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工作

  叫高业辉的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梓湖，大家，是这样，银山拆迁每家每户我们都是根据村里的记录拟合同，拟合同前，也通过村委提前发放通告，当时，没有人提出异议，到的签合同的时候，也没发现问题，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我说不出具体原因来。”
  高业辉说完看向坐他旁边的两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头：“左村长，左书记，你们说吧？”
  穿白衬衫的老头说：“这个事，早上我和老苗听说的时候，我们曾商量过，要说这间房吧，怎么说呢，是无主的，要说有主，除非有后代在拆迁前找来。”
  称作老苗的老头接过话：“对，除非房子主人的后代找来。我们是这么想的，大家乡里乡亲，要说分清楚，也未必每件事都能很明白的分清楚，我们一贯的原则是只要大家都没意见，就等于默认。无主的房子没人认领，有人霸占了，也不是现在的户主霸占，要说起是什么时候被霸占，估计在他爷爷那会儿，据现在己有四五十年，那时我们都还小，细说起来脑子里的印象还是听大人们闲话的时候听进耳的。老黄历的事，现在村人们也一致默认了这事，对于你们新翔龙来说，都得出钱，所以拆迁的时候，我们也不再提这荐事。”
  左梓湖说：“理是这么个理，可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提出了异议，于我们公司来说，不好，一个两个的闹起来都说是自家的，到时，事情越闹越大，我们的工作怎么进行下去？”
  老苗皱着眉：“这样啊。”
  左村长咳嗽一声：“我就说，于灿头就是个捣江湖的主，两句话不合他意就会生事。”
  叶多朵可听得认真，她看李媚儿他们，也都和她一样竖着耳朵：是学习的好机会。
  左梓湖问高业辉：“你准备怎么解决，不能让事情闹大？”关乎钱的事，谁不都想多得？
  高业辉说：“要不两家人都喊来，协商解决，只能这样子，要不然，事态会扩大。”
  老苗说：“看来只能这样，要不然，于灿头那张大嘴巴可不是吃素的，什么时候喝饱酒发酒疯的时候，会全部说出来。”
  左村长摇头：“吃进肚里的钱还拿得出来吗，说是一间房，加上旁边的小房子，五六十平米少说，多少钱？”
  左梓问：“业辉，你查过了吧，当时……”问左村长：“叫什么，今早跑我们来的人？”
  “左灿峰。”
  “他们家具体情况？”
  高业辉打开讲义：“户主，左灿峰，一家三口，有住宅面积二百七十四平米，自留地及空地六十二点三九平米，当时他不同意签字的焦点是，他家正屋和厨房连着的天井大约二十多平米的面积，他说应该给算进住宅面积里面，因为他上面搭了钢板。而我们不给算进住宅面积的理由很简单，不在国家标配的人口数单位面积里面，只能算空地。当然，后来我们还是多给了钱才把合同签下。”
  清清楚楚，正式是按规章制度走程，致于后面的方案，那是没办法的事。
  第六十章
  可现在的问题是，有人做了一笔糊涂帐，当然，那是很早以前做就的事。
  “霸占无主房的那户人家，户主左荣丰，一家三口，住宅面积一百二十八点五五平米，后面的我就不读下去。”
  左村长说：“据我目测，那无主房面积大概三十平米左右，加上近山壁搭一起的小屋，最多五六十平米。”五六十平米，多少钱？
  老苗：“我小时候的印象是，也是从我爷爷奶奶那听说，以前，很早以前，银山最大的有钱人家是我们本家左家，后来也就百把年间的事吧，其中一个儿子赌博吸食鸦片成瘾，很大的家业很快被败的光光，只剩下靠山边边的一间老楼房，最后的最后，左家其他人走的走散的散，唯一子孙只能做人家上门女婿，老楼房里只剩下赌棍两夫妻。
  老楼屋边上搭的小屋我有点记忆，因为早先的时候山洞只是被圈在他们家院子里。山洞里面很是凉爽，特别是夏天的时候更甚，我们那会儿小，时不时会偷着摸着翻墙跑山洞里去取凉。后来什么时候和正屋穿拼搭了小屋，那我就记不清了，等到知道的时候，这屋子己成无主屋，也不是说无主，听说老赌棍夫妻的儿子，也就是他们做上门女婿的儿子后来回来了，有一个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丈人家一夜之间跑了，只剩下他一人，他无处可去只能回老家来……”
  叶多朵的心蹦蹦跳，激动起来，她看左梓湖，左梓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事情己经摊开来，摆在大家面前的只有解决两字，要不然，后面的事不说大家都明白。
  左梓湖对高业辉说：“具体的解决方案我们商量一下。”略停顿：“左村长，左书记你们有没有那两户人家的联系方式，尽快联系，趁热打铁，得在事情没扩大前解决，要不然，一个两个还好解决，要是签了合同的人都闹起来，就算我们有理，这样子也是不行的。”
  叶多朵的思想己不在人们正说着的事上，她的思想七拐入拐，发挥起无限想象力：左家，左家，有戏，难怪左梓湖早上说，他感觉他家祖传快找到了，难道真的是他家祖宗显灵，保佑他……
  李媚儿偷着溜着坐到叶多朵旁边：“想什么呢，梦游吗，给你打暗号都没看到？“
  叶多朵：“啊，你叫我，呵呵，没想什么？”看过去，李强他们正咬着耳朵：“你们在说什么？”
  李媚儿冲张维佳做了个手势：“我们私下里商量，这个难题，不知道怎么解决。”
  “你们只这么说吗？”
  李媚儿小着声说：“肯定不止，我说，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叶多朵吐出两字：“废话。”
  “就是不知道怎么个做法？”
  “嗯，他们怎么说？”
  “最简单的就是，把早上来举报人的嘴堵住就行。”
  “二十多平米呢，不少钱，我想，依我们的做事准则，没那么简单，如果能找出无主房的主人，公司不用化钱就能把问题解决，并且没有后顾之忧。”
  李媚儿呵一声：“是呀，可关键的关键就是，这么长时间，无主房还是无主。”油盐湖周边要拆迁，最早可追溯到十多年前，要是无主房的主人，也就是唯一的子孙听说了的话，十多年时间，还不够他回来指认此房是他的？可是没有。
  “嗯，好象是这么回事，要不然会被别人霸占几十年？”死了？
  “所以说，公司只能化钱消灾。”
  叶多朵心里的那根弦轻颤，原因，理由，头绪，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很多头绪明明有思路，可是她抓不住哪是头哪该连一起。
  眼睛看到的是大家不是在交头接耳就是忙着打电话，李媚儿还在她耳边说说，说换作是她的种种设想。
  左梓湖冲高业辉一点头：“业辉，你拟几个解决方案，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冲叶多朵一招手：“我们走。”
  李媚儿：“朵朵，领导叫你呢？”
  叶多朵啊一声叫，被李媚儿一推，眼睛正好看到左梓湖对她做的手势：“哦，来了。”脑子里想的是，把大家都扔在这里好吗？我们这是去哪，找祖传吗？
  左梓湖快步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左村长，你和我们一起吧？”
  穿白衬衫的老头一脸惊愕：“叫我吗？”身体不由站起来，向左梓湖走去，头频频看老苗：什么事？
  左梓湖一走出办公室就打电话。
  车子快速开出村委大院。
  叶多朵从侧面看去，左梓湖紧闭着嘴巴，一脸严肃，眼睛盯着车前方，很认真的开着车，她偷看后座上的左村长，左村长很紧张的样子，
  叶多朵在心里笑道：谁会把你卖了。
  车子很快到达银山村的地界。
  左梓湖把车速调低：“左村长，你能说一下无主房怎么个走法。”
  左村长明白了，手擦了把虚汗，早说嘛，害得他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容易吗，好不容易把拆迁的事摆平，他这个村长可算功成身退，就算油盐湖不开发，他也做不了几年村长，是该他退休养老的时候到了。
  左村长哦一声，静下心来透过车窗打量，然后说：“你再往前开一个叉口，然后会看到左边有叉口，进去一直往里开，开到看到山为止，再右转，到时到了我会喊停。”
  左梓湖上档加速。
  叶多朵的心如擂鼓，眼睛紧巴巴的看着窗外，脑子里的绪多问题归结到一个点：左左，那无主房，会是左梓湖他们家的祖宅吗？
  叶多朵被颠得直晃脑，脑子里好不容易有点理清的头绪又成浆糊，而车子己停在一院门前。
  左梓湖甩上车门。打量着面前的院子，看向左村长，“这是？”
  左村长走下车，摸了摸头皮，摆正方向，朝四周再看上一圈：“对，那山边边的就是。”
  叶多朵跳下车，跟在他们后面走进院子。这是一个有三间楼面的院儿，很是寻常。一间水泥结构的二层楼，一间老楼房，还有就是依附在山壁边的高不过及头的破旧小屋。院子的地面倒象新浇就，泛着水泥的蓝灰光。
  左村长：“我们进去看看吧。”一边说，一边推开老楼房的门。
  门本就虚掩着，“啊”一声被打开，一片灰暗。
  左村长叨叨絮：“解放前的事，村子里知道这事情的老人己不多。山边屋，要不是荣丰家就在边上，我想也没多少人会霸了去。”说着说着自己先讪讪笑起来：“现在村人们造房子都喜欢三间连着的，前有院子后有院子，交通方便的那种，这房子嘛，说交通，你知道，村子中间的路多，路小，这房子还在山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