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皮褂的男人眉头一皱,看着楼正齐与我两个人,笑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说不出的世俗。
对方人很多,而我们就两个人,我担心皮褂男人是想欺负我们人少,即便我们赢了球,最后也想用拳头征服我们,逼着我们给钱。
虽然,楼正齐在我们家里与黑子争斗时露了一手,可现在对方的人数显然比刚才黑子一群人要多处一倍有余。
双手难抵四拳,我有点担心。
在我蹙眉的功夫,球桌上已经洗好球,是老板来伺候的,而老板显露的平静脸孔,想必这事在这里经常发生,司空见惯。
对方让楼正齐先来,楼正齐薄唇翘起,一点不买账,扫了一眼球桌,说,“这样打球太没有意思,我们比时间,谁能在十分钟里将一桌球打完,就算谁赢。”
对方没有想到楼正齐会这样说,不由得看了楼正齐一眼,带着审视。
楼正齐眸光扫向皮褂男人,说,“不敢?”
对方似乎觉得楼正齐没了他脸,立刻就回答,“笑话,也不看看这里是谁说了算,我会怕你,比就比!到时候,输了钱又没了女人,我到要看看你还能神奇得出来,说实在,那妞,我喜欢,看着也带劲!”
皮褂男人看向我,眼中流出带有颜色的目光,他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下、流。
我低垂下睫毛遮挡住他们的有色眼神,心中一阵反感。
楼正齐站在我的身边,似乎看出我的异样,大掌一下拉住我,顺势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背被楼正齐紧紧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楼正齐的声音从我的耳边说出,“我的女人那是当然,不过,相比你的,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这个货色,肯定是地摊货了!”
楼正齐的话完全不顾忌对方是女人,毫不客气的说着难听的话,我知道楼正齐,他定然是不满刚才那个女人拦住他。
女人的脸色都变了,可看着楼正齐却又不敢说出来,我本以为皮褂男人会帮着,没想到他只是淡淡一笑,毫不介意。
打球开始了,楼正齐让我拿着定了时间的手机,对方让一个小弟拿着定时的手机。
楼正齐让皮褂男人先来,皮褂男人看了身后助威的几十号人,再次看向楼正齐,充满了火药味。
楼正齐的黑眸都看着我,垂下浓黑的睫羽遮挡对方的眼神,是不削。
皮褂男人花了十一分钟打完一场球,下面就轮到楼正齐上场了。
楼正齐不若皮褂男人拿起杆就开始打球,他斯条慢理的选了一根杆,再用粉润了下杆顶端,耽过了两分钟后,才开始。
满桌的球都没有动,时间只剩下八分钟,我一阵紧张,对方却是得意一笑,就像十分有把握可以赢了我们,皮褂男人看着我的眼神更是充满了色彩——黄色。
我厌恶的低垂着眼帘,阻挡令人生恶的嘴脸。
楼正齐眼角扫了皮褂男人一眼,嘴角动了动,十分不悦。
我盯着时间,抬眼看向楼正齐,他已经开始,三分钟不到,球就进了一半多。
对方的人马看着楼正齐,有些紧张起来。
皮褂男人刚才还有闲心盯着我,用着眼神臆想,这会视线也紧随着楼正齐。
一个折叠式的撞球,楼正齐将最后两颗球打进了洞。
我看着时间,立刻就笑道,“八分钟!”
对方看时间的人有些老实,声音要小点,也说道,“八分钟。”
啪!
皮褂男人猛然从座位上起来,对着看时间的男子就是一巴掌招呼过去,嘴里更是狠狠说道,“你他妈眼睛有问题啊,已经过了十一分钟!”
看时间的男子挨了一耳光却不敢言,还顺着皮褂男人的话说道,“是———十一分钟。”
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害怕,他说完看向皮褂男人,皮褂男人一记眼神而去,男子瑟缩了下颈脖,又说道,“是超过十一分钟。”
皮褂男人站在楼正齐的身前,抬起耷拉的眼皮,斜看着楼正齐,说道,“你输了!”
我大声一点也不怕对方的说道,“明明就是你输了,现在才十一分钟,我们八分钟就完成了一局!”
对方见我开口,视线从楼正齐的身上转移到我脸上,迈开脚向我走来,没有说话,掀起一抹讪笑,眼睛里露出几分浑浊,手抹了下唇,然后向我伸来,我自然后退,远离男子的猥琐动作,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咧嘴收回手。
“现在你可是我的人了,给老子摸一下!”
皮褂男人又伸出手,我向后他紧随跟来,躲避着他的魔抓。
小台球室就那么大,我退到最后靠在台球桌上,不能再退,那只爪子就位于我的上方,眼看着就要触摸到我的脸上。
忽然,我的腰上一紧,一股力气将我拉过,我的鼻息里传来一阵沉闷的松木香味,背上抵着一具微热的胸膛,那一刻我安下心来,却又担心。
“你们这是要人多欺负人少了?”
楼正齐手臂把在我的肩膀上,手掌相对,斯条慢理解开袖口上的纽扣,将一截衣袖挽起,露出一小节手臂,看也不看对方,自顾自的动作。
皮褂男子见楼正齐不理会他,也没有受到威胁,当下就发火了,伸出食指指着楼正齐,说,“你——”
事情就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楼正齐反手便将对方的手指绊住,用力一扭动,只听见对方杀猪的声音响起,楼正齐觉得太便宜对方了,将皮褂男子的手转动,男子跟着旋转一下就被自己的手臂锁住颈脖,窒息的痛呼声传来,“啊!”
楼正齐手腕一紧,冷声说道,“老子说了太脏,还自动送上门,就是欠揍,小爷原本心情不错,被你们这一搅合,老子十分不爽!”
楼正齐最后一个字落下,又使了力,皮褂男子腿一弯,差点跪在地上。
倒是有几分骨气,没有求饶,他的眼神示意身边。
想必是一起做这事多了的人,见势明白,然楼正齐一眼就看出他们的套路,扫了密密匝匝的一群人盯着手下的男子,说道,“让他们退后!”
男子不说话,楼正齐又施加手腕上的力气,皮褂男子立刻就跪在地上,哎哟声,求饶声而出,并向带来的一群人说道,“快,让开!”
那些人迟疑了片刻,才让出一条道路。
楼正齐示意我先走,他压着皮褂男子走在后面,当我们走出排球场楼正齐踢了一脚皮褂男子,男子差点像狗吃屎那般跌倒在地。
楼正齐拉着我就向一条街的尽头跑去。
耳畔的风呼呼作响,我被楼正齐拉着,除了跑步有些累,脚却显得特别轻松,心情就像飞了起来似的,那种紧张转为松懈,浑身血液运行的狂热温度,废物从汗水排除后的清爽令我发现以前从未出现的感觉。
我长大嘴呼吸,手被楼正齐拉着不断前进,那一刻有种酣畅淋漓之感在蔓延。
我们马上就要跑出街道,一群人从一边走了出来,一个一个不断增多,街口不宽的口子,一下就堵满了人。
楼正齐眉头一蹙,又转向身后,刚才被楼正齐弄伤手指的皮褂男子带着一群人向我们走来,一条街就前后两个出口,我们完全被堵在街道里,逃脱不了。
前后都是皮褂男的人,我们就像翁中的鳖,被团团围住。
他们的人就像大蚂蚁似的不断靠拢,缩小范围。
我有点不安,虽然楼正齐很能打,可我是一个拖油瓶,担心楼正齐应付不过来,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我手心都升起一层汗水,楼正齐感觉到我的异样,给我了一记眼神,并十分酷酷的说道,“放心吧,有小爷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楼正齐说完,先发制人,他猛然抱着我的腰,将我的腿踢向他们。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楼正齐会先动手,我们占了上方。
他们倒在地上,出现一个缺口,我吓呆了,楼正齐的动作完全超出我的负荷,太过刺激,浑身都战栗起来,在楼正齐又一次举起我踢向他们,风声赫赫的响起,我紧闭上眼睛,耳朵越发灵敏,简直可以听见我的脚踢中他们身体的声音,还有满地的哀嚎,心脏越跳越厉害,砰砰砰,就像跳在嗓子眼上,却不落下。
皮褂男子看见他们的人不断倒下,气急败坏,声音洪亮如钟,势必将我与楼正齐拿下。
“都给老子上,将他们打趴下,老子拿十万出来平分!”
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些人听见皮褂男子的话,立刻就从地上爬起,再来。
我想我们今天是遇上真正的地痞流氓了,上午在我家遇上的还算是懂得道上规矩,像个男人样,然而这个时候遇到的男人完全就是混子,为达目的不折手段那种人。
楼正齐握紧我的手,黑眸一蹙,手臂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他紧紧掐住我的腰,再次将我搂着甩动,我被皮褂男子的话还有那群知道有钱可得后如同鸡打血一样兴奋的混子吓住,再也经受不住这样刺激的画面,尖叫起来。
我看着那些围着我们的男子,或者年岁都很小,穿着也十分廉价,看样子就知道是挣扎在贫困线上的未成年少年,可以为了一句话豁出去一切,又或者是那种上了点岁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为了能吃饱饭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的无所男子。
我的心不安得厉害。
我的心处于低谷,楼正齐就算再有力,发挥在我的腿上也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因为没有踢倒最后一个未成年男子,他对着楼正齐薄弱的后背偷袭而来。
楼正齐抱着我,背部空缺,硬吃了未成年男子一拳。
其实,楼正齐完全可以将我甩过去,让他的拳头打在我的腿上,他没有!
楼正齐的身体一摇晃,没有吭声。
他又抱起我,这个时候,他只有将我紧紧握在手中才不会让对方的人抓住我,这是对我便向的保护。
凭借楼正齐的伸手走出这群人,完全一点伤都不用受,可是因为我,他吃了好几拳。
楼正齐的伸手不若刚才那般迅速,又吃了一脚,我感觉到楼正齐的力气在减弱。
楼正齐的脸拉得很长,薄唇紧抿,剑眉紧皱,浑身散发的冷气,完全可以冰冻三尺。
对方看见楼正齐挨了好几下,也不惧怕楼正齐的气势来,人越涌越多,皮褂男子更是卑鄙,他站在后方看出楼正齐的弱点,大声喊道,“打那个女的!”
众人一听,便向我挥出手脚,楼正齐本是伸手将我甩出,可看见对方挥出充满蛮力的拳头,风声赫戾的腿脚,将我硬生生拉回,他不但要硬生生的接受对方的拳头,还要忍受自己使出力气被反弹的痛苦,相当于接受两倍以上的受力,可想而知楼正齐受的痛苦。
他紧紧搂着我,后面他没有甩动我,将我紧紧的拉在身边,我完全就是楼正齐的累赘,短短时间里,楼正齐就挨了好几下,那些人越涌越近,挤在楼正齐的身边,一个瘦高的男子忽然挥出一拳,而我托了皮褂男子的福,硬是成了他们攻击的对象,那些人也不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而有所松动,完全就是要置我于死地,腹背受敌,我又没有反击之力,眼看着就要被打中,我躲避不开,只有将眼睛紧闭,唇瓣不安的颤抖。
千钧一发之际,楼正齐一把拖开了我,我躲开了,他却被瘦高的男子打中了脸。
瞬间,楼正齐的脸就红肿起来,就连嘴角也破了皮,隐约流出一抹血丝,楼正齐抬手一抹,看也不看,我却是明显看见他微白手背上淡淡的血痕。
他受伤了!
楼正齐的眼眸更加冰冷,那一刻,他紧了紧我的手腕,黑眸看向人群外的皮褂男子,目光可以杀死一个人,皮褂男子就是千刀万剐!
楼正齐阴鹜的模样,十分骇人,那些本是紧围着我们的人都后退了几步,皮褂男子似乎也震惊与楼正齐的威慑里。
就是这一瞬,楼正齐紧拉着我,另一手快速推开一干人,冲出了包围圈。
如果是一般的人冲出去定然是直接跑开,楼正齐不是一般人。
他一手紧拉着我,一手一把揪住皮褂男子胸前的衣服,皮衣质量很好,是正中的皮子,将皮褂男子紧紧困住,他就像裹在茧里的蛹,作茧自缚,落在楼正齐的手中没有反击之力。
楼正齐双手不空,用腿踢了皮褂男子好几脚,皮褂男子没有想到楼正齐这样凶猛,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来不及求饶,脸上一片痛苦,血丝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其余的人也被楼正齐暴戾的模样吓住,那一刻,楼正齐就像行走在暗夜里的修罗,眼眸都发出一层幽光,楼正齐就像揍人上了瘾,皮褂男子一句痛呼也说不出就倒在地上,楼正齐还不解气,又要踢打。
“住手,楼正齐!”
我看着皮褂男子都翻白眼了,真怕楼正齐再一脚下去,他就翘辫子了。
我猜想定是楼正齐第一次如此吃亏,所以他才变得这么暴力。
这样的他,让我想到楼正齐第一次对我。
我有点怕。
然,我完全不知楼正齐是因为那些事情,瞳眸一阵恍惚,隐隐跳跃着一层火花。
我紧紧拉住楼正齐,楼正齐使出的力气,将我拉动,我被迫带走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救命——”
皮褂男子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忘记他手下的一群人,微弱的求救。
那一瞬,我真怕出事,眼看着楼正齐重重的一脚就要落在男子的身上。
楼正齐狠利的模样,我肝胆都要打颤。
“楼正齐,不要,不要!”
我的呼喊,总算是让楼正齐恢复了神智,眼眸有了我的存在。
楼正齐扫了躺在地上去了半条命的皮褂男子,此时的皮褂男子哪里还有一点混混模样,像极了延口残喘的老翁,嘴里流出不少的鲜血,微弱求饶。
楼正齐将视线一转,看向那群混子,那群人也亲眼见识到楼正齐打人的凶狠,被楼正齐这样一看,噤若寒蝉,向后退开几步。
楼正齐拉着我慢慢走出一条街。
真是令我惊心动魄的一晚。
夜风吹来,掀起我的长发,落在楼正齐的身上,丝丝缠绕,注定我与他逃不开躲不掉的那些事情。
楼正齐走得很慢,我原本以为他是看着还有谁敢来找茬。
我却不知他是因为受了伤。
他挺直着背脊,毫无表情的面瘫脸,就像没有一点事情。
可他在走出巷子,来到车边时,他站在驾驶室外,说道,“你会开车?”
我不明,还是点点头。
我早些年混迹社会,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一个开车的女子,对方性格豪迈,教我学开车,后面因为机遇,买了一个驾照,在以前这事是有的。
“你来开!”
楼正齐拿出车钥匙,塞给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有去接钥匙,犹豫再三,还是告诉楼正齐实话,“我很久没有开车了,还有——我的驾照是买来的。”
楼正齐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不懂何意。
楼正齐薄唇一动,将钥匙压在我的手背上,说道,“你不开也不行。”
我正要说话,抬眼看见楼正齐的唇瓣苍白了不少,这话一出,嘴角就流出一道血丝来,越拉越长,我当下就慌了。
楼正齐毫无禁忌的说道,“没事,小爷不怕,大不了你陪着我一起死!”
“呸!”我立刻就声色俱茂的表现出来。
那一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拿过钥匙,扶着楼正齐坐进副驾驶里,弯腰给楼正齐系好安全带。
楼正齐身上的松木香有些淡,血腥味渐浓。
我真的很担心楼正齐,刚才我都看见他好几次被那些人踢打,嘴里流血定是受了内伤。
楼正齐的身世可见一斑,我是绝对不能让他出事的。
当下,我们应该立刻去往医院,而现在这个停车位置,也是十分危险,我担心皮褂男子还有狗友会找我们麻烦,先上车,锁上车门。
我看着楼正齐,说道,“我们去医院吧,你伤得太重了。”
楼正齐立刻就说道,“你傻啊!那蠢驴在医院,我去医院,这不是羊入虎口!”
我被楼正齐骂,也不敢回口,只是说,“你的伤?”
“死不了!去一个诊所拿点药,离开县城找家酒店休息一晚,你笨手笨脚的,还真怕开到了阴曹地府!”
“我呸!”
我看着楼正齐,学着楼正齐以往驾车的步骤开车。
我以前开的是手动挡,楼正齐给我的是自动挡,我有些手脚无措。
楼正齐似乎看出我的无措,说道,“按下方向盘上的按钮,车启动,踩下油门——”
我听着楼正齐的指示,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手尽量不打颤。
保时捷卡宴的轰鸣声有些厚重,我没有掌握好分寸,车立刻冲了出去,我前仰后倒,吓了一跳,不由得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楼正齐,他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一副无视。
我本是担心伤着楼正齐,看见他安然,我的心似乎没有那么慌乱了。
最初一截路,我时而快时而慢,特别是过红绿灯的时候,我早早就踩下刹车,惹得后面的人不停按喇叭,前面还有一段距离到斑马线,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就是不前进。
后面的车不满,从一边变道,经过我们的时候,还故意看了一眼,由于玻璃的颜色有些深,他们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只是按长了喇叭,超过我停在前面。
我对县城的记忆还在以前那时,楼正齐没有指挥我,我也没有开导航,就按照记忆里的道路将车开进了一条老街。
我想老街大家都知道,就是那种只有两个单向车道的街道,还有行人经过。
我刚踩下油门加速,突然从一边来了一个老妇,她就像没有看见左右的车似的,就那么头也不看的直往前走。
我吓了一大跳,背脊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手更是紧了紧方向盘,手心都出汗了,踩下刹车的脚心还有些凉。
真正吓了我一大跳。
大妈,我差点就撞到她了。
可她呢,就像一点也不知道方才死神离她那么近。
也亏楼正齐的驾座性能好,一点刹车就停。
我下意识看向副驾驶上的楼正齐,他还是紧闭上眼睛。
街道上的路灯透过车窗照亮了车里,我看见楼正齐的脸色都白了几分。
这下,我真不敢开车离开,只有将楼正齐送去看病。
县医院不能去,刚才我们坐在车里便听见救护车钻进一条街。
我只能按照楼正齐所言去一家诊所。
三年没有回到县城,我哪里能找到好些的诊所,思来想去,我将楼正齐送去我以前在二中时常去的一家看病又可以照CT的诊所。
我将车停在一个车多的停车场,摇醒楼正齐,扶着他走去诊所。
楼正齐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还是有些沉,我背有点弯曲,可尽量挺直。
楼正齐想必是真的伤到内部,脚步有些不稳的走进诊所。
当我们进门那一瞬,我的记忆就像被什么画面怔住一般,刹那间,一股深埋已久的画面出现在脑中。
我将楼正齐扶到主治医生的桌前,请医生仔细检查下楼正齐伤势如何。
医生让楼正齐躺上一张单人床,用手在楼正齐的身上按了几下,让他不要忍着。
楼正齐在医生按住腹部的位置,紧皱下眉头,医生让楼正齐照个CT。
我站在室外等待,刚才恍惚中出现的记忆又一瞬出现在脑海中。
我直直的盯着卷帘门口,视线模糊,我依稀看见两个穿着校服的一男一女走进门,女子清秀的脸上有些红,男子低头看着女子,露出一丝淡笑,青涩的脸庞,露出几分清俊的模样,带着年龄留给他的稚嫩。
以前,我贫血每次来月事总是疼得不行,后面何子烨得知,他带着我来了这家诊所调养,来了好几次,身体明显有了好转,医生让我再来几次就可以痊愈,却不知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离开了这里,因为奔波,顾忌不了身体,所以我的唇色比一般人都要淡。
“看什么呢?”
楼正齐从CT室走出,看着出神的我,伸手推了一下。
医生也走了出来,他透过厚重的眼睛看了看我,当下就开口道,“你男朋友呢?”
楼正齐将手压在我的身上,医生一看,脱口而出,“换了一个,到不若以前那个斯文。”
我调养与生病都是何子烨陪我来诊所,所以医生对他,对我都很熟悉,偶尔也会谈话,就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口吻。
我想医生这话大约是在告诉我,我现在找的这个男朋友是个混混吧,受了重伤还不能去医院,他看着楼正齐跋扈的模样,想要提醒我一下,眼光太差了。
我哪里是楼正齐的女朋友?
他一点也不懂我们为何不能去县医院。
我只能淡淡一笑,想要开口说我与楼正齐不是那种关系。
我的肩膀上传来一阵疼痛,我立刻顺着疼痛传来的位置看去,一只大掌暗自使力,紧紧的扣住我的肩膀。
我扭动了几下,楼正齐也不松,在医生的面前,我也不好做动作太大的反抗,转头抬眼看向楼正齐。
楼正齐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剑眉紧皱,那双黝黑的眼眸里隐隐透着一抹不悦,紧抿的薄唇,彰显着他楼大爷现在十分不爽!
我猜不到是哪里惹他生气,看在他救我的份上,我默默忍受了。
医生拿出底片看了一下,说是内脏有点出血,需要输液。
楼正齐立刻就回答,“我不输液,给我开点药就行!”
医生看着我,声色俱厉的说道,“你男朋友伤得不轻,如果不输液,仍由内脏出血,会伤及性命的!”
我一听内脏出血,还会伤及性命,那一刻,我真的有点害怕。
如果楼正齐出了事,我一定脱不了干系,他的家人一定不会让我活在这个世上,万一,要是被他们知道楼正齐来这里,是为了帮我家出的事,那我的家人?
我立刻就慌了,拉着楼正齐的手,就说道,“你输液吧!”
楼正齐扫了我一眼,眼神讳莫如深,我看不明白,后来我才知楼正齐不输液是另有隐情。他看着医生,十分无理的说道,“庸医,内脏出点血就要输液,是想额钱吧,钱我出,用最好的药就行!”
医生第一次遇见像楼正齐这样跋扈的病人,当下脸色就变了。
医生大约六十开外,是从县医院里退休的老医生,骨子里自然是有点迂腐的,当下脸一黑,就教训楼正齐道,“你这个人简直目无尊长,我的岁数当你爷爷也该有余了,怎么说话的?”
楼正齐薄唇一动,似乎要说话。
我担心触怒了老医生,让他不高兴将我们轰出去,我可就要哭了,楼正齐伤得那么重,我哪敢掉以轻心,只能紧紧拉住楼正齐的手放在怀中,看了楼正齐一眼,又看向医生,讨好的说道,“医生爷爷,是他不懂事,还请你原谅他,他一定是怕输液,又不好意思开口,加之伤势有点重,请你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原谅他一次。”
楼正齐看向我,薄唇动了一下,我紧张,担心楼大爷又要冒出什么话,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
医生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既然他不想输液,那就开些药吃,只是今晚你一定要注意他的变化,如果他的腹部还疼就要立刻送医院,做开腹手术!”
医生后面五个字说得很重,狠狠的盯着楼正齐。
楼正齐看也没有看医生,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
医生开完药,我付了钱,起身。
医生又开了口,“你还是找回以前那个男友吧。”
楼正齐本是看着门口,听见老医生的话,立刻就调转视线,目光凛冽的盯着医生。
我一顿,慢了几秒走近楼正齐,伸手想要扶楼正齐,却被楼正齐一下打开了手。
楼正齐自己走出诊所,直接走进停车场。
我快步跟上,心里担心极了,真怕楼大爷出事。
楼正齐走到车边,我立刻按下解锁,车一响。
楼正齐拉开门就上了车,薄唇紧抿,闭上眼睛,沉着一张脸,靠在座椅上。
我桌上驾驶位,踩下油门,将车开往四星级酒店。
我将车停在酒店停车场里,喊了一声楼正齐。
楼正齐睁开了眼睛,黑眸扫向我的时候,一片深幽。
他没有说话,径直下车,走进酒店,在一边等待区坐下,闭上眼睛,满脸闲人勿近。
我想着楼正齐的身份,便向前台说要一间套房。
但是整个时候,哪里还有套房,最好的只有豪华大床房。
我就订了豪华大床上,倒不是因为我想得开,而是我担心楼正齐晚上出事,必须要守着他。
我刚走近,楼正齐就睁开黑眸,不看我,向电梯走去,直接按下五楼。
我不知道楼正齐是哪里知道我订下的房间在哪?
我也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现在我只是想着楼正齐的身体,忧心匆匆。
楼正齐在门口停下,我刷开门。
他走了进去,我缓慢的跟随而进。
我的脚才踏进房间,一阵天旋地转,我的背撞在一处冰冷的硬物上,疼得紧皱眉头,耳畔就传来一阵踢上门的刺耳声。
嘭!
松木香的味道浓郁的包裹住我,楼正齐双手将我的手臂压在墙壁上,眸光幽深,瞳眸漆黑一片,紧紧的盯着我,说道,“你也存着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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