补自己以往的过错。这次，他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
    宋泽城主动约小祁出来，二人坐在一起喝咖啡。
    “最近好吗？”宋泽城问。
    “不错。我快结婚了，到时候请宋总来喝喜酒。”小祁说，满脸洋溢着幸福。
    宋泽城看着羡慕，说：“恭喜！到时候一定来。”
    小祁说：“宋总也要努力加油把孟小姐娶回家。”
    宋泽城笑道：“快了，不久了。”
    过了会，小祁说：“宋总，我虽在柳惠心身边，但心还是在天创的。柳惠心早就发现欧阳穆有问题，但她依旧装模作样地继续和欧阳穆接触，动机不纯。如果猜的没错，她是在故意刺激宋夫人的好胜心，引夫人上当。”
    宋泽城说：“我担心的也是这个。”
    小祁又说：“对了，宋总，还有个事，宋二小姐现在在帮柳惠心做事，我怕二小姐被柳惠心利用，宋总有空说说二小姐。”
    “好。”宋泽城答得很平静，内心澎湃。他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妹妹真的变了。
    “宋总，我还有事。”小祁起身说。
    “小祁，回来帮我。”宋泽城立马站起身，说。
    这天，天朗气清，秋阳高照。这天，也是宋缘爱和欧阳穆签约的日子。
    签了这个合作意向书，就意味着天创从此步入中东市场，意味着财富、成功与荣耀。
    宋缘爱穿着考究，为了这天特意穿了量身定做的大红色曼珠沙华图案旗袍，戴上耳环、项链、镯子、戒指，气质非凡。她信心满满，骄傲的笑容挂在嘴边。
    一个亿的顾问费换今后十年甚至几十年的辉煌，她认为很值。
    谁说她的时代已经过去，谁说她无法再叱咤商海？
    签了这个意向书，她要所有人都知道，她宋缘爱回来了，当年的铁血娘子回来了！
    为了顺利签约，她派人堵住大厦的各个通道，阻止儿子进来捣乱。
    宋泽城在大厦外急得团团转，也想尽了所有办法，但都无济于事。等他能够进入大厦内部，推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
    灰暗的办公室，窗帘紧掩，满地的纸屑，落寞、荒凉。
    宋缘爱就坐在总裁位子上，身上依旧是她最爱的大红色曼珠沙华图案旗袍，驾着二郎腿，一手支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或许在思考，又像是睡着了，高高盘起的头发散落下来，垂了几缕发丝在脸庞。
    她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已经整整两天了。
    她不愿离去，没这个勇气踏出这个曾让她笑傲商海的办公室。
    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假冒的欧阳穆携一亿出逃他国，昔日铁娘子失算受骗，天创集团股票大跳水，仅一天就凭空蒸发几个多亿。
    记者整日整夜堵在公司门口，同行捂着嘴笑，漫天的□□，满城的流言蜚语，她已无暇顾及，身心俱疲。
    她想不通，她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上了当？若放在从前，或许早揭穿骗局。
    她也曾怀疑过，正当她有些犹豫的时候，有个女人，她这辈子最恨的女人，柳惠心拼命地拉拢那个骗子，并有意刺激她风华已过，能力有限。她怒了，和柳惠心打赌谁成功签下意向书谁就是整个金州市的No.1。柳惠心欣然接受战书。也正是这样，一步步的，她踏入了圈套和深渊，为了赢，她被蒙蔽了双眼，听不进儿子的劝阻，一意孤行，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活该啊活该！她惨淡地笑了笑，脸颊滑落两颗泪珠。
    她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还不如老死在这。
    她还有什么脸去见她爱的人？
    爱的人？
    孟世明，他在天上能看见她今日的失败和没落吗？
    如果他还在世，她和那个女人，他会帮谁？
    ……
    宋泽城见到母亲这副样子，心痛了。他缓缓走到母亲跟前，轻喊一声：“妈。”
    宋缘爱听到声音，机械地看向儿子。
    宋泽城这才看清母亲的模样，吓了一跳，母亲形容憔悴，布满皱纹，眼窝深而黑，嘴唇发紫，好似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和宋泽城一起进来的还有天创的几大股东，领头的斥责道：“宋缘爱，你以为躲在这里就完事了？股价天天大跌，我已经损失了好几亿，你说该怎么办？自以为是，这下好了，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哼！”宋缘爱冷哼一声，犀利的眸光射向那个大股东，“你的钱我们宋家会一分不差地还给你，放心！”
    那大股东恼羞成怒，说：“我决定退股！就这样，不再见！哼！什么东西！”
    说完愤愤离去。
    其他的股东也开始犹豫了。
    宋泽城立刻说道：“从今天起，我宋泽城继续担任天创的总裁。请各位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大家的损失弥补回来的。”
    大多数股东决定不撤股，但仍有两个坚决撤股，宋泽城做了很多工作都没说服他们。一下子撤了三大股东，天创前途渺茫，再加上欧阳穆的那个□□，更是雪上加霜。
    重新上任后，他立刻召开董事会，鼓舞人心，商讨明年发展计划，试图营造利好气氛，刺激股价回升。同时报警，让公安去追捕那个空手套白狼的骗子。再是买通各大网站报纸杂志，把对天创的不利新闻减到最少。他做了很多很多工作，没日没夜地想办法，但公司还是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单单新闻报道这块，有个报社的负责人怎么样都不肯和他见面。而关于此事件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利报道，都出自这个报社。
    金州向容报社。宋泽城皱起了眉头，点了支烟。手边放着这个报社出版的杂志，上面大多是讲宋缘爱上当受骗那个事的。
    “宋总。”小祁走进办公室，说，“我查到了，这个向容报社的负责人受了柳惠心的摆布。据说好像是那个负责人喝醉酒和一个未成年少女发生性关系，被柳惠心抓到了把柄。”
    宋泽城吸了一口烟，吐出几个白圈，说：“会不会这么巧？我看是柳惠心一手策划的。”
    想起自己被设计醉酒乱*性一事，胸口猛地一紧。那个女人真的太狠了！
    “还有……”小祁说，“关于夫人的那些私生活报道，爆料的都是同一个人，就是二小姐。”
    佳宜？
    宋佳宜此刻正悠闲地坐在自家的小花园里，手捧一杯卡布奇诺咖啡，脸上时不时地露出痛快而得意的笑容，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面前放着那些杂志，那是她爆的料。宋缘爱如今丑闻不断，身败名裂，全赖她的一番苦功。很早，她便在心里深深地种下了复仇的种子，她要这个世上所有对不起她的人不得好死。她做到了，内心很畅快，从小到大，她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做了一件让自己快乐的事。可她想要的还不止这些。
    宋家有一件传家之宝，是一柄纯金打造的短剑，相传宋家老祖宗原为清朝康熙年间的一个大将军，因战功显赫被康熙帝赐予短剑一柄。解甲归田，世世代代永享富裕。清灭亡后，宋家用祖上积蓄下来的金银财宝开设了织厂、钱庄，从此走上经商之路，富甲一方。新中国成立前举家迁往香港，一直到改革开放才重又回到京城祖宅，后又迁至金州。而这柄金剑在这漫长的几百年里为宋家消灾保平安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此被作为传家宝世代相传。传到宋泽城一代，自然是由宋泽城保管，因为他是宋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继承者。
    宋佳宜很不服气，凭什么只能传给她哥哥而不是她？她也姓宋，也是宋家的儿女，为什么不能由她继承？男女不是应该平等的吗？
    平等？她凄惨地一笑，一口气喝完咖啡，口中回荡着苦涩的味道，心里更是苦。
    她起身离开花园，回到别墅，来到哥哥的书房，张望四周，没有人，便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去。
    哥哥的书房存放着很多书，每本哥哥都看过，她记得小时候经常坐在哥哥的腿上听哥哥说故事，每次她都开心地拍小手，叫哥哥再说一个。
    她走到一排书架前，她知道那里有个机关，是哥哥告诉她的。
    “小佳宜，你看，拿掉这几本书，里面有个保险柜，密码是你的英文名加生日。”
    哥哥的话在耳边响起，她按照哥哥的话摁下密码。
    “啪”，保险柜竟然打开了。哥哥说的原来是真的，他没骗她！
    她竟有些犹豫了，感到一丝不忍。
    柜子里躺着一个长长的锦盒，锦盒里就是宋家的传家宝，金剑。
    她伸手去拿，不知怎的又缩了回来。
    哥哥是如此的信任自己，自己却要偷他的东西。
    宋佳宜，在这个家，你有什么地位和尊严？难道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把你赶出家门，还侮辱你的亲生母亲！这是你应得的，是他们欠你的！
    又一个声音说道。
    她一狠心，取出锦盒，放入旅行包，跑出书房，不知所踪。
    当宋泽城回家打算找宋佳宜谈心时，却发现金剑不翼而飞，而宋佳宜也没了人影。
    他当然猜到了金剑和宋佳宜之间的关系。保险柜的密码，没人知道，是他亲口告诉宋佳宜的。
    小祁问：“宋总，要不要报警？”
    宋泽城想了半晌，说：“不要。派人去找佳宜回来。”
    不报警，只为给亲妹妹留最后一点尊严。
    世事往往就是这么讽刺。宋佳宜携传家宝出逃，没跑几步就被几个小流*氓抢了传家宝。无奈下只好报警，自己也进了警察局。
    费了这么大的劲，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宋佳宜坐在警察局录口供的时候想，想着想着就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其他人毛骨悚然。
    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占为己有又怎样？
    老天真是太会耍她了，她偷了东西，又被别人偷了！
    负责这个案子的还是警官应骏。
    “应警官。”宋泽城来了，他是来带宋佳宜走的。
    宋佳宜看到哥哥的时候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如果告发自己，那怎么办？她会坐牢的，会什么前途都没有的！
    “宋总，还有几个问题要核实。”应骏说，“二小姐为什么会把金剑带到外面？”
    宋佳宜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会怎么回答？
    宋泽城笑着说：“是我让佳宜带去换个盒子的。原先的那个盒子太旧了。”
    话音落，宋佳宜的心也随之平稳而落。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哥哥……”
    宋泽城抱着她，说：“哥哥不怪你，只要人没事就好。”
    宋佳宜被宋泽城带回家，偷剑的事也告一段落。家里没人再提起这件事，佣人们是不敢提，宋泽城是爱护她而不提，宋缘爱是自顾不暇没空提，宋老太是贪玩不想提。
    这些天宋佳宜在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些事。
    这些天宋缘爱也在认认真真地思考一些事。家里和公司发生那么多事，她难辞其疚。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他们家是从何时开始风波不断，分崩离析的？是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为什么偏要致她和宋家于死地？如果说是为了同一个男人，也不会这样仇恨吧？
    宋缘爱决定去找那个女人，去求证一个事实。
    柳惠心看着打扮朴素的宋缘爱，耻笑道：“宋夫人，你现在还有脸跑头露面？如果我是你，一定打个洞钻进去，没脸见人了。”
    宋缘爱不怒不气，说：“柳惠心，真的够了。如果你恨我当年抢走世明，我现在受到的惩罚也已经够了吧？”
    “世明也是你叫的吗！”柳惠心拍桌而起，愤然道，“世明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宋缘爱一愣，说：“他是出了车祸……”
    柳惠心打断说：“是你指使人撞死世明的！”
    什么！
    宋缘爱如五雷轰顶。
    “我没有……”
    “没有？你再装！当年世明离开你，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我们好过的吗？你弄垮世明的公司，又把他害死了，你是个女魔鬼！”柳惠心怒斥道。
    “我没有做过！”宋缘爱说，“虽然我恨他欺骗我的感情，恨你抢走他，但我依然真心爱着他。我知道，如果不是你设计怀孕，他一定不会离开我。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我为什么要恨他？他离开我，正是因为他是个负责的男人，而非不爱我。”
    “真不要脸！”柳惠心怒火中烧，“一大把年纪了还爱不爱的！世明根本就不爱你！他最爱的，是我！不然他怎么会和我生孩子，而不是你呢？”
    宋缘爱说：“孟蓝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柳惠心说：“那也比你这个有夫之妇红杏出墙的好！”
    “当年我已经和我前夫协议离婚，如果不是你插足，我的一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哼！自作多情！世明根本不爱你！”
    “世明不爱你！”
    “不爱你！”
    ……
    两个女人，爱人在世时争得你死我活，爱人归天十多年后仍执着于他生前最爱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