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年,适逢花开

第33章


她知道她一而再地逃跑乐知心里一定很生气,他本来就是冷然淡漠的样子,就算言语冷漠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都是她的错。
  她打车回到住的地方,在路过超市时又进去买了一个保温饭盒,生病的人还是不要吃外面的饭菜好了,那在一起的短暂二十天大多都是林乐知做饭给她吃,现在也轮到她做给他吃了。
  “她走了?”林乐知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问。
  刘远撇了撇嘴,语气略显不屑:“早走了。”
  是吗?林乐知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以前不让她走,她总是头也不回得逃走,现在他让她走,她竟然真的就走了,说不是失望是假的,她的心里何时能有他啊!
  别人有情敌,还能大大方方地竞争一下,他倒好,每次都是输给一个不知生死不知模样却扎根在她心里的人。张逸辰,你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啊,竟然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你去片场吧,不用管我了。”
  刘远点头:“我等下叫助理先来照看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先叫护士。”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刘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就出去了。从小到大,林乐知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好像这世间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跟在他身边都不得不仰慕他,明明家世显赫,却从不依靠家里,他智慧沉着,冷静从容,眼底是同龄人不该有的沉静和清冷……可是,自从遇到吕蔚涯,他就不那么淡定了,他甚至疯狂不理智地指责了丹玉。这半年来他拼了命的工作,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不停地忙啊忙啊,其实不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停下来想那个负心的混账女人么,情字磨人,倒是一点都不假!
  蔚涯抱着饭盒出现在病房里的时候林乐知正对着窗户发呆,不时咳嗽几声,每次咳嗽都感觉胸中一阵刺痛。
  听到脚步声,林乐知还以为是那个小助理来了,头也不回地就冷声说道:“不是说过不让你来了么?”
  蔚涯脚步顿了一下,这人是神么?不回头也能知道是她来了。她把饭盒打开,伸手捅了捅那挺得笔直的背:“先喝点粥吧。”
  “不用……”林乐知扭头就看到捧着饭盒站在床前的蔚涯,他眉头微微皱了几下,急忙又看向窗外,声音虽依旧清冷而僵硬,“我不喝。”
  蔚涯捧着饭盒转到床得另一边,勇敢地直面即将掀起的狂风暴雨,故作轻松地说道:“不管多能干,一病就完蛋,你现在是病号,赶紧把粥喝了。”
  林乐知冷冷瞥了一眼执着捧着饭盒的人,默不作声的掀起被子躺了下去。他不要再一次以为看到的希望,最后迎来的却是失望,他怕再承受不住那失望透顶的感觉。每次她离开他都是最后才知道消息,那种把车站翻了一遍又一遍却找不到她的身影的恐慌、那种无论打多少个电话都打不通的无助……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有过这么深的挫败感。
  蔚涯在心底长叹一声。是啊,其实刘远说得对,她凭什么还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呢,凭什么还要再来伤害他呢。轻轻绕过床,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又看了一眼那用被子蒙着脸的人,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又想一声不吭的走掉么?吕蔚涯,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听着他冰冷的声音,蔚涯的身躯猛然一僵,她自嘲地笑了笑,大抵是没有心的吧!她猛地拉开门,却有人猛地拉住她,林乐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强硬地把她扳过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已经跟安雪梅解除了婚约,你还要走么?”
  蔚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跟安雪梅解除了婚约?她定定地望进他黝黑的眸子,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亮一点一点黯淡,努力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乐知,我不想再伤害你,其实,我也觉得我们不适合,我要的是轻松惬意的生活,我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很长时间,而且……”她别开头看着外面的走廊,“如果我再听到关于张逸辰的消息,还是会马不停蹄得赶过去。”
  林乐知的手一紧,然后慢慢松开她,他浑身散发的冷意几乎将蔚涯冰冻,他凝视她良久,眼里的冰刀一遍一遍地凌迟着她,忽然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还送什么粥?你是为折磨我而来么?”他顿了顿,黝黑的眸子看进她眼里,“你就那么爱他?”
  “不是因为爱……”
  “那是因为什么?除了爱,还有什么力量可以让你找他十年?”林乐知冷笑着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蔚涯,既然你爱的是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为什么要把我弄得如此混乱如此狼狈呢?我在你心里,就那么的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么?”
第33章 你要相亲
  当然不是这样的!蔚涯面色平静地摇了摇头,心里却疼的要滴出血来:“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不想一次次地带给你失望。”
  “可是怎么办?”林乐知看着她那张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脸,“即便是失望,我还是忍不住地会想你!”
  蔚涯那努力维持的平静险些被撕裂,她急忙低下头,害怕再看他一眼就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林乐知再次地剧烈咳嗽起来,他忍受着胸腔的刺痛,突然觉得这疼痛给人一种快感,倘若不是这及时的咳嗽,他真不知道心会疼到何种地步。
  蔚涯跑过去帮他顺背,其实也起不到任何的缓解作用,可是手触到他的背才发觉他的身体原来这么烫,他原来病的这么重。等他这一阵的咳嗽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到床上,又端起饭盒本打算再劝他喝点粥,谁知她刚端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夺过去一口气喝完了又把饭盒递给她。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那已经空了的饭盒,愣愣的伸手去接,他却在她伸手的那一刻不耐烦地自己把饭盒搁到桌子上。蔚涯僵硬地伸着手,又机械地看了他一眼,悻悻地收回手,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倘若我陪你找他呢?”
  蔚涯错愕地看着他,好像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林乐知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倘若我陪你一起找张逸辰,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蔚涯呆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这大抵是他的底线了吧!她急忙转开视线小声嗫嚅着说:“你先好好休息,把病养好再说,你烧得厉害,我去叫医生。”
  林乐知刚才就看到了她眼中的犹疑,看着她略显慌张地走出病房也不再阻拦,也许他们都需要一个缓冲期。
  他住院期间,一日三餐都是蔚涯做了送过去的,她除了送饭也不在医院长待,她在的时候刘远一般不在,刘远来也当她不存在自顾自和林乐知谈论片场的事情。蔚涯知道自己理亏,也不介意,他们谈论的时候她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心里还侥幸得感叹,幸好林乐知住的是高级病房,不然她连隐形人都不好当。
  林乐知出院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当蔚涯抱着饭盒去送晚餐的时候在病房里没有看到他,拉住收拾病房的护士问了才知道他已经出院离开了。
  她抱着饭盒愣愣地站了好久,才想起打电话,手机已经关机了,她想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吧,嘴角不由浮现一丝苦笑,原来不辞而别是这样的感受……
  她从医院出来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坐车,一路走回家,这次是真的回家了。
  梁晓络正在卧室看文件,听到开门的声音不由一顿,钟点工不是已经走了么?她从卧室出来就看到提着饭盒在玄关换鞋的蔚涯,身体猛地一僵,扭身想回卧室,却被蔚涯叫住。
  “妈,我饿了!”
  梁晓络捏着文件的手紧了又紧,这只是寻常家庭里的孩子一句寻常的话,而她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家大多时候都不像个家吧,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蔚涯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她轻轻嗯了一声就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没有什么文件了,蔚涯还站在老地方没有动,她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说:“你随便干什么,我做好饭叫你。”
  蔚涯一瞬间热泪盈眶,她抱着饭盒倚着墙壁,看着妈妈头也不回地走向厨房,喉咙酸涩的要命,却也拼命地忍着。
  妈妈,妈妈……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叫着,有妈妈的感觉真好。
  那顿饭很丰富,不过两个人而已,梁晓络却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只是两人之间还是很尴尬,饭桌上也没什么话。饭后,梁晓络淡淡瞥了一眼蔚涯,声音轻淡地说道:“搬回来住吧!”
  蔚涯收拾碗筷的手一顿,愣愣地抬起头看向梁晓络,半晌,点了点头,然后端着碗筷就快速跑向了厨房,害怕晚一秒哭声就会溢出嘴巴。从此以后她有家了,有爸爸,有妈妈啦!
  蔚涯当晚就住在家里了,第二天才回出租屋收拾自己的东西搬回来。
  梁晓络还是每天早出晚归,这次接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很让人费神,可是心里却莫名地轻松,以前总是在办公室拖到最后一个才回家,现在倒是一下班就回家了,她本想尽一尽做母亲的责任,下班回家为孩子做饭,可每次她回家饭菜都已做好。每次她看着餐桌上的各色饭菜,心里都有一股暖流,她也好久没有家的感觉了……
  她把包放好,洗了手坐到餐桌旁,看着忙碌的蔚涯,笑容不自觉地就爬上脸庞,可当蔚涯转身看她的时候她又是那种淡漠的表情,等蔚涯也在餐桌旁坐下,才淡淡说道:“以后我下班回来再做饭,厨房的事情你不用忙活。”
  蔚涯也不管她故作淡漠的情绪,微微笑了笑:“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做做饭权当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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