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的眸子漆黑明亮,直望到紫玉仙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那里住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对他有救命之恩、让他倾尽所有守护和爱恋的她,另一个是对他有再造之德、令他引为楷模崇敬和效仿的冥神。
他很庆幸冥神寂灭之前,他诉出了对潮崖王的倾慕和惋惜,也说出了素雪公主永志不灭的誓言,更发誓会不惜一切代价助她寻回潮崖王、恢复他应有的身份和荣耀。
就像一位如释重负也如愿以偿的凡人父亲,一向肃穆威严的冥神笑了,紧紧握着紫玉仙的手连连说道“果然不错”、“如此甚好”。他已将毕生功力传给了紫玉仙,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给他了,除了心底深深的祝福与第一颗也是最后一颗眼泪。
冥神流泪了,只有一滴,挣扎着越过深邃的眼眶。然后他墨色的瞳仁黯淡下去,身体也变得轻盈透明,化作点点微光,缓缓升入永夜。
只有一个光点停在原处。
紫玉仙向它伸出手去,那光点渐渐变暗,失去光芒后才看清竟化作了一枚勾玉。
他用发丝将它小心串起,郑重地系在项上,藏入中衣。那勾玉竟是温热的,紧紧贴着他的心跳,让他感到沉甸甸的责任与力量。他知道自己心中的火焰已被点燃,周身华光萦绕,瞳仁如紫水晶般通透璀璨。
而此刻,他的眼眸也是这般紫焰灼灼。
“我救你护你不是为了让你自寻死路……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带他来这里见你!”
“你要去何处寻他呢?寻到了,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呢?”
“我自有办法!”
“孤冥诀吗?”
“是。我已练到第四层,要救一个凡人根本易如反掌。”明知她不会相信也不会同意,他还是试图说服她。
“唉!”她轻轻叹息,伸手抚摸他眉间闪亮的星形仙印,也希望抚平他紧锁的眉头。
“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她的笑颜那么美,又那么令他心痛,就像静夜中绽放的昙花,仿佛要将一世的灿烂都在一瞬宣泄。
披云兽又变回了小巧的双尾猫模样,将头扎进素雪公主的裙摆轻声咕噜着,毛绒绒的尾巴来回摇动。
她弯腰抱起披云兽,他的手也自然落下。
“这么大了,还如此撒娇……”她坐下来温柔地抚摸它的额头、下巴、脊背,披云兽很受用地哼哼着,迎合着她的手指翻腾起周身绒毛,宛若一个波浪滚动的毛球。
“它跑累了,你也辛苦,回去歇歇吧。”
他欲言又止,只得深深点了点头,掏出怀中的圣谕放在榻上,又嘱咐她好生休养,便转身离去,留下乖巧的披云兽,兀自酣睡。
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步步为营,再也不得安睡了。
紫玉仙下意识地抬手抵在胸口,深重的叹息声回应在深不见底的降星洞。
室中的光线又暗了下去。
素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幽暗。比起秘牢空洞的黢黑,这里至少还有微弱的紫光。
只是她心中真正怀念的,是自然柔和的月光,以及闪烁的星辰,还有那个人,深邃又明澈的灰色瞳仁。
第一次见到他时,她还是个孩子。天后琐事繁多,天帝更是很少得见,虽然他们来的时候会像寻常父母一般抱她搂她陪她玩闹,可寂寞,毕竟是更多的时候。
年幼时她很羡慕月神。那位英姿飒爽的姐姐一手擎着太阴戟,一手勒着独角兽,划空而过,潇洒无踪。稍大一点,她尝试偷偷隐在月神投下的一抹阴影中,竟然成功溜出了寝宫。
她到了珠光宝气精美绝伦的蕴宝阁,到了烛光寂寂寥落无人的琼观殿,到了歌舞升平夜夜弦歌的婀娜苑,最后来到偏僻幽静靠近天门的遥花台。当时她并不知道遥花台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里面住着何人。她只是被那一缕隔墙飘出的琴音吸引,不由得驻足聆听。
忽然她看清了面前的景致,也看清了自己颀白的手指,更看清了凌空直指犀利无比的一束冷光。
“不好!”她打了一个激灵,自知忘情缓步,已出了阴影的遮蔽,为月神察觉,厉光来袭,忙收摄心神,急闪躲避。
月神是天帝亲女,血统纯正,修习日久,绝非等闲之辈,手中太阴戟乃上古神兵,挥出的月光刃犀利无比。素雪小小孩童又如何避得开?!
月光刃洞穿右肩。她只觉得一道寒意“嗖”地射入胸膛,顺着血流向四肢扩散,脑子也变得麻木。可她还能听到琴音。琴音泠泠,如珠玉掷地,攫住她即将涣散的意识。拼尽最后一丝法力,一跃翻墙,她跌落在深邃的黑暗中……
第一次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寒冷。身子像被万千细小的玫瑰花藤缚着,想要挣脱,却发现稍一提气那些藤蔓就紧紧绷住,再一挣扎,尖利的刺就无情地划破肌肤……
忽然,那些刺消融了,藤蔓放松了,连质地都幻如云锦,轻柔丝软,竟让人觉得舒适和安宁。那感觉就像冬去春来时沐浴在和煦阳光下的冰川,渐渐化作滴滴水珠,滑溜溜轻灵灵掠过僵直大地,浸润干渴草木,有些痒痒的,麻麻的……
似是听到了鸟鸣,嗅到了玫瑰的馨香,也看到了冉冉的旭日。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呼唤,仿佛美美睡了一夜,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心中也升腾起自然的憧憬与喜悦,她迫不及待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景致,并非熟悉的寝宫,也没有熟识的宫女,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卧在一张巨大的弧形水滴状黑色冰床上,床头立着一方端实古朴的矮桌,桌上一支小巧精致的灯台,点的却不是寻常宫灯,而是当间嵌着拳头大一枚夜光石,青白的微光自小小的窗口渗入,与夜光石的光华和谐相融。但她却忽然惊醒,翻身起坐。
“醒了?”低沉又温和的陌生声音。
循声看去,幽暗中现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身影。清瘦的面庞棱角分明,长眉入鬓却颜色浅淡,眼眶很深眼睛似微微眯着,灰色的瞳仁深邃明澈,目光柔和却稍显涣散,薄唇微翕含笑,竟是毫无血色只余唯美的弧线。
“先吃点东西吧。”他将手中的玉碗递给素雪。素雪怔怔地接过托在手里,啜了两口芝莲羹,觉得比自己和天后宫中的更加清甜可口,不由得抬头看看眼前那人,甜甜地笑了笑,又捧起玉碗一饮而尽。
那人也笑了,爱怜地凝望着她,若有所思。
吃完后,素雪整顿衣裙,下地顿首,盈盈拜谢,又问恩人名号。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他伸手过去托起她的小臂。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若连恩人是谁都不知,素雪枉自为生!”
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一瞬的犹疑,又回复到惯常的平和。
“我是潮崖,天帝之弟。”
“王君大恩,请再受素雪一拜!”
“你该称我一声王叔。”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更加柔美。
素雪甜甜地笑看着他,两枚浅浅的梨涡俏皮地印在红扑扑的腮上,却并没有改口。
“回去吧。”他推开殿门,将她抱起罩在自己宽大的披风中,念动秘语,飞腾而起。
“会被发现的……”素雪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害怕地嗫嚅。
“有隐身诀,无妨。”
她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气息。和义父不同,这个人的怀抱是这样单薄却这样温暖,让人本能地不舍离开,却又心疼他抱久会累。清幽的香气氤氲,也不是寻常仙香,而是混合着天然的草香花香还夹杂着药香,气味很淡,却悠悠不绝,令人心旷神怡,灵台清明。
他飞的很慢,不知是力有不逮还是有心让她欣赏到更多更美的景致。她好奇地四下张望,看着脚下光怪陆离奇幻多彩的世界,也看着擦肩而过却浑然不觉的仙女神人。他们还搭了一段月神的“顺风车”,不过月神并不知道,反倒抱怨自己的坐骑偷懒耍滑,促它加快脚步。
回到寝宫,天色刚明。旭日高升,金光泻地。
她谢过潮崖王,仍是称的“王君”。这是一个下意识的称呼,一生未改。因为她执拗地认为潮崖王就是潮崖王,她敬他爱他无关他的身份地位,就算他什么都不是,也始终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平和坦然、温润如玉的潮崖王。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若说素雪公主最爱什么,不是锦衣玉食、珍禽异兽、奇幻法术,也不是疼爱她的义父义母抑或相伴成长的姊妹好友,而是自由。
可天庭是最容不得自由的所在。
偏偏,这个颖慧的女童只在不经意间看了一次就记住了隐身诀的咒语。当然,要想运用自如还需假以时日,但当她第二次溜出寝宫、翻入遥花台时,潮崖王仍是暗暗惊诧。
努力结好法印,刻意屏住气息,进院前还在墙外略略站住、调息片刻,自觉连心跳都平缓、弱化了,可落地的一瞬,仍是四目交睫。
“出来吧!”潮崖王嘴角上扬,带着些戏谑的微笑。
“不好玩!”素雪收起法术,撅着小嘴一脸的不快,慢慢踱到他身旁,也不见礼,赌气似的一蹲身坐在他的脚凳上。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笑着哄她:“不是你的法术不精,而是你身上浓郁的香气出卖了你。小小年纪又无人指教,你竟能隐去身形,已很是难得了!”
“是吗?”她仰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欢喜。
“是,是!我当年练隐身诀时,练了两年,还露着尾巴呢!”他颔首笑道。
素雪笑逐颜开,可忽然跳起来扑到他怀里用小拳头轻轻锤他。
“你骗我!你哪有尾巴!”
那个人大笑的样子特别好看,印堂舒展,眉峰耸动,目若弦月,眸似清泉,鼻翼微翕,唇角飞扬,皓齿青丝,朗声金玉。
许是巧合吧,月神的独角兽也和了一声来自天际的长鸣。
他直笑得气促喘咳,深深吐纳了几次,又回复到平静如水的神态,只是颊上有了鲜亮的血色。
潮崖王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女,他并不知道如何哄孩子。他有的只是满殿奇书、数张名琴、寡淡清茶,以及一颗仁德慈爱、平和温良的赤子之心。素雪虽是少不更事,天真活泼,却乖巧听话,聪慧好学,从不无理取闹,恃宠生娇。寂寞的她遇到寂寞的他,就再也离不开了。
每隔几天,素雪就趁夜偷来遥花台看书学琴。
中庭有一棵巨大的雪樱,清风拂动,花瓣飘舞,如漫天飞雪,自由翩跹。他倚在倒映着朗月繁星的玄冰榻上,愈发显得身姿高挑,骨瘦神清,肌肤胜雪,落落逍遥。她坐在玄冰榻旁的玉案边,细细品读书中文字。常常看着看着书,一抬头就看到他斜靠在床头,一手握拳支在耳后,一手悬空环握玉盏,青丝半披半束,绾着皦白玉簪,又夹着点点花瓣,鬓边还缀着初升的半轮明月,眼帘微垂,悠思含笑……
她痴迷地看着他,心想着若是时间可以永远停驻在这一刻多好!
可时间不仅没有如她所愿,仿佛还快马扬鞭一般飞速流逝。
有了潮崖王的书卷和指教,素雪的法力不知不觉猛增。最淘气的年龄,最玲珑的心智,最明晰的好恶,宫女们可看不住这位活泼机灵的小公主,她轻快地念动咒语,一个安眠诀,就可换来整夜自由。
“王君,王君!”
第一次参加全仙会回来,素雪就迫不及待来到遥花台,想将所有奇闻异事一股脑都告诉潮崖王。
他不在中庭,不在曲廊,也不在琴房。
素雪急得快要落泪,忽然正殿的门开了,潮崖王扶着门框向她招手。
她一跃飞到他面前。他虚弱地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外面冷,进屋来吧。”
的确,中庭叶落,草木凋零,朔风飒飒,已是深秋。
天界初定的那两千年,各司正神修炼未满,四时神虽可勉强转换时节,但四季的长短她还是掌握不好。天书历法规定天界春夏秋冬各一百年,但这一周天又有了很大出入,雪樱绽开了两百余年,莲荷含苞待放,却一下子起了秋风。
“王君你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她担心地架住他的胳膊,扶他到床边坐好。
“旧患而已,年年如此,早已习惯……”
“玄冰榻呢?为什么不睡玄冰榻疗伤?”
“玄冰榻虽是上古神器,内中灵力自生不息,可耗费太过,也总要留些缓和修复的时间……”
聊聊片语,他已喘息不迭,素雪连忙缄口,小心看他凝神调息。
“如果天气暖一点,王君应该就会好些吧?”她记得书中有载四时转换的秘术,但太过繁琐,王君说她年纪太小修为不够不肯细讲。此时也顾不得了,连忙找到那本卷册,用心研读起来……
昏睡中的潮崖王感到冰封在胸口的巨石渐渐变轻,呼吸也越来越顺畅,脑海中细碎的嗡嗡声消退,灵台回复清明,温暖鲜活的血液也可灌注到指尖。他试着慢慢坐起,抬手握了握,感觉劲道十足。窗外一片透亮,掐指计数却刚到卯正。
他以为是自己病糊涂了,披上雪貂裘踱到门口,推开虚掩的殿门,扑面而来的竟是裹挟着花草香气的柔和暖风,映入眼帘的是明丽的朝霞、喷薄的旭日,以及花红柳绿、燕舞莺歌的一派春意融融。
樱树粗糙的树干上簪着一片薄绢,上书几个规矩方正又稚气灵动的篆字:天明日暖,不及面辞,愿君稍安,今夜来探。
眼眶竟有些痒痒的,暖暖的,湿湿的。有多久了呢?未曾有过想要落泪的感觉?
在血肉横飞尸横遍野时他未曾落泪,在身披重创寒痛迷心时他未曾落泪,在兄弟惨死姐妹永诀时他也未曾落泪,可就在看到那短短十六个字的时候,他落泪了。
不一样了,这凉薄世间,终于有一个人走进了他心里……
春秋骤变,天庭震动。查明是一个年仅百岁的女孩所为,更是令众仙啧啧称奇。高兴的天帝安抚了不高兴的四时神,一句“妮子顽皮,却也有趣”就大事化小。
不过四时终是不可擅改的。不几日,一阵秋风赌气似的吹落了所有樱花,紧接着一场大雪将刚刚绽放的玫瑰冻结成唯美的冰雕。
素雪知道,要想让潮崖王好起来,她必须学习更多更难的法术,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只用了一个冬天,她守着昏睡不醒的潮崖王,夜夜苦修五行秘术,累了倦了就趴在他的床边枕着他的手背闭一会儿眼睛。
她曾在半睡半醒间梦到过潮崖王醒了,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现在它们长长了许多,已经不再梳两个圆圆的发髻,而是披散开来,只在头顶笼上流云髻,定以煜金簪。
她原本只想修习火门术,可火门术学完冬天还没过去,屏障内沐浴着融融暖意的潮崖王也还没醒来,闲时无聊,又继续翻看其他四门法术。相较之下,水门术最是繁难,而且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若是潮崖王醒着,绝不会任她如此盲学。可惜素雪被奇幻诡谲、变化多端的水门术深深吸引时,他还不紧不慢地睡着。
飞雪的日子,最适合练习破冰诀。
雪花飘旋,凌乱如絮。冰剑飞舞,发必命中。
“若是他看到,会不会感到欣慰呢?不,外面这么冷,他还是不要出来了……”
心中一个闪念,心神一瞬荡漾,真气就突然逆行,从指尖急速倒灌入小臂,又上窜到肩井,眼看就要刺入心脉。
忽然一阵指扣频点,牢牢锁住中府、云门,一双玉掌抵在肩胛,自膏肓注入绵绵劲力,逼退周身寒气。
“你好大胆子,竟私练破冰诀!“
她回过头,看到面若青霜的月神。
“快随我去熵泉浸浴,否则寒气侵体,必伤肺脉。”月神倒也没再多言,解下披风裹在素雪肩头,携她坐上独角兽,急急向北方飞去。
在水雾蒸腾的熵泉,素雪褪下衣衫的那一瞬,月神陡然变色。
“原来我真的伤了你!”
当年的她刚得神职,初习神兵,年轻莽撞,思虑不周,并未看清就武断出招。太阴戟的威力如此巨大,令她自己也大吃一惊。事后下来查看却毫无痕迹,勉强*是一时幻视,还庆幸并无伤亡……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心怀愧疚的月神与心境舒朗的素雪成了至亲好友,时相过从。
“破冰诀太过凌厉,但愿此生都不要用到!”激战数百回合,直斗得叶落枝摇、狂花飞散,月神急促地吐纳,努力平复胸中澎湃的劲力,素雪则沉静地垂首叹息。
“技不压身,你如今已收放自如,不想用就不要用,又有什么可烦恼?”
是啊,现在没什么可烦恼的了。漫长的冬天已经过去,潮崖王也醒转过来,又可以看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声音、感到他的爱抚。
“可是为什么他的瞳仁常常变成灰色?而我想起他时,眼中也跳动起湛蓝的火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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