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逐桃花

第281章


    “事情找他们谈了,目前还有一点阻梗。”秦大山跷起二郎腿,仰靠在沙发上徐徐吐着烟雾说。
    杨风心里立即紧张起来,这可关系到他能否顺利返回和心上人团聚的大事,额头立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大山扑哧一声笑起来:“看你急得,那点阻梗主要是你多出来的那些货,他们叫苦说快年底了,外面的资金都要千方百计回笼,资金要决算……”
    “那怎么办?”杨风心里还是沉不住气,他是全靠多余出来的那一部分赚钱呐,有了这笔钱,他可以自由安排构筑和孟小凤的巢穴。
    秦大山夹烟的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他们肯定要接受,只是付款方式想变通一下。”秦大山说到此住了口,笑看杨风悠闲地吸起烟来。
    “怎么变通?”杨风急迫地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风一时还是未能明白,心里埋怨老头子今天怎么了?不是打哑谜就是卖关子。
    秦大山笑得更欢了,完全是一副逗弄小孩子般好玩的神色:“你平时的聪明灵通都到哪里去了?你这次拉了人家的货,不是该付款么?却要拿货抵款,而且多余的货要人家付钱,人家企业资金周转有困难,就借用你的办法用货抵款,这不叫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是什么?俺都替你答应了,反正俺们的煤优价廉天下闻名,他们那边也需要,有什么不好?哈哈哈哈,想不到货币发明流通了几千年之后,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倒又返回了原始初级社会的贸易方式:以物易物,好笑好笑,真的好笑!”
    杨风一颗心平安落下,不再关注老头子的笑声,他记得清楚,尤志儒曾给他叮咛数次,多余部份可以再发货过来冲抵。他耐着性子敷衍了老岳父几句,迫不及待地告辞出来,到隐秘处给孟小凤打电话,孟小凤问他和尤志儒通电话没有,杨风奇怪地问我怎么会和他通话,再说,我也记不得他的机号。
    孟小凤说你没有和他通电话最好。昨天,我和大哥还找了他,说你那面困难大,目的是要砍他的价,一直砍到数字相当,这样差价就是我们的了。不过这边也还有一些大的花销,比如发票问题,我大哥说:为了应付铁道部门的检查,最好搞一份酒类专用发票,恐怕需要几万块钱才办得妥。不过这也免除了你的后患,今后要是有谁发现了那酒有什么问题,你有法律文书,有正式发票,谁也奈何你不得。
    杨风十分感动地谢谢小凤,说你真想得周到。小凤用幽怨的声音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了,还不该事事处处为你考虑着么?
    两个人缠缠绵绵地说了许久,末了杨风催小凤必须在今明两天约上孟浪把价砍定,把货查了,及时把铁路货运手续办好,没有钱我这里马上给你电汇十万过来。孟小凤心中大笑,嘴上却关切地说:你如果方便就汇,不方便地话,我就找大哥借借,无非是晚几天时间而已。杨风说坚决不能晚,他立即就汇款。
    尤志儒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开初害怕货放在仓库里到底不安全,要是他的手下或被吃的一方使了坏,专卖局知道风声一查,他就会一文无收了,所以急于想脱手,给孟小凤露出的口风是条件十分优惠,只要杨风接手,他倾巢相抵,而且可以代办铁路运输。
    现在孟小凤和孟浪尽管说杨风在那边困难重重,有凶有险,但一听对方开始杀价,心中便雪也似的明白,一口咬住价钱不松。孟小凤说你当时说的价格在一百以下,铁路运输也是你办,现在你又一百不少一分了,铁路运输也不承担了,你也太奸诈了!
    尤志儒并不生气,捋着他上唇的胡须笑眯眯地逗弄说:“人家是贵人多忘事,孟小姐你是靓女多忘事啊,我当时说的一百上下,一百是个线啊,我现在没有高出一百,你不能说我食言吧?铁路运输我是说的代办。什么叫代办,就是你拿钱来,我代你去办。现在你只要给钱,我马上就代你去办理,我尤志儒说话从不食言,怎与‘奸诈”二字挂钩?”
想念不如相见
更新时间:2010-11-17 11:28:16字数:3084
    296.想念不如相见
    孟小凤气得嘟哝着殷红性感的嘴皮说:“反正你当时表达的意思我非常明白,完全不是现在这样的。”
    尤志儒说:“那是你理解上的错误。”
    孟浪打圆场说:“今天暂时说到这吧。小凤你劝杨风再多做做那边的工作。如果那边不通,我们这一切都白谈了。尤总也再考虑一下,双方尽可能以大局为重。”
    尤志儒连声称是,说大家都是朋友了,今后肯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孟小凤和杨风有过约定:她不主动打电话给杨风,怕有时打去他不方便接,反而给他惹事。只让杨风方便的时候给她打。
    和尤志儒分了手,小凤就带孟浪回到她的家,一心等着杨风的电话来了好商量对策。不知怎么搞的?杨风就是不来电话。到了晚上,孟小凤说:“他要是现在来了电话,你在旁边可别插话。”
    孟浪是何等缜密精细之人,何劳孟小风来吩咐注意事项?她不说,孟浪自己会主动配合,悄声闭气丝毫无怨可言。女人就偏偏喜欢卖弄那么一些小聪明,孟浪听来心里酸酸溜溜的,冷冷地说:
    “你是怕杨风吃醋么?就算真要吃醋,他也是吃的晚醋,吃的远醋,岂不都白吃了?”
    孟小凤咯咯地笑着骂:“你这坏蛋哦,”伸手揪他嘴巴:“捡尽了便宜还要说气话!”
    杨风走了这几天,他们渐次又随意放荡起来。孟小凤竟然把这两个身材迥异的男人作了比较:她应付杨风,是要付出全力的,有时连心都要付出:杨风是那种粗犷勇猛骠悍的骑手,一上来就加鞭打马,风驰电掣,哪怕是深沟高垒,也毫无畏惧勇往直前,不一股作气冲到穷极之处誓不罢休!
    孟浪好像是走马观花,他兴趣极浓,却悠悠然不急不躁,策马徐行,因此,人松闲,马轻松,任他怎么眷恋抚弄,流连忘返,终归有一览无余之时。人兴尽,马不惊,还要蹶尾甩尾抖抖身子活动筋骨以示轻松。孟浪只好说一句既是讥讽又是自我解嘲的话:“小凤现在是钟鼓楼的麻雀,经过大颤的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十点钟,杨风才把电话打过来,他急促地说,俺今天晚上就要过来,机票已经定了。孟小凤就转头看着孟浪吐舌头,问杨风昨天为什么没有打电话来,杨风说:昨天本来准备汇了款就要打,汇款时有一点意外,他就没有汇,决定自己带现款过来,加之也着实想念小凤了。
    孟小凤欢喜异常,心里充满着幸福甜蜜,欣悦之情溢于言表,说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接着就问了飞机到点时间,说一定拉上大哥到机场接你,路上商量正事,回了家好早点安歇。
    孟浪听着只觉肉麻,却也知杨风带了好消息过来,只要他们有了大赚头,孟小凤是不会食言的,那他盘下珠宝店的计划很快就会实现,心里想着,不禁也陪着孟小凤一起高兴起来。
    杨风打完电话,想着今晚就要和小凤相会,情绪一下子亢奋起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和妻子杏花和儿子杨桃告别,几天来,杏花并未因他长时不在又突然回家表示出意外的惊喜或新鲜。她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淡漠无谓,听之任之的冰冷之气。他要挂牵的只是儿子,要畏惧的只是岳丈秦大山。
    时间很紧迫,他就直奔秦大山办公室,说那边有急事必须过去,已定了机票,来不及和杏花说了。秦大山就问几点的机票,又看看自己的表,皱皱眉头,立即拿起电话叫来驾驶员,说杏花俺给她们说说,你去了抓紧时间处理,元旦来不及了,总要赶在春节把货发回来、分下去,一家人团团聚聚过个祥和喜庆的大年。杏花虽然不喜闹热,但太冷清了她也受不了。俺这阵手边有事,就不送你了。
    杨风鸡啄米似的点头,而后下楼,驾驶员早在车内等他,车门已经打开了。
    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决定要过去的。只是昨天填汇款单时,他一看栏目有点作难,那上面必须要填写收款人的地址,姓名。孟小凤的名字太女性化了。底单一回财务科,杏花岂有不看的?一看岂有不起疑心的?
    他将填好的单子揉成一团,还觉得不放心,又用力撕成碎片,丢进营业厅的纸篓里。左思右想,总觉得会给局里人留下看出问题的把柄,索性心一横,干脆自带现款飞过去。
    官场里的事真是说不清楚。孟浪明明是最末尾的一个副经理,但都认为他是从组织部来的,有后台,有靠山,朝内有人好做官,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自己的纱帽就会飞到他的头上。所以个个虎视眈眈,枕戈以待。
    后来渐渐发现孟浪既不热心业务,也不热心笼络关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公司很难看到他正二八经坐班,于是闲话又出来了:这年头改革开放,兴搞第二产业,第三产业,还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是拿着国家的钱、权,去暗中帮公司,名曰顾问,得的回报可比工资丰厚多少倍了。
    偏偏每个单位都有那么一些满腹经纶却怀才不遇又于心不死之人,就主动地和孟浪搭帮、通气、过话,以图侥幸孟浪有朝一日掌了大印,他会豆腐乳霉过了就香味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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