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留要么囚

22 第 22 章


长歌独自托腮沉思。
    【她的心思】
    我是长歌,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近一个月了。
    我没想到自己会穿越,更没想到自己会遇见这样一个在我眼里近乎完美的男子。
    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他,可是我有分寸,我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万一回去了呢?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的梦。
    如果爱上梦里才会有的人,一旦梦醒——
    那时候,怎么办?
    所以我一直警告自己: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谁离了谁不能活?
    男子都是擅长投资的商人,他对你好保不准是在打你主意。
    我已经十九了,成年了,我不再是一个沉浸在糖果色的梦幻泡影中的怀春少女,我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尽管有些不值一提。
    生养我的父母,爱护我的亲人,关心我的老师,帮助我的同学……这些都是我抛弃不了的感情和责任。
    有时候 ,我会想,如果真的是梦,那就放手轰轰烈烈的爱吧!醒来除了怅然若失或许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那会造成两个人的伤害。
    我会疼会饿会笑会唱……哪有梦会如此真实的呢!
    所以,我更应该对自己负责。
    我只希望双方可以从一而终,不要动荡不安,不要生离死别,不要太多的误会和错过,这样身体和感情上都不会有太多伤害。
    女子,总是处在劣势地位。
    是,我是挺自私的,人,哪个不自私呢?我只不过想保护好自己,不想被伤害罢了。
    他现在答应帮我找回家的路,我知道,他只是为了留着我罢了,我自认为没什么好图的,他的真心,我看的见。
    我这样利用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我没有办法,他明明知道我的出现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更何况,我现在他现在是我衣食父母呵。
    军队浩浩汤汤出城的那天,她一袭红衣似火,就站在门口这么目送着他骑马离去。
    他说:“等我凯旋而归,十里红妆,娶你可好。”
    她只一笑,好。
    长歌放下笔,车厢摇摇晃晃不舒服,这故事先写到这儿好了。
    自己文笔又不是很好,贵在稀罕,出奇制胜。
    出书所得他已经兑换成为银票尽数交给她了,她也不嫌弃脏与否,贴身藏在胸罩夹层里。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把背包带着,装了些其他有用的东西,里面除了巧克力送给温珩煦吃了,其他的零食都没有动。
    饱带干粮晴带伞的道理她懂得。
    她和贵华公主同乘一车,车外有重兵把守。溪宁县主本想上来,被贵华公主一句人多拥挤给挡了下来。
    而她得以安稳就坐在贵华公主车里得益于温珩煦。
    长歌直觉贵华公主是在向她示好。
    她早上是去给他送行的,结果他半路打马回来了,说太子准了,他就把她带上了。
    问:太子能不准吗?
    证明:∵太子离不了温珩煦
    又∵温珩煦离不了长歌
    ∴太子离不了长歌【有歧义啊喂】。
    说到一起出征,她一开始是拒绝的。转念一想,保不准摸到些回家的线索,而且他们说好要共谱曲写词,这回出远门说不定可以激发灵感。
    出城后,她掀帘回望,“枫笙”二字渐至模糊,枫笙城也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人都有雏鸟情结。
    第一次见到的人是温珩煦,第一次住的山是留囚山,第一次留的城是枫笙城。
    这些天来的经历,在她脑海里像走马观花似得。
    人生,真是既漫长又迅速啊!
    全军休息,她想去上厕所,第一反应就是找温珩煦,天呐,她太依赖他了,没了他,保不齐就不能这样好好活了。
    贵华公主纡尊降贵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更衣”,她受宠若惊。
    而颜溪宁的勾搭被贵华无视了。
    在军中,女子的确还是结伴而行比较方便。
    “你不用讨好她,呵,和她娘一样,仗着稀薄的血脉……只是个县主,没什么好贬的余地了。”
    贵华竟然这么说,是提点她了吗!
    她没有刻意讨好溪宁县主啊,她只是不想得罪人给温珩煦添麻烦。
    温珩煦似乎在寻她,她趁机告诉他关于贵华公主刚刚说的溪宁县主的话,她不是太懂。
    温珩煦有些不大自然,心里庆幸贵华公主是个知情达理的,没有透露太多,便正色道:“她娘是郡主风评不好,你以后跟随贵华公主不要多问就是,言多必失。”
    她郑重点头。
    “咦?那里还有好些女子啊!”难道……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温珩煦脸上神情一滞。
    “那是罪臣家女眷。”
    “为什么会随军啊?”
    “充为军妓。”
    她的心里还是很震撼的,在书上看过这个词眼,这就是军妓么?她眼睁睁地看到了活生生的军妓。
    人生来是平等的吗?
    命运是公平的吗?
    都是女子,有些受人爱护养尊处优,有些却被人欺辱命如浮萍。
    她不禁感到悲哀,一着不慎,也许,这些人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温珩煦啊,我到底还是离不了你。她心叹。
    “为什么要这样做?对那些女眷不是很不公平吗?”她直觉不该问,但是还是忍不住。
    “本朝律法规定,前朝不也一样。”
    “又是律法,律法不都是人制定的。这样的律法让她们怎么活?”
    “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当军妓?没有军妓,军中那么多兵卒何处发泄?不能总让他们憋着吧?再说,这个也是对她们生活的一种照顾。没有满门抄斩已是大幸,罪臣女眷怎么可能还和正常人家一样生活?”
    “那你呢?你会不会也——”
    “你不信我吗?长歌,我温珩煦这一辈子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哼。”
    “我说到做到。”
    “那我怎么看见溪宁县主看了你好几眼。”
    “眼睛长她身上我怎么管得住?好,她只不过是看我这么一副皮囊罢了,你要是愿意,就用这簪子毁了我容好了,肯定没有谁再看我,只你一个看我好不好?”他正欲抽出玉簪,被她止住。
    “不要,你若变丑了,我就不看你了。”不要伤害自己啊,温珩煦!
    “看我,长歌,看我,我保证以后所有的女子都在我一臂之外!”
    “那我呢?”
    “除了你。”
    “我相信你。”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怀疑他,只是一时兴起,无理取闹,乐此不疲。
    “所以我是纯洁的,长歌不要嫌弃我(范儃)”
    “(ー ー゛)这是什么节奏。”
    “你上次说过的,我不是烂黄瓜,不信你检查()”
    “我信-_-||”
    “……这里没人——什么,你信,你真的信我了!”
    “嗯,你是拥有纯洁鲜嫩黄瓜的人,所以不要和那些藏污纳垢腌臜龌龊的歪曲老黄瓜混在一起哈。”
    “嗯,放心。要不要——”
    “赶紧回去,不能拉下——”再说下去就进入18x了好么。
    可她心里还是横亘着一根刺,那些女子的悲惨凄苦,她们为什么不抗争不逃离?
    她和他,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两个人交流很重要啊。
    温珩煦看她似乎有些情绪低落。便从袖里掏出一包酥糖。
    “来,长歌,这里还有一些糖,明天入了山路,怕是好些日子不能得到了。”
    “唉,要是有随身空间那就好了。”酥糖甜丝丝的,她的心情也随之转好。怕什么,有他在,一定不会有那么悲惨的一天的,“你也尝尝吧?”
    温珩煦就着她的手慢慢尝着,眼睛只盯着她,眼里掩盖不住的温柔和笑意,直到她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没见过啊!”
    “是没见过,没见过这么漂亮贤惠的美人。”
    “跟谁学的油腔滑调油嘴滑舌啊!”她的脸红了。
    “长歌能分糖给我吃,很感动。”她一般不都是一扫而光么。
    “……这本来,就是,你给的糖嘛——”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心里酸酸甜甜的,温珩煦给她太多太多了,她一直都理所应当接受了,今天只不过分他一块他就这样……唉,这样一个好男儿如此待她,直教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两个人因为军妓话题带来的不愉快随“糖”消散哩。
    只是长歌吃着那包糖,还是感觉酸酸的,直往心里溜。
    “进入雁鸣山,大家小心!”
    雁鸣山湖水环绕,绿林草寇占山为王。
    是夜,野外无处休憩只得就地安营扎寨。
    月黑风高,乌漆麻黑的,只能看见营地里的火把来来往往。
    远处树影婆娑,不知名的虫儿的叫声让这个夜晚显得更安静了。
    临时搭的炊生起了火,冒着晚上看不见的烟,不一会儿,阵阵饭香弥漫在空气里,惹得众人不由自主的咽口水。
    长歌在帐内,取出一路上省着的甜点垫垫肚子。
    空气中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不像饭菜香味,她感觉不打对劲,起身出帐,行至门口,未及掀帘,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昏迷前最后一想:为什么不给她百毒不侵的金手指啊……
    温珩煦正在准备给长歌开小灶,端瓦罐出帐发现军营里倒下一大片,顿感不妙,扔掉手里精心准备的佳肴直奔长歌所在的营帐。
    掀帘一看,空空如也,连忙奔出去……
    所有的女子包括长歌都被土匪掳走了。
    这群匪寇竟然打起了军妓的主意,所幸只利用了大风吹了些迷药,而他百毒不侵故而无碍。
    可是,连他的长歌都一起掳走了。温珩煦气的要吐血。
    山贼窝。
    长歌醒了,头有些晕,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是再一次被绑了。
    她看被捉到的都是些女子,应该就是所谓的罪臣女眷了。还有她和贵华公主、溪宁县主。
    她手脚未被束缚。
    这是在山贼窝的聚义厅。
    她四处打量着环境。
    一窝人在那儿烤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长歌蹭到贵华她身边,轻轻喊醒她。
    贵华公主睡得很熟,她再用些力摇,公主才悠悠转醒。
    这时候,有人哈哈大笑,声音洪亮,众人跟着起了哄。
    长歌一惊,看向声响处。
    那人一手抓住蛇的七寸,一手持刀开膛取胆,然后抓起蛇尾在火上烤,直烤得身流油,“滋滋”作响,再开始吃个痛快。
    江湖人称五毒老祖,相传没人活着见过他,猜测他定是白发苍苍,没想到是一个年轻壮汉。
    武黩吃“五毒”,自以为是以毒攻毒,又擅施毒,藏于雁鸣山,坐第二把交椅。
    他吃得满嘴满地鲜血,朝长歌咧嘴一笑,惨白的牙齿衬得异常狰狞。
    长歌惊得后退一步,正踩着了溪宁县主的手,疼醒了她,长歌忙不迭道歉。
    那人看着这一幕咽下口中蛇肉,放声大笑。
    “二当家可是欢喜这姑娘?”一人头戴方巾从外面踱入,说道。
    “三当家你又调皮了。”一虬面大汉随后出现。
    底下人吵吵嚷嚷了起来。昏迷的人都醒了,一脸恐慌甚至绝望。
    这群女子就属长歌三人鹤立鸡群般最是出众。
    一汉子酒醉得很了,拉过最边缘的溪宁县主欲行那不轨之事,被旁边的长歌一脚踹翻。
    本来那三个当家的就自顾自喝酒吃肉也不管,见长歌力气如此大便起了兴味。
    “老子不信你还能把老子嗷嗷——”那人捂裆跪地。
    “脏了我的鞋尖!”她这次出门穿的是温珩煦给她的加强版带暗器鞋。
    不信邪非要挨踹的都被长歌踹了个满地打滚,雁鸣山顿时成了“捂裆派”。
    “弟兄们,这三个女人不能动,其他的——论功行赏!”大当家虬面大汉道。
    这群沙猪!不把女子当人竟然当物件!
    “我颜溪宁第一个不服!”
    “我长歌不服。”
    “贵华亦不服。”
    “你们用什么卑鄙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们敢动我们就要付出被铲平的代价!”
    “我们女子也是人,凭什么任你们处置?”
    那些女子也被说的蠢蠢欲动。
    ……最后,众女被一起锁屋中,断绝茶饭。
    “姐妹们,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颜溪宁振臂高挥,大声呼吁。
    “嘘——”长歌做了个手势,“小声地,被听见不好了。”
    这才收敛些。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的。”溪宁县主继续煽动。
    “没人说不可以,你要怎么逃。”贵华问。
    “当然是找工具,我有三个计划。”
    “说来听听。”
    “a计划,撬锁撬窗。b计划,装病抢钥匙。c计划,挖地道。”
    “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呢——”长歌小声咕哝没发现溪宁县主是穿越人士。
    “你觉得可行吗?”贵华反问。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那些女子兴致缺缺。有一人道:“逃出去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
    “怎么会呢?”溪宁反驳。
    “恐怕除了我们三个是没人想逃。”贵华道,“那些人暂时不会动我们,恐怕是要捞大好处。”
    “离开这里,你们才能自由啊。”溪宁继续鼓动。
    “怎么会呢?入了妓籍又能够逃到哪里呢?”
    “太不合理了,为什么没有人去改变呢?”长歌感叹。
    “我们不会有事,贼寇会放了我们的,再说了,太子他们会救我们的。”
    唉,温珩煦,又要让你担心了吧!长歌心叹。
    颜溪宁不明白,明明是个男多女少的世界,怎么还会男尊女卑呢?
    她男扮女装所逛过的青楼里不仅仅是小倌儿还有鸨姐儿。可是都是给男人消遣泄欲的,什么时候才能够她们女人当家做主啊!真是有够气闷的,还好她是县主,已经有一个她叫往东不敢往西她叫打狗不敢撵鸡的未婚夫。她还是想像这个身体的郡主娘一样悠游自在。
    难道坐以待毙吗?几个人商量一番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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