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张照片?
照片的年代似乎有些久远,边边沿沿都有些泛黄。
秦子非疑惑的看着那张照片,一眼便认出照片里抱着小孩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只是,那个站在旁边,笑得很开心的男人又是谁?
满心疑惑的拿着照片又往楼下走,他想问问母亲那个男人是谁,还有她怀中的那个小孩又是谁?
只是他刚走下楼,还没来得及开口,四姨太严厉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不是叫你到楼上去写作业吗,怎么又下来了?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吗,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万不可形成一种拖延的性子。”
秦子非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的母亲,母亲这会也没看他,只是垂首喝茶,那是那侧脸的表情看起来很是严厉。
秦子非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照片,犹豫了好久,还是放弃了去问的冲动。
很多时候,他还是有些怕自己的母亲的,因为母亲总是对他太过严厉。
可是父亲就不一样,很多时候,父亲还是很宠他的,对他没多少要求。
四姨太见他还站在楼梯口不动,眉头不禁皱了皱,沉声道:“还不上去,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让佣人给你送点吃的上去。”
秦子非摇了摇头,小声的说:“我不饿,我这就上去写作业。”说完,便往楼上跑。
四姨太无奈的摇了摇头,眸中划过一抹担忧。
这个儿子从小就生性懦弱,倒是跟他的父亲有几分相似,想起他的父亲,她的心里不免腾起了几抹复杂的情绪。
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心里对那件事情还是无法释怀。
她如今之所以对子非这般严格,就是希望子非将来不要跟他的父亲一样,她希望她的儿子将来做一个独立能干,雷厉风行的人。
可是她明显感觉子非的性子越来越软弱了,这是让她最担忧的地方。
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怔怔的盯着面前的茶杯,心里有一股挫败感,她都不知道该如何的去教育儿子了,只能给他争取到更多,让他能有个优越的成长坏境。
*****
吃晚饭的时候,秦邵峰回来了。
饭桌上的人很少,只有四姨太和秦子非。
除了被秦邵峰赶出去的几个人之外,其他的人对这个家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眷念。
秦邵峰的兴致不怎么高,默默的陪他们母子吃完饭之后,便回了书房。
面对秦邵峰的冷漠,四姨太只是苦笑了一下,似乎已经习惯了,心境倒还算平和。
吃完饭后,四姨太便回了房间休息,秦子非则回自己的房间看书搞学习。
不知过了多久,秦子非终于做完了所有的作业,他清理着课本,准备打会游戏,忽然看见压在书本下面的那张照片。
他拿着照片蹙眉看了好久,越发对站在母亲旁边的那个男人有些好奇,对她怀中的孩子也很少好奇。
既然是母亲认识的人,那么父亲应该也认识吧。
想到这里,他拿着照片静悄悄的走出了房间,朝着秦邵峰的书房走去。
“叩叩叩……”
在书房门前站定,秦子非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三下。
不一会里面便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嗓音:“进来。”
秦子非轻轻的拧开门,先探出一个头,看着正靠在椅背上的秦邵峰,小心翼翼的问:“爸爸,你忙不忙?”
秦邵峰沉沉的盯着他,深沉的眸中有复杂的暗光在涌动,似是顿了好久,久得秦子非都隐隐感觉到了不安,他才开口,声音尽可能的显得平和:“不忙。”
听到‘不忙’两个字,秦子非这才侧身走了进来,在书桌前站定,秦子非看着秦邵峰平静的脸色,笑着说:“爸,我想问您一个事。”
看着秦子非脸上的笑容,秦邵峰心底那股悔恨和幽怨,甚至是厌恶瞬间散了许多。
其实不去想那件事,就将这个孩子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挺好的,只要那个女人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就够了,他愿意为了那个女人包容一切。
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秦邵峰看着他低声问:“你想问我什么事?”
秦邵峰脸上的慈祥笑容像一股暖流划过心间,瞬间冲散了他心里的不安。他绕过书桌,走到他的身旁,将那张照片呈现在他的面前,笑着问:“爸,这照片上的男人是谁,是您跟妈妈的好朋友么?他怎么会跟妈妈合照?还有妈怀里的那个小孩是谁?”
问这些问题的时候,秦子非丝毫没有注意到秦邵峰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无比,眸中甚至还泛着一股浓浓的戾气。
他抢过那张照片,一把将他推开,眸色猩红的瞪着他,冷冷的低吼:“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看着那张照片,他脸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原来这就是当年跟莫宛如苟合的男人,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
呵,他们居然还拍照片作纪念了。
瞧瞧,这张照片多像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她跟那个男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多像一家人啊,那他又算什么,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包容,甚至是自我认为的悔恨又算什么。
他都能容忍这件事的存在了,为什么他们还会留这些做纪念,那个女人难道对他就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义?
越想越气愤,他死死的拽着那张照片,近乎将那张照片揉烂,眸中翻涌的冷意和暴戾让人心惊。
秦子非小心翼翼的盯着他暴怒的模样,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瘦小的身子吓得发抖。
秦邵峰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眸色猩红的瞪着那张照片,阴戾的模样如地狱恶魔。
秦子非素来胆小,小小的身子抖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大着胆子问:“爸,您……您怎么了?”
“滚,你这个野种,你本来就不该存在……你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
秦邵峰忽然瞪着他,语气冰冷厌恶的嘶吼。
秦子非顿时吓得哭了起来,曾经母亲也这样骂过他,他不明白为什么,只以为是自己惹母亲生气了,所以母亲才会那么骂他。
可是他不明白父亲为何也这样骂他,看着父亲眸中的厌恶和冰冷,他的眼泪越流越汹。
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野种么,既然不该存在,那为何又要将他生下来。
他满脸泪痕的看着眸光凶狠的父亲,哭着问:“爸,您怎么了?是不是子非哪里做错了,您说啊,子非一定改,呜呜……”
“子非子非……你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野种,你怎么不去死……”秦邵峰此刻完全失去了理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些话会对一个小孩子的心灵造成多大的伤害,他只知道,这些年,所以的气愤,所以的隐忍都在这一刻爆发,对着一个无辜的孩子爆发。
秦子非越哭越厉害,后背抵着书桌的边缘,委屈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哭道:“爸,到底怎么了?子非到底哪里做错了,您说给子非听啊,子非一定改。”
“你没有哪里做错,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秦邵峰冷冷的低吼,眸中的猩红冷光似一把利剑,几乎将他脆弱的心脏击碎。
秦子非哭得一抽一抽,委屈的说:“既然我的出生是一个错误,那您跟妈妈为什么还要将我生下来,你们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生我?”
一想到那个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为了生出这个野种,度过了无数个缠绵的夜晚,他的心里就腾起了浓浓的恨意和戾气。
本以为这些他都可以隐忍,却原来发现,这些年之所以能隐忍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他压抑的那些东西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没有爆发出来。
可是当那些怨气和恨意涌上心头的时候,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把揪住秦子非的衣领,那股力道,直接将秦子非瘦弱的身子给提了起来,盯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张小脸,冷冷的低哼:“你以为我想要你妈生出你吗?你的这双眼睛,不像我,不像你妈,你不觉得奇怪吗?”
秦子非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眼眶通红的盯着他,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哑着声音问:“爸,您在说什么?”
“不要叫我爸,我根本就没有你这个野种……”他低吼着,一手提着他,一手将那张照片伸到他的面前,冷冷的低吼,“看见了没有,你不是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你不是想知道你妈怀里的那个孩子是谁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秦子非的年龄到底还是有些小,盯着他阴森狠戾的模样,只知道哭。
秦邵峰眸中翻涌的尽是冷意和残酷,他冷冷的低吼:“这个男人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妈怀里抱着的就是你,就是你这个野种……”
正在这时,一抹纤瘦的身影忽然冲了进来,抱着他的手臂,哭着喊道:“邵峰,你干什么,快放开,快放开子非啊……”
看着四姨太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秦邵峰的眸中快速的跃过一抹复杂,他一把将秦子非甩在地上,脸上是隐藏不住的厌恶。
秦子非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四姨太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又委屈:“妈,爸说我不是他的孩子,还说我是照片上那个男人的孩子,他还说我是一个不该出生的野种,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你们这么厌恶我,既然这么厌恶我,为什么还要生我,呜呜……”
四姨太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秦子非后面的话她几乎没有听进去,耳边萦绕的都是他前半句。
秦邵峰还是相信秦子非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还有那个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慌忙看向秦邵峰,在看清秦邵峰那阴鸷可怖的脸色时,她的心顿时惊了一下,划过一抹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她伸手拉着秦邵峰的手臂,小心翼翼的问:“邵峰,你怎么……”
话还没说话,她的眼角顿时瞥见了他手里的那张照片,整个纤瘦的身子顿时一颤,脸色变得惨白。
秦邵峰沉沉的盯着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愤怒的,苦涩的,悲凉的,心疼的,痛苦的……
各种情绪在心中肆意冲撞,就如一把刀子,狠狠的凌迟着他的心,让他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四姨太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照片,纤瘦的身子抖个不停,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怎么会有那张照片?”
秦邵峰的唇角忽然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苦涩中透着一抹说不出的痛苦。
四姨太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语气急促的道:“邵峰,你听我解释,其实……其实这个男人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那时候我带着子非去看他,然后就跟他拍了一张照片,没有别的意义的,我们只是好朋友……”
秦邵峰听着她急促的解释,笑得越发的悲凉。
他向来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相反的,他很强势,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背叛自己,欺骗自己的人,更是不给一丝一毫的机会。
可就因为他深爱着这个女人,甚至是爱到了骨子里,所以这么多年,他都能隐忍着她的背叛,甚至处处护着她,默默的爱着她。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在听到她这般牵强的解释时,一股他根本就无法压抑的怒气在心底里冲撞。
他沉沉的盯着四姨太,讽刺的笑问:“真的……就只是你的好朋友?”
“真的。”四姨太猛的点头,语气急促的道,“邵峰,你相信我,我跟这个男人只是好朋友,子非是你的儿子,是你跟我的亲生儿子,子言才不是,那份鉴定报告不是显示了吗?子言是大姐跟她初恋的种。”
周纤纤说这个男人昨天还去看过大姨太,这证明这个男人的心里还是偏向着大姨太和秦子言的,此刻她又怎能不将大姨太拖下水。
秦邵峰静静的盯着她,只是笑,笑得有些讽刺,有些悲凉。
他忽然发觉,眼前的女人真的变了很多很多,不像以前那般单纯,也不像以前那般善良。
如今的她,让他看到的是满身的算计。
当然,这些转变不能完全怪这个女人,绝大部分的责任都在于他,是他爱的方式不对,才让她犯下了借种这样不可挽回的错误,是他对她的冷漠,才让她在这样的大家庭里为了生存练就了这一身的算计。
一切一切的错都在他,是他没有爱护好她,是他没有让她幸福。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不了别人。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指责这个女人,纵然心里再怎么怨恨,再怎么气愤,在这一刻,想到自己的错误,他都能极力的将那些怨恨和气愤压下去,只是他此刻无法再面对这个女人了,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时没忍住,说出了这些年自己对她的那些守护,他到底还是担心她承受不住那些事实而崩溃。
唇边的弧度越发的苦涩,即便都这样了,他还是能先为这个女人着想。
他从未想过,原来他秦邵峰也有如此没有出息的一天。
他垂眸用力的拨开四姨太抓着他手臂上的手,一步一步的往书房外面走去。
四姨太心中一急,又去拉他,语气急促的说道:“邵峰,你听我解释啊,那个男人真的只是我的朋友,我真的没有背叛过你。”
然而秦邵峰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往书房外面走。只觉得她的解释有些可悲可笑。
四姨太沉沉的瞪着他的背影,眸中骤然跃过一抹浓浓的怨恨:“秦邵峰,你真的不愿意相信我?呵?当初你让我跟着你的时候,你又对我做过什么承诺,你说你会好好疼我爱我,没说你会给我一个美好的未来,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你看看你做到了没有。”
秦邵峰的脚步忽然顿了顿,唇角微微的牵了牵,尽是苦涩和悲痛。
是啊,那时候他是跟她承诺了那些,当初他跟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是他爱错了方式,才让他们两人变成了如今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所有的苦涩在心中萦绕,他想跟她说清事实,想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爱她,可是他不敢,若是说了,她又该如何面对他,又该有什么脸面待在他的身边。所以他只能独自咽下这些他自己酿造的苦水。
见秦邵峰的脚步停了下来,四姨太继续开口,语气越发的悲戚怨恨:“就因为我不小心滑掉了一个孩子,你就对我失去了兴趣,甚至对我百般冷淡,可是那是我的错吗?我又何曾愿意失去那个孩子,你曾说给我美好的未来,让我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在我失去孩子,痛不欲生的时候,你给我的又是什么,不过是漠然和伤害,呵,男人的话果然都不能信。”
秦邵峰垂眸,沉默了良久,忽然幽幽的问:“那你真心爱过我吗?”
四姨太的眸中快速的跃过一抹忧伤,自嘲的笑道:“以前爱过。”
“那现在呢?”秦邵峰语气悲凉的问,却不等她的回答,又自言自语的添了一句,“不爱了吧,不然也不会去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四姨太心下一紧,他还是确信了,还是确信秦子非是她跟别的男人的孩子。
这下该怎么办?
这个男人此刻完全都不听她的解释,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相信了,一定是周纤纤在他的面前说了什么,他现在一定只听那个女人的话了。
她该怎么办?这个男人会不会将他们母子赶出秦家。如果他们母子真的被赶出了秦家,她该怎么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生存下去,还有子非,子非还那么小,若是没有秦家这个耀眼的光环,他又该如何更好的成长,以后又该如何在社会上,乃至上流社会中立足。
无数个可怕无助的念头闪过脑海,眼看着那个男人抬起脚步继续往门外走。
四姨太又慌又急,几乎是哭着喊他:“邵峰,你真的不相信了我吗?邵峰……”
秦邵峰像是没听见一般,脚步不再有丝毫的停留。
四姨太紧紧的握着身侧的手,猩红的眸中骤然越过一抹决然和疯狂。
她忽然拿起身旁书桌上的台灯,猛的朝着秦邵峰冲去……
一旁的秦子非见状,吓得惊叫:“妈……”
秦邵峰微微的蹙了蹙眉,下意识的想转身,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的时候,随着一阵闷响,一抹剧痛瞬间从后脑散开。
他脸色一白,整个高大的身子直直的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四姨太惊惶无助甚至是痛苦的脸色。
唇角费力的扯了扯,划过一抹悲哀和苦涩。
这就是他这辈子的爱,爱得绝望,爱得悲凉,爱得可笑……
秦邵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鲜艳的血从他的后脑溢出,刺痛了四姨太的眼睛。
台灯从她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是一阵闷响。
她缓缓的蹲下身,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摸秦邵峰的脸,可是却又缩了回来,盯着他缓缓闭上的眼眸,哭着喊他:“邵峰,醒醒……邵峰,你醒醒啊,我不是故意的,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子非彻底的吓傻了,呆呆的坐在地上,怔怔的问:“妈,你为什么要打爸,爸在流血,他流了好多血……”
四姨太痛苦的捂着脸,在儿子和这个男人之间,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儿子。
曾经要这个儿子只是为了报复秦邵峰,却不想如今,她的心都在这个儿子的身上,竟然会一时冲动的对秦邵峰下手。
她该怎么办?
惊惶和无助一齐涌上心头,还有一抹痛苦。她曾经那么爱秦邵峰,现在竟然会对秦邵峰下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死死的揪着头发,无助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秦子非忽然走过来,抱着她的手臂,怔怔的问:“妈妈,爸爸怎么了?会不会死?”
死?
四姨太浑身一颤,沉沉的盯着秦邵峰紧闭的双眸。
秦邵峰会死吗?如果真的死了,那她该怎么办?她就是凶手,她就要坐牢,到时候子非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眸中顿时划过一抹阴沉和无情。
她伸手握紧秦邵峰还带着温度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邵峰,对不起,你等我,等我将子非养大,不需要我操心的时候,我就去陪你。”
说完,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秦邵峰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傍晚的时候,乐乐的烧就退了,这会正开心的在婴儿床里和萧逸玩耍。
周纤纤眉目温柔的看着好转起来的女儿,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着女儿发烧咳嗽的时候,她的一颗心都害怕得揪了起来。
两个孩子在床上玩耍,四个大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乐乐是突然发烧,这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医生说是呼吸道感染,消了炎就好了。”周纤纤冲韩香笑着说道,“所以你也不要自责了,孩子都很脆弱,就算照顾得再好,也免不了小病小痛。”
韩香点了点头,摸了摸小乐乐的头,一脸庆幸的说道:“小家伙早上烧得那么厉害,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没什么事。”
萧楚搂着她,好笑的说道:“小逸生病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着急害怕过,看来你都不怎么疼你自己的儿子。”
“那怎么能一样,乐乐是纤纤拜托我们照顾的,自然是要照顾得比我们的儿子还要好,而且乐乐长大后可是我们的儿媳妇,我们当然得多疼疼她啊。”韩香振振有词的说道。
萧楚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等咱们儿子懂事了,知道自己的妈这么操心他的终生大事,他肯定会很感激他这个妈的,不过,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妈对他这么没信心,分分钟钟害怕他娶不到老婆,估计他会很抓狂。”
“哈哈……”周纤纤顿时被萧楚的话逗得大笑起来,倒在秦子言的怀里笑说,“我觉得小逸不是抓狂,而是仰着头,很受伤的问自己的妈妈‘你难道觉得我长得不帅吗?’呵呵……”
“就你想象力丰富。”韩香无语的睨了她一眼,半响,笑着说,“得,光顾着担心乐乐,都还没吃晚饭呢,我这就下去准备。”
“我帮你。”于是萧楚跟韩香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孩子,以及周纤纤和秦子言。
秦子言从背后搂着她,低声问:“纤纤,在女儿发高烧的时候,你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害怕。”周纤纤想也没想的回了两个字,半响,幽幽的开口,像是松了一口气,“当时心里都是恐惧的,很担心女儿扛不住,那时候心里只想着,只要女儿能够好起来,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秦子言的手往下,修长有力的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在其中,沉声问:“其他的真的不重要了吗?包括你对……秦邵峰的仇恨?”
周纤纤忽然沉默了,定定的看着女儿粉嫩可爱的小脸,良久才开口,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时候根本就没想过仇恨,只想这,这世界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女儿的健康来得重要。”
秦子言听罢,心中一动,他掰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紧绷着声音问:“纤纤,那你能不能为了女儿放弃复仇?”
虽然她不肯为了他放弃仇恨,若这会又愿意为了女儿放下心中的仇恨,他的心里多多少少可能会有些失落,但是没关系,只要她肯放弃仇恨,那么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上自己想要的那种幸福生活。
周纤纤伸手抱着他劲瘦的腰身,侧脸贴着他的胸口,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声音低沉:“若是以前,我不会想着放弃仇恨,可是今天,女儿病重让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秦子言温柔的抚着她的长发,低声问:“你想通了什么?”
“我觉得,人生苦短,不能一直执着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我有爱我的人,也有我爱的人,所以我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和心思在我爱和爱我的人的身上,而不是在这些所谓的仇恨上。”
秦子言听完,微微的笑了笑,心中划过一抹欣慰。他笑着说:“纤纤,你能这么想真的太好了。”
“这一天,我的心都是紧张害怕的,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女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从她出生到现在,我都没能好好的陪陪她,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抽更多的时间陪着她长大,也应该抽更多的时间陪着你。”他说完,顿了顿,又说道,“其实,就算不用我做什么,秦邵峰和四姨太之间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这辈子,他们只能陷入那无边无际又绝望的痛苦中,那大概就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吧。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我做什么。”
秦子言心中跃过一抹欣喜,他微微推开她,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这么说,你是决定放弃仇恨了?”
周纤纤冲她笑了笑,眸中是一抹释然。她笑着说道:“你和女儿比仇恨重要得多。为了你们,我愿意放弃那无谓的仇恨,其实那就是一口怨气,就算怨气消了,我爸也不可能活过来,而我所受的那些苦也不可能消失。”
秦子言再次将她拉进怀中,沉声道:“那好,那我们离开这里吧,带着女儿一起。”
“嗯。”周纤纤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子言,如果你不舍得大姨太的话,也可以让她跟我们一起生活,我看得出,她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我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直都很孝顺,所以她不想让这个男人在爱情和亲情中做决定。
即便他选择了爱情,心中恐怕依旧会对亲情抱有一丝遗憾。
秦子言搂着她的手臂越发的收紧,唇瓣覆在她的耳边,低声落下两个字:“谢谢。”
正在这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周纤纤微微的怔了怔,退开秦子言的怀抱,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当看到来电显示时,她微微的蹙了蹙眉。
秦子言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
周纤纤冲他笑了笑,然后坦然的滑向了接听键。
手机屏幕上虽然显示的是秦邵峰打来的电话,然而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四姨太的声音,透着一抹沉冷的声音,让她无端生出了一抹反感。
即便是她的亲生母亲又如何,这颗心早就被那个女人伤透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去在乎她了。
“马上回秦家。”四姨太第一句话说的便是这一句。
周纤纤冷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周若妍……”四姨太一字一句的喊着她曾经的那个名字,那个她亲自为她取的名字,笑着说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恩怨要解决一下吗?就今晚,你看怎么样?”
周纤纤微微的沉了沉眸,总觉得四姨太今天的这个电话打得蹊跷,还有,她为什么要用秦邵峰的手机给她打电话,这会秦邵峰又是否在她的身旁?
所有的疑问在心中萦绕,让她的心里渐渐生出了一抹警惕。
良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四姨太又笑了起来,笑得讽刺:“你不是一心要报复我么?呵,周若妍,今晚就将我们母女之间的所有恩怨彻底的解决了,怎样?”
周纤纤沉了沉眸,冷笑着落下一个字:“好,今晚以后,我们大概也不再是母女了。”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即便她决定要放弃复仇了,她也觉得该跟那个女人解决所有的恩怨。从此以后,她们便是陌路人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纤纤,怎么了?”看着她近似悲凉的神色,秦子言担忧的问道。
周纤纤冲他笑了笑,说:“我这会等回秦家一趟。”
秦子言眸色一沉,下意识的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周纤纤摇头,笑着说道,“你在香香姐这里多陪陪女儿吧,更何况,你现在也不适合去秦家了。”
秦子言静静的看着她,眸中翻涌着一抹担忧。
周纤纤拉着她的手,笑道:“你放心,我这又不是第一次回秦家,再说了,我已经放弃复仇了,不会再做什么偏激的举动,这次回去,就是想跟他们将这些恩恩怨怨都解决了,从此以后,我跟他们就是路人,再没有任何的恩怨纠葛。”
秦子言深深的盯着她,沉声说道:“那好,我等你,明天,我们就带着女儿一起离开,彻底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好。”周纤纤低声应了一声,语气坚定的道,“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
周纤纤回到秦家的时候,整个秦家静谧得像是没有生气。
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佣人都已经下班了,她静静的朝着楼上走,直奔四姨太的房间,只是奇怪的是,她站在四姨太的房门外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开,她蹙了蹙眉,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拧,门顿时开了,只是,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四姐?”她朝着房间里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一个人回答。
末了,她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俨然不见四姨太的身影,心中不禁划过一抹疑惑。
四姨太竟然不在房间里,那她打电话给她又是什么意思?
对了,她是用秦邵峰的手机打给她的,那么她此刻是不是正跟秦邵峰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顿时转身朝着房间外面走去,直奔秦邵峰的房间。
只是更让她奇怪的是,秦邵峰的房间里也没人,整个秦家静悄悄的,宛如一座死城。
最后她又去了秦邵峰的书房,只是她刚推开书房的门,整个人顿时呆住了,惊恐的看着地上的情景。
只见秦邵峰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脑袋下面有血,似乎是脑部受了伤。旁边还有一盏台灯歪倒在地上,台灯的上面还沾染了点点血迹,由此可见,打伤秦邵峰的凶器就是这盏台灯。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蹲在秦邵峰的身旁,颤抖着声音喊:“秦邵峰?秦邵峰,你醒醒……秦邵峰……”
然而喊了好几声,地上的男人都没有半点反应,像是死了一般。
她心惊的捂紧嘴巴,脑袋快速的运转着。
秦邵峰怎么会受伤躺在地上,打伤他的人又是谁?
还有四姨太为什么突然会在今夜找她解决这所有的恩怨,而且还为什么要用秦邵峰的手机打给她,她回到秦家后,为什么又不见她的人影?
她蹙眉思考着这所有的问题,突然,一抹不好的念头瞬间跃过脑海,让她的脸色猛的一白。
糟了!
心中暗叫了一声,她慌忙站起身,急促的往门外跑。
只是她刚跑到几步,几抹人影忽然出现在门口,那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家的佣人,而站在秦家佣人前面的则是四姨太,一脸怪异笑容的四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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