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在哪里

元宵助兴：西北夜惊魂
    海石湾，是我出差去过的地方，离兰州50多公里，系兰州红古开发区，是前不久出差时去的，连续两次，应该较为熟悉了，第二次待得时间比较长，还在那里给喜欢的书投了票。
    那一晚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因为，当我睁开眼睛时，已是大雪纷飞的次日早晨。
    年龄大的是我的领导，总是像哄孩子般待我；小的是同事，倒是能玩儿到一起，但工作下来累得总是睡觉，他们俩可真无趣，一个总在苦思冥想工作上的事，一个抓紧时间休息，显得我很清闲。晚上偷跑出去玩儿可不怪我，谁让领导白天告诉我：
    “你没来之前，我们俩从山这头走到那头，他还捡了许多鹅卵石。”，
    小的倒是不哄我：
    “这里过去一定是海，要不怎么叫海石湾？据说还有恐龙化石。”。
    这些还不够吗？我能不出去走走吗？后来到了山脚下才知道领导真得哄我，那鹅卵石最小也有鸵鸟蛋那么大，捡？抱都嫌沉，骗人！再不相信他的话，还当我是小孩子。但这里的确有曾经是海的原始确据，就是那些含石英成分的石头，再就是沙子。
    海石湾，由一个高速公路收费站把两个省划开，这边正缴费，受到了青海信息台的短信，刚过收费站，甘肃的短信又来了，能不神奇吗？据说自古就是这么划分的，可以说，如果没有收费站，一步可以跨两省，够神奇的，夜晚也一定很酷，因为白天看到很多小庙，在山头上，不知道是拜哪路神仙的，格局、色彩、旗幡、形式没有重复的，几乎是随心所欲般地盖庙，可那到底是什么庙无从对正，因为那并不能引起我更多的兴趣，这里的人很不错，几乎和蒙人有些相似，坦诚、朴实、和善，但接触太少，大概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些不足，正如每个见到我的人一样，起初印象并不佳，觉得我有清高之态，但三句话过后，必定会这么评价：
    “你这人性格真好！像个小孩子。”，
    我感到莫名地羞耻，但无法生气，人家是直言，或许没说错，即使说错了也没有什么，我本不小，说的人多了便无法不小。
    “看，我没说错吧？你还吃零食，哪像个快五十的人，面貌本来就像二三十，说话就更不像了。”，
    关于我的话题就此打住，要不就不好玩儿了。我们出去看海吧？说鬼话，哪里有海？但到了海石湾不去找海似乎说不过去。
    “你是谁家的小子？半夜三更地跑到这山上来？”，
    “你有多大，敢称我小子？”，
    “如果没人把我的子孙挖出来，我恐怕有上亿岁了。”，
    “骗人！大不了几百万年，上亿，那真得会是恐龙时代。”，
    “你是说它们吗？”，
    我顺着它的黑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几个高大的身躯在晃动着比山还高，真是幸运，能见到真的恐龙，我觉得自己仿佛在海里畅游，可我是不会游泳的，
    “小子，你不怕它们把你吃了吗？”，
    “我喝了很多酒，并且晚上刚刚吃了牦牛肉，别想吓唬住我，那些我认得，它们虽然高大，但它们是属于食草类龙。”，
    “噢，我忘了，你是属龙的。”，
    “你瞎联系，属相是人的一种想象，正如你们这里各种小庙一样。”，
    “他们是怕什么拜什么，并没有过多的奢望，只希望不受到伤害。”，
    “难道他们的祖先受到过什么伤害？比如说自然灾害？”，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红古区吗？”，
    “因为山体是通红的，大概是火山爆发后形成的独特地貌吧。”，
    “那为什么又叫海石湾呢？”，
    “那就是海底火山爆发加上地震形成的。”，
    “你才真得是瞎想，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要采煤的就盖个庙拜煤神。”，
    “是你吗？”，
    “如果是，我能容许他们挖我的子孙去燃烧吗？我才不干呢！”，
    “谁让你们在这里喧哗的？你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谁很重要吗？我从内地来出差的。”，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在酒店待着？没人敢这么晚出来瞎跑的，你在撒谎！”，
    “给你看我的身份证，但看完得还给我！”，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命令我。”，
    “我没有命令你，只是不想你拿走我的东西，那很重要的。”，
    “你想偷走那些鹅卵石？”，
    “可笑，又大又沉的破石头，我也搬不动，谁稀罕要！”，
    “不就是它们吸引你晚上出来的吗？”，
    “他们告诉我这里有鹅卵石。”，
    “是你哥哥和你弟弟吗？你怎么那么容易被他们哄？”，
    “他们没有哄我，是我真得想看看，如果有小的，我会检几块回去的。”，
    “是你家的吗？那么轻松地就自作主张要拿走。”，
    “不给算了，何必这么小家子气？！”，
    “你脾气还不小，给你可以，但你得答应在我这里待上几年？”，
    “那不行，我孩子大学还没毕业，我还有义务没完成。”，
    “哈哈哈！你就是个孩子，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有那么大的孩子？哈哈哈！”，
    “不许你笑！再笑就把你这些破石头都砸碎！”，
    “你难道比风的力量还大吗？它们在这里刮了几百万年才弄出些沙子，可你不行，我可以把你扔到山那边去。”，
    “正好，我正想去那片神奇的红色山谷里转转！”，
    我开始和它争吵，那个煤的祖宗不见了，但和我吵架的始终不见其形状：
    “我看你是牦牛肉吃多了有些上火，大概还喝了不少青稞酒吧？”，
    “这你管不着，我就爱吃肉！”，
    “那些大家伙的确像你所说的是食草龙，但它们怕你吃它们的肉不会无动于衷的，它们的反抗恐怕对你来说就不是反抗了吧？！”，
    “你想挑拨它们来吃我？我是吓大的吗？人固有一死，只是这种死法很壮观！”，
    “壮观？夜深人静，无人知晓，你有什么可炫耀的？”，
    “死是用来炫耀的吗？再说，谁死还说不定呢！”，
    “不和你废话，去吧！”，
    我被抛到了半空，在沉沉暮色中飘浮，没有风，但却冷到了极限，骨头都快被冻脆了，要是他们俩在就好了，多少有个帮手，
    “你别想你的哥哥和弟弟了，他们都睡得很沉，到我这里来吧，给我做个看门童子吧？”，
    “靠！你这小破庙，白天无人，晚上无鬼，欺骗愚昧，我给你看门？做梦！”，
    “你以为自己不是在梦里吗？”，
    “你是什么东西，要你多管闲事！”，
    “哎，小子，到俺这里来吧？！至少俺这里不冷。”，
    “你个破庙后面插个旗子就以为自己是神了吗？真滑稽，就像《西游记》里孙悟空躲二郎神那一章，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但却没有声音，努力清嗓子，还是不行，大概是太冷了吧，得找点酒喝，可这荒郊野外哪儿来的酒呢？那我运动运动，于是做着跑步的姿势，一个女子的声音：
    “嘻嘻，帅哥简直好玩儿极了，半夜做运动，要不要我给你唱歌伴奏呢？傻小子，你哥哥和弟弟哄了你又都不管你，你怎么是话就信呢？”，
    “他们是我同事，我也不是什么帅哥，我都快老了，你别讨好我，否则…”，
    “否则怎样呢？要是你见到我就不会对我这么凶了。”，
    一个身姿婀娜、蚕眉淡扫、杏眼明媚的妖艳女子轻盈地落在我面前，
    “想施美人计吗？不会上你当的，不知道真实的你该有多丑呢！”，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真是讨厌，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何必这样损人家呢？我是特意偷跑出来找你玩儿的，听说有个男生半夜跑出来找石头，我就背着我爹娘翻窗户出来找你，你可真是不识好歹！”，
    “翻窗户？你也会这招？那我给你道歉，你领我去找小鹅卵石吧？”，
    “你要那些石头做什么？”，
    “玩儿呗！”，
    “你这么大了还玩儿？难怪它们说你是孩子。”，
    “你要笑话我，我就还骂你丑八怪。”，
    “可我不是丑八怪。”，
    我又一次仔细看她，真得是很美，不由得把手伸过去，她的素手也害羞地伸过来。
    “哈哈！可逮着你了！”，
    难道她真的是丑八怪或者什么别的怪物？那我可太脑残了，被她戏耍！
    “抓紧我的手，是山妖，她要抓我做妾，我不会答应的！”，
    我抓紧她的手，并且使劲往自己这边拉，她开始痛苦地挣扎，这不行，不能让什么山妖把这么美的女子从我手里夺走。
    “你是哪来的野小子？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人家压根就不同意，你怎么这么无赖呢？”，
    “难道你想娶她？”，
    “你管不着！”，
    “小子，你要是不松手，我就让这里恢复汪洋大海！”，
    “那我正好可以证实这里为什么叫海石湾！”，
    “把你哥哥和弟弟都淹死！”，
    “他们住在楼上，你淹不着！”，
    “我先把你淹死！”，
    “那你也得死！”，
    “我是山妖！”，
    “不过是个石头精，水大了便是泥石流，你也得完蛋！”，
    我们开始无休止地争吵，突然一阵鞭炮声，像是谁家迎亲的队伍来了，该不是来抢美女的吧？我抓住她的手不放，但我被一阵无形的力量打下山谷……
    上午，我醒来晚了，他们俩都去办事了，酒店的早点没了，也没人叫醒我，走出酒店，一阵鞭炮声，是结婚的队伍，不认识就无法讨喜酒喝，只有去吃拉面，这里的拉面很地道。
    （于西安市中心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