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手心变成雪

15、
    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宁可一辈子待在地狱里。
    ——司肇旋
    程虚的出现让他愤怒、难过，甚至是恐慌，愤怒他对他所做的一切，难过小颖的遭遇，恐慌小凝若知道的反应。
    他的心不踏实，为了留住她，他想让她成为他的妻子，和小颖一样。
    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娶小颖，可能也是想留她在身边，只是当时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没有发现，原来这一切是起源于爱。
    他知道他是自私的，为了自己，让小凝放弃了追寻自己回忆的权利，但是他不想让她受伤，不想让她知道那些悲惨的过去。
    就当他以为，一切无人知晓，他可以这么平静过生活的时候，晓玫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她竟然都知道了。
    他没心思追究她知道的原因，他只想保证这件事情不传到小凝的耳朵里。
    他能理解晓玫的反应，因为正常人听到这么荒谬的事，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爱着他的她呢？
    他无法爱她，更无法放弃小凝，所以他要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知道这对晓玫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已顾不上别人的想法，因为现在所有人都重要不过小凝。
    那天回去之后，知道小宇发了烧，他却顾不得，而是跟小凝说‘不要听信别人的话’，其实这也是因为他害怕。
    就像当时他在海边看见小颖的尸体一样，他怕她离开他。
    有程虚又怎么样，就算他用小凝一辈子勒索他也无所谓，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那天之后，一切如常，让他稍微放下心来，不过江雪凇的到来倒让他有些意外。
    “司总，我开门见山的说了。”江雪凇的出现是他没有想到的，但光看他的表情，让人摸不透他到底要说什么。“小凝的事情我知道了。”
    虽然有些纳闷，但是司肇旋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让江雪凇继续说。
    “虽然这些事情我很意外，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小凝是最重要的，如果她受到伤害，我会带她走。”
    知道江雪凇说的是认真的，司肇旋也不甘示弱，“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他明白江雪凇的意思，他知道的那些事他不会说，就这点来说他是感谢他的，也证明他爱小凝胜过一切，包括放弃她。
    刚开家门，就闻见了饭香味。
    看见小凝在做菜，司肇旋悄悄来到她身后抱着她。
    这让他想起了，他第一次从后面抱她也是这个位置。
    “回来啦，快洗手吃饭啦。”
    “遵命。”他像下属对长官敬礼一般，这个姿势逗笑了她，他觉得就这样一直幸福该有多好。
    今天的小凝有点不一样，他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不过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宇，你说妈妈做的饭好吃还是爸爸做的好吃？”这么个超级大难题江雪凝推给了小宇，让他左右为难地东看看西看看，最后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妈妈做的好吃。”
    这个马屁儿子，司肇旋白了自己儿子一眼，他这可是有了娘就忘了爹，典型的忘恩负义，难道他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抚养他长大啦，是谁给他做了五年饭，又是谁陪他玩耍。
    他自己吃饭默默不语生闷气，江雪凝在桌子底下用脚踹踹他，并比一个口型‘小心眼’。
    说他小心眼，他们这个母子俩敢情是合着伙欺负他，他以后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可言，当他刚想反驳时，听见小凝来了一句，“吃完把碗刷了，我给小宇讲故事去了。”
    他想都没想就‘哦’了一声。
    完了，估计他这地位是改变不了了，看着远走高飞的两个人，他只能唉声叹气。
    不过这样的生活他喜欢。
    上天还是眷顾他的，送来了小凝。
    16、
    肇旋，你爱我吗，这个问题她想的发疯，却仍是找不到答案。
    ——程思颖
    虽然天气变暖，却仍然脱不掉大衣，还是得穿的厚重些。
    坐在孤儿院的长凳上，江雪凝眼神聚集在一个地方。
    那天程虚告诉她了一些她很不想知道的事实，她想了很久，却仍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只能像往常一样跟肇旋相处，而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同寻常。
    他到底瞒了她多久，是不是在向她求婚之前他就知道了，那么他向她求婚的目的是不是想让她永远当念颖。
    双手扶着额头，她没有答案，她根本不知道肇旋的想法，不知道他是想让她以什么角色留在他身边。
    而她更怕的是如果问出了口，就会打破这种好不容易建立的平衡。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她听见了一声叫喊，“思颖，思颖。”
    当她回头，看见程虚在门口继续喊叫，“思颖，我是爸爸，我拿了你最喜欢吃的牛肉干。”
    她以前喜欢吃牛肉干吗？她不记得，而现在她并不喜欢吃。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拿过程虚手里的一袋牛肉干，她准备进去，却被程虚拦住。
    “别呀，吃点吧，爸爸好不容易给你拿的。”
    虽然对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但看见他那个为她买东西的表情，她还是打开一小袋，尝了一口，“好了，这下可以了吧。”
    她并不乐意见程虚，因为见到他，她就会想到念颖和肇旋。
    “思颖，其实当年你不知道，司肇旋他……”程虚欲言又止，他是想让程思颖继续问，可是她现在一点也没心情。
    “对不起，我还有课，我们下次再说吧。”
    不顾程虚还要说的架势，程思颖这次是铁了心不想再听，所以她头也没回进了教室。
    但她没有看见在她身后除了程虚，还有一个身影。
    那个后来出现的人，为她点燃了暴风雨来临的序幕。
    记得那天虽然没风没雨，却暗的阴沉。
    她收到一条短信，肇旋想让她去办公室找他一起吃午饭。
    她本是很高兴的，却在进肇旋办公室门口时停住了脚步。
    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她听的出来有肇旋，有伍晓玫，还有单迪声。
    而他们吵架的对象竟是围绕在她的身上。
    当听到肇旋说的其中一句话时，她受不了了，她赶紧跑出了他们公司。
    她原本以为只要继续装傻就可以永远这样，可是不行，她没有办法，肇旋的声音还回荡在她耳边，她怎么可以当做没有听见。
    一开始她以为她就算是做念颖的替身也没关系，可当真听到这句话，确实很伤人。
    其实肇旋爱不爱她这个答案并不需要她去寻找，因为肇旋已经告诉她了，刚才的那些话就是谜底。
    是呀，她用谎言欺骗了自己，为自己盖了一个梦想的屋子，当谎言被拆穿，房屋倒塌，她就会遍体鳞伤。
    没错，是她自找的。
    走在大街上，她已经没有了方向，这下她真的无家可归了。
    “琳琳，对不起，又来麻烦你了。”她想到的朋友只有肖琳和罗慧慧了，可是慧慧最近在恋爱，她不能打扰她，所以她只能来找肖琳。
    “你不麻烦我，我才要跟你急呢？”肖琳为她收拾好床铺。
    她今天没有回去，发了短信给肇旋，她说她为了照顾一个孩子，留宿一宿。
    她骗了他，因为她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
    当他叫着小凝的时候，是否心里想的是念颖。
    她快疯了，这种爱情快让她失去了自我。
    阴沉的天气，黑的也早，她早早就睡下了，睡着了是不是就不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