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黑幕 数字密码

第12章


有了钱,连你老爹都能出卖。” 
  刻不容缓,当即邹涛就和江威商定去见阿赖,他们推测钱成和他关系密切,他一定知道钱成的事情,而且阿赖整日喝得烂醉,又只认识钱,应该在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最起码能够知道钱成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数字密码》 第五章(1)   
  五 
  谢浦源的办公室宽敞明亮,中间是一张极宽的紫檀木镶嵌大理石的写字台,后面是一把紫檀木的太师椅,看那木料的质地和光泽就知道它最起码经历了100年的历史。 
  房间的一侧是一大组咖啡色皮沙发,天花板上悬吊着三盏巨大的枝形吊灯,地板上铺着华丽的地毯,靠墙一排顶到天花板的书柜,里面摆满了精装本的世界名著,另一扇墙壁上覆盖着紫色天鹅绒,上面悬挂着一幅临摹意大利著名画家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的巨幅油画,一扇巨大的风景窗,瞬间把整个城市尽收眼底,一条条大街,象五彩斑斓的彩带,纵横交错,神妙无穷,披上虚幻的色彩,专门为2008年奥运会兴建的电视塔雄伟壮观,塔顶红光闪闪,有如一个巨大的宇宙飞船俯瞰着海丰市,整个办公室豪华,气派,富丽堂皇。 
  谢浦源站在风景窗前,他脸色阴暗,似乎比一个多星期前下飞机的时候消瘦了不少,显露出疲惫,他牙齿之间叼着一支雪茄,迷着眼睛凝视着窗外已经进入午夜的天幕。 
  谢浦源回到海丰市之后,一直在忙,丝毫没有喘息下来,几个星期以前,他还雄心勃勃地筹划着如何要在海丰市大干一场,他的先期开发贷款已经在省行得到批准,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大刀阔斧地兴建大型娱乐城,他还准备在清凉岛开发旅游项目,要为养老院重新翻建房屋,为孤儿院捐款,他想在自己的家乡留下一个英名,在海丰市为自己竖立一块丰碑,不说是流芳百世,也要在这一世人人传诵,家喻户晓。 
  然而,在他投资建设海丰市的同时,他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柯利卡计划,这个计划是他十几年来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所经营,是他一生为之奋斗的灵魂和宿命。 
  但自从他在机场贵宾室碰到邹涛之后,他就有着一种不详的预感,谢浦源很是信奉一些卦卜的,他感觉自己这次回来出师不利,回到海丰市,果然迎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王杰自杀的讯息。为此,他大伤脑筋,虽然他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坦然自若,稳如泰山的大将风度,但他心里紧紧地捏着一把汗。他知道自己的柯利卡计划刚刚实现了一半,并且还没有在国外安全着陆,如果这个时候出现问题,他多少年的筹划,多少年的努力,就会土崩瓦解,功亏一篑,而他的梦想也将彻底破灭,甚至还要搭上一条小命。 
  所以,谢浦源指示马上停止柯利卡计划,静观动态,他几天里都是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就连睡觉都是睁着眼睛。他知道,如果东窗事发,他谢浦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公安局把王杰的死,定为自杀,他的心里稍稍有所缓解,但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他细细分析王杰自杀前的心理状态,他感觉王杰不可能死得那么心甘情愿,他一定采取某种暗示的方法把证据留给了某个活着的人,以备将来为自己报仇雪恨。谢浦源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他越思索,越觉王杰的死魂在威胁着他,并且他推测王杰所托付的人极有可能的就是他的前妻。因此,他首先命令他的军师岳泊海把王杰的前妻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国,免除后患。如果她一辈子生活在国外,那么这个秘密也就永远石沉大海,消除了他的隐患和后顾之忧。 
  王杰的自杀对谢浦源的打击很大,把他的柯利卡计划给搅乱了,使他措手不及,很被动。几天里,他气急败坏,焦躁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王杰活着的时候,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人死了,他却尝到了一个死人的能量,他这时才深刻地体会到,原来有的时候人死了比活着还具有杀伤力和威胁性。 
  他想:“如果为了安全,万全之策就是走为上策,放弃在海丰市投资的计划,甚至停止大型娱乐城的开发,把所有的项目都停下来,放弃柯利卡计划,迅速退出舞台,转到第三国隐居起来,就目前自己手里的钱财,消受后半生也是绰绰有余,不成问题。”但是,他很快便打消了这种想法,就他的野心和性格,这个退隐的办法似乎并不是他人生的追求,他潜心经营了十几年,为了柯利卡计划,他机关算尽,苦心经营,似乎并不是为了今天隐退的这个结局,他绝不甘心和承受自己的计划这么快就土崩瓦解,变成了自己生涯中的滑铁卢事件,这似乎并不是他的初衷,更不是他的报复,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要的是辉煌,是轰轰烈烈,是人们对他的卑躬屈膝,俯首称臣,在他的小王国里他就是最高统帅,一言九鼎。   
  《数字密码》 第五章(2)   
  谢浦源有一个他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去面对的童年。他对自己的童年深恶痛绝。谢浦源小的时候似乎运气并不很好。海丰市当时只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县城,或者说,就是一个沿海的大渔村,在他只有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这仿佛就注定了他要遭受磨难、痛苦。孤儿寡母,生活艰难,母亲便领着他改了嫁,那是一个比母亲大二十几岁的老男人,酗酒,打人,无恶不作,他从此便一脚踏进了地狱,他经常看见这个男人喝得醉熏熏地回来,不是把母亲打一顿,就是把母亲拖到里间屋里的床上,一边打,一边剥去母亲的衣服。当时他还小,并不明白继父要做什么,他冲进屋里护住母亲,然而,招来的却是继父一顿劈头盖脸、拳打脚踢的毒打,而后,把他丢在屋外,不许他吃饭,不许他睡觉,让他在黑暗中站上整整一夜。 
  从那时候起,谢浦源面对着漆黑的夜空,就在他小小的心灵里立下了誓言,他将来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不用为了吃饭而受那个老男人的毒打,不再挨饿。这就是他心目中最初萌发出最现实、也是最简单的想法。 
  后来,谢浦源发现母亲偷偷和一个年轻男人好上了,经常利用继父不在家的时候和男人在家里私会,把他轰出家门。他只好又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在街头上流浪,还有众多的孩子追在他的身后,辱骂他是拖油瓶,谩骂他的母亲是破鞋,激愤的他便和这群孩子拳打脚踢,然而,他必定是被众多的孩子按在地上打一个鼻青脸肿。于是,他一个人跑到海边,一坐就是一夜,当然没有人会找他,也没有人关心他,更不会有人去可怜他的饥寒交迫。 
  从那个时候,谢浦源开始恨母亲,他认为女人生来就是那么贫贱,靠卖身来获得生存。从此,他既不想见到继父,也不想见到母亲,他厌恶母亲的所作所为。后来,母亲的行为被继父发现了,几个人大打出手,继父把母亲打得半死,而母亲最终还是和那个年轻男人跑了,他追出来,无声地追在母亲身后,一直追到海边,但母亲没有理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看上他一眼,而是乘上一条木船走了,大海吞没了母亲的身影,母亲最终把只有十几岁的他丢弃在海边。 
  他从来没有去找过母亲,连这个念头都没有生出过。成人之后,他不喜欢女人,似乎对女人有着一种本能的反感。他有时也会找来一些女人解决生理问题,但他只把那些女人看成是一种发泄的工具,而完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经过二十几年的蹉跎岁月,他努力奋发,苦苦挣脱了困境,脱颖而出,尤其是后十几年,他的能量越积越大,财力也越来越雄厚,他的野心也相继迅猛地膨胀起来,他要实现自己从小的梦想,他要做有钱人,要做人上人,他要统治一个自己的王国,他甚至改换了姓名,改名为颇有文化底蕴的谢浦源。 
  谢浦源经过艰难地深思熟虑,最后痛下决心,他认定自己几十年的事业,自己的海市蜃楼,不能捣毁在王杰的手里,他谢浦源永远要处于不败之地。他发狠地想:“你死你的,我做我的,我要继续我的事业,柯利卡计划是我十几年的心血,建立自己的王国是我一生最终的目标,一生的宿愿,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并且要在海丰市竖立自己的丰碑,让海丰市所有的人知道我谢浦源,让所有的人们都知道,海丰市有一半的经济开发都是我谢浦源投资建立的,没有我谢浦源,就没有海丰市的今天。”他甚至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母亲还活着,有一天回到家乡,她惊奇地发现托起海丰市经济建设的这个人,就是她的儿子,就是那个当初被他们毒打,轰到大街上不给饭吃,整夜坐在海边没人管,被她丢弃在海边的儿子。 
  谢浦源把手从额头上放下来,睁开眼睛,他挺直了脊背,双手按在写字台的桌沿上,目视前方,他的眼睛一动不动,有一团光从他的眼睛里喷射出来,像岩浆,像火山爆发,好像要烧毁什么,要吞没什么,要把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   
  《数字密码》 第五章(3)   
  门轻轻一响,岳泊海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他拉着黄瘦的长脸,眼睛周围是一层黑色的暗影,长长的眼带垂在眼角下,面容清瘦,双唇很薄,一副老谋深算。 
  岳泊海50出头,十几年来一直跟在谢浦源的鞍前马后,应该说,谢浦源这个人很仗义,说话算话,恪守信义,只要是他答应的事情,他一定会兑现,他不会为了一点私利,一点小钱而背信弃义,所以他结交了一些死党,有些人可以说和他是生死之交,对他忠心耿耿,岳泊海对他就是这样俯首帖耳,没有二心。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