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崛起

第105章


 这错,不是对错,却是错过。吾当日选了最艰难的一条路啊……只是谁又知晓,这一错,却是生生应在了否极泰来之上……”
  神使的声音越说越小声,最后只见她动唇,却不知她说了什么。虽说他们几个都会读唇语,只是放在初夏身上,这能力是一点都不够看。
  过了会儿,初夏方才回神似的看向妖皇,轻声问道:“泽皇,那个东西可有拿到?”
  花苒与张家夫夫听到这个称呼,都是一愣。可一看妖皇点应是,并且从识海中取出一物之后,方才明了,这妖皇妖皇的叫惯了,他们俱都忘记了人家正统的称呼是‘泽皇’。
  妖皇取出的那个东西,张家夫夫都没见过,倒是花苒眼神一亮看出那是什么东西。
  等妖皇把东西送到神使手中,花苒这才挪到他身边,悄声问道:“你从哪弄来的?那东西不是早就消散了吗?”
  妖皇看了眼神使,见她打量正凝神打量手中之物,没有理会这边,便知道这事情可以说,便侧头对着花苒的耳朵说:“你当我这万年真的宅在妖界不动?再说,那物就算消散,神使也有法子把它给集回来。”
  花苒被他口气热气烘了个脸红,尴尬之下,坐回原来的位子,对这事儿是再也不上心了。
  朝露
  陈柑坐得近,看得也清楚,那东西是个灰溜溜的小石子儿。初夏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把那东西扔在无上居的一个花瓶里。
  陈柑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见那石子擦过枝叶稳稳的落入瓶中水底,这才拍着胸口舒了口气。
  初夏看他那小心的模样,只觉心中有气,便讽道:“怎的?吾就那般健忘,不知这是源神最喜爱的朝露瓶?”
  陈柑见她生气,小心的赔了不是,见她脸色缓和才说道:“我也是怕损着哪里了,那瓶子当初被我不小心碰着之后,可是碎成渣了。若不是小鱼机巧,带着我去那地方九死一生了一回,我是真的没法子把那瓶子给复原。”
  初夏一听,也想起这回事了。那时候,张小鱼刚刚游历归来,尚喵也刚巧闭关出来,心急之下,就把那瓶子给碰着了。她陪伴源神久矣,自是知道那瓶子有不一般的来历,听说此事之后,她是一点都没有想着修复,倒是心里想了千百种免罚的法子。可谁知道,那张小鱼出去一趟,见识涨了不少,一听尚喵闯了祸,两人那是立马携物潜逃,弄得她是哭笑不得。
  好在那时候源神因事正在太阳星久住,并不知晓这一厢,否则,只怕是九兵的追杀令都要下来了。
  想到这里,初夏也很是好奇,便问道:“你们俩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瓶子修复好的?”
  张春晓脸上一红,摸着耳朵不说话。陈柑看见了,呵呵一笑,小声的对初夏说:“这事不好细说,修好瓶子的地方,是他外出游历的时候遇着的一个死星。当时我俩就想着快跑了事,外间我也不熟,就走得那条路,谁知道一到那附近,瓶子渣就变成片了。我觉得奇怪,就拉着他往那里去,谁知道刚到死星附近,瓶子就恢复原样了。这事我觉得太奇异了,一直都当梦来着,小鱼那时候也反应过来,逃跑简直就是作死,回来后,我俩就一直没提这事。”
  初夏本是笑着听,可这笑容随着陈柑的话是慢慢消失,等他讲完,她的脸板正得不像话。
  陈柑本还好笑,抬头一见她的脸色,立马怂到了张春晓身后,两人小心的看着初夏,不知这人又为何发作。
  “死星?!”这两个字,初夏是咬着牙说得,那狠劲,听得事外的妖皇与花苒也是一个劲的往外躲。
  “怎、怎么了?”陈柑蹲着身儿从桌旁的缝隙里看向初夏,见她面色凶狠,喉咙里的话管不住的结巴出口。
  张春晓是凶光的首位承受者,这时候,他根本就是连抬抬手指的力气也没有,可一感受到躲在身后的气息,就是心肝直颤,他也顶得心甘情愿。
  初夏的目光复杂得不像话,说是恨吧它又有点气说是气吧它又带着点怕,总之就是复杂。脸皮扭曲了好大一会儿,初夏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身子无力的往身后的软垫一靠,恨恨道:“你俩真是好啊!好得很!吾都不知该如何说了!能活到今天,你俩可真是受尽眷顾!”
  陈柑见她不似发怒,便探头道:“那个死星有问题?”
  初夏瞪了他一眼,无力道:“你且说说,死星是什么?”
  陈柑想不出,便在后面揪了揪自家爱人的袖子。张春晓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蹲在身后瞪着圆眼,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家伙真是可爱到不行。
  于是,他高兴了,咳了声便代回道:“死星,应当与源星上的死火山一般,死而不僵。”
  初夏哼了下,冷笑道:“你倒是明白的很,那你再说说,它是如何死而不僵?”
  张春晓愣了下,细想之后,冷汗瞬间冒出,心底也是冰成一片。他只以为那时所遇到的危险,只是平常,却不知那是警告。如今细想下来,他倒是真的无颜见人,尤其是对陈柑。
  他居然忘记了,死火山爆发那是有特殊的条件,而死星复苏亦是如此。
  再看一眼那个朝露瓶,张春晓脸色已是青白一片,陈柑见他久不出声,便探过身来看。一见他脸色青白,冷汗直冒,立马着急了。探身把他的手握住,这才发觉这人居然在发抖,这下可顾不得许多,从身后把人一抱,便开始轻声安抚。
  初夏见他俩这般,心里摇头失笑,面上却依然板正严肃,害得妖皇与花苒一点也不敢放松。
  就在这时,朝露瓶居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如清石相碰,很是爽快悦耳。
  初夏敛起脸上神色,抱起婴孩走了过去。
  朝露瓶材质似白水晶,透彻清亮。瓶式为长颈胖胆,花式卷口,内插多杆细嫩竹枝,枝底掩入水底碎石之内,青翠惹眼,颇有一番意境。
  瓶中碎石相撞之声,越演越烈,听起来如曲子一般,渐入佳境。
  初夏抱着婴孩站在朝露瓶前细看,只见那瓶底一颗圆溜的灰石子,正在那儿蹦跳翻滚好不惬意。
  “你倒是自在,却不知吾为了找回你,花费了多少心思。”
  见初夏对着朝露瓶说话,张家夫夫也看了过去。花苒正在她身边惊奇那物事的灵性,乍然听到神使的话,那是吃了好大一惊,心中暗道,难不成那东西有神智?
  那小石子确实听到神使的话,可它只是顿了一下,又蹦跶开来,似乎没有看到初夏越发冷冽的眼神。直到张家夫夫也走到跟前细看了,它才翻滚到了水面之上的一枝细叶上,嫩嫩的开口:“你这小家伙,怎的对老夫如此态度?”
  初使白了它一眼,说:“别在这里倚老卖老了,你只是化形之后的皮子老,内里却是和这里的小家伙们一般大。”
  小石子不乐意了,从竹叶上跳起,冲着朝露瓶撞了好几下才解气,最后哼哼着不说话。
  初夏见它闹别扭,也不去哄,只是说出最近源星发生之事。小石子本还哼哼,最后听到源神重生成她怀里那般可怜,嗖的一下窜到瓶口处,化成巴掌大的一个小人,对着初夏喊道:“快快抱来让老夫看看!”
  初夏笑着把怀里已经醒来的婴孩送到他面前,这小石人看了许久,才摸着花白的胡子道:“若外间情形是你说的那般,源神的伤,你便不用自扰了。”
  初夏挑挑眉头,问道:“何意?”
  小石人理了理胡子说:“源神天生天养,自有治伤的法子。外间人族伤她身体,现今被水净去,既是果报亦是疗伤之法。只是……”
  见小石人卖起了关子,初夏心里发笑,面上仍是严肃,话也正经小心:“只是什么?”
  小石人乐了乐,把手里的胡子缠缠又绕绕,最后编成了细长的辫子后才笑淹回道:“只是这伤势甚重,不若战时那般肤浅,需得百万年的调养,方能大好。”
  初夏听了,眉头紧皱,抱着婴孩的手也紧了几分。她心里是万般滋味难言,对人族的恨意已是入骨,只是想着怀里这位自出生起就惦念着那些小人儿,心中恨意亦是苦苦压抑,她是分点也不想怀里这小孩儿为难。
  小石人见她面色不好,稍一思索,就知这位忠心爱主的在想什么。他也不去安慰,自顾自的理了理身上竹叶做的衣裳,往瓶中一蹦,又化成了小石子呆在最称心的那枝竹叶上翻滚起来。
  过了许久,蹭得快要睡着了,他才对着已然想开的初夏说:“我于外间流浪之时,虽然意识朦胧,却也知个五六七八。那凡人有言‘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此时外间那般惨状,亦是他们自做自受。源神曾说,她的神使是个清雅无方,净静世外的妙人儿。既是如此妙人儿,也实是犯不着去和那些懵懂小人儿计较。”
  初夏甚少见这家伙正经,如今还会劝导宽慰人了,实是难得的很,这般一想,心里倒是真的畅快了许多。她活了这般久,怎会真去钻那牛角尖尖。只是前几日听那人说源神已走,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给她生命又待她如姐妹一般的源神,心里总是不会好过的。
  好在寻到这家伙作陪,此后的日子就算难过,也能挺得下去。
  想通了,初夏面儿上也带上了笑意,她看了看睡在竹叶上的小石子,笑着说:“欢迎回来,朝露。”
  小石子没动,倒是躺着的那枚竹叶轻轻的荡了几下,初夏知他心里别扭,便也不再逗他,抱着怀里的婴孩亲了口,哼着曾在江南听到的歌谣,回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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