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月明应寂寞

第55章


这不是你造反的地方。”
  沈寅初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笑吟吟的擦着枪管:“我做什么?你没看见么?姚世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留着他的命。也可以随时取了他的命。”
  沈寅初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拿起枪指着他:“今日是谁算造反呢。嗯?”
  他对着方齐云示意:“动手。”
  方齐云拿起枪对着天开了两枪,大吼一声:“来人呐,把姚昌喜给绑了。”两边廊下埋伏的人听了这话,一涌而出,直接像姚昌喜扑去。姚昌喜还没回过神来,已被侍卫扑倒在地。他本是武夫出身,力大无穷,几个人抱他不住,便又上来七八个人,上去给他死死的压住。
  几个人手拿着牛筋绳,给他把手脚绑上。姚昌喜那里受过这等气。怒目欲眦,脸憋的通红。嘴里骂道:“沈寅初你个王八蛋。你坐的江山都是老子一枪一弹的挣回来的,你这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
  吕舜启看着事情不对,悄悄的从背后掏出一把枪。
  沈寅初瞧着不对,还没来得及开枪,方齐云已经抬手一枪,那吕舜启登时毙命。
  姚昌喜犹自骂个不停。一个侍卫伸手从那宴桌上拿了两个核桃。塞到他的嘴里。姚昌喜犹不死心,一张嘴却是呜咽不成句子。
  宾客们看突然出了这档子事。都吓得聚到了后院,沈寅初蹲下来对着地上五花大绑的姚昌喜,慢慢说道:“姚昌喜,亏你跟着父帅当了这么多年的副将,这么脑子还是那么蠢?你以为你听了吕舜启的蛊惑,你就能杀了我,坐稳这个位置?你只能得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至于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
  姚昌喜面如死灰,却说不出话来,沈寅初站起身来。慢慢的转过身去,淡淡的说:“送他上路吧。”
  身后传来一声枪响,门口锣鼓喧天。愈发热闹了。
  沈寅初一声冷笑:“这可不是个好时辰吗?”
  此事一出,沈寅初率先在各大报纸上,发了声明,列下了一系列姚昌喜通敌的证据,并且对定军宣战。
  静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周后了,她到了日本和顾镜声接了头。正准备回去,却接到沈寅初的电报,意思是现在时局不定,让她在日本安心住着,等战事平息了再回去。静姝无可奈何只好依言在日本住下,顾镜声的孩子正是惹人爱的时候,她想着自己的那个孩子,每日逗弄着逸之,倒也不觉无聊。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书房内沈寅初一脚踹到窗底下的紫薇花缸。怒气犹盛。来回的踱着步子:“祝以德,你不要说我没给过你机会。如今出了这档子的事。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命。”
  祝以德站在桌前,浑身抖得如筛糠一样。
  “公子爷,是我管教下属不力,本来是好好的把老爷子哄上车的。可混乱之中不知什么时候老爷子混到孙存周那里去了。一时擦枪走火……谁……谁知道老爷子在哪里呀。”
  “够了。”
  沈寅初眉头紧皱,眼里像是冒着火。伸手拍桌。
  嗡的一声,像是一声雷。祝以德不由的一缩。悄悄抬着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万毓纾。
  万毓纾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棋子冥思。完全没有注意到祝以德悄悄的示意。
  沈寅初背对着他,声音淡漠的不带一丝情感:“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祝以德听了这话,倏地跪坐在地上,颤着声说:“公子爷……不要啊。”
  沈寅初面无表情的拍拍手,登时外面便涌来一对人马,把祝以德给拖了出去。
  他犹不甘心在外面呼喊,不一会便被堵上了嘴。院子里闹了一会,便重新归于平静。
    
第六十七章 细算浮生千万绪
更新时间2016-5-17 13:50:38  字数:2650
 “孙存周也算是嘴硬,还没有说出一丝线索。”
  万毓纾轻轻拍着手,眼底有一丝怅惘。
  沈寅初扶着头没有说话,心里只觉得怕。心慌的厉害,只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又什么都留不住了。即使那手镯里藏着无尽的财富,也比不过一个顾静姝。
  可现在,静姝她还是自己的吗?
  开战不过短短一月,定军便递了降书。此事已通过报纸传向了大江南北。又能瞒他多久呢?
  方齐云敲敲门,走了进来对着沈寅初说道:“公子爷,少夫人已经坐上了船,大概三天后能到。你看……”
  沈寅初的嘴紧紧的抿在一起,良久没有说话。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半晌像是累极了淡淡的说:“知道了。”
  他说的话似乎都带着颤音,像是遗失了心爱的东西,那种心慌和无力直击人心。
  他的脸上显出悲哀的神色来,她……要回来了,还是要走了?
  码头上,初春的清晨还是微寒的,沈寅初立在码头上,不让所有人靠近,就那样站着。轮船靠岸的汽笛声响起,像是惊醒了他。他一抹脸上的露水,寻找静姝的身影,眼底像是明亮的又像是黯然的。他就在那里站着,像一尊泊船的木桩,一动不动。
  “临君。”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寅初转过脸。静姝穿着一件天青色的如意暗纹旗袍,头发俏皮的扎成了双卷的模样。脸上浮着笑。站在自己的身后,打量着自己。
  “你还好吧。”
  “你还好吧、”
  两人同时说出那句话,沈寅初不知为何有些心酸,看着他的笑颜,心里更是空落落的难受。
  不由自主张开手抱住她,像是怕她会飞一样,紧紧的箍住她,像是癫狂:“静姝,不要再离开我了。”
  身后一堆人,静姝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他:“哥哥在后面。”
  沈寅初如梦初醒,却依旧不肯放开她、看着顾镜声夫妇正踏着旋梯往下来,冯玉棠抱着一个孩子,看上去丰腴不少,眉目温和,丝毫看不出当日戏曲名伶的影子。
  顾镜声看着他二人靠在一起,心里也是暖暖的,这两个人兜兜转转到底最后还是在一起了,虽然经历许多坎坷,但以后的日子更多不是嘛。
  他含着笑对着沈寅初说:“妹夫。”
  沈寅初愣了片刻,心底更是苦涩,低低的说:“镜声兄,欢迎回来。”
  静姝似乎心情很好,眉间也带了几分少时的顽意,话也多了起来。对着镜声笑着说:“不知父亲有没有收到电报,你回来了他要是还像上次那样摆了几桌,那我可不愿回去了。”
  沈寅初听了这话心如针扎,勉强稳了稳神,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插了一把刀,她的每一句话,每一声笑。都会无形的让那刀更进几分。
  方齐云看出不对,忙走过来,说:“少夫人和顾少爷舟车劳顿辛苦了,先回府上吧。”
  静姝看着方齐云,笑着眨眨眼:“你这回不拉车了?”
  方齐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在情非得已,还请少夫人海涵。”
  静姝抿嘴笑了笑,拉着沈寅初坐上了车:“这几日在船上,我倒是真的累了。”
  沈寅初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发,眼底的无奈几乎要把自己揉碎。
  果然,一回去,静姝便睡倒了。
  书房内,冯玉棠敲门进来。
  沈寅初抬眼看是她,没有做声。冯玉棠走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
  “公子爷,你安排我的事我都做完了。你也看出来了,玉棠现在根本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妇人家,我有丈夫,有孩子。求公子爷放我平静的生活吧。”
  沈寅初没有抬头,周身隐在黑暗里,连声音也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根本不可能平静的生活了。”
  冯玉棠错愕的抬起头,周身因为这一句话止不住的颤动。
  “因为顾长明已经死了。我们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平静了。”
  “什么?这……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手镯?”
  沈寅初没有说话,像是无奈,又像是懊悔。良久才说:“所以我让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冯玉棠摇着头,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公子爷,这算怎么回事?”
  沈寅初站起身来,眼底布满血丝,对着她说:“我要你把顾镜声拖在这里,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你只要拖过了这几日。我会另外宣布死讯的。”
  “那……公子爷你可以想清楚。他们要是知道了,我们的生活可就全毁了。”
  “我正是清楚,我才会这样做,你明白吗?”
  吃罢午饭,顾镜声夫妇便要告辞回到睢阳,谁知逸之却啼哭不止,一张小脸憋得青紫。虽说金陵睢阳只两个时辰的车程,但冯玉棠心疼小儿,便要留下了立刻找医生医治。
  顾镜声虽归心似箭,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也只好答应了。
  于是这样便住了下来,医生虽检查无大碍,只是寻常的风寒。可顾逸之却久久不见好,已经三四天了,还不见好。原本肉呼呼的小脸已经瘦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一天里大半时日是在啼哭。
  顾镜声日日给孩子把脉,也是忧心不已。加之睢阳那边也没有催,便一日一日的拖了下来。
  房子很大,入夜后便越发显得静。静姝听那古董钟走得滴答滴答响。仿佛是书上讲的寒漏——一滴一滴,直滴得人寒到心底里去。她穿着一双软缎鞋,走起来悄无声息,正准备去厢房看看逸之。
  刚刚走到书房门口,那门是半掩着的,却听见沈寅初在讲电话:“先压着,等到明日,就说押运药材时遇到流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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