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整晚都一无所获,秦子言靠在椅背上,一手探出了窗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另一只手紧握着方向盘,平静的眸光呆呆的盯着慢慢升起的太阳,良久,他吸了一口烟,烟雾轻吐的那一瞬间,眸中缓缓划过的是一抹绝望和心疼。
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可是就是没有发现周纤纤的身影。
昨夜又下了大半夜的雨,而她孤零零一人又会在藏在哪里角落里,是否会感觉到害怕和绝望。
想起她决然离开时的模样,他的心就止不住的揪了起来,很疼很疼。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想守护的就是那个女人,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
可是如今伤她最深的还是他。
这样无能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爱她,又有什么资格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幸福承诺?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缓缓的停在了旁边,车窗摇下,露出了秦子寒阴鸷冷硬的侧脸。
秦子寒也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掏出香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良久,他轻吐了一口烟,冷冷的说了三个字:“没找到。”
秦子言也猜到了这个结果,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抽烟。
此刻,似乎香烟能驱走所有的烦躁和苦痛,却驱走不了心中的绝望和心疼。
两人之间是默契的沉静,又过了一会,秦子寒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他转眸,盯着那个男人平静的侧脸,冷冷的笑道:“看来你对她的伤害还挺深的,我养她的那一年,不管我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这样藏着自己。”
秦子言垂眸,语气冰凉的开口:“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毁掉她对我的爱和信任?”说完,他转眸看向他,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抹悲哀和讽刺,“她再也不会爱我了,甚至连见都不肯见我了,这下,你该满意了?”
“呵。”秦子寒扯唇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抹讽刺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忍心伤害她,没想到你狠心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挺狠心的。”
“与她的命比起来,这些伤害又算得了什么。”秦子言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末了,又开口,却是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讽刺,“之前,我以为你对她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可没想到,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竟然连她的命都不顾。”
秦子寒笑了笑,笑得很是冷酷:“成大事者,就要不择手段。我与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你做凡事都讲究原则,刚直不阿,而我,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什么都能做出来。可终究,那个女人爱上的是你,而不是我。”
“她不爱你,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你曾经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她送给了别人。”秦子言语气平静的开口。
秦子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良久,他冷笑着问他:“大哥,你知道我最嫉妒的是什么吗?”
秦子言没有回答,只是垂眸,又兀自的抽出了一支烟,点燃。
点燃的瞬间,秦子寒冷笑着说:“我最嫉妒的,就是她为了你,竟然肯放弃自己的仇恨,她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处心积虑的进秦家大门,就是为了复仇,可是因为爱你,她竟然肯放弃了仇恨,与你远走高飞,这就是我最嫉妒你的地方,所以,为了拆散你们,我可以不择手段。”
“你也知道她要放弃复仇了?”秦子言看着他,语气坚定的道,“所以,爸绝对不是她伤害的,她都已经放弃复仇了,没有理由再伤害爸。”
“呵,你倒是挺相信她的。”秦子寒冷笑,半响,满脸讽刺的说道,“不过你相信也没用,毕竟现在在她看来,你只是一个负了她,不相信她,也不值得她爱的男人罢了。”
秦子言的双手骤然收紧,眸光冷凝的眯了眯。
不,他一定会想办法跟周纤纤解释清楚的,他几乎不敢想象,如果没了那个女人,自己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秦子寒往椅背上重重的靠了靠,冷声开口:“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先找到那个女人再说吧。我辛辛苦苦的拆散了你们,可不想那个女人闹失踪。”
秦子言眸色沉了沉,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扔了燃了一般的香烟,骤然发动车子,淡淡的开口:“或许,我知道她现在在哪。”
周纤纤伤心决然的离开后,没有去找萧楚,也没有去找沈佳文,或许她会找她的母亲。
她肯放弃仇恨,那是因为她对未来的生活有着美好的憧憬,他给她的爱化解了她心中的仇恨。而如今,她所依赖的,所相信的,所憧憬的全都幻灭了,她对他的爱绝望了,甚至是对一切都失望了,那么她的心里自然会再燃起那股陪伴了她十几年的仇恨。
所以,这个时候,她极有可能回秦家去报复她母亲去了。
秦子寒冷冷的盯着他的车尾,眸中快速的跃过一抹嫉妒,却还是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为什么那个男人总能想到那个女人在哪,他却不能?他自认为自己对周纤纤的爱不比那个男人少,可为什么能猜到周纤纤心思的却总是那个男人。
*****
周纤纤的突然到来令正在吃早餐的四姨太感到有些意外。尤其是周纤纤那一身脏兮兮的衣衫,以及那苍白的脸颊。
她放下牛奶杯子,缓缓的站起身,眸光沉沉的看着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有些阴冷,眸中那抹决然的光看着让人心惊,就好似一个抱着必死之心的人来应战一般。
稳了稳心神,四姨太盯着她一阵冷笑:“昨天才看到新闻报道,说伤害邵峰的人已经去自首了,今天你就回来了,呵,这么急着回秦家做什么,找我报仇?”
此刻,整个客厅里没什么人,佣人在院子里修剪花草,三姨太和秦子芸不在,应该是去看秦邵峰去了,而秦子非应该已经被送去了学校,至于秦子悦,则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所以此刻面对周纤纤,四姨太说话也不必遮遮掩掩。
周纤纤盯着她,笑得极其的冰冷,却又含着一抹散不去的悲凉,她盯着四姨太,笑着说:“对,今天我回来,就是为了找你报仇的。”
早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恨她入骨,所以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她盯着周纤纤,只是笑着问:“子寒不是说你已经决定放弃复仇了吗?”
“呵……”周纤纤骤然冰冷的笑了一声,声音冰寒彻骨,“你都还没有得到报应呢,我又怎么会放弃复仇。”
四姨太静静的盯着她脸上的阴寒冰冷,总觉得此刻的她跟以前很不一样。
此刻的她除了比以前瘦了许多之外,脸上还带着一抹明显的阴冷和决然。以前这个女人纵然也恨她,可是却不像此刻这般明显,这般决然。此刻的她,就好似已经对什么都看透了,对什么都失望了,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仇恨一般。
然而,往往就是这样为了报仇而不顾一切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过,那个女人再怎么可怕也没关系,毕竟她只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而且是从她的肚子里生下来的,所以,她再怎么恨她,恐怕也没有什么能力能报复得了她。
她走过来,动作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她,淡笑着问:“你以前对我的仇恨好像也没这么深,难道是因为我把伤害邵峰的事情嫁祸到了你的身上,所以你就越发的恨我了?”
“哼。”周纤纤冰冷讽刺的笑了一声,淡漠的开口,“我早就对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母亲失望透顶,就算你再怎么嫁祸我,于我而言,都只是一个仇人给的嫁祸,对于我对你的恨根本就没有半点影响。我对你的恨一直都这么深浓,甚至早已刻进了骨髓,只是你没有发觉罢了。”
“是吗?”四姨太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盯着她漫不经心的问,“既然你这么恨我,那你打算怎么报复我?”
周纤纤沉沉的盯着她,眸光慢慢的变得猩红。
她紧紧的握着身侧的手,紧绷着声音开口:“在报复你之前,我还是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四姨太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她的报复放在眼里,毕竟如今秦邵峰一倒,这个女人在秦家也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五姨太罢了,在秦家没有半点权利可言。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能拿什么来报复她。
既然没将她的报复放在眼里,那她也没什么好惧怕的,盯着她,漫不经心的笑道:“好啊,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言无不尽的告诉你。”
“你爱过我爸吗?”四姨太话音刚落,周纤纤顿时开口,紧绷着声音问。
四姨太的心底微微的颤了颤,半响,往后靠在沙发上,盯着她微微有些猩红的眼眸,淡淡的笑道:“多过了这么多年了,再问这样的问题还有意义吗?”
“不管还有没有意义,我只想要你的一个答案。”周纤纤沉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执拗,为她那可怜的父亲而执拗。
她的父亲是她见过的最好最好的父亲,她为能有那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感到幸福。
可她却又有一个最最残忍,最最无情的母亲,她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悲哀。
盯着她眸中的执拗,四姨太淡淡的笑了笑,语气不含任何感情的开口:“以前跟你爸结婚的时候爱过,在生下你和小悦的之后,更是爱他,爱那个家,那时候我感觉是幸福的。”
“可为什么你又要抛下我和爸?”周纤纤忽然低吼了一声,声音里尽是哀怨和控诉。
四姨太冷冷的扯了扯唇,唇角越过一抹讽刺,她冷漠的说:“你爸那时候都成那样了,连基本日常都无法自理,你难道要我在床前照顾他一辈子,更何况,你们那时候还小,我还要养大你们。那样的情况下,你叫我还怎么爱他,从他瘫痪的那一刻开始,我们那个家就已经散了,彻底的散了,你懂不懂。”
“不懂。”周纤纤悲愤的低吼,“我只知道,我若是深爱一个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对他不离不弃,更加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呵。”她的话音刚落,四姨太顿时讽刺的轻笑了一声,盯着她冷笑道,“你是没经历过那种绝望,自然能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这样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试想一下,我又要照顾你爸,又要挣那昂贵的医药费,还要养活你们两个,你觉得我一个女人能做得来那些吗?”
“呵,做不来,所以你就抛下我和我爸,带着周若雨跟着有钱的大老板跑了,是吗?”周纤纤讽刺的盯着她,脸上尽是冷意,“这么多年,你还让周若雨跟着那个男人姓秦,呵,莫宛如,你当初怎么不把她也留下?你让她跟着别的男人姓,你可曾想过我爸的感受?”
“邵峰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我跟他走,并不是因为他有钱。”四姨太语气平静的说道。
周纤纤越发讽刺的笑了起来:“不是因为有钱?难不成还是因为爱情?”
四姨太淡淡的笑了笑,温柔的眸色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一般,她低声说:“在我当初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拉了我一把,他对我温柔呵护,宠爱有加,让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失去一切的女人,而是一个应该被别人宠着被别人爱着的女人,是邵峰让我重新体会了那种恋爱的感觉,当初我跟他走,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我在他的温柔呵护下真的爱上了他。”
“呵,爱?多么神圣的一个词啊,可是在我看来,那些都跟爱无关,说到底,你还是怕吃苦。”周纤纤眸光哀怨的盯着她,讽刺的低吼,“莫宛如,你就只是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你这种女人就是自私,真不知道秦邵峰和张柱子怎么会爱上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
盯着她讽刺幽怨的脸色,四姨太垂了垂眸,淡淡的笑了一下,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那些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你怎么想都无所谓。”
周纤纤死死的盯着她那无所谓的模样,身侧的手越发的收紧了几分。半响,她骤然笑了起来,笑得冰冷嘲讽:“莫宛如,你说你是因为爱才跟秦邵峰跑的,可你看看你如今得到的又是什么?”
这似乎是四姨太的一个心病,每当想起,心里都会跟针扎的一般疼。毕竟,她曾经是真的爱过秦邵峰。
见她脸上跃过一抹凄苦,周纤纤的心里顿时划过一抹畅快。
她冷笑:“莫宛如,你说那个男人让你重新体会到了恋爱的感觉,那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可有想过他有很多个女人,而你只是那其中的一个,一样总会有被厌倦的时候。”说完,顿了顿,她猩红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冷酷,“呵,不过老天还是长眼的,在你流产后,你那所谓让你重新体会到恋爱感觉的男人还是冷落了你,不然你也不会想着用借种这种无耻的法子去争夺他的财产了。莫宛如,告诉你,你这根本就不是爱,别用爱来形容你这自私自利的感情,你充其量就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一个让人觉得恶心的无情女人。”
“周若妍!”四姨太顿时低吼了一声,脸色冷凝的盯着她,冷冷的低哼,“不管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都没有资格如此说我,因为是我生的你。”
“那我情愿我不是你生的。”周纤纤冷冷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低吼。
四姨太沉沉的盯着她,胸腔剧烈的起伏,可见真的气得不轻。
本以为到如今,这个女人的任何话语都不会让她的情绪有所波动,可原来她还是错了,毕竟是自己生的,被自己的女儿这般的嘲讽和鄙夷,她又怎能不生半点气。
死死的压下心中的怒气,四姨太看向周纤纤,眸光已经平静了许多,她拿起旁边的一本杂志,一边看,一边淡漠的道:“你还想问什么就尽快问,问完就尽管来报复我,早日结束我们之间的恩怨,我再不想与你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听着她淡漠无情的话语,周纤纤的心里快速的划过一抹酸涩和可悲。
她仰首吸了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盯着她冷声问:“张柱子是怎么死的?”
明显感觉那个女人拿杂志的手抖了抖,周纤纤唇角的弧度越发的讽刺和悲凉。
如此看来,张柱子的死真的跟这个女人有关,而这个女人又是多么的狼心狗肺,竟然能害死一个那样深爱着她的男人,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不过,这个问题,待会应该就能验证。
四姨太稳了稳心神,淡定的翻着杂志,语气平静的道:“掉在河里淹死的。”
周纤纤鄙夷的哼了一下,讽刺的开口:“张柱子的家乡靠近河流,又是村里土生土长的男人,他不会游泳?”
“当时河水太湍急,一个游泳能手也不一定能活下来。更何况还是他。”四姨太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周纤纤极尽冷笑:“无所谓,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再追究是怎么死的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那张柱子的死,我想四姨太你心里最清楚。”
“当然清楚,他是因为送我才不小心掉进河里的,为此我也内疚了很长一段时间。”四姨太低声开口,视线一直盯在杂志的那一页,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正在看的那一页已经过了很久都没有翻过去了。
周纤纤越发讽刺的笑了一下,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张柱子的死因,她问那个问题,也只是想让这个女人想起张柱子死时的情景罢了。
半响,她兀自的朝着楼上走。
四姨太不明所以的盯着她,却也没拦着她。
不一会,她又下来了,手里多了一张照片和一条项链。
周纤纤将照片和那条项链放在她的面前,淡淡的道:“你自己看看吧。”
四姨太下意识的垂眸看去,只见那张照片正是秦邵峰那天看到的那张照片。
她的眸光咻的冷了冷,若非这张照片,她和秦邵峰之间的矛盾又怎么会被激化,而她借种的这件丑事又怎么会被秦邵峰知晓,她更加也不可能会将秦邵峰打成植物人。
都是因为这张照片,现在想来,她当初真不该答应那个男人,跟他拍下这样一张合照,这张照片都变成了一个摧毁她一切的证据,想来真的好恨好恨。
为了不让自己有什么把柄,她甚至对张柱子见死不救,可万万没想到这张照片会被翻到秦邵峰的眼前,难道这真的就是报应?
越想越气愤,她两手捏着那张照片,刚准备撕碎的时候,周纤纤讽刺的声音忽然出来:“或许,你应该看看那张照片的背面写着什么?”
四姨太微微的愣了愣,半响,缓缓的将那张照片翻转过来,当看到那几行如小学生写的字迹时,她的眸中快速的跃过一抹复杂。
盯着她眸中的复杂,周纤纤继续开口,声音平静,没什么起伏:“那条项链就是张柱子买来准备送给你的,只是因为自卑,一直没敢送。”
四姨太复杂的眸光从那条项链上一晃而过,顿了良久,她还是亲手撕了那张照片,冷漠的道:“已经过去的人和事,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提。”说完,便将那张撕碎了的照片扔进了垃圾桶。
周纤纤沉沉的盯着她冷酷无情的脸色,心里头微微有些不安。面对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的方法到底能不能报复到这个女人,
她盯着她,忽然讽刺的轻笑起来:“莫宛如,你还真是无情无意,人都死了,还容不下他的遗物,甚至是容不下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念想。到底是因为你不爱他,还是因为你真的没有心?可……若是换成了秦邵峰呢,你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态度和感受?”
四姨太合上杂志,盯着她冷冷的笑道:“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你若没什么好问的,那就来报复我吧。我待会还要急着出去。”
很显然,四姨太已经不耐烦了,不太想跟她继续纠缠下去了。
可她呢,她又何尝想跟这个女人纠缠下去,问这么多,也只是想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想让自己更加看清这个女人罢了。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沉声开口,声音里含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冷笑:“莫宛如,你知道秦邵峰为什么会娶我吗?”
看似她像转移了话题,实则已经步入了自己的报复计划中。
四姨太面色不善的冷笑:“难道不是因为你年轻漂亮,邵峰对你感兴趣了吗?”
“呵呵……”周纤纤摇了摇头,垂眸低笑,“他娶我,只是因为你。”
“因为我?”四姨太震惊的盯着她,眸中跃过一抹不解。
周纤纤讽刺的轻笑:“更确切的说,他娶我,只是想将我推到几个姨太太争斗的风尖浪口中,从而护你周全。”
四姨太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呵,我说什么你还没听明白吗?”周纤纤笑得冷酷,一字一句的重复给她听,“我说,秦邵峰娶我,只是为了护你周全。”
“这不可能。”四姨太顿时低吼了一声,眸光沉沉的盯着她。
周纤纤冷笑:“这是秦邵峰亲口对我说的。也许你还不知道吧,邵峰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我,他娶我,就只是将我当成一个棋子,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女人,而只是一个将其他几个姨太太的嫉妒和谋害转移过去的五姨太罢了,他故意在你们的面前装出宠我爱我的样子,只是为了让那几个姨太太嫉妒我,而减缓她们对你的嫉妒和敌意,这就是秦邵峰娶我的原因,现在你明白了吗?”
“不……不可能……”四姨太不停的摇头,情绪显得有点激动。
周纤纤讽刺的扯了扯唇,由此看来,从她的父亲,到张柱子,再到秦邵峰,也就只有秦邵峰能让她的情绪出现波动。果然还是秦邵峰在她的心里比较重要。
“不,你一定是骗我的,邵峰怎么会因为保护我而娶你,在我失去他的那个孩子时,他就已经对我失去了兴趣,对我日益冷淡,从那时候起,在他的身上我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爱意,可你现在居然对我说这些,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四姨太冲着她沉沉的低吼。
周纤纤盯着四姨太那张激动的脸,冷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都是事实,在你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秦邵峰就意识到是自己对你的极致宠爱招来了其他姨太太的嫉妒,从而害得你流产,所以为了让你在这秦家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他想出了渐渐疏远你,甚至每天都去外面拈花惹草的法子,来驱散前面几个姨太太对你的嫉妒。在他看来,只要你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便是他的幸福。”
“简直是一派胡言。他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爱我,那么他怎么不跟我说清楚一切?”四姨太沉声低吼,身子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激动,竟然微微的颤抖起来。
周纤纤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不跟你说清楚一切,只是因为她不想让你难堪,毕竟你已经做出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那便是借张柱子的种生了秦子非,你以为秦邵峰不知道这件事吗,其实他知道,知道得比我还早,可即便你背叛了他,他还是爱你,将这个秘密一直都深藏在心里,甚至还自责那都是他自己的错,是他爱的方式不对,才逼得你走上了那样一条不归路,所以他一直选择沉默,选择默默的守护着你,这就是秦邵峰对你的爱,极端中又带着伤害和委曲求全。”
“胡说,全都是胡说。”这下,四姨太直接悲戚的嘶吼起来,不停的摇头,“不会是这样的,你胡说,他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爱我。”
“哼,即便你再怎么的逃避否认,我说的那些都是事实,秦邵峰早就知道秦子非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给那份鉴定报告给他看,他丝毫都不惊讶,他甚至为了你,拿秦子言做要挟,警告我不许将秦子非的真实身份公开出去,也警告我不许将他对你的爱告诉你,他做这么多,就是害怕你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打击和心里的谴责而崩溃。”
“这不可能……”四姨太骤然捂着头嘶吼起来,“不可能,邵峰他怎么可能会那么爱我,他早就不爱我了,早就不爱我了啊……他怎么会为了我牺牲那么多,怎么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不然你以为你陷害秦子言不是秦家骨肉的时候,以秦邵峰的锐利和城府,他会查不清事实?”周纤纤冷笑的说着,盯着她近乎崩溃的模样,讽刺的轻笑,“呵,莫宛如,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无情无义的女人,每个男人都对你那么好,都那么深爱着你,可是你呢,我爸对你不好吗?你也能狠心的抛下他;张柱子不够爱你吗?你竟也能无情的害死他;还有这秦邵峰,他对你的爱不够深沉吗?你竟然也能残酷的将他打成植物人。莫宛如,我真心觉得,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一个男人爱。”
“你闭嘴!”四姨太顿时大吼了一声,盯着她冷笑的脸,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周若妍,你是故意说这些来让我痛苦,让我内疚的对不对?”
“对,我就是故意说这些给你听的,但这些都是事实。”周纤纤沉声说完,忽然讽刺的大笑起来,“莫宛如,我现在终于知道现世报是什么了。就像你跟秦邵峰这样,秦邵峰处心积虑的得到你,不惜害死我爸,而你为了过上好日子,不惜抛弃我爸跟那个男人跑,可是你瞧瞧你们现在又得到了什么,一个被自己处心积虑得到,后又爱得深沉,爱得委屈求全的女人打成了植物人。一个以为对方根本就不爱自己,于是想出了借种这样的丑事来争夺对方的财产,呵,莫宛如,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
“闭嘴,给我闭嘴……”四姨太近乎疯狂的嘶吼起来。
而她的吼声也彻底的招来了在院子里忙活的佣人。
三五个佣人纷纷涌进来,拢在她的身旁,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忧的问:“四太太,您怎么了?”
四姨太像是没听见他们关切的问话一般,死死的瞪着周纤纤,嘶吼:“你就想让我痛苦,所以才说这些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事实,只是你胡编乱造的,一定是你胡编乱造的。”
周纤纤唇角的讽刺越发的明显,还带着一抹悲凉,她轻笑着说:“想来这秦邵峰还真是可怜又可悲,他一直深藏着对你的爱,不敢表露出来,就是害怕你因为借种的事情而无地自容,而愧疚难当,所以他情愿将所有的苦都埋在心里,可他根本就没想到他一心保护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因此而无地自容、而愧疚难当,因为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相信他的爱,这不是很可悲吗?呵,真是报应……”
“闭嘴!”四姨太嘶吼,浑身不停的颤抖,眸光猩红的瞪着她,“周若妍,你不就是想让我痛苦吗?呵,你以为我就没法子让你痛不欲生吗?”
周纤纤盯着她,淡漠的笑道:“那我还真想知道你会使用什么法子让我痛苦。”
如今,她还有什么是害怕失去的?
四姨太森冷的笑着,却不似刚刚那般淡定,此刻的她,眸光猩红,眼眸里尽是激动和悲愤,还有一抹说不出的哀伤。
既然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好了。
她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半响,抬手就将那个东西朝着周纤纤扔了过去。
周纤纤下意识的接过,垂眸一看,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那是一块怀表,打开怀表的盖子,一张她和秦子言还有女儿的全家福顿时出现在眼前。
死死的握着那块怀表,她瞪着四姨太,沉声问:“这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是从你女儿的身上扯下来的。”四姨太冷笑的回答,眸中闪过一抹疯狂。
周纤纤心头一紧,沉声低吼:“我女儿呢?”
“被我扔海里淹死了,不,应该是被鲨鱼撕成了碎片,哈哈哈……”四姨太说着,疯狂的大笑起来。
而周纤纤的脸色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浑身颤抖个不停。
她急促的摇头,瞪着她嘶吼:“不可能,她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不可能,你撒谎……”
“子悦以秦子言妹妹的身份将那个小女婴从一个名叫韩香的女人手里骗了过来,子悦有多爱秦子言,你不会不知道,所以她有多憎恶那个孩子,你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就帮她将那个孩子扔进了海里喂鱼……”
在四姨太说这些残忍的话时,周纤纤的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那些残酷的画面,逼得她整个人都疯狂起来。
她的孩子怎么会被扔进海里喂鱼,那个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可爱,笑起来都能暖化人的心,这个女人又怎么能忍心将那样一个孩子扔进海里,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她的……
盯着周纤纤苍白的脸色,四姨太疯狂冷笑:“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亲自去问问那个叫韩香的女人。她大概是怕你责备,所以还没将这件事告诉你吧。”
周纤纤听罢,慌忙跑到座机前,韩香的号码她是急得的,只是在拨号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抖,拨了好久才拨出了一个完整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还来不及听韩香欣喜的声音,周纤纤便急声问:“乐乐呢,香香姐,我的乐乐呢?”
“……”
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周纤纤手中的电话瞬间滑落在地上,整个纤瘦的身子轻轻的摇晃了几下,似乎站不稳。
四姨太眸光猩红的盯着她瘦削的背影,冷冷的嘶吼:“怎么样,那个韩香说了什么?是不是说孩子被子悦给抢走了?”
“啊……”
周纤纤忽然崩溃的嘶吼了一声,冲过去,拿起茶几上的刀子就朝着四姨太刺去,悲愤的嘶吼:“那也是你的外孙女,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杀了她,我要杀了你,莫宛如,我恨你,恨你……”
刀子胡乱的朝着四姨太刺去,几个佣人大惊失色,扯着四姨太慌乱四处闪躲。
正在这时,秦子寒和秦子言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人一走进来,看到的画面便是周纤纤拿着刀子像一个疯子一般胡乱的朝着周围的人刺去。
秦子寒脸色骤然一变,慌忙冲上去,然而此刻的周纤纤双眼似乎被仇恨蒙蔽了一般,不认识任何人,那刀子见人就刺。
秦子寒刚朝着她拢过去,那锋利的水果刀便瞬间从他的肩膀上划过,他闷哼了一声,眸色沉了沉,还想朝着她靠近,那水果刀却再次无情的朝着他的胸口袭了过来。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颀长的身影瞬间挡在了秦子寒的面前,堪堪承受住了那一刀……
刀尖没入皮肉,夹杂着一声闷哼,鲜红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那一幕,有佣人捂着嘴巴,惊恐的尖叫:“杀人了杀人……大少爷被杀了,杀人了……”
秦子寒怔怔的盯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震惊,有嫉妒,有失落……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无法看透的复杂心绪。
周纤纤死死的盯着那溢出的鲜红血液,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不说话也不动,然而那眼神却是涣散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秦子言心疼得厉害,顾不上胸口处的伤,硬是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唇瓣覆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喃:“纤纤,有我在,别怕,一切都结束了……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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