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之盛宴

    “薇妮？不，我也不知道。”知情的都知道崔琝和薇妮的事根本就不是《双面》为了宣传炒作，相反，《双面》是借着他俩的绯闻做宣传。既然不是炒作那么狗仔们的猜想不免令人想歪，在找不到薇妮的第一个晚上，老马特就打了崔琝的电话来问他，之后是本和拐着弯子联系威尔逊再联系上他的宣传公司，更出人意料的是，还有薇妮的经纪人。
    崔琝很郁闷，他不止一次地说明他和薇妮早就结束如今关系清得不能再清，可似乎没多少人相信他。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Keeley，”薇妮的经纪人口口声声说着明白，下一句就问他：“你真的不知道薇妮去哪了？”
    “我不知道！”崔琝重音not。
    “Keeley，如果你知道薇妮去哪了请告诉我，这很重要，在这种时候她怎么能毫无预兆地离开呢？！”薇妮的经纪人依旧不相信，崔琝都快抓狂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早就分手了，现在没有任何，任何的联系，”崔琝强调，换了种语气：“为什么你不去问问她的家人呢？”
    “哦，抱歉，Keeley，我只是觉得如果她遇上什么事她或许会打你的电话……”薇妮的经纪人还在那头喋喋不休的解释：“你知道吗？她最近身体不太好，前一阵子她刚去过医院，我只是担心她，如果她联系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个电话，这很重要！非常地重要！”
    “好的，如果她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你，我保证，”崔琝随口应下，他现在只想早点结束这个电话。崔琝一点儿都不觉得薇妮的消失会和他有关，两个人都半斤八两谁都不会去说“love”这个单词，他需要温度，她需要陪伴，一时的迷失走在一起又很快厌倦……如果可以崔琝还是挺想和薇妮在一起的，这种在一起的可能并没有非你莫属的唯一性，她不是谢思蓉，崔琝清楚的知道，他只是觉得现在是合适的时候有一个妻子有一个家，就像前一生的父王母妃，相敬如宾琴瑟和谐。不过薇妮拒绝了。大概是中西方思维方式不同？崔琝仅仅是遗憾了一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运气好，《生命》或许能提前几个月开拍，”好莱坞某位名人晚宴上，波波和崔琝碰了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崔琝的得奖除了《双面》剧组和威尔逊同样高兴的还有罗伯特大小姐和波波·塞尔维特。崔琝的出名意味着《生命》会有更多的投资，未来会有更多的观众，商人趋利，在好莱坞这是无需人言说的常识，在崔琝领了施普雷的银熊奖后，本打算做小成本电影的《生命》一下子收到几百万美元的投资，数额不多，这仅仅是刚开始，而且是一个美好的开头。
    “如果有了更多的投资，或许我们能够更奢侈一点，”参与过众多剧组，崔琝深深了解穷剧组比要饭的还要苦逼的现实，实话实说，他也喜欢大片剧组……不过这对文艺片来说太难得了。
    “是的，我有了一个全新的构想，我们能拍得更好。”无需多言，崔琝和波波默契地笑笑，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白，比如说这次的晚宴，崔琝和波波还负责拉投资。如果还是早几年前，遇上拉投资这种事崔琝二话不说甩手就走，他厌烦这些，现在不会，他积极多了，因为他知道低成本的电影受限于资金很难拍出好效果，再天才再优秀的导演遇上资金短缺面对一穷二白的剧组他同样无奈，除非他有卡尔文那样的运气，可即便是据说拍摄资金只有三万美元的《偶咒》，在后期罗伯特小姐又投了几百万请剪辑师做宣传……为了夸张宣传吸引观众大家明智地没有将这些费用算进去，当然，事实证明罗伯特小姐这些资金投得挺值。
    这还是崔琝第一次参加私人的名人晚宴，在得到施普雷银熊奖后他获得了好莱坞高层圈子的门票，虽说在美国奥本斯才是主流，不过鉴于《双面》将参与明年的奥本斯角逐，大家毫不介意提早为他打开高层圈子的大门，所有人都预见到了他的潜力……至于成功？抱歉，奥本斯对东方脸不是那么地友好，不过看在他背后的东方市场的份上，给个提名是妥妥的。
    “那位是特里罗斯夫人，她偏好投资爱情片……”一阵诡异的停顿后，波波的介绍补充了一句：“彩虹旗的爱情，”然后他介绍下一位：“玛莎·格林，她喜欢侦探片，不过投资的口味很杂，她的背后有专门的投资团队，在她旁边穿红色礼服的是埃伦娜·科林，她只喜欢俊男美女，只要合眼缘什么片子都投……”
    波波和崔琝在这里属于稀有人种，若有若无被排斥开，对此，波波表示淡定，他介绍给崔琝几个黑人影星，又介绍宴会里的人物告诉他哪些可以做目标，崔琝有些疑惑：“为什么你总是介绍女性？”
    “我以为你擅长和她们打交道？”波波眨着眼睛一脸无辜。
    默默，崔琝放弃了深入讨论这个问题，他直奔主题：“你觉得谁会愿意投资《生命》？”
    “说实话吗？”波波问。
    崔琝点头。
    “如果你愿意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总有人愿意的，”他思索了一下，用了很多形容词点缀。
    崔琝：“……”他有点讨厌波波的实话实说。
    “你做过吗？”他问，扬了扬眉，显得不怀好意。
    波波挤挤眉毛，眨了眨眼：“好吧，我干过，你知道的，黑人总是很难的！”眼见波波大有炫耀他情史的趋势，崔琝明智地掰过了话题：“拍摄提早几个月……我得回一趟家，如果拍摄计划确定你得早点通知我。”
    “回东方？”波波问。
    “是的，我已经两年没回家了，”说起这个话题崔琝脸上柔和起来露出一个笑。去年因为护照回不去，今年却忙于欧洲各大电影节领奖，崔琝两年没回家，他阿姨电话里每次念得紧，每每都希望他能回一趟望都。
    “好吧，我会提早通知的，”波波点了头，介绍新来的一波，崔琝摆了摆手，这一波他认识，薇妮她阿姨和表姐，仅仅听说过，崔琝对他们并不熟，转过头他考虑谁有可能投资《生命》。非裔的导演东方的演员，这个组合太过新奇，投资理性派们很少有人能接受，这也是为什么波波更倾向于女性投资者，重点介绍对象是特别情绪化的那几位女士。只是……她们真会那么轻易地慷慨解囊？
    显然理想中是现实上有颇大的差距。趁着端酒的机会崔琝和科林小姐说上了话，然而几句话下来仅仅是最客套的寒暄，看另一方波波将特里罗斯夫人逗得开怀大笑，崔琝有种挫败感，抿了一口拉斐，他想或许可以聊些有意思的话题，科林小姐喜欢什么来着？俊男美女……然后崔琝非常后悔他提起了这个话题，科林小姐热情洋溢得他有些受不住，他不停地低头抿酒来掩饰自己僵硬的笑脸，还得时不时迎合一把说一句“是的”“很棒”“很好”，崔琝心累，到后来他一心想结束话题早点离开，幸运的是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虽然他离场的方式当真十分糟糕。
    崔琝又成名了一把，被妮娜·布莱克迎面泼了一杯酒，一身狼藉地离开，全程下来崔琝除了懵就是懵。他真不知道他哪里惹到了薇妮她表姐，毫无预兆地，仅仅在他同意科林小姐的下次见面后，站在他左前方的妮娜·布莱克忽地转过身，猛地将手里的一杯红酒泼向她，她扬着头，下巴微抬，趾高气扬地姿态和薇妮非常地相似。
    “你是一个混蛋!”她骂道，之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傲然的背影。
    崔琝：“……”一瞬间闪过的不是愤怒与抓狂，而是无语，美国模式？他根本就无法理解美国人的幽默，糟透了酒宴，抹掉脸上的红酒他笑着下场，进入盥洗室只见镜子里的人眸色晦暗面无表情，根本就笑不出来。水龙头水声“哗哗”，崔琝将整个头放到龙头下，冷水沿着脖颈流下，刺激得整个人一激灵。
    有点想家了。崔琝撑在盥洗台上，闭上了眼睛，将一时泛起的酸涩压下去。宴会上每个人都在看他，好奇地心灾乐祸地，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隔离出一隅，那里站着形影单只的自己。一瞬间觉得特别冷，或许是空调开太足了，或许他是喝多了，崔琝想，他现在很想睡一觉。他想念家里散着阳光味道的棉被，以前每一次他回家，总有人为他准备好了舒软的被子。或许下个月可以回望都，在他那窄小的小房间中好好地睡一个懒觉，他想着，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然后陡然间想起来家已经拆了，像是忽地砸下一个大锤，锤得心里空了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