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擦肩碧落黄泉
弘安的八月。
市井多传:帝子归尘,终执北氏江山。国师梨落,间觅于民间。
永寿的百姓大开其门,庆祝他们的君王的归来。
人们说,二十一年前,风荷苑失火,归尘皇子为奇人所救,流离于民间,廿一年暮断风晓,荒烟寥落,好在天佑弘安,皇室无人时,真正的帝子,在国师梨落二十年来秘密的搜查下,终于现身。
归尘遂就位,发粮仓,大赦天下。
人多传归尘帝与前任帝子极为相像,又能以济天下苍生为己任,虽远离九重天二十一年,但北家的血液,从未寂灭。
又有人说,此归尘帝是已殁帝子的转世。
天下无相像到如此地步的人。
甚至连恤民之心都一模一样。
人多信之。
有僧言:福兮?祸矣。尔曹皆梦矣。
这些传言,沸沸扬扬,穿越过整个弘安,最终抵达九重宫阙。
信臣来报时,梨落冷冷一笑,“若是黎民知道了他们的国师这样愚弄他们,又会如何?”
信臣拱手,“如此,不是国师大人想要的么?”
梨落皱眉,“天下之民不可欺。”
“国师?”
“我这个国师,也是做到头了。”
“国师请三思。”信臣长长鞠躬,看不清表情。
“……是时候了。”梨落忽然垂眸。
信臣默然下跪。
梨落看了一眼玉托上的明珠,“弘安十年至十八年的记载整理得如何了?”
“回国师,臣已同史官秘密订正,再需要三天即可全部成册。”
梨落点头,“此事务必要保密,尤其是陛下那边,若是——”梨落忽然妩媚一笑,“陛下察觉了此事,擅自篡改弘安正史,按我弘安律法,可就不只是株连九族了呢。”
“国师放心,一切都于国师掌控中,”信臣道,“不会再有旁人发觉。”
“天佑弘安,”梨落满意地勾起唇角,“此事若得圆满,本座许你山水逍遥。”
信臣不动声色掩去眸中惊喜,“臣——拜谢国师。”
梨落挑眉,“你似是并不欢喜?”
信臣再次拱手,“臣万死。国师赐臣自由,臣自是欢喜十分。”
梨落点头,“得一人于山水间,大抵也是欢喜?”
信臣抬眸,“国师?”
梨落淡然一笑,“那女子如何?想来也生得美丽?”
信臣身体微震,“原来国师知道。”
“天下没有本座不知的事。”
“国师谋无遗谞,举不失策。”信臣道。
“你不必介怀,”梨落道,“这不是什么禁忌,七情六欲,本不是谁能控制的。”
“谢国师。”
“现在能告诉本座那女子如何了么?”梨落挑起唇角。
信臣眼底沉入几分柔软,“臣认为,她是世间的奇女子。”
“哦?”
“她不美丽,”信臣道,“但是世事就是如此神奇,你一直以为自己终生都将平静度过,或碌碌无为,或隐匿化外,直到那个人出现,你所有关于以后的构筑,会瞬间崩塌。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黄泉上,早已记下你的名字,而你对那个人的执念,透过你的名字,渗出血泪。你不会忘却,纵使流光不返。”
“流光不返,”梨落挑眉,“待你完结此事,本座便成全你。”
“臣——定当庶竭驽钝。”
“好!”梨落大笑,“本座期待三天后再于此地见到你。你去罢。”
“臣告辞。”信臣长揖,起身退去。
梨落的眸中冰霜凝结。
十九年前,弘安都城,永寿皇城。
昏黄的烛光。
梨落立在龙塌一侧,冷冷看着那个命不久矣的帝子。
帝子用力握紧了锦被,“国师,朕自觉不久于人世,然朕心中仍有一事,徘徊不去,国师可有办法?”
“回陛下,”梨落拱手,“臣——没有。”
帝子虚弱一笑,“朕一直以为风荷苑失火一事非常,清潋之死实在蹊跷。朕去后,凭国师彻查此事,迎我北氏后裔,兴我北家江山!”
梨落下跪,“愿陛下早登极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寒鸦忽鸣。
梨落抬眸,“陛下,永诀矣。从此后,各自为安,死生无关。”
弘安三十年冬,流光帝崩。弘安啼悲。国师梨落身披缟素,静跪于皇城三日,风雨不动。三日后,国师离去,由是国师无所踪。——《弘安志。帝王列传。流光帝传》
往事太重,覆满尘烟。
梨落忽然大笑起来,尽是苍凉。“陛下。”宫人恭敬行礼。
北归尘淡淡应声,“国师在否?”
“回陛下,国师吩咐,不见任何人。”宫人道。
“任何人也不见?”北归尘皱眉。
宫人有些胆怯,“陛下,……国师,是如此说的。”
北归尘不悦,“就连朕,国师大人也不见吗?”
宫人慌忙下跪,“陛下,国师的吩咐,还请陛下返驾。”
北归尘摆手,淡淡道,“拖下去,斩了。”
“陛下!”宫人伏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
近身侍卫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将那宫人拖下去了。
宫人被拖过去时,忽然注意到,北归尘脖颈上的红花印记,鲜红地似要滴出血来。
北归尘沉着双眸,注视了一会紧闭的木门。良久,他冷冷甩袖,“走。”
一片雪落了下来。
悄然覆上地面上刚刚生出来的妖异的红花。
梨落在殿内,焚毁了一封又一封的书信,面容沉寂无波。
北归尘正在批阅文书时,殿门被人推开了,他搁下笔,眸如松墨,“花葬?”
花葬注意到他颈上的红花,“你……”
“这个么,”北归尘笑着抚上脖颈红花,“也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了。”
“你越来越像他了。”花葬低低道。
“所以花葬这是又想起那人了么,只是朕不是任何人。”北归尘闲闲问道。
朕……花葬心中蓦然刺痛,他们二人,终是远了。
见花葬垂头不语,北归尘又道,“怎么,有事?”
“我来同你求弘安志,完整的,弘安志。”
“朕记得,朕曾送过花葬一本。”
“我说了,要完整的。”
北归尘挑眉,“朕也说了,弘安志,就是那本。”
“不可能,”花葬道,“不可能只有一本。”
“你不信?”
“我怎么不信,”花葬自嘲道,“我只是,不敢相信陛下会为了我去改那历史罢了。”
“为什么不信?”
“陛下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自私吗?”花葬道。
“你说对了,”北归尘扔掉手中文书,“朕就是如此自私,容不得一点沙子。”
花葬握紧拳,“陛下,为人君主,你应该知道民不可欺。”
“欺民?”北归尘道,“朕没有欺民,朕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某些真相罢了,况且如此,也只是欺骗了你一人,而你,花葬,你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人么?若说欺民,你同国师,已愚弄了天下黎民。你觉得,若是论罪,你该当何罪?”
“我知道了,”花葬转身,“既然陛下不肯告知花葬真相,那么花葬,只好亲自去探寻。”
花葬迈出步子,身后,北归尘却慢悠悠道,“朕已决定除去国师职位,流放其于平沙,永世不召回。并从此废除国师制度,我弘安,再不立国师。”
花葬怔,半晌,她说,“江山是陛下的,陛下请便。”
“朕明日便遣人将你送回长安。”
“……有劳陛下。”
北归尘眯起双眼,“花葬,你得不得完整的弘安志的,短短一日,你要从何处求得?”
花葬后背一僵,“那也不关陛下的事。”
“好啊,”北归尘笑道,“那朕就拭目以待吧。”
殿门“砰”地关上,北归尘颈上突然一阵刺痛,他抬手去摸,却触到满手血渍,那朵红花,已然鲜血淋漓。
北归尘眸中墨色暗涌,他忽然一掌劈出,掌风所及,皆燃起火焰,凄异十分。
“为什么!”北归尘低吼,他抬手,火焰逐渐熄灭,微微的白雪,飘落而下。
雪一下起来,誓不停歇。
他忽然颓废下去,“停下来,可以么。”
雪花沉静地飘落。
他在雪中,意识逐渐模糊。
“你叫什么?为什么救我?”
“不知道呢。”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忘川,你喜欢么?”
“忘川?”
“不,”男子笑了,“是我的忘川。”
“有什么区别么?”
“既然是我的忘川,那自然是所有的规则都由我来定,而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忘川棋盘上的一枚子,都只能听我的。”
“那么那边那个小女孩呢?”
“你看得见她?”
“当然,什么意思?”
“啊,她可看不见你呢。”
“那是什么?”
“我说过,规则由我来定,”男子笑道,“她能看见的,都只是我想要她看见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男子道,“我喜欢。”
“可是她会很难过,只因为你自己喜欢,你便这样对她,你太薄情。”
“你说对了,我本薄情。”
“我也会成为你的棋子吗?”
“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如果我想逃呢?”
“小孩,你逃不离的,”男子笑得江山失色,“没有人能逃得离我的掌控。”
“你这么强大?你是掌管什么的呢?”
“六道轮回。”
“六道轮回?”
“世间万物,六道轮回,自然之理,没有谁能抗拒,除了我,假使我愿意,我可以改变一切,然后依我心意,创造一个我想要的世界。”
“可是你没有这么做。”
“是呢,所以我有忘川,我的忘川,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
“……你好像果然很强大。”
“是么,”男子笑,“小孩,你现在,还想逃么?”
“想啊,我可不想待在你的棋盘里。”
“好啊,那么我告诉你,一个逃离的方法。”
“你不是说没有谁能逃离?”
男子摇头,“只要我想。你听着,在这片红花的尽头,有一处禁地,那里的红花颜色暗沉,与别处不同,那里藏着一个秘密,只要你能进入红花禁地,只要你能够破解那个秘密,你便能逃离。你想试一试么?”
“想!”
“好,我拭目以待。在我将你逐出忘川之前,你有很多时间。”
“可是,如果你逐我出忘川,我是不是便会回去人间?”
“是呢。”男子点头。
“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你终是要送我回人间。”
“不,”男子哑然失笑,“小孩,你错了,我是逐你出忘川,不是送你回人间。”
“那不是一样?”
“一样?”男子笑,“对我来说,可不一样呢。当然,对你来说,也不一样。”
“什么意思?”
“若是我送你回人间,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不会有人记得你之前已经死过一次,不会有人记得发生的一切。而我若是逐你出忘川,你便要流离尘世,受尽风霜,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这里的一切,你甚至,连自己是否还活着都不清楚。你觉得,这一样么?”
“简直噩梦……”
“噩梦?你或许会觉得是噩梦,但是这里有些人,他们连这样的噩梦,都求不得,看到那个小女孩了么,她没有灵魂,她早已死了,但她连亡魂都算不上,如此,她只能徘徊于黄泉,连再见人间的机会,都不会有。你所觉得的噩梦,对她来说,就是黄粱美梦。”
“……你为什么不救她?”
“救她?为什么?”男子反问,“我等了上万年了,为什么要舍弃这唯一一次的机会?”
“上万年?为什么那么久?”
“因为我是神,”男子道,“神做什么,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那你救她,也可以不需要理由。”
“你说的没错,”男子道,“但是,我已经救不了她了,她的身体里,已宿了另一个女子的执念,那个女子与我有些宿缘,若我救下那个小女孩,就是不给自己救赎。”
“我明白了,神也有无奈之处。”
“是呢。”
“那好吧,那你告诉我,我破解那个秘密,有什么好处?”
“破解了那个秘密,你可以堪透世间所有的秘密,包括时光。”
“是说我不会死?”
“不,”男子摇头,“是说你能够掌握命运的脉络,你的命运不再是天定,你可以去改变它。”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传给人间,天下黎民?百姓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很好?”
“你果然有帝王之心,小小年纪便如此恤民。”男子道,“只是倘若那样,天下便会大乱,每个人都去改变宿命的注定,六道轮回,又算得了什么?神将不会存在,万物将不会依照本来的规律繁衍,这样极度挑战神的威严的事,神是不会允许它发生的。天地间,并不是只有我一个神,倘若局面一发不可控,即使我不出手,众神也都会联合起来,毁灭人间,再重新创造一个他们想要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天地间不公的事太多,世间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超脱了宿命的控制,你,只不过注定是其中之一罢了。”
“所以说就算我堪破了它,也是早已注定好的?”
“嗯。”
“为什么!”
“因为这是命。”男子看他,“你抗拒不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你以后,会懂得的。”
“既然一开始就摆脱不了,为什么还要去尝试?”
“不去尝试你会更痛苦。路就在脚下,走不走,由你自己决定。”
“告诉我,这世间,有几人知道这个秘密?”
“不多,”男子道,“加上你,也才两个而已。”
“那一个是谁?”
“经数朝的四大公子之首,公子均息。”
“那你呢?”
“我?”男子笑了,“我是它的主人。”
“好吧,公子均息我知道,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呢。”男子笑,“恐怕他自己都也不知道呢。”
“你们见过么?”
“也许?”男子道,“也许在上一个轮回里,但那又如何呢,太久了,谁都想不起来了。”
“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
“是么,终有一日,你也会有这种气息。”
“你怎么知道?或者说,我会承袭你的气息?”
“大抵是这样?”男子淡笑,“太远了,我看不清楚。”
“你从那个秘密里看到的?”
“从我的心里。也可以这么说。”
“哦,明白了,你自己也不确定。”
“你看这一场雪。”男子道。
“怎么了吗?”
“它终年不歇。”
“有什么寓意?”
“多年以后,当你的身边出现这一场同样的雪,一场不歇的雪,你便会同我一样,有那种气息。”
男子话音一落,漫天雪花翻涌。
白茫茫一片。
北归尘睁开眼睛,雪,还没有停止。
凉到极致。
他忽然很悲怆的笑起来。
“薄情,原来我不曾逃离过。现在我知道了,可以了么。”
雪仍是下着。
北归尘站起来,走到殿后,从古朴的梨木箱中抱出一把绿绮。
他抱着琴,缓缓走到殿中,在满殿的雪花中,坐了下来,置琴,按徽抹弦,依着记忆,将那曲流年决弹了出来。
最后一声古拙停止时,琴弦“啪”地一下,断为两截,细碎的裂痕爬满琴身。
大雪骤停。
------题外话------
咳咳,终于赶在年末发上来了,辛苦追文等更么么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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