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孽龙升天

    陈豪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特情局。
    办公室里，穆若凯似乎正在等着他。
    “我去了马家。”陈豪望着他说道。
    “你不应该去。”穆若凯长叹了一声，不过他也清楚，陈豪想做的事情，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
    “我必须要去，因为这是关于我的战争，而这一切同样也是因我而起。”陈豪摇了摇头道。
    “不，这跟你并没有关系，你只不过是一个受害者罢了。真正该死的是天煞岛，是吴汉那个王八蛋。”穆若凯说到这里，眼里有无尽的煞气，却是无处渲泻！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终究要有个了结，让我去吧，穆叔叔，算我求你。”陈豪站起来走到了穆若凯的身畔，眼里已经带上了恳求的神色。
    穆若凯掌握着相关的情报，如果没有穆若凯的支持，陈豪想去也不可能去得上，甚至连那个秘密基地在哪里他都不清楚。
    “这是我们的事情，跟你无关，你走吧。”穆若凯却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跟马老爷子谈好了，这件事情，马老爷子将会出面说话的，到时候，我会拿到这个军事订单。”陈豪知道无法说服穆若凯，索性也直接摊牌了。
    “拿到军事订单的未必就会是你。”穆若凯怒视着他。
    “我一定会拿到，也一定要拿到！穆叔叔，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自去报这个属于我自己的仇，否则，我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生不如死！”陈豪突然间半跪在了穆若凯的面前，向着穆若凯深深地低下了头去。
    “混帐，混帐东西，难道你想让你们陈家的血脉就此断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一次九死一生的任务，最多是两败俱伤，不可能有任何生还的余地？”穆若凯愤怒得如一头发狂的雄狮。
    “陈家还有晓晓，况且，我也已经有了儿子，此生无憾了。”陈豪依旧跪地不起。
    “你的朋友呢？你的兄弟呢？你的爱人呢？还有我们呢？怎么办？你这样做，太自私了！”穆若凯狂吼道。
    “我不去亲手报此仇，生不如死！”陈豪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用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的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给我滚起来！”穆若凯心痛如割地去拉他，陈豪却是执拗地不肯起来。
    “求穆叔叔成全！”他再次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鲜血四溅。
    “混帐，混帐透顶！”穆若凯一脚将他踹翻在那里，胸口起伏难平，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很明显，他在做着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最终，他跌落在椅子里，颓然挥了挥手，“滚吧！”
    “谢谢穆叔叔，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您的儿子。”陈豪站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得很灿烂，只不过映着额上淋漓的鲜血，让他的笑容说不出的吓人。
    “我只希望，你能活着回来！”穆若凯坐在椅子，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我一定会的，相信我，穆叔叔，我的命很大。”陈豪抹去了额上的鲜血，微微一笑道，不过谁都知道，这是骗鬼的话，天煞岛的秘密基地，就是龙潭虎穴，陈豪再厉害去了那里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想活着回来恐怕是个奢望。
    “滚吧，杨东已经醒了。”穆若凯挥了挥手，只不过这个动作在此刻显得是那样的无力和无可奈何。
    “嗯，好的。”陈豪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等下。”穆若凯突然间喊道。
    陈豪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飞了过来，陈豪一把抓住。
    “给老子活着回来，这是唯一的要求。”穆若凯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定。另外，穆叔叔，婶娘那里，我就不去了，还有其他人那里。如果，我真的不能回来了，以后，她们会给您和婶娘养老送终！”陈豪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只不过刚刚走出了办公室，就听见“轰隆隆”一声响，那是沉重的红木办公桌被掀翻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陈豪已经站在了杨东的面前。
    此刻，杨东正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好像傻了一样。不过陈豪很清楚，那是杨东被施了酷刑的原因。
    特情局针对这些特殊人群的酷刑，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可能想像，而经历的人永远不愿再想起那个记忆，甚至每回想一次，哪怕只是想起一点点，也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再坚强的人在这样的酷刑之下也根本熬不过去，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所以，穆若凯才从他的嘴里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并且知道得更为确切。
    此刻，就算是陈豪来了，杨东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只是怔怔地望着天空。
    默默地坐在床边，陈豪望着杨东苍白的脸，许久，才缓缓地出声说道，“其实，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
    杨东并没有说话，依旧在沉默，眼神空洞地望向上空。
    身受酷刑，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都说出来了，而说出这所有一切的时候，他的人生也就完蛋了，因为他所坚守的一切，他所拥有的信仰，全都在这一刻崩塌，死亡他或许并不害怕，但他害怕的是没有信仰的人生将会让他成为行尸走肉，哪怕就算是活着，也没有任何方向和目标了，更何况，他罪大恶极，还能再活下去了？就算华夏特情处放过他，天下之大，他还有什么藏身之处？如果天煞岛不覆灭的话。
    “抽烟么？”陈豪拿出了烟来，递给了他一枝，杨东并没有接，于是陈豪将烟插在了他的嘴里，替他打火点着。
    “我们之间，争争斗斗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有一个了结的时候了，当然，并不是你在我的面前，一切就会了结，因为你是为你的主子而服务的，你身后的人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马上要去寻找一个真正的答案。不过我真的是一个很好奇的人，我只想知道的是，他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天煞岛而将苦难加诸在我父亲和我的身上么？”陈豪也点起了一枝烟来，隔着缭绕的烟雾，缓缓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