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希望你快乐

 
  无论是普通职员、中层管理者、老板、明星、大腕都需要具备巨大的忍耐力。 
  这么说恐怕有些读者还是不太相信，没有具体的理解。举个例子吧，一个职业乃至一件事情如果要做好，那么这个人就必须具备耐力，能够长久地坚持下去，如果存在竞争，那么竞争的本质就是竞争者之间耐力的竞争。 
  我的行业里是这样，我服务的客户其实也是这样，我经营的公司为客户做一条企业的宣传片，用于客户的会议中，时间紧、资料少、沟通有障碍，总之有非常多的困难，机器在关键时刻会出故障，设计师在关键时刻会生病，家里会出变故，等等，其中的任何一个理由都会让某一个人退缩。 
  但，真正锻炼人的就是这些时刻，遇到问题耐心地一个个地解决，绝不退缩。无论多难。 
  当然说着容易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但是，人活着就是要做到这些难以做到的事情，你的事业和未来才能有好的前景，你自己的能力才能得到提高。 
  我认为孩子一定要从小就开始培养坚忍不拔的毅力，就要有机会锻炼出这样的能力，使得她在成年以后能够坦然地去面对所有可能遇到的困难（我认为刘真然的一生中要遇到的困难的概率没有任何理由会比别人少）。 
  然然放学到公司里，因为年末了，业务非常繁忙，要么不能回家，住在公司，要么就和我一起奔波，去解决困难。临近春节的前两个多月，我们一起加班，加到晚上九点多，然后依然解决不了困难，电脑又出了故障，于是和她那两个才华横溢而又勤奋的哥哥一起去外边找设备。 
  车在寒夜里等着，我们在车里等着，到了十点半，终于有了眉目，需要立刻赶到很远的郊区，我问然然，是送你回家，还是跟我去郊区。 
  然然想回家。我用“人不能娇气”这样的理由说服了她，她盖上棉衣，放倒车座，在车上睡下，她说要在车上建一个小巢。我们驱车赶到郊区，经过漫长的拼体力、智力、耐力。 
  终于完成了一件看似难以完成的事情。 
  回到家，已经一点半了，把然然裹好了，从车上抱下来。安顿好。 
  第二天，问她昨天感受怎么样。 
  她说，还行，没什么，挺好玩的。就是有点想妈妈。   
  94、说着容易，做着难   
  我和孩子参加了中央电视台少儿频道的一个谈活节目，谈话的内容涉及到一些关于考试分数的言论，出于中央级媒体的慎重，节目未能准时播出，而是经过了重新的编辑，将一些与现行教育体制冲突的言论做了修改和删减。 
  因为参加了这个节目加上然然总和我抢着看电视，而且她看的绝对是少儿频道，看的如痴如醉，使得我这个三十五岁的中年人也不得不经常地看看少儿频道。 
  少儿频道的节目做的非常精致，手法、观念都非常新，而且内容非常丰富，形式多样生动。想一想，孩子们真的挺可怜的，游戏时间太少了，其实，多看看中央电视台少儿频道的节目对孩子开拓视野、增长知识、培养想象力绝对是有好处的。绝对没有必要使劲地学习、考试、做作业等等。 
  早上，起床那会儿，然然跟着少儿频道的一个叫《智慧树》的节目中的一首歌唱开了。 
  那个歌词的意思大致是：“小鸟小鸟爱游戏，小猴小猴爱游戏，尾巴挂在树上……游戏的孩子更聪明，会玩的孩子更聪明……” 
  在这之前，社会上关于我与然然的成长经历，以及教育方法和态度有了很强烈的争论，观望的一部分，反对的一部分，赞成的一部分。所有那些反对的其实也会给我压力，不过听了中央级媒体的歌词，我就塌实了很多。 
  其实，我并不是另类，我和我的孩子以及中央电视台是主流，除非中央电视台少儿频道的节目是播出事故，否则那首歌应该是“会做作业的孩子更聪明，会考试的孩子更聪明……” 
  前一天，然然告诉我，学校组织了个小调查，调查内容大致是：“玩和学习哪个更重要？做作业和游戏哪个更重要？考试和玩哪个更重要……” 
  然然告诉我，她填的全是玩。她说，其实她知道老师是想让大家填学习更重要，而且同学们填的都是学习更重要，但她填的就是玩更重要。 
  我说，没错，小孩子不玩，智力就调动不起来。   
  95、英语考试成绩   
  然然告诉我，爸爸我的英语考了四十七分，太低了。因为你告诉我希望我考五十分的，我要是再努力一点，多考三分，就行了。 
  我说，这不重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学英文呢。 
  然然说，那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呢？ 
  我说，初中，我那个时候是初中才学英语。 
  然然说，可是，有一次测验我考的更低，竟然只考了二十多分。 
  我笑了，说，宝贝，没关系，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连ABC都不认识，换我是你只能考零分，但不影响我现在的生活和事业。我的整个人生和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的英语考试成绩没有一点关系。你理解吗？ 
  然然说，我理解，你的意思是，一次考试不代表什么，对吗？ 
  我说，是啊。 
  然然说，可是，我不希望别人说我是我们班里英语成绩最差的人。 
  我说，然然，水平最低、成绩最差是两个概念，成绩最差的不见得是水平最低的，水平最高的不见得是成绩最高的。 
  然然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现在我的英语考试分数低，但长大了以后英语水平不见得就低。 
  我说，是啊。 
  然然说，你怎么能肯定呢？ 
  我说，你现在考试考的是语法和单词，语法对与错，单词对与错在你这个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对使用另一种语言表达情感和思想有兴趣。如果你从小就被培养出有这样的兴趣，长大了需要掌握正确的语法和单词就非常非常的容易了。 
  然然说，有道理。 
  我说，再说，英语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现在一定要学好你的母语。 
  然然说，什么叫母语。 
  我说，母语就是出生地的国家的语言，你的母语就是汉语。母语是一个中国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语言，你一定要学会正确地、有高度地使用你的语言，说的好，写的好，理解的好。有一个著名的外籍华人作家，他获了一个对人类来说都很重要的文学奖。他在颁奖典礼上说，无论他在中国还是在国外，他从来没有离开他的祖国，因为，母语就是他的故乡。 
  然然说，那我怎么才能学好我的母语呢？ 
  我说，继续努力和爸爸一起读诵中国古代的经典，《弟子规》、《金刚经》、《楞严经》。 
  然然说，好的。不过，爸爸，你肯定我长大了以后英语水平会很好吗？ 
  我说，当然，如果你对使用语言一直就有兴趣的话，而且愿意用语言去表达，愿意和全世界各个民族的人交流，而且很勤奋地像背诵汉语经典一样背诵英语单词，就没有问题。 
  然然说，你以前说过，如果你要是在美国，三个月就可以初步使用英语，对吗？那你把我放到美国，三个月不就也能掌握英语了。把我放到韩国，我就会韩语了，把我放到日本，我就会日语了。 
  我说，可以这么说。 
  然然说，你把我送到这些地方，你不是说，以后的道路要我自己走吗。那不就是我自己得去这些地方吗？可我怎么才能去这些地方呢？ 
  我说，所以啊，你要学好自己的母语。做一个有思想、有智慧、有文化的人，你就有更多可能和不同的民族、文化、语言接触了。 
  然然说，原来是这样。   
  96、朝鲜半岛   
  然然问我，韩国是不是朝鲜，朝鲜是不是韩国。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八岁半的小姑娘。 
  起因是我要拍一个记录片，记录片的对象是朝鲜在天津开的一家餐厅，记录那里面的人和事，这个餐厅叫“平壤餐厅”，他们来自北朝鲜，据说背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在天津比较偏的一个区里已经逐步形成了鲜族人聚集地。各色背景的朝鲜族人自发地聚集在一起，从事各种生产和贸易。 
  我曾经一直想跟拍一个从朝鲜越境来中国的人，但风险和操作性都很小，虽然我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但出于对被拍摄者的未来考虑，这个想法就放弃了。 
  但拍摄的冲动一直没有消失，直到遇到了这样一个“平壤餐厅”。 
  餐厅属于国家，就是北朝鲜政府，餐厅里的女服务员在灯红酒绿当中为各种食客提供端茶倒水上菜的服务，而且个个都非常漂亮，能歌善舞，还能使用各种乐器为客人演奏，为客人唱朝鲜语和汉语的歌，他们成为我的拍摄对象的主要原因是并不是她们的才艺，而是她们在灯红酒绿的背后却有着和我们截然不同但又很令我们熟悉的生活方式，她们佩带着她们的领袖的像章，她们在客人散去之后会集体学习语录，有严格的政治纪律，有政治教导员。 
  我的拍摄计划告诉了然然，而且一部分的拍摄会让她参与，至少让她从小就有机会接触来自另一个国家的人和事。 
  所以她问了我关于韩国和朝鲜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复杂，我首先不知道我能不能讲清楚，即便讲清楚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能不能装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