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手心变成雪

19、
    如果这是你要的，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可是你真的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吗？
    ——伍晓玫
    那天她去咖啡店买咖啡，余光瞥见了那天和肇旋闹得很不愉快的中年男人，再定睛一看，他的对面竟然坐着江雪凇。
    正当她纳闷他们怎么会有交集时，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她的耳朵。
    原来，事实是这样的。
    江雪凝是程思颖的姐姐，那岂不是她也应该是肇旋的姐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又这么离谱的事情？
    等到程虚走后，江雪凇发现了她。
    “伍小姐，不知道我们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江雪凇的神情没有他说话的样子从容。
    “不多不少，刚刚好全部。”
    他们谈了很多，江雪凇的目的是保护江雪凝，而她的目的是保护肇旋，最后他们达成协议，她不会向江雪凝透露任何事情。
    可是，肇旋不一样，他既然知道，就应该要远离。
    买的咖啡也没有拿，她连忙赶回公司，却劝不动肇旋。
    她只是担心他呀，为什么他要这样糟蹋她的心意。
    迪声来劝她，叫他不要声张这些事情。
    好，这些她都认了，可是江雪凝那个女人竟然骗了肇旋，她明明也是知道这些事的，却装傻。
    那天在孤儿院门口，她看见程虚来找江雪凝，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可以放弃肇旋，但前提是他必须幸福，可是现在肇旋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爱的是谁，自己身处在什么位置，她一定要帮他结束这场闹剧。
    第二天一早，她给肇旋泡一杯咖啡，故意洒了一些咖啡在他手机上，她拿着手机去擦。
    1211，没错，这个密码她是不会忘的，小颖的忌日。
    给江雪凝发了短信之后，她就等着她的到来，因为她已经准备好了，她会给她好好的上一课，让她明白她究竟在肇旋心里是什么位置。
    事情出奇的顺利，因为她也没有料到肇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这句话确实是她最想让江雪凝听见的。
    等她出来看见一个步履不稳的身影，她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江雪凝不但听见，应该还非常难过。
    她嘴边噙着笑，可迪声在后面说了一句话让她很震惊，“你是故意的，是吗？”
    没有说话，因为她就是故意的。
    “看着让你伤害的肇旋，难道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吗？”单迪声沉痛的表情，像是为他爱过的女人惋惜。
    “他们疯了，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只要对肇旋好……”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迪声打断，“你对他好的方式连我都不会认同，晓玫，这次我不会再站在你这边，你让我太失望了。”
    看着迪声离去的背影，她认为她没有错，她是为了肇旋好。
    行，你走，你们都走，就让她来陪着肇旋。
    隔天她本来想去找江雪凝说这件事的，却看见肇旋、江雪凝、程虚都在。
    她故意说了江雪凝就是个替身。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俩个竟然都不在意，竟然为了在一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装作不知道江雪凝的身份。
    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是已经病入膏肓，根本没有思维？
    她气愤，气肇旋的执着，气江雪凝的难缠。
    为什么，她苦心为肇旋做了这么多，他竟然都不领情。
    宁愿待在那个曾经伤他入骨的女人的姐姐的身边？
    这样，他不是一辈子都要在那时的记忆里生活吗？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一定会有办法让他们分开的。
    她一定要肇旋认清楚，离开江雪凝才是明智的选择。
    天色已黑，在街角，伍晓玫攥着拳头，在心里发誓。
    20、
    她以为她要一辈子做替身，可是怎么可能，她不想再勉强自己了。
    ——程思颖
    虽然那天她答应肇旋不再离开他，也答应会做念颖的替身，可是她的心其实很受伤，不能做自己，做别人的影子，怎能不受伤？
    今天她早早从孤儿院回来，买了菜准备做饭，在管理室门口，有个大爷跟她撘话，他们平时是不太跟她说话的，都是点头之交，她记得这个大爷好像姓李。
    “司夫人，拿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李大爷，我一会就到了。”虽然拿了很多东西，但她怎么好意思别人帮她。
    “没事，反正我也要巡视一圈。”李大爷接过她手中的大袋子。
    “那谢谢你了，李大爷。”
    他们边走边聊天。
    “司夫人，你最近和司先生的感情好了很多，我记得以前你们经常吵架。”
    “什么？”肇旋和念颖吵架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她一直以为肇旋那么爱念颖，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哎呀，我多嘴了。”那个李大爷也注意到说了些不该说的。
    “没关系，你说吧，我也想听听外人是怎么看待的，看看是不是我做错了？”她想套李大爷的话，让他告诉她以前肇旋和念颖都发生过什么，因为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那都过去五年了，记得那个时候司先生经常骂你，说让你离开，反正就是没好气，不过你们现在感情这么好，一定是因为司先生发现他还是很爱司夫人您的。”
    “是吗？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李大爷又讲了一些让她特别惊讶的事情。
    不一会就走到了家门口，“谢谢你，李大爷。”
    “不客气。”李大爷送她进屋把东西放下后就走了。
    她没有做饭，而是在沙发上静坐，首先让她想到的问题是，他们的感情不好？
    可是为什么在她的眼里，肇旋和念颖的感情是那么深厚，难道一切只是假象吗？
    头开始剧痛，想到那些竟让她无法呼吸。
    难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吗，肇旋既然没有那么爱念颖，那么他这么对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听到开门声，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加上连跑带颠地身影，“妈妈。”
    赶紧擦去脸上的泪痕，她转过头，“小宇，今天有没有很乖。”
    “当然，幼儿园的老师都表扬我啦，看我的画。”
    司飞宇拿出一张画有他们三个人的画面，俨然是一家三口。
    “乖，画的真好。”摸着小宇的头，她宠溺地说道。
    “小凝，饭好了吗，我都饿了。”这时司肇旋脱掉外衣，来到他们面前，一把将一大一小都给抱住。
    “对不起啊，肇旋，今天我忘了做饭了。”
    “哦，没关系，我们出去吃，走。”
    司肇旋起身穿衣服，而小宇也拉着她让她换衣服，显得异常高兴，“太好喽。”
    吃完晚饭，因为司飞宇睡着了，司肇旋背着他，一手扶着背后的小宇，一手牵着她。
    “小凝，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过的生活。”
    司肇旋说的幸福，可是听在程思颖的耳朵里就不是这样了。
    “一辈子让我当念颖就是你的幸福吗？”
    “小凝，你怎么了？”司肇旋疑惑地看着她，惊讶于她的反应。
    “没什么。”放开了他的手，她自己一个人向前走去。
    “小凝，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他在担心她吗？可是为什么现在在她眼里他的担心竟然这么可笑？
    “我想让你以后都叫我思颖。”
    “小凝，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司肇旋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这样。
    她笑了，那种万念俱灰的笑容，“我在开玩笑呢。”
    她继续背对着往前走。
    曾经她以为他可以是她的一切，可以让她放弃那些她曾经坚持的东西，可是她现在发现她错了。
    她不过就是个傻瓜，傻的以为是爱，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而天色的黑是那种浓墨一般的黑色，仿佛周围的空气也变黑了，就像她的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