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檐雨落寒阶
弘安七年。
永安。
簪挽墨发的女子神情专注地于溪水旁浣衣,时不时抬手轻拭额上细汗,清风自江面拂掠而来,女子发上素白的带子宛如蝶翼,随风而动。
江畔高楼,几度凄然几度秋。
身着墨绿衣衫的男子眉宇俊朗,尽是风流,纸扇轻收,男子停步回头,“均息,我永安之景亦是不错罢?”
“嗯。”白衣的男子眉眼甚是清冷。
“公子惜字如金。”玄衣男子从后面踱步上前。
均息看了他一眼,“四人中,只有孤息甚是啰嗦。”
玄衣男子感触颇深,“公子真相了。”
孤息修眉略挑,“解释一下何谓啰嗦?”
“如你这般。”玄衣男子眉间略带冷意。
“寂息,你难道要每个人都如均息那般不解风情?”孤息收起纸扇,“或是你这般冷如寒冰?”
“均息并不是不解风情,”寂息道,“我也并不冷如寒冰。”
“你是在说你自己很热情?”孤息忍着笑意,“寂息,你是在开玩笑么?”
“我从不开玩笑。”寂息如是道。
“公子以为呢?”孤息看向一旁素衣若雪的男子。
均息并不言语,眸光清冷地看着皓水江楼旁洗衣的女子。
寂息抱臂走过来,眸色深沉。
均息淡淡道,“是局罢。”
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
寂息皱眉。
孤息顺着二人视线看了过去,风吹红叶,一江秋水染。素衣的女子身处其间,竟美得不似真实。
三百多年平静的心湖,微微荡漾了。
寂息视线从女子身上收了回来,略略瞥了孤息一眼,有细微冰冷的弧度自唇角勾起。
“哎,你看那是不是四大公子?”忽然有女子询问同伴。
“数数看,不对呀,四大公子不是应有四人么?这才三人啊。”同伴回道。
“你傻啊,说不定是其中一位公子有事所以没与他们在一起呢。”
“咦,你看那个墨绿衣衫的人是不是公子孤息?”
“好像是!公子孤息是永安人,我对他还是有印象的!要是能转过来就好了。”女子的声音甚是懊恼。
“那个白衣的公子看起来也不错。”
“玄衣的看起来也好美哦。”
“我知道!白衣的是公子均息!四大公子列传上不是记载公子均息常以白衣示人么?”
“诶,好像就是!如此说来,那个玄衣的一定是公子寂息了!”
“不好玩,我们家公子瞬息没有出现。”
围观者越聚越多。
寂息皱眉,“公子,此地不宜久留。”
均息淡淡点头,“嗯。”
“孤息?”寂息询问孤息。
孤息眉眼间漾满了笑意,“寂息,你觉得那个女子如何?”
“倒是有几分姿色。”寂息道,“公子以为?”
“走罢。”均息转身。
白衣翩跹。
人群中又是一阵竭力压抑了的欢呼,“真是公子诶!”
“真的好美……”
“去,落儿,大胆将你手中的绣球抛过去!”
“司琴姐你说什么呢!我哪儿有绣球!”
“我们落儿这是芳心荡漾了!”
“我看呀,落儿这次出游,名为赏秋,实为思春!”
“就是就是!”众女子跟着调笑道。
唤做落儿的女子羞红了脸,粉拳一甩就要逃离。
寂息把这些都看进眼中去,“均息,你就不要出来祸害人了。”
均息淡淡抬步。
寂息抱臂,“走了,孤息,别看了。”
孤息纸扇一挥,笑得千种风流,“我总觉得是我命中注定的女子出现了呢。”
寂息冷冷看他。
孤息若无其事摇摇扇子,大步走远。
寂息道,“你命中注定的女子来了。”
“嗯?”孤息停步,一团粉红撞了上来。
“嗷!”粉红痛苦叫道。
孤息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见一张明艳的脸映入眼帘。
寂息摊手。
孤息十分感谢寂息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登时无限温柔地问道,“方才是在下无礼了,姑娘可还好?”
粉红的脸以奇异的速度开始蒸腾,“唔,公子无需自责,是、是民女自己不小心撞到公子……”
“民女?”孤息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民女,民女唤做落儿。”
“落儿?”孤息仍是笑着,“落儿姑娘是永安人?”
“……嗯。”
寂息:“……”
奶奶个腿,这样也行?
寂息对孤息强大的勾搭能力感到深深的无言。
“若是姑娘无事,在下便先行告辞了。”孤息虽是笑着,低沉的声音中自有一分疏离。
唤做落儿的女子方才意识到自己还被孤息扶着,忙起身,脸红道,“多谢公子!”说完忙不迭跑开。
那一群女子中,唤做司琴的瞪大了眼,“扯,扯啊,这也太扯了……”
(寂息:同。)
众女子:(花痴状)好帅哦。
目光从那一团粉红上收回来,孤息看着寂息,笑得恣肆怨毒。
寂息冷冷挑眉,“还不错。”
男子英气挺拔的脸上漾开一丝古怪的平静。
寂息警惕道,“你要如何?”
孤息英挺的眉略略蹙着,“我又能如何?我无非是想你帮我小小一个忙。”
“若是男女之事,”寂息道,“你还是算了。”
“这我懂,”孤息道,“你又不是女的。”
“公子也不会同意。”寂息又道。
“这我也懂,”孤息摇了摇纸扇,“均息亦不是女子。”
寂息道,“你自己去。”
“寂息,真没义气啊。”孤息笑道,“我命中注定的女子已经出现了,你怎能不帮我?”
“你觉得这会是个好结局?”寂息反问。
“怎么说?”
“因缘劫。”寂息冷冷道。
孤息踱了几步,“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好,”寂息皱眉,“但愿日后你不会后悔。”
“浮生若梦,”孤息道,“我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你实在应听均息的话。”寂息道,“他是过来人。”
“我走完这趟,也就是过来人了。”
寂息抬步,“那女子唤做寒阶。”
“寒阶?”孤息道,“你又如何知?”
寂息没有回答,继续道,“寒阶生性冷漠,倾国姿色,及及笄之年,已是门庭若市,然而她心如止水,一一回绝了求亲者。你觉得,你可以打动她么?凭你一句‘命中注定’?”
秋日的阳光打在男子轮廓分明的脸上,他说,“能。”
江边女子的素衣动了动。
孤息收起纸扇,墨绿衣袍附上了风华。
男子收敛了笑意,低沉的嗓音中尽是志在必得的自信,“我相信她会明白。”
“明白你的真心?”寂息看了一眼江边女子,道,“她不是一般女子。”
“我孤息中意的人,”孤息望着江面,“又岂是寻常女子?”
“你或许该知道她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寂息道,“若非偶然?”
“我不管她今日出现在这里是何种缘由,抱有什么样的目的,”清风吹起男子几缕鬓发,为这个英气的男子添了几分柔美,“我只知道,我看上的女子,定不会负我真心。”
“好,”寂息拍手道,“孤息,记住你今日所言。”
“嗯。”
“去吧,”寂息抬步走远,“去告诉她,看她是会拒绝你,或是其他。”
“不一起么?”
“公子已先行离开了,我也要回长宁了。”寂息没有回头,“许久未见瞬息,或许我该去青陵看看他。”
“保重。”
“嗯。”
孤息看着男子离去,笑意爬上眉间。
风动一山秋色。
女子起身,素衣迎风而动。
风情附上了女子唇角微冷的弧度。
“公子有事?”
男子上前,“他们说你素来冷漠,可我不信。”
“公子不信什么?”
“我不信我以一番真心对待姑娘,姑娘仍会冷若冰霜。”孤息笑道。
“公子多想了。”女子冷冷回道。
“姑娘想让我想什么?”孤息笑着,“在下无非是想得到姑娘认可而已。”
“认可?”女子蹙眉,“你叫什么?”
孤息略略俯身,“在下均息。”
“均息,”女子道,“寒阶。”
“在下已知姑娘芳名。”孤息起身笑道,“只是不知姑娘现在,是如何看待在下的?”
女子转过身来,“弘安四大公子之一,公子想要寒阶如何看待?”
“哦?”孤息看着女子,“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一起云游四海?”
“寒阶有自己的生活。”
“若是在下愿意同姑娘一起过那样的生活呢?”
“公子,”寒阶定定看向他,“公子觉得寒阶听了公子这样的话应该有如何的反应?是为公子一面之缘却许下一生的痴心或是轻浮而感动亦或是不齿?”
“姑娘觉得在下是轻浮?”孤息再次上前,“姑娘对这样的在下感到不齿?”
寒阶眸若寒星,“不然公子要让寒阶如何想?”
孤息却握住她手,“寒阶,我是认真的。”
女子冷定地欲抽回手,却被孤息看似温情无限实则毫不放松地牢牢抓住,“请公子自重。”
“在下面对自己想要得到的女子,姑娘觉得在下能自重到哪里去呢?”孤息闲闲地笑。
“公子想要如何?”女子看向他双眸。
“如此携手,千秋不负。”
“寒阶从来不信诺言,”女子道,“寒阶只信自己眼睛所见。”
“那么在下便陪姑娘一起过那千秋。”
“公子不必许下千秋。”
“这是何意?”
女子抽回手,站定身形,“只需要十年。”
“十年?”孤息反问。
“是,只要十年。”女子点头,“若是公子十年之后仍能有今日的一番心意,寒阶自然无话可说。”
“若是在下真的等过十年,”孤息拱手,“十年后在下定高头大马,许姑娘嫁衣如霞。”
女子径直走过他身边,“那也要等公子等过十年再说。”
“姑娘,”孤息道,“不管这十年间会发生什么,姑娘在在下心中,永远是今日初见的模样。”
风吹起男子三千青丝,他笔直地伫立在风中,宛如天人,他说,“白衣胜雪,风情绝月。”
“多谢,”女子略略转回头,“寒阶告辞。”
女子走出几步,垂眸低语,“公子在寒阶心中,亦是。”
如果故事真的从此开始,没有磕绊,也行他们真的会在一起,也许四大公子列传上就会多一则公子孤息的归隐,也许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这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
流光荏苒,弹指十年。
这十年间,孤息每日临江而立,搜寻那一抹素白的影。
均息曾说,世人总是不愿意承认宿命里的使然,世人总是迷恋没有结果的花朵。
但是在孤息看来,三百多年他都过来了,即使余下的生命太过寂寞,太过漫长,可至少,他有一个永远不会破灭的希冀。
那是那个女子留给他的,最初,也是最后一个诺言。
此生唯一的一个罢。
他常常想,若是那日那女子直截了当地拒绝他,他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他微微笑了,即使拒绝又如何,他当然不会放弃。
可,那会不会造成更大的无可挽回的错误?
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此刻,当他再次站到这浩浩江水畔时,隔了十年的光阴,依旧是四面清风,可唯独不见他的姑娘。
山上的红叶像是十年前初遇的记忆,映在他眼里,分明是灼灼的滚烫。
他开始日复一日地等了下去。
因为他相信,终有一日,他等的那个人,会施施然自月光下走来,她对他浅浅地笑,天地间,只剩了他二人。
很久很久以后,当年的这段故事在茶楼谈客的口中,有了另一个结局。
公子孤息,善音律,精书法,重情义。弘安七年,他曾于永安皓水江楼旁邂逅一女子,此女子生性冷漠,却又与公子孤息定下十年之约。十年之后,公子孤息并未等到所等之人。但他仍似飞蛾扑火,执着此间。人道经不住似水流年,留不住此间少年。公子孤息倾尽一生,只因了执念二字,他本可一世荣华,却为她,相思生发。
从此一夜谢尽永安花。
他终于等到风华不复,少年白头。
很久后,均息问他,若是这一切,从开始,便是一场局,他该如何。
他说,即便是局,也要咬牙走下去。
他说,他知道故人已故。
他说,他心中有她。
他说,三十二年,日日夜夜,他做着同样的梦。他看到她单薄的身体在红花丛中穿梭,他看到她的脚踝系着白色的棉绳,他看到她被打入弱水,生生世世,无可轮回。
他看到岸边立着一抹胜雪的白衣,他看到他腕上缠着美艳的白花,他的身后烈火如歌,掩映着流离的大雪,真真是绝代的风华。
三十二年,一万多个长夜,他努力想要看清岸边那抹白衣的容颜,都不可得。
终于,终于有一日,梦中的女子空洞的眼中淌着鲜血,对他说,救我。
救我,救我。
他无数次于梦中听到这句话,可他,只能暗暗握紧了双拳,余下的,亦是无可奈何。
那一日,他梦到她自弱水中浮出,空洞的眼中淌出了鲜血。
他说,谁将你弄成这样。
她说,救我。
他说,是谁。
她哀艳笑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笑,他从来不曾想到,一个亡魂的唇角,竟也可以绽放出如此摄人心魂的笑意。
他看到她的身体轰然倒下,化成无数红花,一点一点散去。
他英挺的眉痛苦地紧蹙。
他看到那袭白衣终于转过了身,他看到他眉目间风情流淌,他笑着说,是我。
他说,你为何如此对她?
那人说,我所做之事,从来不需要理由。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
那人说,你想杀我,想了三十二年,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没有说话。红花在他足下开成烈火灼艳。
那人继续说,北归尘与花葬之间,是我布的风月局。利用此局,杀了我。
我为何要相信你?他问。
除此,那人说,你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你会后悔。他说。
我从不后悔,那人笑着看他,而且我从不会输。
他抬眸,那人太过耀眼,竟让他一阵心惊。
从此,他便设了这场赌局。
不,准确来说,是计。
他要的,是利用北归尘与花葬,引出那人。
他不在乎其他人,他不在乎,也无力在乎了。
他如今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引出那人,是赢了赌局。
是杀了那人。
这并不需要那人答应与他赌或是不赌,因为,不管结果如何,那人,一定会被扯进去。
那么他的计谋,也就成功了。
而那人,也便输了。
他不在乎那人会不会留他性命,自那个女子死后,这世间一切,皆与他无关。
如果那人真不放过他,那么他便可以在那个有着残月皓雪的地方,永远陪着那个唤做寒阶的女子罢?
至少那样,他可以说,寒阶,你看,我等到你了。你看,我没有食言。你说你从不相信诺言,那么我的行动已经告诉你一切,如你所见,我来了,来陪你了。黄泉寂寞罢,你一人可孤冷罢,由我来伴着你,可好?
——他们说你素来冷漠,可我不信。
——我不信我以一番真心对待姑娘,姑娘仍会冷若冰霜。
——在下无非想得到姑娘认可而已。
——若是在下愿意同姑娘一起过那样的生活呢?
——十年后,在下定高头大马,许姑娘嫁衣如霞。
——姑娘在在下心中,永远是今日的模样。
多谢公子,寒阶告辞。
公子在寒阶心中,亦是。
不管结果如何,我相信,这已经是最美的结局。
檐雨滴落寒阶。
这不褪色的苍冷长夜,也是该到尽头了罢。
彼岸的男子笑得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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