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在手心变成雪

39、
    你究竟在想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懂了，而我自己在想什么，我怎么也搞不清楚了。
    ——程思颖
    婚宴那天她在门口和一个女孩聊的投机，都忘了时间，结果还是那个女孩的未婚夫将她带走，她们才结束了这次交谈。
    看着她和她未婚夫走的样子，她能看到她的不快乐，可是别人的事她又如何能去解决呢？
    回到会场，让她惊讶的是，肇旋和雪凇哥都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俩这是几年没喝过酒？
    没有办法，肇旋有单迪声照顾他，而雪凇哥只好由她送他回去。
    一路上他吐了不知道多少回。
    她不明白，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多伤身。
    回到家，她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并将他扶到床上，把热毛巾放在他的额头，希望能缓解酒精对他的作用。
    见他不再吐，开始沉睡，她才离开房间。
    和方舒简单聊了几句，临走前她告诉妈等雪凇哥醒了为他熬点粥喝。
    她本以为今天就此结束，没想到这才是开始。
    慧慧的电话，琳琳的电话，一阵阵声响让她无法安静，没有办法，她只好去找她们。
    结果竟然来了一家高档会所。
    进去之后，那个场面比婚宴现场还混乱。
    所有人不是唱就是跳，要么喝酒，要么聊天，总之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不过总有例外，她还有另一个倒在角落熟睡的人。
    等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琳琳和单迪声推到那个角落，是想让她照顾那个睡得不省人事的人吗？
    可是，她并不想待在他身边。
    看着她们玩的热闹，她又不想参与，所以她觉得她还是待在这个角落比较好。
    望向司肇旋熟睡的脸，他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困扰着他，不自觉地，她的手拂上他的额头，这一靠近，他一身的酒气，让她也开始皱眉。
    他到底喝了多少，雪凇哥喝多了，他也是，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当她要把手拿回来时，却被他紧紧抓住，让她以为他醒了。
    “思颖，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原来他这是梦话，闭着眼睛，手开始乱舞。
    而她为了安抚他，将他挥舞的双手放下，并轻声说道，“我不走。”
    看见他安静下来，她原本打算要离开的，没想到他抓着她的手不放。
    直到结束，他们就一直保持这种姿势。
    最后散场她实在不好意思，硬是将司肇旋的手给扒开。
    她原本是打算把司肇旋交给单迪声的，可是他竟然和琳琳先走了，而她又不好意思麻烦慧慧，人家新婚之夜，她怎好意思破坏。
    就这样她独自看着司肇旋叹气，她这是来当保姆的吗？
    正当她苦恼的时候，来了一个人，她对她并不熟悉，但她知道她们曾经见过面。
    “江雪凝，你好，我叫谢语岚，上次我们见过。”
    江雪凝这个名字她已经多久没听过了，看来谢语岚并不了解她的事情。
    “你好。”
    “需要帮忙吗？”谢语岚的声调平淡，听不出她的心思。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虽然对方问出口，但她也不好意思让不太熟的人帮忙。
    “那我先走了，再会。”
    “好的。”这句‘再会’虽然有些突兀，但她没有理会，而是转身去看那个大麻烦。
    将司肇旋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好不容易连拖带拽给他送回家。
    看着他家里的摆设丝毫没有变动，包括她的房间，她有种又回到那时候的感觉。
    不过听到他从房间传来要呕吐的声音，她赶紧跑过去。
    今天她是招谁惹谁了，这两个醉酒的家伙是要折腾死她吗？
    总之，这个夜，真漫长。
    40、
    如果时间能够静止，那么我希望我永远都不要醒。
    ——司肇旋
    昨天他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期间他能感觉到思颖回到了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这个梦是不是特别美好？
    睁开眼睛，他准备起床，却发现床边趴着一个人。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头发虽然有些散乱，遮住了她的脸，但他知道是她。
    他不敢触碰，就怕这是幻觉，怕一碰一切就会消失不见。
    见床边的人动了动，他赶紧躺回床上，装睡。
    虽然他闭着眼，但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摸了下他的额头，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出了他的房间，然后厨房传来声响，她在为他做早餐吗？
    慢慢站起身走向门口，他躲在门口看她忙碌的身影，就怕让她发现他醒了，她会立刻逃走。
    闻到了香味，他想她快做好了，他立马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等她的到来。
    果然，一会听到她的脚步声，她走了进来。
    她把一个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写了个纸条，然后为他把被子盖好，没过多久，他听到关门的声音，她走了，是吗？
    他觉得可笑，什么时候他们见面只能以这种方式了？
    看着床边那张纸条上清秀的字体，她让他先喝粥，然后把药吃了。
    他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的烧。
    有的时候他真想这么生病下去，她可以留在他身边，或者停留在昨日他睡着的时候。
    可是一切哪能如他所愿，没有吃粥也没有吃药，他直接去上了班。
    公司所有人都能看出他脸色憔悴，身体不适，可他自己没觉得，仍然坚持工作。
    直到单迪声过来，想将他打发回家。
    可是他回家他就会想起她，他不想回去。
    没办法，迪声使出了杀手锏，他给思颖打了电话，他想抢回来，却因体力不支，没有夺过来。
    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迪声就打了肖琳的电话，硬是让肖琳把思颖拖了过来。
    而她看着他的脸色，好像知道他没有按她说的做，默默不语，将他带回了家。
    把他安置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的粥和药，她大发了脾气。
    “司肇旋，你这是干什么，饭不吃，药也不吃，你要作死自己吗？”
    他没有说话，拿起凉了的粥，准备要送入口，却被她拦了下来。
    “都凉了，还吃什么吃，你给我老实躺着别动。”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思颖发脾气，却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就是她们的不同，念颖是不会这样对他说话的。
    他乖乖听话，像小孩子一样缩在被窝里。
    把粥热了一下，她端来给他。
    他坐起靠在床头慢慢吃着粥，吃完后她又将药递给他，他也乖乖吃了。
    随后她开了口，“肇旋，以后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这次她的语气平淡，没有责备，而是希望他这么做。
    可是她不在他身边，就算他好好照顾自己，他又能好到哪去。
    “思颖，你能不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铃这时响起。
    她去开了门，带来了他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晓玫，这就交给你了，我花店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的动作迅速，让他连留她的时间都没有。
    “肇旋，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你出院了？”虽然他并不想看见她，但是毕竟她受伤是因为他。
    “是啊，你除了送我到医院之外，都没有来看过我，怎么会知道我那哪天出的院？”其实晓玫的这句话是有些谴责的成分，但他选择装糊涂。
    “出院就好，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她照顾你，你怎么就没说不用她在这。”
    “晓玫，你明明知道的，何必再问。”他不明白为什么晓玫对他的感情会这么执着，她究竟是把他当做她爱的人，还是别的什么。
    “肇旋，我不会放弃的。”伍晓玫转身离开了他家，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手机铃声，找向声音的源头，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原来这是思颖的手机。
    他没有接，任它继续响着。
    长叹一口气，他在想，为什么，他想留的人留不住，不想让她出现的人却时常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