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遍地生桃花

第55章 夜遇刺


    还是金陵落兰坊。
    脂红满袖,丝竹奏舞,柳荷衣正要关上房门的时候,见庭院中站着一个人,离她的房门外不足五米远,静静地看着她笑。笑得有些冷。
    “夫人。”绾绾道:“今夜你倒是没披头散发的出去呢。”
    柳荷衣冷冷看着她:“管好你自己的事,下次若没什么事,不要到我房门口站着,我可不是严衷,需要你来暖床。”
    绾绾脸色轻轻变了变,随即笑道:“夫人今夜去带走你的儿子也是急了些,上面来的信不是说了,待除了叶兮和乔夷修后,便让夫人一家三口团聚,夫人这次这么着急的赶去,是做什么呢?”
    柳荷衣冷道:“你监视我?”
    绾绾轻笑:“不敢。这次能除了乔夷修,也是全靠夫人的功劳,若不是夫人想出这条妙策,我们恐怕早已被他们识穿了,在莲城当过奸细的就是不一样,连他们想做什么,都猜得分毫不差。”
    柳荷衣目一沉:“滚。”
    绾绾笑道:“我来此不过是想来提醒夫人一句,明日,便是最后一日了,还剩下一个叶兮,夫人可要切记着。”
    “上面的吩咐我比你谨记的劳,不用你来此多舌。”
    绾绾轻轻笑了笑:“是。夫人。”转身,面沉如水,凶佞目藏。
    暗处一道蓝色身影悄悄退去,隐没于夜色之中。
    *
    阿八回到莲城西厢,推开舒誉房门而进,叶兮坐在案旁喝茶,乔蔓青一袭素稿,正拿鸡蛋敷着眼睛。暗暗抱怨,演戏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舒誉站在书案前,宣纸铺案,手持笔墨,似在作画,时而抬眼看看乔蔓青,又含笑低下头去。忽而说了一句:“女要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
    乔蔓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在灵堂前你敲我的那一掌太重了,我脖子现在还疼。”
    “是么?”舒誉忙搁下笔:“为了逼真,许是一时没留的住手,我看看。”他说着便走了过去,站在乔蔓青身后将她的发全部拨到身前去,只见右边颈子上确实有一道些微的红痕,他拿了一颗鸡蛋:“我给你揉揉。”
    叶兮这时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极淡的的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也就是那么随意一晃,乔蔓青触到他目光,却下意识的心里一凉,忙转身夺过舒誉手中鸡蛋,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叶兮这时又看了她一眼,乔蔓青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笑,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笑什么。
    舒誉没说话,抬眼见门口有些局促不知进退的阿八,道:“站门口做什么?进来。”
    阿八稍稍犹豫了一下:“不好罢……”他总觉得自己像是有些打扰了什么东西似的……
    舒誉道:“你跟柳荷衣查到了什么,不准备说么?”
    阿八这才连忙反应过来,反身将房门关上,神情有些严肃:“公子,我们都想错了,关了姓林堂,在其他药铺做手脚,是柳荷衣的主意,并不是绾绾。”
    舒誉眸子微微一眯。
    乔蔓青抬头看过来,眼里有藏不住的惊讶:“怎么会?”
    阿八道:“我听到他们谈话,似乎是为了能尽快解决这边的事,上面的人告诉柳荷衣,若是柳荷衣能杀了乔城主和叶神医,便可以一家人团聚,柳荷衣估计是因此,才不顾了往日情谊。”
    乔蔓青惊喃:“那乔郎究竟是谁……”
    “还查出什么?”舒誉道。
    “他们在金陵的时间已不多,明日是最后一日,他们必将有所行动。”
    舒誉沉吟:“她们已拖了不少日子,看来上面是等不及了。”
    乔蔓青道:“今日前来吊唁的有许多武林中的老前辈,我全都安排在了西厢,明日他们应该也走不完,若他们这两日有所行动的话,便会刚好撞到枪口上,届时在众多武林前辈面前,从他们口中套出风沭阳的名字,叶神医,你便可安稳了。”
    她话到最后目光转向叶兮,有些说不清的滋味,眸光波动,沉敛了光华。
    叶兮倒是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模样:“如此甚好。”
    乔蔓青心里挺空的,她站起身道:“我回去了。”
    舒誉道:“我送你。”
    “不用了。”
    “乔伯父去了,外面有很多人看着。”
    乔蔓青沉默一瞬,起步离开,舒誉跟了上去。
    叶兮坐着没动,直到将那一盏茶喝光,他才起身,慢悠悠理了理袖子,转身离开。
    月色浓重,甚至看得清天边的流云浮动,推开门,不点灯,也能勉强借着月色看的清屋中的景象,反身关上门,便是一片漆黑。
    叶兮走到灯台的位置,身侧是房梁柱,柱后是一道厚厚的帘幕,上面是房梁,刚好可以藏住一个人,身前不足两米处是床,床帘紧阖,身后是房门,是一道视觉阻碍。
    这四个地方,都可以藏人,藏成一个,四面合围之势。
    叶兮立在灯台前,没再动,他收回将要点燃烛火的手,脚下缓缓退了两步,刚一动,便闻四面劲风起,秋水剑如虹,寒光四面织成剑网,顷刻间夹攻而至。
    四剑合围,叶兮身影倏然一晃,白衣虚成一道残影,霎时间从夹缝中消失不见。
    “他经不起久攻,上!”于房梁上而下的黑衣人开口,是道女子的声音绾绾!
    四名黑衣人齐齐回身,面向同一个方向,叶兮正站在帷帘前,看着他们轻笑,四人竟一时没敢得上前,叶兮斯斯文文笑道:“这么几天不见,你穿上衣服,身材还是这么难看呢。”
    绾绾骤然大怒,眸光一沉,藏在黑巾下的一张脸瞬间阴鸷不已,她骤然举剑,径直朝叶兮刺了过去,叶兮不退反进,迎身上前,速度奇快,绾绾不敢与其硬碰,只能中途绕道,身子如蛇般一扭,弯成一抹诡异的弧度,便想要缠上叶兮的身子。
    叶兮正要退,便在这时,三面寒光骤起,生生封住他去路。
    退,则剑穿胸骨!
    进,则毒蛇缠身!
    叶兮唇角弯起一抹冷笑,他足尖瞬点,骤然跃身而起,直直纵上了半空,身形一转,两脚夹住三柄剑端一扭,顿听铮铮铮数声响,三剑齐齐脱手飞去,分上中下三位,直扎向绾绾心口!
    绾绾面色一变,瞬间仰倒,几乎贴于地面,面上寒剑冷风刮面而过,还不及起身,便见叶兮已在朝这边而来,绾绾急中生智,忽然喊道:“夫人,你还不快杀了他!是不想与你丈夫一家团聚了么!”
    叶兮动作一顿,夫人?便在这时,身后一阵厉风骤然袭来,叶兮躲闪稍迟,顿被一剑划肩,血溅白衣,他捂伤口冷笑,骤然伸手,抄起一旁的灯盏朝绾绾掷了过去,极快极狠。
    绾绾身法本就只胜在诡异,并无多少内劲修为,蒙此一击如何堪躲?胸口顿被狠狠砸中,呕出大口鲜血,有黑衣人随即上前将灯盏稳稳接在手中,似担心弄出声响惊动了他人,随机袖中皆是滑出一柄短刃,纷纷近身朝叶兮纵了过去。
    “我突然想起我有话要跟他说,说完了我就回去。”
    “青儿,此时西厢众多江湖前辈都在,这个时间点你来叶神医房中,实在有些不妥。”
    “我就是想跟他说一句话。”
    房外忽然隐隐传来两人对话声,屋中几人都是一惊,相视一眼,速度当即加快,叶兮眸一凛,猛地抓起一旁花瓶,掷于地上砸了个粉碎。
    咣当一声巨响,在漆黑的夜里听来犹如夜枭尖啼,无比刺耳。
    乔蔓青一惊,连忙朝叶兮房中冲了过去,舒誉也觉不对,脸色一沉,随即纵上前去。
    迅速将门踹开,当面一溅寒光,生生晃了乔蔓青的眼,她眼一眯,刹那间无法视物,眼见寒光当面劈下,舒誉手一扬,袖箭嗖一声疾射而去,猛地刺中黑衣人心口,只听一声闷哼,黑衣人当即倒地不起。
    乔蔓青随即睁眼往房中看去,只见一柄短剑已将将要刺中了叶兮的心口,她心胆俱裂,嘶声叫道:“叶兮!”
    那一刹时光静止,她似乎见叶兮看向她,轻轻笑了笑,如当初,风光霁月。
    随之,她骤然睁大了眸,叶兮指间曲起,轻轻一弹,银针如夜里一根无声无息的牛毛,嗖的悄然一声,径直刺向了黑衣人的眼眸。
    那柄刀几乎已经碰到了他的衣襟,距离他的心口,已不到半寸,偏偏这枚银针,该死的银针!
    黑衣人骤然后退,叶兮随即直身而起,却觉脚下忽然动弹不得,低头看去,绾绾面上黑巾已除,唇边染着血,瞳孔也似映着月光变得殷红,她伸手抓住了叶兮的腿,随之身形一绕,径直缠上了他的身子,如蛇一般猛地滑了上去,劈头盖脸,一柄短刀当面刺下!
    舒誉一见此身法便觉麻烦,他瞬间上前,用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抄起了一旁的灯盏,对着绾绾的脑袋,猛地砸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自己听着都疼,绾绾当即晕了过去,身躯一软,瘫到了地上。
    一名黑衣人还想上前,忽地另一人将他拦住,稍稍打了个眼色,两人瞬间破窗而出,淹没于夜色之中。
    院中有人已被此声响惊醒,匆匆披衣而来,众人见屋中一番景象,地上的一死一瘫,皆是神情一肃:“怎么回事?”
    乔蔓青急急去扶着叶兮,忙问:“你怎么样?”
    “没事。”叶兮话刚说完,身形却经不住轻轻晃了晃。
    乔蔓青连忙将他扶稳,随即看向屋外众人,面容哀婉,凄道:“诸位,我爹死的有蹊跷,似有人勾结了朝廷中人对我爹加以谋害,才使得我爹含屈中毒身亡,因此还牵连了叶神医。”
    “朝廷?”有老者眉毛一动:“江湖与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乔城主岂会与朝廷相关?”
    “此事牵连甚广,我也所知不详,只望真相查出后,求各位长辈还我个公道,江湖中定是有人勾结了朝廷欲图不轨之事,被我爹所知,才不依不饶,非夺了他性命不可。”
    众人微微动容,“此事事关重大,乔姑娘且放心,若真查出是谁勾结朝廷欲谋不轨之事才使得乔老城主含恨故去,老夫等人,定为你讨个公道!”
    “多谢诸位前辈。”乔蔓青微微一礼,暗暗看了舒誉一眼,舒誉不着痕迹一笑,似是说她,演技绝佳。
    夜色又沉了几分,众人见已无事便逐渐散去,叶兮眼皮子已开始有些沉重,一手撑着桌案,半边身子还被乔蔓青扶着,也似将要倒下去了一般,轻轻在晃,舒誉忙上前:“你怎么样?”
    叶兮声音有些飘:“他们来的急,要查清乔郎是谁目前已是不可能,如此一来,从柳荷衣口中说出风沭阳的名字便不是那么容易。”他目光落在晕倒在地上的绾绾身上,道:“那就让她,说出这个名字。”
    “放心。”舒誉道。
    叶兮眼皮子阖了阖,终于是彻底阖紧,睡了过去。
    乔蔓青双唇紧抿,目光落在绾绾身上,有一股浓厚的怒意。
    *
    本以为可以慢慢来,可以向乔夷修旁敲侧击的问话,套出言喻之是谁,进而套出乔郎的身份,可是只有一天时间,却是一切都来不及。
    即便是去十里楼台买消息,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办到。
    一盆冷水兜头盖下,绾绾睁开眼,周身动弹不得,稍稍清醒后,才发觉自己已被牢牢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前面站着三人,舒誉,乔蔓青,清荷。
    她冷笑一声:“你们想干什么?”
    乔蔓青道:“我想划花你的脸,可以么?”她面上没什么表情,说的有几分认真,便像是在问她,我想请你吃饭,可以么?
    绾绾神情微微一僵,随即愤怒,她恨叶兮,也恨乔蔓青,她怒道:“我若今次不死,来日定砍你四肢,做成人彘,再将叶兮带到你面前,寸寸将他剜骨!”
    乔蔓青脸色愈来愈青,她骤然上前,猛地一把揪住她领子将她生生提起来了几分:“别说你的处子血本来就什么都不是,就算你的处子血有多珍贵,叶兮取了也就取了,而你若动他一分,我便剜你百刀,眼下看起来,已不下五百刀了罢?”
    绾绾怒极冷笑,反而不惧:“你若现在不剜,你便是畜生!”
    乔蔓青大怒:“清荷,拿刀来!”
    “慢着。”舒誉道,他上前几步:“青儿,你先冷静些,她留着对我们还有用处。”
    乔蔓青怒不可遏:“先剜上几刀再说!”
    “青儿!”舒誉语气一厉,将她生生扯开,神情有些沉凝:“你现在只顾泄愤,还顾不顾其他?叶神医想做什么,你忘了么?”
    乔蔓青眼睛微红:“叶兮现在躺床上不醒了!他本就不能思虑过多,适才又经那样一番激斗,现在躺床上,又不知要睡多久才能醒!”
    绾绾突然长声大笑:“活该!报应!永远不醒才好!永远不醒!哈哈哈!”宏布余圾。
    乔蔓青骤然扭身,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下手极狠,将绾绾声音直接截断,绾绾头一偏,再转过来时,目光阴狠,唇角带着一抹血痕,冷笑着看着乔蔓青。
    舒誉连忙将乔蔓青拉住:“清荷,先将少主带出去!”
    “是。”清荷连忙上前,“少主,先让舒公子跟这小贱人谈谈也不迟,正事要紧,即便再有火,也得先压下。”
    乔蔓青瞪着绾绾,生生被清荷拉了出去。
    舒誉看了看绾绾,往怀里一摸,递了张手帕给她,绾绾冷冷看他一眼,讥笑:“你是在嘲讽我眼下是个阶下囚,手足被缚么?”
    舒誉笑了笑:“并无此意。”他将帕子放在手中叠了叠,随后抬手,去为绾绾擦掉唇边血渍,绾绾偏了偏头:“别在这儿假好心!”
    “别动。”舒誉道:“姑娘家家的,嘴边染着血像什么话。”
    绾绾冷笑:“这还不是拜你那好未婚妻所赐么?你现在对我说这些,做这些,不就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东西么?”她冷笑一声,轻轻道:“别做梦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舒誉面色没什么变化,他气质儒雅,不语不动看着也有几分温和,待将绾绾脸上水渍擦干,他轻笑道:“你不过也是听命于他们罢了,说不好听些,也不过是一个打手,又能知道什么呢?”
    绾绾冷哼一声:“你们要真是如此想,也省得我多话。”
    舒誉笑了笑,声音不经意间又温和了几分:“听他们说,你之前本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弱女子罢了,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绾绾眸中倏然染上恨意:“若不是那贱人与叶兮不拿我当人,取我处子血,我又何以会在离开普陀寺之际碰见严衷,任其欺侮!”她倏尔笑得妖冶,声音透出几分妩媚:“是不是觉得我身法很诡异?你们明明都可以一根手指头就捏死我,可偏偏我一缠到你们身上,你们却奈何我不得?”
    她冷笑一声,面上浮起怨毒之色:“待你们与满屋子的毒蛇同处半个月后,若能不死,你们也可以的。”
    舒誉神情微微动容:“满屋子毒蛇?”
    绾绾凄声冷笑,笑声几乎穿透整个地下室:“严衷说我身若无骨,是习蛇舞的天才,我为报仇,委身听命于他,他将我周身涂遍雄黄,扔进毒蛇谷,半月有余,让我习蛇形蛇态,你们知道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么?惶恐不安,惊悸欲死!而这些,全都是拜你所知道的叶兮与乔蔓青所赐!他们该死,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舒誉没说话,只看向她的神情间有几分怜慈:“卿本佳人,奈何命途多舛。”
    “不是!”绾绾几乎已经怒的疯了,她浑身拼命的扭动,想要挣扎开来,然而绳索何其牢固,任她如何,也只能徒作无劳,她怒道:“若不是他们,我不会成这样,都是他们,都是拜他们所赐!”
    舒誉道:“绾绾姑娘,你与其恨他们,为何不想想,严衷这段日子里以来,究竟是如何待你的?”
    绾绾放声大笑:“严衷?他不过是一条狗罢了,言喻之说一句话,他恨不得去舔他的鞋子,也就风沭阳拿他当人!风沭阳那个烂好人,他根本,做不成大事!”
    舒誉眸子一敛,这突然出现两个名字,还真是让他不知道先选哪一个来问才好了,他不动神色:“绾绾姑娘说的言喻之,我似乎在哪儿听过。”
    绾绾冷笑一声:“想从我这儿套话?”
    舒誉微微一笑:“绾绾姑娘认为,这个人对我们有何用处,需要我前来套话?”
    绾绾冷笑:“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言喻之是王爷身边的首席谋士,你们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同样,你们奈何不了他。”
    舒誉笑了笑:“绾绾姑娘所言甚是,风沭阳风六爷在江湖上也素有仁善之名,这又如何能称为烂好人?”
    “仁善?”绾绾眸中似忽然涌了些别的情绪出来,却很朦胧,使人无法断定那是什么,她微微冷笑:“他就是太仁善了,对谁都很仁善。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风沭阳是为谁办事的,你们比谁都清楚,现在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到底是想知道什么?”
    “我们什么也不想知道。”舒誉笑道:“我们只想替弥儿找到爹。”
    绾绾大笑:“他爹不是乔夷修么?乔郎乔夷修,多么恰到好处,你们还找什么找?”
    舒誉道:“绾绾姑娘这样就有些不是很可爱了。”
    绾绾冷笑:“乔夷修就是他爹!”
    舒誉半晌没说话,忽而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罢绾绾姑娘,若你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风沭阳勾结朝廷,被乔伯父所发现,故而才下毒害死了乔伯父的话,我们就放你走。”
    绾绾眸子一冷:“你们会有这么好心?”
    “何不试一试呢?反正,你也是逃不出去的。”
    绾绾冷笑:“你们当我傻么?说出风沭阳的名字,我还活的了么?这天下都将再无我容身之地。”
    舒誉笑道:“你若不说也同样活不了,青儿还在外面等着,想要剜你的肉呢,你若死了,还谈何报仇?”
    绾绾沉默。
    舒誉道:“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若你同意,我可以向你担保,保你平安无事的离开。”
    绾绾冷目看向他,一言不发。
    舒誉微微一笑,转身出了地下室。
    时已四更,外面黑夜浓重,流云浮月,乔蔓青一直等在外面,见舒誉出来,目光转向他:“怎么样?”
    舒誉道:“先让她想想,多派些人看着,我们明日再来。”
    乔蔓青脸一冷:“我要先剜她几刀,不然我睡不着。”
    舒誉哭笑不得:“青儿,够了。”
    乔蔓青到底也分得清事态缓急,闻言冷着脸站在那里,并不反驳,却也不动,清荷上前道:“少主,回去罢,这几日事多,可不能骄躁。”
    舒誉伸手去托了托她:“我送你回去。”
    乔蔓青犟着不动,也不知到底是想干什么,舒誉有些无奈,忽然乔蔓青看向清荷,分外淡漠,分外冷静道:“清荷,练剑。”
    清荷:“……”她几乎泪流满面。找本站请搜索“6毛”或输入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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