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爱情

第38章


  她行动不便,只能待在家里,而他也在家里陪着她。她无聊,用手提电脑看电影,他在一旁看文件。有时,她回头,只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她的脸蓦然红了,只懂得垂下了头。而他握起了她的手,放着他的掌心中,一点、一点地抚摸,如抚摸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那时,是冬天。她后来,看着电影居然就睡着了,她的一边脸压在电脑下,他只能看到她的半张脸。她的发柔柔地垂了下来,遮挡住了雪白的脸庞。他恼,她的几缕发丝阻隔了他的视线,他伸出手去,将她的发拨开。她睡得很香甜,那唇如浸饱了水的粉色樱桃,那么润泽,那么晶莹,让他忍不住,偷偷地吻了上去。
  其实,她在他拨开她的发时,就醒了,她才明白,原来一切,并不是自己骗自己,他也爱她!尽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他真的是爱上了她。她觉得心中甜蜜无比,懒懒的,也不想动,干脆就一直装睡了。
  而他去卧室找来了一床毯子,轻轻地替她搭上。他的动作那么轻柔,生怕吵醒了她。她依旧睡得香甜,唇畔似有笑意,绒绒的额发有些乱了,瞧着还似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他就那样看着她,恍惚地想到了许多事,又似什么也没想,他终于挪开了视线,去看自己的文件。可心里早已满满的全是她,即使她已在他身边,他想到的依然全是她。她的气息那么甜美,使他眷恋,他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受,想了许久,才隐约地明白过来,这就是幸福。有她在身边,听着她浅淡的呼吸,便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也曾有过许多的女朋友,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种感觉,既激烈,却又平淡,平淡得,只需她在身边就好。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爱上了她!
  他叹,“你这小小的人儿,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心……”只有在他以为她睡着时,他才敢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她洗澡时,摔到了地上,家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她羞红了脸,可又不敢声张。拖着那根断腿,努力地想爬起来,可又摔了下去,一次一次地爬起,再摔下,动作大了,终于是被他发现。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冲进了浴室。他看见她,也是一怔,忙错开了视线,一把扯过了浴袍,将她包住,直到全身不露出一点肌肤为止,然后他把她抱到了床上。“还痛吗?”他低低地问,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还依偎在他怀里,红着脸摇了摇头。此时才发现,他的耳根也是红透了的。他要走,她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衫袖,带了一点期待,与娇羞。她知道,他都明白。可他只是转过了身,道:“快穿上衣服,别着凉了。”后来,她洗澡时,他便让李姆妈全程跟在浴室门外,一直到她腿脚痊愈。
  “长宁,你真是傻!你明明爱我,你明明在等我长大。可当我长大了,又为什么非要把我推开呢?你把我介绍给曾云航,你把一切认为是好的青年才俊都介绍给我。可我想要的也只是你呀!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水露说着,哭了,泪水打湿了纪慕的脸,他将她抱得更紧,却什么话也不能说。
  她把她与司长宁的点点滴滴,从小到大的那些事,全说给了他听。她以为,他就是她的司长宁。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纪慕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她茫然地看着他,“长宁,你怎么哭了?”见他不答,她便吻他。
  她的身体那么滚烫,还没有退烧的缘故。她就如一把火,将他点燃。他终究是骗了她,骗了自己,他亲吻她,回应她,只趁着她意识不清,将她占有,不管明天,不管还有没有明天……
  终于,她还是清醒了过来。烧已经基本上退下去,她一睁眼,就看到他抱着她,依旧睡在她的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昨晚发生的事,她一点、一点明白了过来。她将他当成了司长宁,与他说起了小时候的事,还和他……
  她的牙咬得紧紧的,几乎要咬出了血来。
  
☆、47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水露觉得自己无处可去了。她下了楼,坐在宿舍对出的小花园里。
  那里有几棵花树,满树繁花绿叶,如织锦堆绣,那花是难得的紫色,远远铺开,似挂着的一片青藤,花香密密,引得无数蜜蜂嗡嗡绕飞。紫藤花树下,是一排洁白的茉莉,一朵朵地盛开,如一只只莹白的玉蝶,展翅欲飞,又似一只一只小巧的白玉杯,盛满了花露,清馨怡人。水露坐在那,不知看了多久,过了好一会转过脸来,才发现纪慕也下了楼来,坐在她旁边的阶梯上。他坐在那一动不动,也似在看那花树,她一转过脸来,他也就转开了目光。
  她又垂下头来,看那茉莉出神。
  他站了起来,摘下了两朵茉莉花。他走到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她想挣回,他却一点、一点地将她的手掌摊开,将那两朵玉蝶一般的茉莉放在她手心中,“我记得,你喜欢素雅的花。”他的声音很低,带了一些祈求。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巧明珠的电话到了。她接过了电话,转身回了宿舍。手一松,那两朵花就如两只洁白的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渐渐远了。他看着她的背影,感到十分无力。他说了,他亲口说了,爱她。他已经将底牌亮出,他再也没有给自己留下半分退路。可她也只是轻轻巧巧地转身,连一句话,也没有对他说。
  明珠见到她时,吓了一跳,几日不见,她竟憔悴成了这般样子。
  水露笑了笑,抚了抚脸道:“只是生了一场病,不至于丑成这样吧?”
  明珠听了,嗤的一声笑,“我可能要去法国一段时间。”
  “哦,又有新工作了?”水露十分了解,她是个敬业但对自己有要求的演员,不会随便接戏,一年,最多只接一部。没想到,一转眼,又过去了一年了。水露觉得有些恍惚,她与纪慕从认识到现在,也有近两年的时间了。蓦地,她就红了脸,怎地又想到了他了?!
  容华有给她电话,明晚有个酒会要出席,她也决定选购一件衣服,于是与明珠边逛边聊。
  明珠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店,却有些意兴阑珊:“这次接的戏,是画魂潘玉良。她在法国学画画,与成名,所以我会有一段时间回不来了。”
  这一下轮到水露怔住了。潘玉良的自画像非常有名,许多幅由她自己创作的自画像,都是全裸的。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明珠笑了笑,“法国是个文艺片大国,裸体是艺术,他们热衷拍那样的文艺片。”
  “可是……”水露觉得自己还是保守的,连她也很难接受,更何况是容华呢!
  “用的是裸替,我不会全裸出镜的。”明珠对她眨了眨眼睛。
  “可你也知道的,容华的家庭那样保守,你……和他商量过了吗?”水露还是十分担忧。
  明珠没有她料想的那样纠结于这个问题,有的只是惆怅,她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橱窗里一排一排华丽,美好的衣服,那些料子如此诱惑,进入那些店里,其实何尝不是进入了另一个圈子呢?那个叫上流社会的圈子!
  “我不愿做葛薇龙,她贪恋那整个衣橱里的好料子,将自己卖了。我一直爱的只是他,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外人怎么看,其实,我从没用过他的钱,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挣的。我的片酬倒也不低。只是,我觉得,我与他再也没有办法走下去了。我曾挣扎过无数遍,也想过离开他无数次,可最后还是不舍得。可现在已经没有路了……我跟了他五年……已经没有路了。我原本学的是油画,我的家境不差,父母送了我去欧洲留学,我也是在那认识他的,那时我才17岁。我从小学画,可巴黎美院的老师却对我说,我在绘画上很难有突破了,我没有天赋,永远上不了那个高度。所以最终我放弃了艺术,而去参加了葛薇龙的海选。我知道人生要面临许多的选择,而如今,是我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一如当年,我选择了表演;也明知我与他门不当户不对,不会有结果,却还是选择了他。”明珠一口气说了许多许多,可眼睛依旧是看着那些华丽的衣裙,那个流金的世界。
  而水露看着橱窗玻璃里明珠的身影,明明那么美丽,却已经露出了哀凉。爱情,果真是这世上最最痛苦不堪的事。
  “你要离开他,他知道了吗?”水露问。
  明珠点了点头,“他不允许。可我已经订了去巴黎的票。我不会再拉扯下去了。我累了。”俩人走进了一家店铺。
  那里正好挂了一件红色的裙子。那红色的裙子,似一把火将人燃烧。明珠一声轻笑,道:“露露,你有没有想过,偶尔换一下装扮呢?趁着年轻,何不多尝试尝试!”
  似是受了诱惑,水露的目光再离不开那条流火的裙子。剪裁那样美丽,那鲜艳的颜色,根本没有几个女人抵挡得了,是一个奢华而低调的牌子,你甚至连它的logo也找不到。玉葱般的手指只轻轻点一点,服务员马上笑着把裙子从模特身上换了下来。
  当从试衣间出来,明珠惊得捂住了嘴巴。
  “有那么夸张吗?”水露被她的目光看得不自信起来。
  明珠一把拉过了她,“你自己看。”
  镜中的自己,美艳而高挑,与平常的水露根本就是两个人。胸部的剪裁很好,将胸型包裹得性感而美丽,腰是腰,臀是臀,美丽得不可思议。服务员麻利地替她将一头的长发绾好,刘海全部梳到了脑后,气场整个地不同起来,整个人皆是流光溢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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