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有个外挂店-镜香

第11章


她不是一直和自己抱怨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吗?
  帕克随手把它装进兜里,又把狼皮搭在肩上,身手敏捷地爬到了地面。
  白亮亮的月光洒在森林里,落到了死去的独狼的身上,一股不易察觉的绿色气体自它体内透出,不住向外飘散。过了一会儿,独狼的尸体消失了,原来的位置多了些许深浓粘稠的液体。
  就在同一时刻,帕克兜里的小石片微弱地闪了一下,像纱布包裹的萤火虫,不过他浑然不知。
  回到家,帕克发现母亲和妹妹都没有睡,正满面愁容地坐在桌子前,布满斑驳痕迹的桌面摆了盏昏暗的蜡烛灯。
  “哦帕克,感谢老天,你终于回来了!”母亲见到他,通红着眼睛走过来抱住他。
  “哦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帕克轻拂母亲抽搐的脊背,安慰说道。
  妹妹朱莉也走过来紧紧拥抱他,“哥哥,我们怎么能不担心?都这么晚了,见你还没回来,妈妈和我都快急死了。”
  帕克摸摸她的头发,“哥哥想多打些猎物,多挣点钱,然后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啊!”
  “哥哥!”朱莉脸红了。
  “好了帕克,朱莉还小,她结婚的事情不着急,倒是你和卡娜莎的婚期就快到了,我们也该好好准备准备了,”母亲摸了摸他肩上的伤口,心疼地说道,“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
  帕克简略地带过遇到独狼的事情,他不想母亲和妹妹担心,因为从小没有父亲,他知道母亲带大两个儿女有多辛苦,现在他长大了,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她们。
  帕克洗漱完换上母亲递来的干净衣服,突然想起了那块月光一样的小石头,可他翻遍了破破烂烂的脏衣服,还是没能找到它。
  “难道是回来的路上弄丢了,”他苦恼地揉脑袋,“看来,只能等下个月集市时,再去镇子上给卡娜莎买首饰好了。”
  或许是晚上着了凉,帕克第二天竟然发起了高烧,他现在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却病得连床也下不了。
  这下子可把母亲急坏了,她找来了村子里的巫师,给他熬了好多浓稠的黑色药汁,可一点也不见效。母亲和妹妹天天守在他身边,把眼睛都哭肿得像核桃一样。
  卡娜莎也来看了他一次,帕克非常想和她说说话,可他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光,脑子又痛得像炸开一般,根本连眼睛也睁不开。
  就在村子里的人都以为他要死了的时候,帕克却奇迹般地好转了起来,仅仅三天的时间,从濒临死亡到重新活过来,他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一般,浑身上下灌满了力量,叫嚣着奔腾着想要冲出体内。
  不过这种奇怪的感觉只维持了一分钟,帕克便感到身体和从前无异。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甩了几下手臂,走到窗子前仰望阳光。
  “哦帕克,我的好孩子,你怎么下床了?”母亲端着一碗药汁进来,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又惊又喜。
  “妈妈,我没事了,我到底睡了几天?”
  “帕克,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昨天晚上还发着高烧呢,今天怎么就好了?”母亲流着眼泪,不敢置信地摸着他的手臂。
  “我也不清楚,”帕克低垂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或许是老天保佑吧!”
  帕克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所以他不顾母亲的劝阻,在病好后的第二天就拿起弯刀进山打猎了,他准备辛苦一点把前几天漏掉的给补回来。
  当然,在此之前,他去找了趟卡娜莎,一来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二来是把那张狼皮围巾送给她。卡娜莎见他没事,又得到了狼皮围巾,不禁兴奋地搂住对方脖子亲了一口。
  姑娘那双灵动翠绿的眸子和娇嫩如玫瑰花的嘴唇此刻还深深地映在脑子里。
  帕克摸着脸颊不自觉地笑了。
  忽然间,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使他浑身不舒服起来,胃里有点作呕,脑袋也开始疼痛,就连血液也反抗着汹涌。
  帕克不自觉地后退开几步,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这股味道是从不远处的黑褐色灌木丛传来的,上面开满了蓝紫色的纺锤形花朵,上萼盔形侧萼近圆形,花丝下半部如同宽线形的翅膀。
  这不是乌头草吗?在森林里很常见,巫师也喜欢用它制作药汁。
  帕克很奇怪,平时根本闻不到它的味道,而且也不会感到不舒服,可为什么今天这么抗拒接近它?难道是自己生了场病的缘故?
  帕克不解地摇摇头,选了另一条道路,不知为什么,乌头草给他带来很奇怪的感觉,恶心之中带着一丝恐惧。
  又过了几天,帕克设置好陷进后,发现天色已经擦黑,灰蒙的天际隐隐约约出现了半个月影。为了不让母亲和妹妹担心,他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
  森林里开始降温,白色的雾气笼罩着葱茏的植物,帕克放慢了步子走得很小心,自从大病过后,他想明白了,想要守护母亲和妹妹首先就得是自己安安全全的。
  不知不觉,夜幕中已经挂上一轮昏黄的月,浑圆的玉盘静悄悄的,周围有几缕单薄的乌云穿过树梢。仔细一看,圆月那光滑优美的弧度边缘好像沁出了别的颜色,就像一根红色丝线晕染开来,渐渐扩大,占据了整个圆形。
  帕克揉揉自己的眼睛,心中震惊无比,却无法移开视线,他望着一轮血月,瞳孔集聚收缩,胃里翻滚出血腥的味道,浑身奇痒,好像有无数根尖刺破体而出,血管也仿佛被什么扼住了,他感到呼吸困难,心脏加速,意识摇摇欲坠。
  紧接着,他就听到自己喉咙里清晰地发出了一声嘹亮沧桑的呼啸。
  ☆、狼人月
  圆月高悬,森林太过安静。所有的一切都深埋于夜色与露水之中,所有生命仿佛已销声匿迹,只有空荡荡的林子里回响着胸腔里粗粝的呼吸,帕克抬头,只见天际的圆月上沁出血丝,滴落到了他的眼睛。
  然后,所有东西包括树林,灌木,泥土全都变成红色了,入眼之处全是猩红,帕克开始感到烦躁,这种压抑的颜色让他忍不住嘶吼。
  他不住奔跑,咆哮的风声略过耳边,残破的枯枝在他脚下咔嗤折断,这种像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刺激了他的神经,一种莫名的兴奋从心底升起。
  按着记忆的路线回家,他发现自己速度好快,离山脚最近的人家是村长山姆大叔一家,可为什么他们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帕克发现山姆大叔的脖子忽然歪倒在一边,他的儿子女儿躲在柜子里神情绝望而悲愤。哦,他认得他们,是珊迪和科尔,帕克想和他们打招呼,可突然间眼前只剩一片鲜艳的红,他感到手上拎着脆生生的东西,轻轻一捏,流出的温热液体使他舒服极了。
  心里的烦躁感似乎一点点减少了······
  晨曦微露,林子里弥漫着的乳白色雾霭渐渐消退,帕克揉着脑袋从一堆枯叶中爬起来,迷茫地打探着四周,几分幽幽的绿意在金色眼光下犹如翡翠,枝丫交错,密密层层。
  哦,真是个不错的早晨。
  不过,为什么自己会睡在森林里呢?
  帕克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自己昨晚······呃,他眼睛蓦地放大,没记错的话,他昨晚好像见到自己浑身长满了毛,像只狼一样冲着月亮喊叫。
  可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做梦吧。
  帕克没有多想,收拾好散落的几只猎物和工具就往山下走去。
  村长山姆大叔家门前围了很多人,帕克走过去打听出了什么事情,和山姆大叔住的最近的邻居告诉他:“山姆一家都被怪物吃了,真是好可怜哦!我昨天晚上听到了狼的叫声,远远地看到了那么一只又大又高的狼人······”
  帕克没有听下去,他看到山姆大叔和珊迪科尔被人抬了出来,身体支离破碎的,周围的邻居脸上露出不忍,愤恨,恐惧,有几个人还提议去山上打狼人,为村子解决祸害。
  村子里唯一的老巫师念着悠长的咒语,似是祈祷,他苍老浑浊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帕克,经过他身边时,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孩子,你身上有股血腥味。”
  帕克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幕似乎与梦境中某个片段重合起来,哦,山姆大叔,还有珊迪,科尔······
  帕克非常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但当山姆大叔一家临死前惊惧的眼神再次出现在他脑中,他还是准备采取点措施,万一自己真的是狼人,村子会跟着遭殃的。
  关于狼人的传说自古以来络绎不绝,尤其在这片位于匈牙利偏僻一隅的小村落,狼人被看作残忍嗜血的屠夫,是人类生存的巨大威胁。
  帕克不敢去向老巫师讨要药汁,而是亲自偷偷地采集乌头草,熬成浓稠乌黑的药汁,每天给自己灌一碗。
  这些动作自然是瞒着母亲和妹妹的。
  帕克特地从山上带回一丛丛芳香浓郁的野花,以驱散房间里熬制乌头草带来的刺鼻味道,朱莉还调笑地问是不是送给卡娜莎的,帕克只是苦涩地笑笑。
  哦,如果卡娜莎知道他是狼人,还会继续爱他吗?
  时间飞快地过了一个月。今晚,又是月圆之夜。
  帕克借口不舒服,早早地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顺便在门框上架了粗粗的大木棍。
  其实离月圆之夜越近,他就越感到心中一股压制不住的烦躁,每天都喝的乌头草药汁也似乎越来越古怪,那些浑浊的液体就像火焰,烧灼着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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