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蔷薇花开

第3章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一阵风穿过树梢窸窸窣窣,树上的花瓣轻盈地飘飞着,与风嬉戏,几瓣花瓣悠悠飘进走廊,这时一个女孩走过来,顿时所有男性的目光齐齐看向这边,白皙的脸庞,柔和的下巴,乌黑清澈的眼眸,长长的黑发,粉红的唇旁带着浅浅的笑。花瓣越来越多,落在她的发上,身上,衣服上。她带着笑向我走过来,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跳动,第一次如此悸动,就好像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发芽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馥郁直透心脾。一眨眼之间,她已经转过弯,上楼梯了。我笑了笑,不知不觉站了起来,心想卡扎菲遇见索菲亚应该也如此吧。索菲亚作为一个杀手去杀利比亚领袖卡扎菲,只因为他们望了一眼,索菲亚放弃刺杀,过了一星期后,跟卡扎菲结婚,成为历史上一段美谈。
  阳光洒了一地,透明晶莹。是不是像极了人的心事呢?一片花瓣盘旋着飘进我伸出的手掌中。这时一小截粉笔准确无误击中我的后脑勺,一个声音冷冷在背后响起,“刘涛,下一节课你继续蹲马步,”不知什么时候,杨真站在我的身后,“如果有老师问起,就说是杨老师处罚的学生。”
  蹲马步一个多小时,老天,你也太厚待我了吧。
  一下课,他们围绕在我的身边,看见我满脸痛苦,纷纷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零食?”,“大腿酸不酸?”大腿已经麻木了,不能动弹,只能往后一倒,李平扶着我,“你想说什么?”“我想上厕所。”他们一听,两人抬手,两人抬脚,一人托着我的脑袋。把我像抬猪一样抬进厕所。一路上,过路的老师学生纷纷驻足观看,窃笑不已,指指点点。我想我会一夜成名,老天你还要不要我活呀!
  中午的时候,我坐在李平的床上,就看见刘易手提着塑料袋走了进来,把东西一放,坐在我的身边,看了一眼我的腿,“你没有事吧。我听见我同学说的。”
  我挑了挑眉:“当然没事。”
  “那好,我先走了。”刘易站起身来,“我买了一些药,你可以涂在腿上。”
  “不需要。”我扭过头不去看他。
  沉默一会儿,刘易转过身离开了。等他一走,我连忙打开塑料袋,有水果,有零食,找到那一瓶药,打开包装,把药涂在腿上,凉丝丝的,感觉好极了。随手拿了一个苹果,用衣袖擦了一擦,放进嘴里一咬,肉嫩汁甜。拿出MP3,带上耳塞,倒在李平床上,轻轻哼出歌来。
  晚上,周勇提着一袋的东西走进寝室,笑嘻嘻,一脸暧昧看着我:“涛,刚刚我在寝室门口碰到一个女生,”举了举袋子,“她要我带给你。她说她叫温雨婷。你这小子桃花运还真是好。”说完,惋惜的摇了摇头。在床上剪指甲的赵庆听见了,抬起头目光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剪指甲。我笑了笑:“你们把东西分了吧!”赵庆夸张地张大嘴巴,挪揄地说了一句:“怕是不好吧!”我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兄弟如手足,这点东西有什么好计较的。”从床上翻出一个精美的日记本,拿出一支笔,趴在床上,仔细回忆早上时遇见那个女孩的情景,我写道:
  在微风花瓣中看见你,你缓缓而来,你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如此有节奏,就好像是有小提琴在耳边轻轻地演奏,眼前的事物是如此明朗,我感觉是看见了天堂……
  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不会知道天使的存在。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不会明白这世上有一种情感叫思恋。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一生会有多遗憾。很庆幸,我遇见了你,所以一切都不同了。
  缓缓合上笔记本,闭上眼睛。刚一转过头,就吓了一跳,李平一脸傻笑,双手攀在床沿上,“你要吃薯片吗?”我伸出手按在李平的脑袋上,用力往下压,恶狠狠地说:“不吃,你滚出我的视线。”
  第 3 章
  过了几天,渐渐和全班的同学熟悉起来,交了很多的新朋友。班上有一个叫吴京逾的人,长的白白瘦瘦,尖嘴猴腮,绰号猴子。班上排名次猴子在前三名,因此他在我们的面前趾高气扬,老是说着自己以前是怎么怎么厉害,听多了,只要他一开口,我要么走开,要么扯着纸巾塞进耳朵里,继续看书。在教室和寝室之间有一面光荣墙,上面贴满了各个年级的前十名人的照片,照片下还写着姓名。从寝室到教室上课看见一次,回去睡觉看见一次,一天看两次,墙上的人我们新生都认识了。直到有一天,我们几个人在操场上散步,猴子又跟我们讲他从前的一些光荣史,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我们都认识,是高二成绩前十名的学生,我们都停住脚步静静看着他向我们走来,猴子的脸刷的一下比以前更白了。走进了,他面带微笑向猴子打了一个招呼:“京逾,我们又见面了。以前我们在同一个班就是朋友,现在在同一个学校,记得常来找我玩。”说完就走了。猴子的脸有一点发青,神情颇有一些颓废,看他这样我们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走,这时候,又走来一个人,天啊!高三第一名的人据说很有可能考上清华北大的人,就在我们的面前。我们用比看□□还要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估计他也感受到了我们热辣辣的眼神,对我们微微一笑,我们回以更火辣的眼神看着他。接着发生了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走进我们的身边,对吴京逾说了一句,“老同学,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这时候,猴子的脸已经全青了,原来吴京逾读了三个初三。想想真是中国教育害死人,一个花季少年,啊不,一只伪猴子在初三这个牢笼里生活了整整三年,真是悲哀。从此以后,吴京逾再也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起以前的事情,变得沉默不语,自己一个人走,一个人吃饭,一味地死读书,读死书,由活泼乱动的猴子转变成表情呆滞的木头。
  每到星期五,就要搞卫生大扫除。女生扫地,擦玻璃。男生提水,拖地。由于我长的有一点高,劳动委员就安排我擦吊扇叶,我隔着玻璃看见花园里茶花开得正艳,花瓣重重叠叠,繁复美丽,一朵一朵压弯了枝条,低垂着。其他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或如繁星一样点缀茵茵草地,或如指甲大小攀附在藤条上,一树树,开的美丽极致。粉红,深红,纯白,姹紫嫣红。在不远处,有一个人造池塘,并不深。池塘边绿柳垂下如丝绸一样的枝条,轻抚水面,漾出一圈圈涟漪。荷花已残败,露出莲蓬。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生命应如斯,春发夏长秋结冬残。可还有一些美丽灿烂的生命在冬天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就已经随着冷风消失不见。曲倩走过来,浅浅一笑,露出一排贝牙,“等一下,你擦风扇叶的时候,我在下面洗抹布,这样你就会轻松很多。”我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就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
  站在课桌上,一边擦扇叶,一边跟曲倩说话。不经意之间我瞥见曲倩裤子上有一抹血红,心一跳,微红了脸。于是弯下腰看着曲倩,曲倩一脸疑惑,我勾了勾手指,曲倩把头凑过来,我轻轻说道:“你应该去一下厕所。”曲倩一听,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红得像关公。小步倒退直到门口,一路遮遮掩掩跑向厕所。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还真是可爱。不知什么时候温雨婷站在窗外,伸出手来打了一个招呼,踱着欢快的步子,“我想请你请你吃一个饭,等一下你有空吗?”我笑了笑,“好。不过是我请你,地点你挑。你要把我洗抹布,这样就可以快一点了。”
  我和温雨婷走出饭店的时候,天下起小雨,滴滴答答。我们都没有带伞,心里盼望会有一个熟人经过。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一个人影走过,心想,那个死胖子去哪里了?平时来这里最积极了。雨越下越大,天也黑了,不能再等了。我脱下外套,递给雨婷,“你把衣服披在头上,然后跑回宿舍。”雨婷深深看了我一眼,接过外套,声音细若蚊蝇:“谢谢你。”看着雨越越大,反正要全身湿透,不如慢慢走回去。
  在雨中漫步很有惬意,忽然发现前面走来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所有的男生都下意识偷瞄着。我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她,她撑着一把天蓝色的雨伞。我想叫她,却又觉得不好,正在惆怅之中,她忽然莞尔一笑,朝我这里走来。这时忽然一把雨伞遮住我的头顶,“没有带伞,你可以教你的朋友或者同学送一把伞过来。”刘易微微责怪着。我机械的点了点头,轻轻呃了一声。刘易随着我的目光一看,淡淡一笑:“欧晓晴。”这时她也走过来了:“我现在要回家去,刚刚我妈打电话给我叫我回去。明天见。”刘易转过头,看着雨幕:“她是我班上的,你觉得很眼熟吗?”我歪歪头。他继续说:“光荣墙上的照片你看了吗?”我挑了挑眉毛,你是在夸你自己,我知道光荣墙上有你的名字,拜托,这不是重点。“上面也有她的照片。”我一蹦,怎么没有发现?他继续淡淡说着:“那是她初二时的照片,短发的。”我蔫了,他继续打击我:“欧雨晴,今年比我少两岁,比你少一岁,却和我同班,不但学习成绩好,还多才多艺,小提琴六级。”我懵了,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我有什么优点?”“你?”他扶了扶眼镜,低下头想了想,“不爱学习,不爱做作业,天天只知道玩,不爱卫生,一周不换衣服,不尊重长辈,自高自大,桀骜不驯,自以为是。”
  我怒极反笑:“你就是这样说你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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