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手心变成雪

31、
    司肇旋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靠近他，她既安心又担忧。
    ——江雪凝
    虽然回家很晚，但雪凇哥仍没有回来，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看见他了，可能是之前因为订婚的事，他耽误了不少工作
    她跟妈说她吃过饭就上了楼，以前她也有因给客户送花而晚回的情况，所以爸妈并不奇怪。
    刚才的事，她还历历在目。
    虽然司肇旋总是看似欺负她，但能感觉出，他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而她从他玩世不恭地眼里总能看见淡淡地忧伤，那是一种让人深陷的力量。
    而她把碗摔碎，不是因为他突然的靠近，而是她竟觉得安心，尤其是他在帮她捂手的时候。
    可是她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快爱上一个人，所以心里又有不住地担忧。
    他问她会不会爱上他，她竟没法回答‘不会’。
    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朝三暮四的人了。
    拿起他们的全家福，看着江雪凇，她是不是一个坏女人，有了那么爱她的未婚夫，竟然还在想别的男人。
    不对，这是错觉，这一定都是错觉。
    江雪凝把自己裹进被里，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不再去想。
    没有睡着，但她能听见门轻轻打开的声音。
    感觉有人用手轻抚了她的脸，将她散落在脸上的发拨到耳后。
    雪凇哥，来看她了，他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会过来。
    将她的被拉了拉，江雪凇走出了房间。
    她睁开眼，看着门的方向，她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耻，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已经做了决定。
    原本以为会渐渐变暖的天气，清晨又突然刮起了大风，好冷。
    她还是早早来到花店，临近圣诞节，她想她又要开始忙碌起来。
    今天也不出意外，司肇旋准时出现。
    “小凝，请帮我包一束最漂亮的百合花送到昨天的地址。”
    “对不起，今天小店没有百合花。”
    “那昨天我放在店里的那些呢？”
    “因为天太冷，所以百合花上冻，花色变黄，让我都扔了。”就怕花受冻，所以到冬天她会把空调打开，而那些其实没有受冻的百合花，早让她打包好送了出去。
    她知道她的说法并不一定能让他相信，但她也没有更好的说辞。
    “好，我会等到你们店里有百合花为止。”
    “随便你。”她说得冷漠，“但请不要妨碍小店做生意。”
    “可以。”
    只见司肇旋走出门口，站在花店不远处的马路上。
    忙忙碌碌过了一上午，看表已经十二点多，她瞥见司肇旋还站在路边。
    从他嘴里呼出的气体来看，外面真的很冷。
    她在担心他吗，不，她不担心，不去看他，她继续插花。
    “啊。”不小心玫瑰刺扎进手中。
    “小凝，你怎么了？”司肇旋担忧地进店询问。
    把手藏在身后，“没什么。”
    这种欲盖弥彰的事，谁能不知道。
    拿起她背后的手，看见上面的血点，司肇旋放进嘴里。
    她焦急，“你干什么。”
    “你再乱动试试。”没看见他正在给她治疗吗。
    等她手不再出血，她赶紧抽回手。
    “还是没有百合花吗？
    “没有。”
    “好。”司肇旋出了花店继续站在刚才的地方。
    他到底要站多久，难道她不给他百合花，他就要一直在那站着吗？
    下班时间已到，司肇旋询问已将店门关上的她，“有百合花吗？”
    “都说今天没有了。”他是听不懂她的话吗。
    没有说话，司肇旋点头表示知道，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拉着她的手又将她塞进他的车。
    他要送她回家吗？
    一路沉默，她攥着手心，他的手好冰，在她的印象里，他的手一直是热的，跳舞那天是，昨天也是，可现在却……
    是因为他在外面站了一天吗，她的心又不平静了。
    32、
    你不敢直视我的原因是什么，是怕爱上我，还是你已经爱上我？
    ——司肇旋
    他这几天都来花店买百合花，今天她竟然说‘没有’。
    他知道她在故意骗他，但他也有他的坚持，他想让她看见他的决心。就算今天没有，那么明天、后天呢，他不相信永远没有。
    所以他会天天来，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来给他送百合花的。
    “今天有百合花吗？”
    “没有。”一样的答案，但他不气馁。
    他依然在外面站了一天，下班依然送她回家。
    一连几天，这样的模式总是重复着。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的清晨，他醒来，突然发现头重脚轻，他喝了些热水，就出门去了花店。
    “小凝，有百合花吗？”依然是那副期待的表情，他期望今天她突然会说有。
    “对不起。”她说的虽不干脆，但却还是让他失望了。
    他开门想出去站着，“司……，肇旋。你今天不要再等了，不会有的。”她这是在好意提醒他吗，可他只是想让她看见他的诚意。
    他笑了，她还是关心他的是不是，只是她不敢面对他，她怕爱上他吗？
    又是一天，他送完她回家，只觉得头很痛，身体也不听使唤。
    没有吃饭，他直接上床躺着。
    身体忽冷忽热的感觉，是真的难受。
    第二天，意识还是抵抗不了身体的抗议，他是真的起不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傍晚的时候，门铃响起。
    他用最后的意志开了门。
    是她，她怎么会来。
    伍晓玫看见他难看的脸，立马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巧妙的避开了。
    “有什么事？我记得我在休假。”
    “肇旋，你脸色不太好。”
    “我很好，你没事就回去吧。”孤男寡女待着他家里，总归还是不好的，他不想引起误会。
    “肇旋。”
    知道她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会让她留下。
    “就不能安安静静让我休个假吗？”
    他的语气强硬，任谁都不可能继续死皮赖脸地留下。
    “好，我走，那你好好休息。”
    赶走了伍晓玫，他又趟回床上，一天什么也没吃，却一点也不觉得饿，头依然疼，身体依然不听使唤。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又过了一天，他的电话铃声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肇旋，今天小店有百合花，请问……”
    “请送来给我。”他是真的开心，病好像也好了大半。
    傍晚，她果然如约来送花给他了。
    他硬撑着身体的不适，来给她开门，并让她像那天一样把花插好。
    可是他实在撑不住了，用手支着墙，头上不断冒汗。
    “肇旋，你没事吧？”这是他听到最后的声音，一醒来发现已经躺在床上，而床边坐着她。
    闻到一股香味，他看见床边的桌子上放了碗粥，想起身拿粥喝，他是真的饿了，也不知道几顿没吃了。
    “别动。”这回这句话轮到江雪凝来说了。
    小心翼翼，她一口一口喂他吃粥，那个模样会让他以为她已经爱上了他。
    她在害怕吗，没关系，他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所有的事他来承担。
    “小凝，谢谢。”以前他就是对小颖太吝啬，今后他会勇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吃完了粥，她将碗收走，又过来询问他的情况，将手放在他的额头，“太好了，不烧了。”她高兴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将她拉到自己胸前。
    “我爱你。”
    她一动不动，瞪大眼睛。
    他顺势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轻盈，像蜻蜓点水，生怕弄疼了她。
    五年来，从未让女人靠近的他，现在只让她在他身边。
    我爱你，这是多么简单的话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这个寒冷的冬夜，终究还是有些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