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月明应寂寞

第26章


  静姝只抱着他不说话,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怕什么,过了一会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的说:“寅初,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沈寅初抚着她的头,微笑着说:“傻话”
  静姝抬起头,苦涩的笑了笑:“我就是爱说傻话。”
  沈寅初看她今日说话闷闷的,像是提不起精神。安慰道:“有我在身边,你什么事都不要怕,你先睡一会,我还有些公事没有处理。”
  静姝点点头:“你去吧。”
  沈寅初走到门口,回过头看静姝还是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快到书房,徐绍安已经迎了上来,低低的说道:“公子爷,方副官的电话。”
  沈寅初点点头“嗯”了一声,抬腿走进书房,拿起电话:“我是沈寅初。”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到了午后天已经放晴,树木上都还沥着水,一颗颗晶莹的像饱满的珍珠,在阳光下翠绿的枝叶托着,映着夺目的光芒。
  雨后的天气还留着潮湿的雨气,清新又湿润,静姝打开窗,手里拿着一把缠金连理枝团扇,倚在贵妃塌上,微微合着眼睛,听心莺在一旁絮絮的说着,过了一会,轻轻的点点头,像是倦极了:“嗯,这差事你办的好。“又笑一笑:”我现在乏得很,要眠一眠,你也退下去歇着吧。”
  心莺看了她一眼,看那温煦的阳光透过窗撒在她身上,偏偏她又穿了一件梨花白的苏绣旗袍,看那样倒似是透明了一样,只一双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轻轻的扇动,看样子像是真的累了,便答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书房内,沈寅初收了电话,脸色晦暗不明:“备车,去同福客栈。”
  徐绍安答应了一声,沈寅初却径直走了出去,路过了小花园,路过了长长的雨廊,沿途的花草茂盛,繁荣似锦。沈重显病了以后,全都是她在打理,看得出来打理的很用心,
  虽是这娇艳的花儿,也掩盖不了沈寅初眉头迸起的戾气,他一步快似一步,像是被追赶一样,走到了卧室门口,看房间紧闭,一阵怒火中烧,抬起手直要往那门上劈去,可要落定的时候,心微微一动,“或许这是假的呢?若这是孟柏寒的离间之计呢?”
  心里虽是明白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更愿意这样想,这样想自己能够好受些,慢慢的他收起手,走到了窗边,看着她躺在窗下的贵妃榻上,睡得安稳,一张小巧的脸只露出半边,衬着梨花白的旗袍,更显得脸像瓷釉一样透白,沈寅初像是看痴了,一动不动的,这一眼这样的深,像是要将她深深的刻在眼底,刻在心里。
  过了许久许久,沈寅初终于闭上眼睛,转过身一步一步走了,徐绍安立在廊下许久,见他走了,立马跟了上去。
  静姝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环顾屋内,又朝外头看了几眼,屋内陈设依旧,屋外静悄悄的,花草依旧繁盛,可哪里有沈寅初的影子?
  静姝轻声笑了笑,自己才睡了这一会,难道就梦到他了,而且那么真实,到现在仿佛那股淡淡的薄荷水味还萦绕在鼻间,没有散去。
  外头的雨气散尽,热气上来了,这会子天地间到似个大蒸笼,不一会,身上就淌了些黏腻腻的薄汗来,静姝素来喜净,便走进洗澡间,放了些水,洗完澡换了件衣裳,清清爽爽的推开了门,心莺在厢房做针线,见静姝开了门,迎了上去。
  静姝笑着问她:“少爷在书房吗?”心莺摇摇头:“好像不在?”
  “那是在老爷房中吗?”
  心莺说道:“约莫半个时辰前,好像看到姑爷带着徐副官出门了。”
  “哦”
  静姝点点头,走到了小厨房里,看一众人在准备晚饭,便笑着说:“今日的晚饭你们不用忙活了,我亲自来做。”
  大家听了愣了一会,又互相相视一笑,都出去了,静姝见他们笑,十分的不好意思,只好装模作样的研究食材。
  到了晚上,月至中天,心莺看静姝还呆坐在桌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姐,姑爷他今日些许是有事情,所以没回来,你要不然先休息?”
  静姝看了看满桌的饭菜没有动过,心里本巴望着可以给他一个惊喜,静姝垂下头,声如蚊呐:“把这些都撤下去吧,我乏了。”
  心莺看她走进里间屋子,关上了门,不一会看到屋内一暗,灯也熄了,无比的心疼,轻手轻脚的收拾了桌子,关上了门。
  沈寅初……一晚上没有回来
    
第三十一章 笑语盈盈暗香去
更新时间2016-2-21 10:20:19  字数:2480
 沈寅初早晨却回来了,天色甚早,静姝还没有起来,见他行色匆忙,问:“又要出去?”
  他嗯了一声,说:“去颖徽,所以回来换衣服。”一面说一面解着扣子,解到一半倒像是想起什么来,手停了一停,望了静姝一眼,但仍旧脱了衣服去洗澡。
  静姝坐起来,看他神色不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昨日一夜未归,也没有个稍微的解释,自己还因此伤神,想到这又不由的叹了口气,起床为他整理行装。
  因着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树木的枝叶绿意油然,苍翠欲滴。空气也清爽起来,推开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静姝稳了稳神,准备去给他准备早餐。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沈寅初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胡乱的拿着毛巾擦着,见静姝呆呆的站在窗前,只穿着一件白绸中衣,在窗前盈盈立着,被风吹着像是弱不禁风一样,不由的生气,没好气的说:“一大早不穿衣服在那站着做什么。”
  沈寅初并不看她,心里却狠狠的慌乱无比,又气愤不已,只恼她没有心,这样欺骗自己,却又让人恨不起来,沈寅初越发的生气起来,将毛巾狠狠的甩在床边的屏风上,那红木屏风上本来袭的是白绢绘上十二朵各色花卉,中间是一对大雁,大雁是长情之鸟,静姝喜欢这屏风,便将它立在床边,没想到,沈寅初刚才这一甩,却好巧不巧的将那白绢绘的两只大雁生生的从中间劈开来。
  静姝看突然出来这样的变故,既心疼那屏风,又不明白他为何发这样大的脾气,“呀”的叫出了声。
  沈寅初回过头,目光凝视着她的眼,倒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她心里只是茫然的难过,眼里淡薄的水气极力的隐忍,却怕他瞧出来,只是低下头去,声音轻不可闻:“你若是不自在,你冲我发火也就罢了,何苦连累那哑巴东西。”
  沈寅初见她一脸淡漠,只气的发起狠来,嘴角竟牵起一丝嘲讽的微笑,讥道:“这会子知道心疼了?你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不心疼心疼我……”抡起手边的椅子,像那屏风劈去,仿佛与他有深仇大怨,眼睛只欲喷出火来,那屏风本就是个玩物,虽是精巧,可经他这样一番摔打,如摧枯拉朽一样倒在地上,各色图案的丝绢配着碎木的木屑,姹紫嫣红,一片狼藉,心莺和徐绍安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小姐。”
  “公子爷。”
  二人看这场面,叫出了声。
  静姝看他无故的发了这样一场邪火,又心惊又害怕,只立在那里瑟瑟发抖,心里恍惚得厉害,手心里有了汗,见着心莺,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淡淡的说:“我没事。”
  沈寅初看他,声如平常,脸色淡漠,好似根本没将刚才那一幕放在心上,气急败坏起来,自己本来还有些后悔自己有些鲁莽唐突了,但现在看来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自己倒是像个大傻子,在自演一出独幕戏,她像是从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戏台里。
  徐绍安识趣的将心莺拉了出来,心里想,这位少爷,平日里对什么事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城府深的可怕,可唯独对少夫人,在他面前,理智与思考仿佛都自动蒸发,只剩下一片痴,暗暗叹口气,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辆不起眼的汽车内,沈子初点着了一根烟,递给孟柏寒,孟柏寒摇了摇头,并不看她。
  她笑了一声:“我忘记了,大姐夫向来都是极自律的。”将那根烟含在嘴里,吐出袅袅的烟雾来,“不知道大姐去的时候,你有没有为她哭两声,也算尽一尽这几年的夫妻情分。”
  孟柏寒握紧了手中的玉羊,那本是日日待在沈未初脖子上的,她去了时候,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竟鬼使神差将它摘下来,日日都带着身上。听了沈子初这番话,不由的牵动了心底的伤,虽不强烈,但一下一下的抽痛却不曾停止,像沈未初,当时迎娶她的时候,自己只当做是一段政治联姻,需要的只是显军这样的靠山,倒不大关心娶得是什么样的人,直到后来……孟柏寒不忍再想,心底的痛渐渐扩散,渐渐要控制不住,孟柏寒伸手打开了车窗,像是受不了车内烟草的气味,闭上眼睛,良久,淡淡的说:“白日里,你竟说起胡话来了,都是没了的人,提她作甚。”
  沈子初狠狠的呸了一口,抹了抹眼泪啐道:“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枉大姐对你一片痴心。”
  孟柏寒心底黯然,面上却又不动声色:“那就只当痴心错付了呗。”半晌,看她还是怒目圆睁着看着自己,孟柏寒轻轻一笑,慢悠悠的说:“好男人倒是有一个,可你那良人郑远风不是被你那宝贝弟弟杀了吗?可没看你这姐姐的情分上,眼皮都不抬一下,我还听说……”
  话没说完,一剂掌风袭来,孟柏寒已生生的受了这一巴掌。
  再看沈子初,红着眼睛,眼泪不住的留下来,脸色狰狞的可怕:“我不许……你说他……我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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