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合格的渣

  清澜回过神来，便看到赵纯递到眼前的圆筒冰淇淋，不禁将疑惑的眼神递给他。
  “我一个人多无趣啊。”赵纯笑得一脸无辜，“啰，你的，抹茶味的。”
  清澜无奈地接了过去，说实话，他这样子的确与手中的冰淇淋违和感十足。就像是一个仙气十足的美人在路边吃臭豆腐一样，你不能说臭豆腐不好，但事实上，你却怎么也无法将臭豆腐和一个仙气十足的美人联系起来。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清澜问道。
  “唔，我看看。”赵纯接过一旁发游乐园传单的妹子的传单开始研究起游乐园的地图来。
  “去云霄飞车怎么样？”赵纯侧头问向身边的清澜。
  “随意。”清澜淡淡说道，他看到赵纯嘴角不小心沾上的冰淇淋，然后掏出手帕自动伸手帮他搽干净。
  “怎么了？”赵纯有些茫然。
  “沾着冰淇淋。”清澜说道。
  “谢谢。”赵纯笑了。
  他那举动赵纯倒是没害羞，他们身边那个发传单的妹子却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那个，今天是万圣节，晚上会有□□什么的。”年轻的姑娘怯怯地搭讪道，她话音落下，却见赵纯和清澜同时望向自己，脸不禁红得跟厉害了。
  咽了一下口水，她翻找了一下手中的传单，然后掏出一张属于万圣节活动的传单递给赵纯，声音因为紧张带着一点颤音：“这、这个是活动的、传单。”
  “谢谢。”赵纯温柔有礼地说道，然后接过传单。
  “那个，”看到他们要走了，姑娘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请问你们是情侣么？”
  赵纯讶异地回过头，然后与清澜对视了一眼，笑着对着姑娘说道：“是的。”
  姑娘更激动了，她握紧手中的传单，说道：“那、那你们可以一起去坐摩天轮。听说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起走下去。”
  “谢谢。”这会开口的是清澜，他十分认真的看着姑娘，说道，“谢谢你提醒，我们会去的。”
  走的时候，赵纯忍不住对着清澜调侃道：“所以，我们等一下要去坐摩天轮咯？”
  清澜轻轻地摇了摇头：“先去云霄飞车。”
  赵纯瞪大眼睛望着他，半响，他摇了摇，轻笑着：“你真是……”
  “怎么了？”清澜有些疑惑。
  “没什么。”赵纯说道，“我们先去云霄飞车吧。”
  作为‘乐园三宝’之一的云霄飞车一向是挺多人，好不容易排到队，当车动起来的时候，耳边便开始充斥着尖叫声。
  车一股劲往前冲着带着风从耳边一股脑滑过，然后发出呼呼的声音，头发也被连带着一股脑地撸到身后，仿佛那一瞬间连侧头都不敢，生怕头发糊了一脸。
  赵纯用眼角余光瞟了瞟身边的清澜，却见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却和周围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眉头微蹙着，似乎是对周围的尖叫声有些困惑。
  直至飞车听到重点，他的眉头才微微松懈。
  周围是抱怨声，兴奋的尖叫声，又或者是呕吐的声音，而赵纯和清澜两人却是一副没事人一样。
  赵纯侧头看向清澜，问道：“怎么了？不喜欢？”
  清澜摇了摇头，反问道：“你很喜欢么？若是你喜欢的我可以御剑带你……”
  “……不用。”赵纯有些哑然，他倒是没有想到清澜却是这种反应。望着前方，赵纯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刚才人们的喧哗，一瞬间有一种融入人群的感觉，就像是你也是其中的普通人一样。”
  清澜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气息打断。
  那气息十分熟悉，它若隐若现着，就像是故意勾引着赵纯和清澜去找它一样。
  赵纯和清澜对视一眼，然后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大概是特地想要远离人群，那个地方十分偏僻，然后，他们见到了一个熟人。
  赵纯眯了眯眼睛，开口道：“楚辞？”
  楚辞看着赵纯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转瞬间他便望向清澜，拱手弯腰道：“师尊。”
  清澜则是一脸漠然，冷淡地侧过身躲过楚辞的一拜：“我早说过，我不再是你的师尊。”
  楚辞的动作就直接僵到了一半，良久之后，他慢慢立起腰板，却始终没有抬起头看着清澜。他声音有些涩然：“师尊还没原谅弟子么？”
  “没有什么原不原谅，你我之间的师徒身份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错误而已。”
  这句话让楚辞彻底的变了脸色，他紧了紧手指，又松了松。他死死地盯着清澜，又转头看向赵纯，语气有点歇斯底里：“没有想你居然还活着！”
  “让你失望了。”赵纯微笑着说道。
  “你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楚辞问道。
  “这种事情，你不应该很清楚么。”赵纯挑了挑眉。
  脑中‘滋啦’一声就像是黑白电视机出现雪花之后的声音一样，然后突然闪现出什么画面来，大概是因为那声音闪现得太快了，一时间楚辞竟是有些察觉不到，他面上带着迷茫：“你……在说什么……？”
  赵纯弯起一个笑容带着十足的恶意，他张嘴刚准备说什么，却被脑海之中的一个声音给打断。
  【闭嘴！】
  那是最初那个声音，此刻那个声音已经维持不了之前的冷静，声音变得极度的尖锐起来，这让赵纯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
  站在赵纯身边的清澜皱了皱眉，扶了他一下。
  对着清澜笑了笑，以示自己无视，他微笑着对着声音说道，‘我凭什么要这么做？’
  【你！赵纯，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赵纯眼中的温度慢慢冷却，‘不知是谁过分吧！’
  那声音被赵纯的话哽了一下，声音变软了些许。
  【你不能让他知道。】
  ‘因为他是玩家？’赵纯干脆把事情给挑破了，‘按照联邦的律法无法启用真人作为npc，所以你们不能让玩家察觉到npc可能是真人？’
  【你！你、知道了？】
  ‘你们不是盼望着我知道么？’赵纯颇为讽刺地说道。
  【我知道了。】声音慢慢默去，随之而来的却是这个世界巨大的变化。
  之前还是情绪十分激动的楚辞不知为何表情陡然变了，他此刻就像是一个抽掉灵魂的玩偶一样，表情僵直，眼神空洞。
  他们头顶上的云开始急速的流动起来，流向远方，这不得不让人联想起电影之中光影流逝的画面。
  清澜的表情陡然变了，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个世界……”他呢喃着前半句话，后半句话便直接咽在口中。然后，他开始掐起法觉起来。
  冰绡剑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然后发出剧烈的嗡鸣声。
  赵纯愕然地看着清澜，当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他此刻的想法。
  至少、至少留住今天吧……
  ☆、93|5.29
  就像是把破坏掉的拼图拼回来一样，这个世界本是在慢慢崩塌，就在清澜的努力之下，周围的景致慢慢地回原。
  最后天际滑过一道流光，就像被笼罩着的玻璃在阳光下偶尔折射出一道亮光一样。
  这个时候，天已经暗了下去了。远处灯火璀璨，橘红的灯光几乎将天边也晕染上那点喜庆，这正是今天的游乐园最热闹的时候。
  “走吧。”清澜对着赵纯伸出了手。
  赵纯愣了在原地，随后他缓缓的笑了。上翘的桃花眼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那一瞬间便像是亿万的星光聚集在他眼中。
  “好啊。”赵纯轻轻地说道，然后将手放在清澜的手心。
  他们去的时候正是□□的开始，工作人员扮演的各种妖魔鬼怪正在大道上面□□。他们装扮就跟电影里面一模一样，时常引起人群的尖叫声。
  最有趣的是那些‘妖魔鬼怪’之中不乏掺杂着一些真的小妖小魔过来玩耍，让围观的凡人分不清真真假假，只觉得装扮太好了。而人群之中的那些知道的人知道那些小东西不过图个乐趣而已，也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揭过了。
  周围的热闹让赵纯一瞬间有种融入其中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也只是人群之中的普通人而已。
  ‘妖群’有一个吊死鬼，它身后有个工作人员不小心踩到什么身体不知觉的向前扑去。可怜的工作人员慌乱之下不小心抓住了前面那个吊死鬼的舌头，直接把那舌头拉了一尺长，不觉惹得人群哄堂大笑。
  也许是受着气氛影响，赵纯忍不住拍了拍身边的清澜，略微兴奋地说道：“你看！”他脸上的笑容并非平日里那种伪装性的笑容，那是一种十然地纯粹，这样的笑容到让他带着几丝稚气。
  清澜看着赵纯的笑脸忍不住微微失神。
  他见到赵纯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是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但自他父母死去，他便从未在看到这样的笑容了。如今再次看到，未免微微有些恍惚。
  “怎么了？”许久没有见到清澜答复，赵纯微微疑惑地问道。
  清澜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赵纯目光依旧柔软。
  最是人间留不住，那些快乐的时光无论是对于凡人还是其他来说都是短暂的。彼时游乐园将要关门，宣告的广播响彻整个游乐园。
  遥遥望着摩天轮的方向，赵纯方才察觉到一件事。
  “原来那里还没去啊。”赵纯轻轻地说道，带着淡淡地失望。
  突然，他手上一紧，便感觉到清澜拉着他望着那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