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见识过的不寻常女人

第一章 极品一号 老A (108)


只要不是电闪雷鸣的坏天气,小区门口总是聚着一大帮老人小孩,赶庙会一样热闹。俺从的士下来,稍微站了一下,准备穿过老人家的封锁线回家,却看到人堆外面瑟缩着一个中年男人,东张西望地若有所待,打眼望去似乎竟是庄贲。
    走近细看,确实是庄贲,精美的衣服还是老样子,只是少了先前趾高气扬的风韵。庄贲也迎了上来,低声招呼一声:老砖,回来了?
    俺伸手往兜里摸烟,嘴里支应着:是老庄啊,你这是——找俺?
    不等俺摸出烟,庄贲早拿了极品云烟递过来,麻利地帮俺点上火,最也没闲:老砖你不知道,过来看看你,不知道你的房间号,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不在家,犹豫了一会,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你了。
    俺心里想,这个时候庄贲来找俺,除了他那点**事还能有什么?不给俺打电话,无非因为电话里不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庄贲肃然内里浮躁,平日里也算风度翩翩气度雍容,现在经了这场祸事,应声而蔫。看来阉割一个男人,根本不需要动刀,只要剥去他金钱地位的华丽外衣,十有**就硬不起来了。
    老庄,你也有今天。这么想着,脸上不由自主带出了笑,顺势客气着:既是找俺,那就请到寒舍吧,走走走。
    庄贲犹豫了一下,说:老砖,不速之客,就不去家里麻烦了。周围哪里有咖啡茶艺,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儿,有几句话跟你说。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嘛。俺指着水池石基说:说话容易,咖啡馆茶艺室都是谈艺术的谈恋爱的,咱也别去附庸风雅了,就这里一坐,又风凉又安静,啥话都能说。
    坐定,俺忽然想起,十一长假去新荔枝湾喝完酒,曾跟曲胖子在这里谈过,今天又跟庄贲谈,他俩还真是一对冤家。看庄贲有点欲言又止,俺干脆说:老庄,别转弯抹角的了,有话直说,俺都听说了,是不是你跟老A的事?
    庄贲到底扭捏了一下,自我解嘲地笑了:老砖真是快人快语,不错,就是来跟你商量这事的,现在我真是走投无路了。
    俺狠狠弹掉一大截烟灰,好烟差烟就是不同,好烟的烟灰再长,还是不弹不掉,差烟稍微抽一口,烟灰就扑簌簌飞散。可是话又说回来,烟灰不掉又能如何?烟的味道不在这上边,庄贲的极品云烟,一包的价钱能买一条红梅,可一定比红梅好抽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吧。这要比到人身上,好人坏人又咋说咋算?就拿俺跟庄贲来说,大概说俺是好人的会多一点,可是要有着人选的话,究竟是愿意做好人的多,还是愿意做坏人的多呢?终归一笔糊涂帐。记得小时候看电影,有的小伙伴说愿意演好人,有的就不以为然,说好人有啥好,光给坏人抓起来拷打,坏人倒是整天吃好的喝好的,坐汽车骑大马,我愿意演坏人。
    云里雾里想了一阵,故作不信地说:老庄你扯淡了,你会走投无路?天大的事,有张总给你撑着。
    庄贲无声地摇摇头,脸上竟带出了真诚的无奈,说:老砖别跟我绕弯子了,不瞒你说,过去张总是我的靠山,有他撑腰,我在公司里也算说一不二。可是领导是给咱白使唤的吗?我鞍前马后给他出力这么多年,中间是什么名堂,大概你也能猜出几分。
    俺赶紧摆手,说:老庄你抬举俺了,你跟张总关系好俺知道,可是你要说背后有没什么事,俺真是一盆浆糊。
    庄贲见俺烟要抽尽了,又掏出来递上,说:老砖,以前咱俩中间有疙瘩,这个你清楚我也明白,可是尽管好多年不对付,我也感觉到了,你不是害人的人,我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这些话只能找你说说,能拿主意你帮我拿个主意,拿不了主意你就当咱们喝多了胡说呢,好不好?
    俺默默抽了几口烟,说:你把话说到这地步了,有啥事你就讲吧,就是你说的,行,俺帮你参谋参谋,不行,就当俺没听到。
    两军对垒激战正酣时,双方大将却勒马抱拳叙起温良,就算作为当事人,俺也没弄清其中玄妙,一阵一阵觉得别扭。庄贲大概也是如此,沉吟再三,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俺咳嗽一声,说:老庄,你要实在不好说,咱不说也罢,估计俺也拿不出什么锦囊妙计。
    庄贲抬起颓丧的头,自失地笑了:不瞒你说,我还真是犹豫,不是信不过你,是有点怪怪的,平时多少人称兄道弟锦上添花,真到了事上,怎么觉得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俺也咧嘴笑了:老庄,一点都不奇怪,雪中送炭的事,本来就没人愿意干,别怪俺直说,你平时又不修桥补路,就别指望路上没有坑坑洼洼了。
    庄贲到底还是有点不服气,说:我不修桥补路吗?咱们公司得过我好处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啊,怎么伸手划拉的时候挺积极,伸手帮人的时候不见影子了?
    俺也有意跟他不客气,说:老庄,你是给过不少人好处,可论起本心,你是为了自己好,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谁是真傻子啊,你以为人家心里没有小九九?不知道你看过聊斋没有,阎王爷都说了:存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你琢磨琢磨这话吧。
    庄贲默想了一会,掏出烟递过来,俺没接,拿出红梅说:别老抽你的极品了,抽得俺上瘾怎么办?来支红梅,算忆苦思甜。
    点上红梅,庄贲郑重地说:老砖,问个事,能跟我说实话吗?
    俺品着红梅质朴而熟悉的香味,说:那得看什么事了。
    庄贲把身子凑过来,一股隔夜的香水味,呛得俺稍微往后躲了一下,庄贲却没留意,探头过来说:上次去公司举报我的人是谁?是不是老A?别说你不知道啊。
    俺在心里斟酌了几斟酌,掂量了几掂量,轻轻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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