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慕白便与吕媛梳洗了一番,前去给慕老夫人请安。。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自慕霖离世之后,慕老夫人已经有许多人都不曾真正‘露’过笑容了,如今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儿终于安定了下来,嘴角的笑根本便控制不住。
怜爱地将吕媛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左看右看,真是越看越顺眼,“昨晚……孙儿没有欺负你这个新娘子吧?”
“夫君他……很好,让‘奶’‘奶’挂心了。”
吕媛似是娇羞地看了眼立于旁侧的慕白,笑意斐然地回道撄。
很满意她的回答,慕老夫人不住地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荡’,旋即将一只红包塞到了吕媛的手中。
“红包,图的便是个吉利,拿着吧。偿”
吕媛赶忙安安妥妥地收下,应道:“谢谢‘奶’‘奶’。”
“三日之后,便是殿下的大婚之日,举国同庆,届时孙儿你便与孙媳‘妇’儿一块儿,出席殿下的婚礼。”
闻言,慕白垂下的眼睑颤抖了下,袖下的手倏然握紧,但话音控制地没有丝毫不妥之处:“殿下是打算,在登基大典上进行封后仪式吗?”
“是呀,听闻未来的皇后娘娘便住在淮府中,殿下对其甚为喜爱,不若也不会在登基大典如此重要的场合,同时册封皇后了。”
慕老夫人这话,像是刻意讲与慕白听,似乎她知道了些内情,却又并不想说得太明白。
咬了下发白的嘴‘唇’,他拱手道:“孙儿这几日荒废了武学,趁着今日天气甚好,想去武官锻炼一番,‘奶’‘奶’若是没什么大事,孙儿便先告退了。”
点点首,任由慕白退了下去。
直至慕白不在了,吕媛才有些犹豫地问道:“‘奶’‘奶’,有一事阿媛想要请教‘奶’‘奶’。”
“你想问孙儿与未来皇后娘娘有何干系吗?”
慕老夫人何其聪颖,一下子便猜出了吕媛的心思,而她也并未有半分的掩饰,笑道:“是,‘奶’‘奶’认得未来的皇后娘娘?”
“她便是孙儿中意之人。”
这句话,自慕老夫人的口中吐出,带了些许无奈之‘色’。
其实在几日前姬殊晏颁布的封后圣旨中,看到苏念那个名字,慕老夫人便已经明白个中的一些原由了。
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并没有断袖之癖,她不由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她的孙子竟然喜欢上了未来的皇后,又让她觉得此事若是处理不干净,定然是个大隐患。
“‘奶’‘奶’,阿媛想去淮府拜访一下未来的皇后娘娘,不知可否?”
吕媛可是比沈姵识大体多了,而且心思相当敏慧,只听慕老夫人这般言语,便能猜测到她心中所想。
她能不计较这些,提出要去见一见苏念,已能看出她的懂礼了。
慕老夫人很快便为她安排好了马车,让她前去拜访苏念。
将军府的新婚‘女’主人特意前来淮府,说是来探望苏念,徐管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客套地迎着她前往听风苑。
彼时苏念正坐在石栏之上,怀中抱着只小碟子,时不时地往湖中丢下鱼饵,引来一群的小鱼儿争相追逐。
她的坐姿实在是不符合大家闺秀应当该有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吕媛在第一眼瞧见之时,却并未觉得违和。
反而,心中生出一种感觉,认为像这般的‘女’子,便应该是不同寻常,风姿飒爽的。
吕媛的心头愈加好奇,她很想知晓,眼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能让未来的君主以及她的新婚夫君都倾心。
“姑娘,慕小将军的新婚夫人来了。”身旁,婢‘女’紫竹如是在苏念的耳畔说道。
闻言,她收回了落在湖水上的目光,转而投向正向她走近的吕媛身上。
此‘女’子生得端庄美丽,行走起来如若柳枝拂过水面,惊不起半丝涟漪。
倒是个难得落落大方的‘女’子。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是对于她的印象,苏念还是颇为好的,微笑道:“慕夫人,请坐。”
这一声‘慕夫人’,可是将她的身份抬得极为高,倒是叫吕媛略微吃惊了下。
“多谢苏姑娘。”口上应着,吕媛顺着她的意思,在她不远处的石凳前坐了下来。
而苏念则是一跃身,跳下了石栏,将怀中的小碟子转‘交’给紫竹,走了过来,停在她的跟前,也坐了下来。
“昨日是你与慕小将军的大婚,新婚燕尔自是如胶似漆,怎么今日一早便来了淮府?”
也不知苏念问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吕媛的面‘色’微变,才勉强笑道:“夫君一早随我去为老夫人请了安之后,便去武官锻炼身子了。”
“紫竹,去斟茶。”
将紫竹支走了后,苏念才算是正式打量起她来,“你是个好姑娘,不假时日,慕白定然会知晓你的好的。”
她没有半丝的拐弯抹角,直接便道出了这句话来。
原本吕媛还在伤脑该要如何开口,她这么一说,倒是给了她很好的顺风梯,“苏姑娘,老夫人说……夫君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苏念微怔,她倒是不曾料到,慕老夫人竟会与一个刚刚过‘门’的孙媳‘妇’儿如此坦诚直言。
而令苏念更惊讶的,却是她后头所说的话:“昨晚,乃是我与夫君的‘洞’房‘花’烛之夜,可是夫君……却在软榻之上安寝。”
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密事,理当不该在她这个外人的面前坦‘露’的,但她却如实说了出来,难道是……
霍然抬起首来,直直地便朝着苏念跪了下去,“老夫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作为孙媳‘妇’,我……我想在她有生之年可以让她抱上曾孙子,可是……可是夫君却连碰也不愿碰我……”
苏念烟眉微蹙,径自打断了她的话,“这是你与慕白之间的事,我干涉不了。”
“不,这个世上,只有苏姑娘你可以!”她的眸底,盛满了晶莹的泪‘花’,祈求地看着她。
“我心里很清楚,老夫人定然也很明白,夫君会同意这‘门’亲事,定是因为苏姑娘。可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入了慕家的大‘门’,只一件事,是我不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的。”
那便是慕白的心,那颗已然‘交’给了另一个‘女’子的心,她得不到,也因此碰不了他的身子,做不了真正的夫妻。
而她会如此心急,想要让慕老夫人早日抱到曾孙子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新婚那晚,慕白咳出的那口血,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那幕情景,她便觉得心悸不已。
一个新婚的‘女’子,在自己的情敌面前,如此苦苦地哀求,当是放下了自己作为慕氏‘女’主人所有的面子。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自那日我与慕白闹翻了之后,他如今当是不想再见到我,如何还会听我的话?”
拭去眼角的泪渍,吕媛连连摇首,“不会的,我是‘女’子,所以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夫君他对苏姑娘你,至死不忘,又如何会不肯见你。”
至死不忘?这番的话,从一个身为慕白正室妻子的口中说出来,真不知是讽刺还是可笑。
“慕夫人,你该是知晓,我是殿下的人。”而且很快,将会是大齐的一国之母。
她今日身在淮府,却说出如此足以砍头的话来,也是够大胆的。
“若不是实在没法子,我也不敢来求苏姑娘,但是……夫君对苏姑娘一往情深,念念不忘,若苏姑娘不亲手斩断夫君的念想,他又如何能放得下这段情?”
苏念深深地看着眼前跪地不起的‘女’人,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透‘露’着她作为慕氏夫人的悲哀。
只因她的夫君,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你要我如何做?”终究,苏念叹了口气,还是说出了本不该说出的话。
眼中闪过惊喜,吕媛立时破涕为笑,“谢谢苏姑娘,谢谢苏姑娘。”
姬殊晏下朝归来之时,苏念恰好随着吕媛启程去了将军府,两人不过是前后脚的距离。
书房内,紫竹仔仔细细地向姬殊晏汇报了今日苏念与吕媛的谈话内容。
紫竹是姬殊晏‘精’心挑选出来伺候苏念的,所以身手很不错,也因此即便是距离尚远,她也能听清里头的谈话。
“本宫知晓了,你下去吧。”
话音淡淡,听不出喜怒,紫竹小心地看了眼他的神‘色’,才退了下去。
随手摊开了本折子,握住狼毫,才要下笔,忽而,自手臂的深处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的手猛地一抖。
黑墨在折子上化开一圈晕‘色’。
而他则是捏住自己的右臂,面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痛苦之‘色’。
恰此时景师父扣‘门’而进,看到他的面‘色’,赶忙夺步上前,迅速在他的手臂之上连点了数下。
而后将衣袖掀开来,他的整条右臂,竟是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而且这紫‘色’正在慢慢地变深,有向黑‘色’转变的趋势。
景师父面‘色’难看,“殿下,你体内的子蛊快要控制不住忘魂蛊的毒‘性’了!”
那日,为了再次使苏念体内的母蛊陷入沉睡,姬殊晏强迫景师父用了以毒攻毒之法。
以自己的血,与苏念的血相融合,来喂养忘魂蛊,让处于幼年的忘魂蛊迅速成长,分化成两只蛊。
忘魂蛊虽为有害的蛊虫,但其有一个独特的‘性’质,便是当其吸食男‘女’两人共同的血时,便会分化成双胞胎蛊虫,一只体内含有剧毒,而另一只则是无毒的。
眼下,无毒的那只,在苏念的体内,很好地使她体内的母蛊陷入了沉睡,而有毒的那一只,则是在姬殊晏的身体里。
原以为有子蛊在,可以将忘魂蛊的毒‘性’控制住一段时间,好让景师父在这段时间内配制出解‘药’。
但显然,他们两人都低估了忘魂蛊毒‘性’的蔓延程度,而今,已经蔓延了姬殊晏的整只右臂。
若是再配制不出解‘药’,不出三日,他定然会毒发身亡!
“先放血吧,暂缓一下毒‘性’,还有三日的功夫,不急。”这话说得,像是丝毫不在意体内的剧毒一般。
没法子,景师父只得铁青着脸,在姬殊晏的手腕之上割了一道,放了整整一碗的血。
由于他的整条右臂都被忘魂蛊的毒‘性’所蔓延,所以便是连放出来的血,都是呈现诡异的暗紫‘色’。
但放了碗血之后,他右臂上的暗紫‘色’便慢慢消散了下去,很快就恢复如初,除了手腕上的那道伤痕之外,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用特制的遮云膏在他手腕的伤处涂抹,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遮掩住了那道伤痕,做完了这些,景师父才扶着姬殊晏躺到软榻上歇息。
“殿下,回楼里或许除去忘魂蛊的胜算会更大些……”
回答他的,是姬殊晏的一记冰凉目光。
景师父立马便闭上了嘴,下去继续配制解‘药’。
彼时,慕白在武馆里练了一早上的长矛,回到府中之时,便有下人前来回禀:“少爷,府里来了客人,少夫人正在接待客人。”
客人?慕白点了点首,并不感兴趣,打算直接去沐个浴,冲去一身的汗渍。
他转身才想走,在里头伺候的两个婢‘女’恰好走了出来,口中悄悄说着:“里头的那位,便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吗?听闻,殿下待她可是好得不得了,看她与咱们少夫人的关系‘挺’不错的,咱们可得要用心伺候着……”
慕白一个猛转身,“你们方才说什么,府里来了何人?”
显是被忽然折回来的慕白给吓着了,两个婢‘女’慌忙跪地,“回……回少爷的话,是淮府的苏姑娘,特来看望少夫人。”
两个婢‘女’话才落地,便只觉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之际,哪还能再看到慕白的身影。
他以为,那日之后,她是不会再见他了,却不想,她今日竟然会来慕府……
脚下如踩了云朵般,走得飞快。
只要转过最后的这道弯廊,便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可是,里头的笑语,以及明媚阳光下的那道倩影,却是让他生生顿住了脚步。
院落的石桌旁,苏念便端坐在那里,与吕媛坐得不远也不近,面‘色’十分好奇地看着吕媛双手如生‘花’般,上下刺绣。
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将一只母鸳鸯给绣了好。
“慕夫人可真是手巧,不像我,什么‘女’工也不会。”取过她手中的罗帕,苏念上下看了又看,如是说道。
“淮府中自是有技艺高超的绣娘,如何能让苏姑娘亲自动手,若是一不小心刺伤了手指,殿下怕是会心疼的。”
这话,不论是哪个‘女’子听入了耳中,都会羡煞非常。
苏念笑笑,“绣娘做得再好,也不如亲手做的有诚意。反正我也闲着无事,不若慕夫人教教我,如何才能将这鸳鸯绣好。”
拐弯处的慕白,在听到如斯对话之后,袖下的手徒然握地十分之紧,连指甲陷进了掌心之中,都未察觉出半分来。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恰此时,随在吕媛身畔的丫鬟眼尖地瞧见了躲在拐弯处的慕白,提高嗓音道。
既是已被发现,也没有再躲的必要,慕白便慢慢地走了出来。
苏念只是回了首,眸光看不出喜怒,与他的目光相接,而后,他停在了不远处。
“夫君你回来了,在武馆练了一上午了,可是累了?小阮,快去备些夫君爱吃的糕点来!”
吕媛很快站起身来,走到慕白的跟前,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手臂,笑着吩咐。
下意识地就想要甩开她的手,但一对上不远处的那道目光,又让他生生顿住了动作。
只能抬眸,扯了抹笑,“我以为,你不愿意再来慕府了。”
“怎么,慕小将军不欢迎我吗?”
正说话间,婢‘女’小阮已端了糕点过来,一半搁置在慕白这厢,而另一半则要往苏念那处放。
“她不喜欢吃栗子酥……”说出口的同时,他的话音顿了下。
而原本还甚为融洽的气氛,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冷了下来。
“慕小将军便是个心细的人,我这么一点儿小癖好也难为你记得。慕夫人可是有福气了,有夫如厮,此生何求。”
最后,还是苏念率先打破了这一沉默,笑着说道。
听到她这番话,慕白连勉强的笑都撑不起来了,眸光直直地盯着她。
“幸亏有夫君的提醒,不然我可是犯了大错了。小阮,快将栗子酥撤下去。”
小阮是个很有眼力的婢‘女’,发觉院子里的气氛不对劲,赶忙将栗子酥端了下去。
一时之间,整个院落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气氛更加凝滞。
“方才苏姑娘说,想要学习‘女’工可对?”
吕媛自然是瞧得一清二楚,自慕白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一直锁定在苏念的身上,连半分也未曾施舍给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但她却依然要装作怎么都不曾看到,还得要在三个人之际竭力地缓解气氛。
“是呀,殿下总说我不像个‘女’子,我总得学点儿什么‘女’子会的,好让他刮目相看。”
一听到她提及姬殊晏,以及她‘唇’角处,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温柔,便像是一根根的针,刺入他的心口,血淋漓地疼。
他一退再退,已经退到无路可退了,可是为何,她,他们,都还要‘逼’他?!
“‘女’工这般耗时的事儿,夫君定然不喜看,而且夫君今日也辛苦了一早上了,不若便先行回房歇着吧?”
但慕白却恍若未闻般,依旧盯着苏念看,不肯挪开半分的视线。
即便对方是个瞎子,都会被他那般灼热的目光给刺伤。
“夫君?”
“我不累,你们做你们的,不用管我。”可即便,心底在滴血,他却依然舍不得走。
因为,他能亲眼见到她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
院落之内,微风徐徐,便连呼吸声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唯有两个‘女’子,彼此的距离隔得不远也不近,正在专注地刺着绣。
而在她们身后的男人,看似站在中央,不偏也不倚,但若是有心之人往后瞧瞧,便能看得出来,他所站的位置,很有一番深意。
彼时正是午时,阳光大好,而他这般长身而立着,所投下的黑影,刚刚好能够为苏念挡去了灼眼的光芒。
心细如吕媛,她又如何会不知晓慕白的这番用意,心下酸疼不已,可面上却依旧笑靥如‘花’,指导着苏念该如何刺绣。
忽而,她一针下去,刺中了自个儿的手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她们只觉眼前一‘花’,苏念的手便被一只白皙分明的手给握了住。
“流血了……”
他话至一半,便被苏念以无形之力给挣脱了开,看了眼手腹上的一点红,不甚在意地道:“一滴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刺绣这般‘精’细的活,不适合你。”其实,是他不想看到她有半点的伤害,哪怕只是被小小地刺了一针。
但这话,他却只能深埋在心里,永远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舞刀‘弄’枪便适合我了?好歹我也是个‘女’的,慕小将军便算是偏心,也不必偏心到这种程度吧。”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吕媛一眼,笑道:“听闻,慕老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抱曾孙子了?看慕小将军如今对慕夫人的珍惜程度,想来好事不远了呀。”
闻言,吕媛羞红了脸,微垂下首轻道:“苏姑娘便是会取笑阿媛。”
她始终,以后脑勺背对着他,也同时看不到,他越来越苍白无‘色’的面容。
袖下的手握地越来越紧,即便指甲深陷肌肤,却根本无法缓解心口如锥般的刺痛。
在慕白分神间,苏念倏然回过了首去,眸光落在他明显不正常的面容之上,慢慢道:“若是慕夫人有了喜事,定然要及时通知我,可不要藏着不让我瞧孩子呀。”
不等慕白说话,她又回过首去,对吕媛道:“不知我能否有幸,成为你们第一个孩子的干娘?”
“苏姑娘亲自开口,那可是孩子无比的荣幸。”
吕媛这话说得,像是笃定自己与慕白会有结晶一般。
闲聊了许久,不知觉中已到了暮‘色’,吕媛本想留苏念在府中用膳,却被她拒绝了,“我若是晚归,殿下定然会生气的,便不打扰你们夫妻两人的世界了。”
慕白侧了下身子,恰好挡住了她的前路,沉默了片刻,才道:“我送你出府。”
这次,苏念没有拒绝,两人分明是并排而行,却不知是谁有意,距离拉开地甚为陌生。
直到走到了‘门’口,慕白才停下了脚步,深深地看着她,“是吕媛让你来的,对吗?”
他了解苏念,那日她既然已言明,便是决计不会再踏进将军府的。
但是她今日却来了,而且还当着他的面,说了那么多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的话。
他清楚地知道,她是故意的。
“慕白,吕媛是个好姑娘,她值得你真心相待。而你与我,若是你不介意,我们依然可以是好朋友。”
他们之间,只能局限于朋友,再无其他。
他眼睑微垂,许久不曾回话。
苏念以为他是在考虑她的话,便打算启‘唇’回府,却不想他忽而在身后问道:“当初,你为何要叫我小鲜‘肉’?”
“因为,你是个单纯美好的少年,我希望,即便流年易逝,你永远也不要改变这一点。”
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车帘放下,驶离,最后完全消失在眼帘。
似乎每一次,都是他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夫君,外面风大,还是……”
处在‘门’后的吕媛,直到苏念离开之后,才敢出声来,但她话才到一半,眼前的男人忽然便折返了身子。
几步走到她的跟前,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往府里拉。
“夫君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细小的葇夷,被他的大手不带一丝怜惜地抓紧,疼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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