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叫顺溜

第66章


嘿嘿,大司令,我正在核实哪,我已经叫老宋进淮阴城摸情况了。”
大司令立刻回答道:“不用摸了,石原早死了!昨天傍晚,人都火化掉了。军区的侦察员就在淮阴城里,亲眼看见火葬场面。哦,鬼子还吹熄灯号哪,石原没上床,上天了!”
得到大司令的肯定,陈大雷哈哈大笑道:“真的呀!哈哈哈!”
大司令嗔怪道:“那还有假,我刚给刘强挂过电话了,他告诉我,他们派出了四个伏击小组,都没撞上石原,一枪没放都给撤回来了。我想,肯定是你们打掉的石原!现在,把详细情况说我听听。”
陈大雷连声笑道:“对对,是我们,当然是我们!报告大司令,执行任务的战士名叫陈二雷,我早跟你说过这人……对对!报告大司令,我亲自选的伏击地点,侦察排长亲自定的射击位置。二雷同志了不起啊,他一个人在草岗埋伏了三天两夜……三天两夜啊,一口干粮没吃,……不吃不喝,全心全意等候战机,硬是把石原等来了……一枪毙命!大司令,我们这个同志真是英勇啊,顽强啊,而且具有超乎寻常的意志力。完成任务后,他单独一人安全返回,一点儿意外没出。我问他情况,他只说一句,‘打掉了!’听听大司令,谦虚啊,谨慎啊,不骄不躁啊,这就是我们的陈二雷!大司令,我们要为陈二雷同志请功……什么?不光要给二雷记功,还要给我们六分区记功……哈哈哈,好好,好啊!”
在与大司令寒暄了两句后,陈大雷放下电话,兴奋得满面红光,早不知何时赶来的侦察排长说道:“确定了!石原死逑了!昨晚上烧掉的!大司令说,这次战果太重要了,不但要给二雷记大功,还要给我们六分区记功哪。而且还要通报全军区,上报延安!”
侦察排长喜得把桌子一拍,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大喊道:“好!好!好!哈哈哈!”
陈大雷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晚上开庆功会,你赶紧准备一下。总得有个大标语、大红花什么的!还有,告诉炊事班,晚上加个餐吧?告诉炊事班班长,要没肉,割他的肾!”
听到陈大雷的吩咐,排长欢笑而出,正在这时电话铃再次响起。
抓起话筒,一分区刘强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来:“大雷啊,祝贺你们击毙石原,真诚的祝贺……谁跟你客气!归根到底,你打的我打的还不一样嘛?都是新四军的战果,所有功劳都属于党!对不对?不过,跟你说句实话吧,你们这功劳,是从我们手上抢去的。告诉你,石原几乎撞到我们枪口上了,因为发大水,就差几十米!妈的,狗日的突然掉头回去了,拐到定淮路上去了!大雷啊,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从小黄庄到联合战役,再到伏击石原?你运气好得有点不像话嘛!”
陈大雷哈哈大笑着说道:“哎呀老刘,这话酸了!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打仗从来不靠运气,是运气追着我,我躲都躲不开!嘿嘿,老刘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你的人派到我的伏击区里来了吧?你想跟我抢石原吧?哈哈哈……哎,你接到军区通报没有……什么通报?嘉奖六分区的通报呗!现在不是有电话了吗,通报的事快得很!老刘哇,记着哦,军区通报下来后,你立刻传达到你分区的每一个战士那里——亲自啊!”
第二十三章 投 降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听到敲门声,陈大雷立刻在屋里大喊道:“敲什么?进来就是喽。我从来不锁门。”
话音未落,连长大步奔入,急声喊道:“司令员,二雷不见了,带走了那支狙击枪。我估计,开小差了!”
正穿衣的陈大雷大惊,继之迅速冷静下来,平静地继续穿着衣服,嗔怪道:“瞎说什么哪?陈二雷开小差?打死我都不信,六分区就是他的家!找找去,说不定闷在哪儿个旮旯角落里。这两天他是有点不正常,有心事不肯说。”
连长沉声说道:“驻地的旮旮旯旯全找遍了,没见他人。估计已经跑远了。”
陈大雷疑惑地说道:“二雷临走前,跟谁打过招呼没有?”
连长气道:“要有,我还会说他开小差么?”
陈大雷点点头命令道:“暂时不要传出去,先派几个骑兵,到远处找找。要特别注意山野、草丛、高粱地,二雷隐蔽的本事强得很。”
目送着连长领命离去,陈大雷走到桌前,拿起电话,犹豫了片刻又放下来,朝门外喊道:“翰林。”
文书应声入内,询问道:“司令员?”
陈大雷低声说道:“二雷不见了,失踪了!”
文书大惊,不敢相信地问道:“什么?失踪了?!”
陈大雷摆手示意道:“冷静点,不要咋咋呼呼的!你去二雷的住处,查查他的物品,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字条?他不是已经会写字了吗?应该会留点什么话吧。”
文书自信地说道:“肯定有!我了解他,二雷绝不会不打招呼就跑的。抛开纪律不说,这人相当重义气。要有事,瞒谁都不会瞒我。”
陈大雷喝令道:“快去吧!”听到命令,文书匆匆奔向营房。
营房内,战士们此刻正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夜里没听到一点儿动静,排长就把背包打好了。”
“打好了背包,又没带走,肯定出事了!”
“是不是开小差了?营长急得直发火呢!”
听到战士们的议论,走进屋里的文书劈头盖脸地呵斥道:“瞎猜什么呢?自由主义!陈二雷是个好同志,英雄!英雄怎么会开小差呢?他执行绝密任务去了嘛,打石原那两天,连我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何况你们!好了,别瞎议论了,都出去吧。该干吗还干吗去。”
被文书呵斥了一顿,战士们立刻噤声,匆忙跑出营房,看着大家离开,文书关上房门,打开顺溜的背包,匆匆寻找起来。
满以为包裹中会有线索的文书,在仔细寻找了一遍后却什么也没发现。失望之余,他匆匆走回司令部向陈大雷报告道:“司令员,二雷的物品全检查过了,没有留下什么字条。”
陈大雷沉思片刻,望着地图,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说道:“翰林,过来,看见吧——牛湾镇,距此四十多里。陈二雷有个姐,就住在牛湾镇附近,具体位置不清楚。二雷如果去姐家,这时候差不多到了。你立刻骑上赤狐,到牛湾镇打听情况!听着,无论发现了什么,午前必须返回。”
文书点了点头,再次奔出会议室,骑上赤狐向牛湾镇奔去。在即将到达牛湾镇的路上,他却看见好几个老乡正从田间小道上奔向山冈下的一座小院里。
文书赶紧下马,上前拦住一个老乡奇怪地问道:“大爷,出什么事了吗?”
那位大爷示意着前面的小院,颤声说道:“惨哪,惨哪!唉!”
文书愕然地抬头看了看,连忙匆匆奔向那座小院。
此刻,在顺溜的姐家院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看着院中凄惨的景象,众人都禁不住流下眼泪。文书走上前,不声不响地挤进院门,朝里望去,顿时被所见的一切惊呆了!
院墙上挂着干涸的血迹。院当中摊着一块油布,两个老人正在把碎成几块儿的保国的尸体拼凑到一块儿。
其中一人一边颤抖着挪动着保国僵硬的身体,一边颤声说道:“对齐喽,一点儿都不能少啊……要不,对不住保国!”
另一个人则叹息地说道:“唉,村头井里,保国婆娘刚刚被捞上来,这是怎么话说的,原本挺好的一家子……”
见到如此凄惨的景象,文书痛苦得几乎要晕倒。不忍再目睹这一切,文书哽咽着牵着马走过冈下,忽然看见前面有个闪亮的东西,他低头拾起,却发现是一枚弹壳。
文书朝四处张望,立刻发现草丛中还有一个。当他再次拾起时又发现了第三枚弹壳……在弹壳指引下,文书一步步走上草冈,来到当初顺溜伏击的地方。
扭曲的草丛上还残留着顺溜离开时的痕迹,顺着伏击阵地向下望去,几百米外的定淮公路,以及冈下顺溜姐姐家的那座小院,一下子尽收眼底,看到眼前这一切,文书心中的疑惑顿时完全解开。
想到那凄惨的一幕,想到顺溜所受到的委屈和那隐忍的痛苦,文书哽咽着倒在草丛中,号啕大哭起来。
一切都明了了,当看到摊在桌上的几枚弹壳时,听着文书哽咽的报告,陈大雷只能用香烟来压抑着自己内心的苦楚。
“干嘛把伏击位置定在那?!”摔掉手上的烟头,陈大雷愤怒地向侦察排长质问道。
排长痛苦地嗫嚅道:“那儿最有利……远离居民地,扼守要害,视野也很开阔。我们是深夜摸上草冈的,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等天亮后,才能看清一切,但那时已经晚了。顺溜已经进入阵地,无法转移了。”
陈大雷再次沉默下来,浓重的烟雾不断从口鼻中喷出:“从他爹娘到他,个个贞烈!如今他姐叫畜生强奸了,这种事让他如何说得出口……哦,明白了,二雷不是开小差,他是为姐姐报仇去了,肯定是这样!他知道,要是把情况都说出来,我们不会让他擅自行动,所以,他一声不吭,他早就拿定主意了。顺溜要为姐报仇,就只能进入淮阴城!他这一去,不管他能不能找到并击毙那个鬼子,自己都必然倒在无数敌人的枪弹下。他不可能生还!”
寂静的夜,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院子里的阴影被拉得老长老长。听到陈大雷的话,几人心中顿时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正当文书犹豫着要游说陈大雷救救顺溜的时候,桌上的电话机突然铃声大作。听到铃声,陈大雷快步冲过去,一把抓起话筒道:“我是陈大雷!”
电话那边政委严肃的声音随之传来:“大雷啊,我是政委,你仔细听着,通报一个喜讯,大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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