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翠花和邦妮

第84章


  靳宜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她的羞愤,道:“我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翠花受不了靳宜在床外的地方耍流氓,她瞪他一眼,好一会红着脸转移话题:“其实秦小天和我说了一些事,那条微博不是她发的。”
  靳宜看她一眼,见她好似还没恢复镇定,想想躺在病床上的奶奶,不敢再逗了,只认真回道:“我后来想了想,那天怀疑她确实是我冲动了。”
  至于为什么冲动,已经没必要问了,显然是被吻照给刺激到了,翠花识趣闭嘴。
  俩人没多久到了医院,进病房后却意外地见到李延年父子。
  李延年一见翠花进来就冷冷哼了一声。
  翠花知道他哼什么,但实在是最近事多,她完全把通知他的事给忘了。
  姑姑给翠花使眼色:“我昨天刚想起来应该通知他一声,本来想着今天让你给他打个电话,结果哪知道他昨晚上突然给我打电话问了医院地址大早上就过来了,听说是听县城里人在传才知道的,把我还训了一顿。”
  翠花给姑姑递了个安抚的眼神,在果篮里拿了个香蕉剥给老头吃,满脸愧疚又难过地道:“师傅,不是我不想通知你,而是我被奶奶的病吓到了,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也就,没想起给你打电话了。”
  这话也就一分假,那唯一的一分就在于翠花不是没回过神来,而是被最近的事搅得心烦意乱。但这没必要和老头细说。
  李延年也没真怪翠花,摆了下架子反而来安慰她:“你奶奶年纪大了,我今天去问了医生,医生说你奶奶只醒来过一次,这个情况不是很乐观,”老头说到这一顿,他今天去问医生时医生还安慰他,说没什么事,让他不用担心,直到李常青避着他再去问才问出真实情况,“但你没必要太难过,没了奶奶你还有我们,老头子我虽然也活不长了,但老头子保证,只要你常青师傅在这世上一天,就必定护你一天,你记住一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别以为自己背后没人,任人欺负。你在外面要把腰杆子挺直了,你是我李延年的孙女儿,我死了,还有李常青护着你,他要是护不好你,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他。”
  这话说得太重了,翠花一边掉眼泪一边抽噎着含糊不清道:“师傅你别这么说,你肯定长命百岁的,肯定的。”
  李延年微叹口气,扫一眼靳宜,道:“好了别哭了,再哭你奶奶该心疼了。”
  翠花嗯嗯点头,眼泪却是擦了又掉。
  李延年拍拍手边的被子,道:“花花啊,师傅有个想法,你听听就行,事到如今,有什么事,还是要你来做决定的。”
  “您说。”
  李延年道:“你奶奶这个人十分恋旧,一个手表用了十几年,一块绣花手帕从你小时候用到现在,这辈子最舍不得离开的,就是自己那两间住了几十年的小破屋,当初你想来S市发展,你奶奶不愿意拖累你,不想你因为她一辈子桎梏在那个小山村里,她因为拖累你不能上大学心里已经很愧疚了,所以跟着你一起来了,但如今她命薄西山,垂垂危矣,心里想必最想念自己的家,再破再旧,也是住了一辈子的家,所以我想,不然还是让你奶奶回去养病吧。”
  、
  主治医生看了一眼靳宜,在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后硬着头皮和眼前这个看起来明显处在崩溃边缘的姑娘说道:“回去不利于你奶奶治病,我的建议还是留在医院最好。”
  翠花笑笑,问他:“你就告诉我,奶奶的病还有没有可能会好?”
  主治医生干笑了两声,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靳宜。
  “你别一直看他。”翠花,“你直说就好,我有心理准备。”
  靳宜扶着翠花的肩,道:“你直说。”
  医生闻言定了心,咳了一声用颇为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奶奶自从上次醒过一次后就没再醒来过,即便有意识也只是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刺激,比如光,疼痛等,但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她脑梗塞情况越来越严重,身体器官的各项功能也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退化现象,保守估计,应该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即便早有准备,这个消息也依旧像是晴天霹雳,震得她全身都疼,心脏都好像焦糊了一般,又似乎被一只铁爪扎进肉里狠狠揪作一团。翠花晃了一下,被靳宜抱进怀里才没倒到地上。
  “花花。”靳宜抱紧她,喊她名字,擦她就像蓄着满湖水掉个不停的眼泪。
  翠花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哭了好一会,她擦了擦眼泪,转身往办公室外走。
  靳宜跟在她身后,隔着她两三步的距离。跟着走了一会,发现她并不是往奶奶的病房走,但靳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喊住她。
  翠花也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会,在医院走道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电梯门口,电梯里一个剃了光头的小孩抬头满脸好奇地看她,陆续有人走进电梯,小孩都会钻到这些人前面与翠花对视,最后在电梯缓缓关上时,那个小孩道:“姐姐,你是不是也得了癌症?”
  翠花有些愕然地看他。
  “我也得了癌症,医生跟妈妈说我活不过今年冬天了,他们悄悄说的,但是我听到了……”
  电梯门在翠花面前缓缓合上,她猛地扑到电梯前想将门推开,但是入手只有铁门冰凉的触感,那近乎冷漠的温度顺着她指尖渗进她骨子里,而那个狭窄的盒子将那个笑容天真中又带着点失落的小孩送到了她看不到的地方。也许,这个见不到,或许会是永远。
  就像奶奶如果离开她,她也会永远见不到她。
  翠花眼睛通红,眼泪却像流干了一样,一滴也没有再掉下来过。
  靳宜沉默地上前,将瘫软地靠着电梯门的人扶起来,抱进怀里,一下下抚着她的背。
  “靳宜,我不想再待在这了。”
  靳宜道:“好,我们不待在这。”
  ☆、无
  奶奶出院时翠花和靳宜去了一趟秦小天的病房,但是到那之后,里面住的却是那天在电梯里见到的小男孩,小孩看到他们很高兴的喊了一声:“姐姐。”
  翠花走上前问他:“你住在这间病房吗?”
  小孩点头。
  “你爸妈呢?”
  小孩道:“爸爸去给我买大黄蜂了,妈妈去了洗手间。”
  靳宜坐到床边,问他:“你知道这里之前住了一个姐姐吗,她和你一样,也得了癌症。”
  小孩出乎意料地点头:“知道啊,她去别的医院了。”他说完突然俯身去一旁的一个小书包里翻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眉开眼笑地将东西拿出来,却是一个木盒子。
  “那个姐姐说让我把这个给你。”小孩将木盒子递到翠花面前。
  翠花意外地看了一眼靳宜,接了过来。她将盒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卷扎好的长发,色泽黯哑但发质顺滑丝毫不见分叉泛黄,翠花将头发拿出来,又看到下面还有一张纸和一张银、行卡。
  她将头发放进盒子里,又将盒子递给靳宜,这才将那封信展开。
  “花花:
  这是我在B市时剪下的头发,那时候舍不得,以为自己要死了,每天无聊之际便捏着他们一根根修剪,去掉那些不好的地方最后留下这些,想着让KK送回来给靳宜,让他以后想我了就拿出来看一眼(不过现在肯定是没必要了)。后来病中看书,看到一种用头发绣出的刺绣,很为奇特,便想着找一个人帮我绣成刺绣,但到我病好也没能实行。现在复发,这次是真的治不了了,癌细胞扩散到大脑,这么个敏感位置,我可能真的要死了,听说你会刺绣,所以我把头发留给了你,就当帮一个临死之人完成心愿。
  绣好之后再拜托你寄给KK(寄到VOGUE杂志社就好,麻烦你了),他是个神经病,非要我的头发留作纪念,你就算不给他,他估计也会来找你。
  其实对我来说,将头发绣成刺绣是一件很好的事,我不能长命百岁,但她可以。
  另,听说你的绣品曾经卖到过五十万,我可能出不起这么高的价,我如今治病的钱都多是借KK的,但我还是给你留了一张银、行卡,密码在这张信纸背面,里面钱不多,但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连手工费都不付,对吧。
  祝安好
  秦小天”
  和小孩以及后来回来的小孩妈妈告别后,翠花沉默着回酒店收拾东西,手里握着那只木盒,只觉得重若千钧,连心都跟着沉甸甸起来。
  靳宜心情显然没比她好到哪去,但还是过来安慰她。
  回来后翠花在行李箱前坐了很久,最终被手机响铃声音给吓到,她起身去床边接电话。
  “花花,你知不知道你男人在微博上发了什么?”
  “发了什么?”
  “我觉得你需要自己去看。”
  “可我手机没法看啊。”翠花无奈。
  于梦道:“那你就拿你男人手机看嘛。”
  “好吧。”翠花勉强答应,心里却对逛微博提不起半点兴致。挂了电话后继续收拾行李。
  好在于梦这次没沉住性子,没一会又给她打电话。
  “你看了吗?”
  “还没看。”
  “算了我跟你说吧。”于梦声音难掩激动,“你这两天没看微博,不知道这上面已经天翻地覆,除了VOGUE删评论外就是白宣城工作室发的那段话最博眼球,连你男人发那么长一大段都不及他短短几句话好吗?简直了,你看不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样吧,我等下把白宣城工作室发的那段话和你男人发的那段话复制成短信发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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