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小事

第四十一章、
    王翅坐回病床边，脑袋里面浮现出彩虹糖的各种用法。
    不过郑蓝此时却惆怅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说：“真不知道明天专家会怎么说，我不想做手术，听说骨科手术跟木匠活一样，斧子锯子锤子摆一排，医生就跟杀猪匠一样‘拼拼砰砰’地乱砍，一想起这些我都害怕……”
    王翅被她的描述逗乐了，“噗嗤”笑出声来。
    “这些你都哪儿听来的？”他很是无语。
    “一个朋友的朋友吧，他是乡镇卫生院医生，听说安钢板还轻松得多，取的时候特别恐怖，就跟砍猪骨头一样，连腿被钻穿的都有，好可怕！！”郑蓝一边说一边拉起被子往身上盖，显然是自己都说出了鸡皮疙瘩。
    王翅显然也受不了这么重口味，很是郁闷地站起来，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明天专家看了我们再好好商量，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体是前提，其他的都再说。”
    郑蓝点头，不过她依然挣扎：“你问问医生打石膏怎么样？古代哪里有现在这些手术，骨折了还不是木棍一夹，几个月就好了？”
    王翅见她很不安，安慰道：“行，我明天就帮你问，今晚什么也别管了，想睡觉吗？我去打水来给你洗漱吧？”
    郑蓝没有回答，而是闭着嘴巴，欲言又止。
    王翅看了看她，问：“你有什么需要？”
    “我……”她突然不说了。
    王翅面对她站好，问：“你要上厕所？”
    “嗯。”郑蓝拼命点头，可是这样子怎么上嘛，而且还是王翅伺候着。
    也太难为情了！
    王翅显然没有处理过这类事情，也有些尴尬，说：“要不我叫两个护士过来？”
    郑蓝点头，还好他聪明，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没多久，两名漂亮的护士就来了，一路上跟王翅有说有笑。两人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合，麻溜的就放好了接便便的东西。
    郑蓝躺着努力了好久，怎么也上不出来，护士等了一会儿忍不住询问：“你好了吗？”
    郑蓝痛苦地摇头，明明很想，可就是上不出来，到最后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依然上不出来。
    等了这么久，护士有些着急了，说：“我们还有事，要先走了。你慢慢训练，开始是这样，以后习惯就好了啊。”
    耽误了人家这么久，的确也很不好意思，看着两位护士开门出去，她心里放松不少，然后不断地自我麻醉，这是在厕所，我在蹲坑，郑蓝你行的，你一定可以！
    思想斗争良久，她终于专注了注意力，从心里不再抗拒了，就在她以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时，门打开了。
    她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尿意瞬间憋了回去。
    “好了没？”王翅的脑袋出现在门缝处。
    郑蓝咬着牙，提起一口气，爆发出来：“谁让你进来了！！”
    王翅显然明白过来，有些尴尬：“我以为你好了，都半个多小时了……”
    “本来是已经可以了，你这么一开门，我完全被吓回去了！”郑蓝气得直想扔过去一把刀子，砍了这该死的破坏者。
    王翅抱歉的笑了笑，然后干脆进来了，想要将功补过：“我来帮一帮你吧！”
    郑蓝吓得赶紧将被子拉紧，把自己严严实实的遮住后，才说话：“不要你帮忙，我等一会儿自然就可以了，你出去，我要穿裤子。”
    王翅没有理她，而是吹起了口哨。
    郑蓝明白了他说的帮忙是啥意思，立即窘迫难当，面红耳赤，太难堪了。
    王翅见她这样子，只好说：“你专心点儿，不是受伤了没办法嘛，别顾及那么多了，赶紧上厕所才是，憋久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郑蓝认命地点头，努力配合着他的口哨声，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依然没法专注。
    她抬眼看了看王翅，终于知道原因了，她说：“你转过去！”
    王翅瞥了她一眼，郁闷地转过身背对她，又开始吹口哨。
    郑蓝这才没有了疑虑，迷上眼睛，想高山流水，想崩腾江河，想浩瀚大海，终于在她挤出了一滴眼泪的时候，上出厕所。
    她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又担心起一个问题来。难道卧床不起这段时间，要王翅来给自己端便便呀？
    不要啊！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没那么强大。
    一直吹口哨没停的王翅，口水都快吹干了，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你好了吗？”
    “嗯。”郑蓝停止胡思乱想，弱弱地点头。
    王翅转过身，郑蓝立即大叫起来：“你别动。”
    他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我……我还没有穿好裤子，还有，你请一个护工吧，我觉得你来照顾我，很不方便的……”
    “哪里不方便了？你是我老婆，我们是最亲近的人，难道还不比陌生人方便？”
    “我们不是还没有成真的吗？”郑蓝小声说。
    “只要你别想歪，不就什么事也没了吗？再说了，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啊，最多看看而已，你不会这么残忍吧，都不让我过过眼瘾？”
    郑蓝脸一红，说：“你怎么这样啊，我们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我一时还接受不了……”
    “你觉得快？”王翅夸张地惊呼，“我们都结婚大半年了，连洞房都还没有，这也叫快？”
    “你不要偷换概念，我们昨晚才确定了关系吧！”
    王翅好笑，故意逗她：“昨晚我们确立了什么关系啊？”
    郑蓝气：“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不认识你！”
    王翅过来拉她，笑着说：“好啦，逗你的，把屁股抬一抬，我把你的便便倒了，你不难受啊，坐在上面说了这么久？”
    郑蓝有些慌：“王翅，你别……别做这些，我，我有些受不了，还是请一个护工来做吧。”
    “没事，就当是几十年后，你生病躺床上，我来给你端屎端尿，照顾你吧！都老夫老妻了，还讲究这些？”
    郑蓝有些感动：“王翅，我觉得你不应该为我做这些的。”
    王翅弯下腰，轻轻的抬起她的腰，拿走了座便器，说：“我是你老公，为你做这些是应该的，你不要想多了。”
    王翅端走尿尿，去厕所倒掉。回来给她洗漱完毕，郑蓝突然觉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
    王翅将床放平，说：“困了就睡吧，想上厕所就叫我，我就在你旁边睡着。”
    郑蓝点头，想到刚刚是躺着小便的，担心自己会习惯成自然。
    她问：“王翅，我躺着上厕所如果成了习惯，以后会不会尿床啊？”
    王翅笑了，帮她掖了掖被子，说：“那你以后就穿成人纸尿裤睡觉。”
    “我说的是真的。”郑蓝知道他再开玩笑，强调着说。
    “我也是说真的，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郑蓝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夜里她惊了几次，每次都是浑身突然一弹，双脚一蹬，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左脚被扯得隐隐作痛。
    可能她的动作不小，每次将王翅惊动了，他立即坐起来，哄着她，轻轻的打着拍子，郑蓝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就已经困意汹涌，很快就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她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的，特别嗜睡，明明几分钟前神清气爽地醒了过来，结果还没有说几句话，就立刻变得几天几夜没有合眼那样困，她头一歪很快就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的时候，肇事司机抱着一大束花来看过她，被王翅挡在外面了。看她这么一直昏睡，打了个电话问魏凯南，得知这是镇痛泵的副作用时，放心不少。
    同时魏凯南告诉他一个好消息，郑蓝这种情况，完全可以保守治疗，不需要手术。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王翅高兴地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郑蓝，结果衣服兜里响起了手机铃音，是郑蓝的手机，当时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将掉在地上的手机给了他，一直都还没来得及还给郑蓝。
    他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几个字，沉默了：付海波来电……
    铃音一直响，王翅鬼使神差地手指一划，接听了。
    “小蓝……”付海波喊了一声，停了。
    这时王翅回过神，犹豫着是将电话挂断还是将手机给郑蓝，或者干脆告诉他是谁在听电话。
    这时付海波继续说话了：“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说话，你恨我，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因为我受到那么深的伤害，还那么的傻……小蓝，我知道你跟王翅是假结婚，你跟他离婚吧……我已经离婚了，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我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伤害你……”
    王翅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有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