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定是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被愁恼缠上的一天,但是,人有七情六欲,焉能做到无愁无恼,便是圣人,在这当面也是无能无力的,何况利子惠是个凡人,这不,愁恼寻她来了。
我忖至此,心里起了逗她的念头,把她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慢条斯理地悠悠念出。
“生活是多么美好,上帝既然赐予了我们快乐,又何必自寻烦恼,自寻烦恼不就等于亵渎了上帝,多么不明智的做法。”。
“喂,蓝心青,你把我的激动分子激起来了!”利子惠瞪圆了双眸。
“你好意思激动呢,这话可不是你常常挂在嘴边说与我们听的,我们听得耳朵都长茧了。”我笑说。
“你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利子惠苦着个脸,捋了捋被风拂乱的刘海,“不管怎样,你得帮我。”
“怎么帮?”利子惠附近我耳朵,嘀咕了几句。
她所要我帮的忙让我感到吃惊,忙回她道:“不行,不可以,前一个我可以勉强做得到,后一个不行,你还是自己写的好。”
“什么叫勉强做到?什么叫不行?我不管,不行也得行。你只负责请学长出来,我负责买单,这有什么勉强不勉强的,你一定能做到。还有,你文学这么好,替我写爱慕之信是再好不过了,你就瞧在我文学这么烂的见不得人的情况下,同情同情我,好不好嘛?嗯?行行好嘛?”利子惠不撒娇时还是个正常人,一撒起娇来,让人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着实叫人受不了。
“你要我帮的忙实在太苛刻了,不行。”我态度坚决,“我以什么理由每周都约崔泽夕学长出来吃饭?我帮你写信给他,万一被发现了又该怎么办,可不是要引起天大的误会?”
“你笨呀”利子惠用手指戳了我脑袋一记,“你不说我不说,会被谁发现?还有,你每周都要去他社团上书法课,你像上次那样,请他出去不就得了,他帮了你,你酬谢他,天经地义,能引起什么误会?你说不是?”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我不能答应你。”我认真道。
“心青,你竟然出尔反尔,你言而无信,你说过要帮我忙的。”利子惠提高了嗓子,叉腰立了起来,鼓腮瞪眼,对我表示十分的不满。
面对利子惠那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我以礼相待,朝她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头。
利子惠忽然把我拉了起来,向着湖面,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想去死,但要你陪同。”
“我也想陪你,但我还不想死,所以你陪我吧。”我拉了利子惠的手,像她扯我起来时一样,拉她坐下。
“你看,那不是昊宸尧吗?”利子惠坐下后,突然往我身后一指,嚷道。
我听她这么一嚷,吃了一惊,朝身后望去,什么人也没有,这子惠不是眼花了就是骗我。当我回转头来,要质问她时,只见她双眼噙满了泪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是让我一惊。
“你怎么了?”我有点胆战心惊地问。
利子惠听我这么一问,一面猛地淌泪水,一面哀求着说:“心青,你就帮我一帮不行么?又不陪我死,又不帮我忙,我的心酸得慌。”
“心青,你是我的好朋友吧,连你都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心青,如果你当真这般狠心。”见我不做任何反应,她最后说道,“那我也学着你狠心了,你若不帮我忙,我——我跟你绝交!”
我掏了纸巾替她揩眼泪,一脸无奈道:“帮你忙,帮你忙还不行么?别哭了,你哭得让我瘆得慌。”
“可是真的?你不会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吧。”
“你不信,就算了。”我不无埋怨地横了她一眼,还说是好朋友呢,她竟也忍心这样对我。
利子惠破涕为笑,变脸当真比变天还快,我真怀疑她给我上演了一场苦肉计呢,倘不是那眼泪流得还真得话。
“你们似乎谈得很欢,都谈些什么呢?”由远而近的温和而又熟悉的声音把我和利子惠都唬了一跳,利子惠无疑比我的反应还要大,她蹦了起来,也不看来人,随意跟他打了声招呼,说完一句”我有事先走了。”,便奔远了,快得我都没来得及制止。
不错,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利子惠最羞见到又最动心的人,会让她逃得如此不明所以的,除了崔泽夕学长不会有谁。
“她好像有急事。”崔泽夕学长从后头转向前头来,瞅了一眼跑远的利子惠。
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心忖,她哪有什么急事,躲某个自己千方百计想接近,却又望而怯步的眼前人罢了。我心中虽如斯想,口中却不得不替利子惠圆谎。
“是呀,她刚接到一个告急电话,有些事情待她去处理。”
“她好像落下了个东西。”崔泽夕学长一面说,一面弯腰在青草地上拾起一个心形淡蓝色小瓶,到椅子上坐下,摊手放在我眼前,“这个应该是她的,我看见它从她衣兜里掉了下来。”
我见了,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低声嘟囔了一句:“不是她的,还会是谁的。”
利子惠的眼睛不太好使,经常干干涩涩的,所以她要随身携带一瓶眼药水,以便需要时往眸里滴上两滴。危急的时候,它倒派上了用场。利子惠这鬼丫头,竟用这鬼把戏欺骗我的感情,我回去定要找她算账的。
我从崔泽夕学长手中拿过利子惠落下的眼药水,准备将它收入自己囊中存放几天,以是对她不算伤大雅的欺骗略做惩戒。
“你们在聊些什么,聊得这样投机?”崔泽夕学长问。
我想如果我如实答他,会不会把他吓坏吓傻?说不定,像利子惠一般逃得无了影踪。我在脑海里,构建着我想象的画面,禁不住“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崔泽夕学长对我没有由来的笑,表现出不解的神态,“你们聊的是一些好笑的事?这个,我倒想听听,你不介意和我说说吧。”
“我不介意,只怕有人介意得紧呢。”我又是一笑,很快,我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忍住了笑,一本正经起来。我想到了,一起吃饭那件事。眼前的人,他走也就罢了,却要来个借机溜走,溜走时还不忘把我做东的身份盗走,买了单,倒叫我成了他的客人,可不受囧?
“崔学长,我有东西要还你,你得答应我收下,不然就是瞧不起我,以后我也再不敢做学长的朋友了。”我有意拐弯抹角地把话说得严重些,我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崔泽夕学长说什么也不会接受我要还他的东西的。
崔泽夕学长见我说得认真,倒也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问我是什么东西,他说他不记得他借过什么东西给我。
看来,他是个健忘的人,或者说是个对自己借出去的东西不上心的人,其实他没有搞明白我真正的用意,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你只须说你答不答应即可。”我道。
“答应你就是。”这回,他也没多想,如此答了,但眉宇之间还是有一丝困惑。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有借有还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却要别人亲口答应收下才物归原主,明显有悖常理,自然教人困惑不解。我暗自欣喜,想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既答应了我,是不可能却之的,如此我仍旧以东道主的身份自居,心中爽快不少。
我从包包里拿出了我因怕遗忘而早已备下要还他的那顿饭的钱,递到了他面前,“给”。
崔泽夕学长吃惊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马上便恍然大悟,不由得叫悔连连,但为时已晚了。
“你答应过要收下的。”见他双手似僵了一般,动也不动,我只有提醒他道,“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孔老夫子说过,言必行,行必果。”
他老大不情愿地伸手缓缓接过,望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及苦恼,一种被迫的苦恼。瞧他那神情,一半是懊悔自己不该轻易答应了我,一半是气恼我设了陷阱教他跳。
“没想到你要我答应的是这个。”他凝着手里把捏着的金钱生生道,“其实,谁付不是一样?”
“怎么会是一样?”我反驳道,“说好了,是我请客的,你却帮我付了钱,我当然要还你。”
“说的是,不过,你也得答应我,让我下次请回你,方才公平。”
我本来欲要婉拒的,但想到利子惠要我帮的忙中有一条,是有关请崔泽夕学长一起出来吃饭的,于是答应了,他请我们总比我们请他容易得多。我向他提了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想携一个朋友一块去,没有说出那朋友是谁。崔泽夕学长表现得很爽快,一口应了,说多些人多些热闹。
我们聊了一会儿,期间他又问我,在他来之前,我和利子惠说些什么,他说我们看起来很欢喜。其实,他哪里晓得,只有利子惠欢喜,而我苦笑罢了。我简单地编了个慌,说我们只是在聊今天
发生的一些趣事,然后转到别的话题岔了开去。
太阳快要被地平线遮住了,我斜眼瞥见脚边有粒石子,忽然心血来潮,俯身拣起一粒小石子,立身站起,投向了湖里,湖面登时漾来了层层涟漪,柔碎了夕阳的末光。
我嘴角微微扬起,正要转过身去道别,“咚”的一声,在我投下小石子的地方,一块小石片往前弹跳开来,趋于平静的湖面,又泛起起了圈圈细纹。
小石片总共弹跳了十下,沉入了湖底。然后,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聊些什么?”
我往右手边望去,见朱皓学长拍着两只手,瞅着趋于平滑的湖面,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也没聊什么,偶遇到了,随便聊了两句。”
崔泽夕学长也长身立起,我们三个并排站在一起,彼此相隔不到半米的距离。
地平线上探出半个头来的夕阳,昏黄的光芒把三条人影拖得老长,我处在中间,感觉有点怪怪的。我待要说话,崔泽夕学长弯腰拣了一块石片,摆出一个打保龄球的姿势,潇洒地将其侧投入湖中,石片在湖面上弹跳十一下,没入湖底。
我以前也往池塘里抛过石片,和苏亚妹一起,我们常常比赛,看谁抛得最好,石片在池面上弹跳的次数最多。每次,我都对我所取得的成就备感沮丧,石片只在池面上跳了两下,最多也就三下,便落进了水里,而亚妹总是多我一两个,教我好不服气,特别是看到她有意在我面前表现神气与得意的模样,我就更加气恼,好胜心更加强了。
有时候,我会避开亚妹,自己悄悄去练习,也许是技巧的问题,也许是天赋的问题,不管是什么问题,总之就是有问题,不然,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差劲到突破不了原来的那个一直未曾变过的成绩,可不骄傲了苏亚妹。我也曾蹭过亚妹教我,但她也比我多不了几个,自然也无法助我进步,我的石片弹跳力也就这样了。
现在,我身旁站着两位抛石片的高手,倒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如果他们其中一个肯收我为徒的话,所谓名师出高徒,下次与亚妹进行比赛,也不会沦落下风,说不定能教她对我刮目相看呢。
我想到这,不由得心滋伤感,虽说下次,却不知这下次要等到何时,我和亚妹差不多有两年没联系了,不知其如今境况如何,在哪个大学高就。我曾答应过她,会抽时间回去看望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一次也未回去过,她心里一定在责怪我,埋怨我食言。我确实非常想念她,也想回去看望她,可是,我不敢,只要有他在,只要看到他,他对我所做的那些渐已淡忘的事便会历历在目。
我想事情想得入神,朱皓学长和崔泽夕学长唤了我几次,我才回过神来。我赞了他们两个抛石片的功力,崔学长听了,弯唇一笑,温如暖阳,而朱皓学长只是淡淡一笑。
我出来得太久,该回去了,于是,我向后蹿出一步,向两位学长道别,两位学长竟异口同声地说要送我回去,俱被我婉拒了。天还亮着,这里离寝室也不远,何况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哪里需要送,如让他们送了,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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