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旋叶

第64章


男人带着恶心的笑,在她脖子边胡乱闻着,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伸手去扯她的扣子。她竭力伸手去挡,却被轻易按在一旁。扣子散落一地,她终于绝望地哭出声来,徒劳但却用最后的希望喊着:
“救命!救命!”
男人再次一个巴掌:“做梦吧,老子计划了一星期!没人来的,你还以为真有奇迹呢,哈哈哈!!”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休息室的门被一脚踹开,压着她的男人还没等惊叫,便被来人一把揪了起来,重重一拳打趴在地上,挣了两挣,再也爬不起来。所有的门大开着,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雨声夹杂着人生,仿佛还有警笛,还有那群跟班的求情声。
她的力气瞬间流失殆尽,呆呆地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她安全了。
一只微微发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她转动眼睛,看着那个人通红的眼,轻轻叫了他的名字:
“栾承咏。”
她被轻轻抱了起来,紧紧揉在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清晰,半响,终于开口:“我来了。没事了。”
她仰头看着他,笑了笑,终于流下泪来:
“我把韩轩藏在地下室。他没事。”
栾承咏沉默地看着她,转身对身后满脸焦急的韩轩父亲点点头,就有人跑了过去开门放人。
韩轩跑了过来,不顾父亲的关切,冲到木彦面前,看着她浑身的血迹和撕坏的衣服,牙齿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栾承咏脱下自己的衬衣,把木彦紧紧裹了起来。韩轩父亲跟身边的警官低语了两句,转过身来和木彦郑重地说:
“木彦小姐,你救了韩轩的命。我无以报答,你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和我提。”
木彦摇摇头:“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韩轩是我的学弟,我很高兴能帮到他。至于我自己,我只是栾总手下一名普通的员工,我没有任何资格要求您什么,您不用客气的。”
韩轩父亲立刻接过她的话:“那以后栾总这边有任何需求,我的公司无条件支援。”
木彦对他笑笑,再也没有力气说话。栾承咏沉声说道:
“我们应该是被盯上了,昨晚轩轩陪我们吃饭时,就发现有人跟着,今早又看见,在后面跟着,却差点被甩掉,幸好及时赶到。我们原来的航班不能坐了,韩叔叔,麻烦您派车送我立刻去H市,那边我的住处比较隐蔽。您也把轩轩在家里关一阵子,看好,等这批人审过,我们再处理这件事。”
韩轩父亲点点头,不多时便调了两辆路虎过来,一辆送栾承咏和木彦,一辆在旁边保护。木彦躺在车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和人声,虚弱地只剩呼吸的力气,等着栾承咏。车门终于一开,有人坐了进来,伸手抱过她,让她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车子终于启动。推背感和雨声让人昏昏欲睡,那人虽然只穿了贴身一件背心,怀中体温却暖得像个火炉,肩膀宽厚,身上传来好闻的香味,她终于陷入沉沉睡眠。
第53章 漩涡
木彦躺在检查室隔帘后,医生伯伯和颜悦色地放下笔对栾承咏说:
“别担心,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软组织有些挫伤,外伤每天换药,有半个月就都好了。”
木彦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跟医生道了谢,医生拍拍栾承咏的肩:
“你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就没见你这么慌过。居然求到了我,居然还加了号。”然后对木彦一挑眼色:“不过看见这位姑娘时,我就全懂了。不过你也真够可以,怎么搞成这样子。好好照顾人家啊。”
木彦就算脑子再迟钝,也能看出这里的意思,栾承咏却认真点了点头:
“是我不对。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她了。”
医生笑笑,跟栾承咏握了握手:“不耽误你赶飞机了。等你好消息。”
到了机场,雨势终于见小,韩轩父亲派来的人很能干,从订票到上飞机,也就用了半小时。飞了近2个小时,一下飞机就有车来接他们。木彦全程都是昏昏沉沉,不知开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
这是海边的一栋不大的房子,两层经过岁月洗礼的砖墙木梁,像是等着孩童归家的老人。房子面朝大海,四周是一些村落,暮色四合,温暖的灯光让她无端想起童年时和爷爷消暑的夜晚,所有的伤痛和疲惫前一刻还在身体里喧嚣,这一秒却如被一只温柔的手抹去一般。
栾承咏扶她进屋,一位憨厚朴实的中年妇人跟他们打过招呼就出去了,栾承咏边扶木彦坐下边解释道:“小时候我跟父母住在这里,后来,我们都离开了,房子交给附近的街坊照管,附近都是旧邻,很安全。你按医生说的,在这好好休养。”
木彦却紧张而严肃地对栾承咏说:
“现在没有别人,我心里憋了一路了。那群坏人说了些很奇怪地话,我怀疑这背后有人指使,专门要让你谈的所有合作都黄掉。”她局促地绞着手指:“我没什么证据,可这种感觉非常强烈,你要小心。”
栾承咏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累了吧?”
木彦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栾承咏,也顺势岔开话题,点点头,有点脸红地说:“我想先洗个澡。”
栾承咏皱了皱眉:“你的伤口……”
木彦小声但快速地说:“有大些的创可贴,没事的,就是会慢一点。折腾了一天,又去过医院,无论如何也要……”
栾承咏点点头,木彦站起来慢慢走着四下张望:“哪间是浴室……”
身子却忽地腾空。栾承咏将她打横抱起,肩上还背着她的大包,一步步登上楼梯。木彦有些着急:
“栾总我自己能行,放我下来……”
栾承咏充耳不闻,走到楼上浴室,把她放在椅子上,蹲在浴缸边给她放好了水,转过身来对她说:
“多泡一会儿,但不要睡着。我在楼下做饭,弄好了下来吃点再睡觉。”
木彦从椅子上站起来,局促地说:“栾总你不用……”
“不要再叫我栾总了。”栾承咏冷冷地说:“以后叫我的名字。”
木彦一愣,栾承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没有你这样胡闹逞强的员工。你被开除了。”
他甩上门,大步下楼。木彦那句为什么卡在喉咙,堵得难受,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面容苍白的女人,衣服落在地上,露出肩上骇人的伤口。她踏进浴缸,温暖的水体柔柔包围着她,她以为自己会流泪,但竟没有,只是终于靠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她下楼时,栾承咏正把操作台收拾干净。饭菜很简单,一份炒饭,一锅汤,一小箩蒸红薯。栾承咏给她拉开椅子,她沉默着坐过去,栾承咏却没有陪她一起吃,而是走到门外打着电话。屋里的气压低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索性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就着汤,大口吃喝起来。
吃了两口,她才发现,这饭做的很好吃,而且很用心。软糯弹牙的米饭粒粒分明,除了常规的鸡蛋黄瓜胡萝卜外,还加了很多爽脆的蔬菜,甚至有细细切碎的坚果,一勺吃进去满口清香。小砂锅的汤里是清亮的沙土萝卜,没有一丝丝筋,跟鸭肉炖在一起,似乎又撇净了油花,喝上一口,丝毫不腻,只觉得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挣扎着醒来,齐声嚷饿。那笼蒸红薯也跟以往吃过的不同,外皮带着一点点咸,有些涩口,好像是海边沙滩上才产的一个品种,里面却是通红的心,格外香甜。
她看着小小的核桃碎丁,想起医生叮嘱她要多吃些坚果时,自己正在研究药盒上的字,几乎忘掉,有点失神,呆在那里。
“怎么吃这么少。不好吃吗?”栾承咏推门进来,看着她的盘子问道。
“没有,很甜。”木彦有点语无伦次,指指红薯:“我是说这个红薯,味道很特别。我吃好了,谢谢你。我先上楼了。”
栾承咏嗯了一声,正想走上前来,她往后一缩,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我自己上楼,真的不用麻烦了。”
回到卧室,简单洗漱后,她一点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拿出吹风机,想吹干头发,肩膀上的伤口却疼得厉害,举都举不起来。可她真的很累很累了,只想立刻躺下就睡,湿发和伤口就这样横亘在她面前,像是她生活中永远不变的困顿主题。
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把吹风机摔在地毯上,坐在那里抱着膝盖,哭出了声。
门忽然被推开,她下意识抬头去看,栾承咏拿着药和一杯水站在门口,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一张绷了一天的脸,终于露出一丝诧异,但只是一闪而过,又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仿佛重回她刚见到他的那时。
他走过来,弯腰将药和水递到她手里。
她真的太累了,没有站起来,直接接过来,就那样坐在地毯上把药吃了,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喝着水。
嗡嗡声忽然再次响起,她睁开眼睛扭头去看,栾承咏不知何时也坐了下来,在她身后,默默给她用吹风机吹着头发。
曾有一个男人也是这样给她吹头发……又是这样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她一个机灵,扭过头来想要挣脱,栾承咏看了她一眼,重新拉了回来,继续吹着头发,不紧不慢,直到丝丝顺滑。
木彦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做得很好,嗡嗡声中几乎睡着,此刻正想站起身来,肩上却忽然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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