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在哪里

    一百三十六、停尸宅里的高龄少年（57）
    这可是军民团结如一人，红丹峡谷和十里堡两下里开始同时行动，高少他们摩拳擦掌，在鹿王等的帮助下，做好了较为充分的准备，终于开始向鬼蜮发起了总攻，他们满怀信心出发了，胜负在此一决。
    十里堡这边儿也开始了行动，张老板已经回到了十里堡，他的精明的确是群众斗争的中坚力量，他的到来，让俩寂寞的小鬼兴奋起来：
    “张老板，鬼蜮的人都撤到这里来了，怎么刘二没一起来？鬼王是不是要和那个什么高少决战了？”，这小鬼分析的还真是准，可惜有些多余，它们是不知道鬼蜮的任何情况的，也不会有人告诉它们实情，张老板道：
    “鬼爷，鬼王的事我怎么敢打听，只是命令我们都撤到这里，说是到时候会有鬼爷来通知居民回去的，至于刘二，大概也快来了，他在打理他那店铺，还要给鬼王送些小烧进去。”，小鬼得意了：
    “看来真的是要打仗了，我们俩可真是有福气，有酒喝，还不用去费力气！”，原来，小鬼也对战争厌倦了，这点儿和人倒是相似，谁不想过安生日子？只是，有这些鬼在，日子没法安生，它们不打仗了，还要继续祸害人，所以，不能让鬼王过上什么安生日子，有害人的，就有救人的。张老板道：
    “我觉得两位鬼爷说的有道理，如果真的是打仗，你们可确实是有福气，今晚，我就给二位拿出最好的烧酒庆贺一番！”，小鬼怪笑着：
    “我说张老板，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原来给鬼王的酒也不是最好的，看来你是活腻味了！去，既然是庆贺，给我们哥俩弄个童子，我们今晚要为鬼王的胜利提前庆贺。”，张老板后悔自己多事，他提醒小鬼道：
    “鬼爷，不是我不帮你们，鬼王有令，现在暂时停止吃活人，连那些上层鬼爷都只吃人肉干了，您二位这可是难为我了！”，小鬼仍是不罢休：
    “鬼王既然要打仗了，那是必胜，我们在这里吃活人，你不说它怎么能知道？要是打完了，我们回去说不定还会给我们更多的吃食呢，你要是违抗我们，我们就先吃了你！”，张老板脸色都变了：
    “这么缺德的事，我怎么好去做呢？那你们要不嫌弃，就把我吃了吧？”，小鬼被张老板的话噎住了：
    “这么说，你是活够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去，拿酒去，你那些酿酒的技术我们也学得差不多了，不就是差几个翻酒糟的苦力吗？活人多得是，吃了你，还怕找不来个酿酒的？”，这样的小鬼能不除吗？可张老板却要在胜利之前殉职了，这么个精明的人，可惜了。
    张老板到酒窖里，拿出一坛子深藏多年的小烧，满脸愁云地走出来，把酒坛子放在桌上，坐在那里不再动弹，他决定为了革命事业牺牲自己。小鬼道：
    “我说张老板，你这是何苦呢？你给我们找个童子来，鬼王日后还要用你，我们现在满足了，你的命也保住了，咱们将来一起合作，你何乐不为呢？真是想不通！”，张老板道：
    “鬼爷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只有献出自己了，怎么好开口去向乡亲们要孩子？这事我说不出口，不如就这么死了，大伙也不会怨恨我，我也死个干净。”，小鬼怪笑着道：
    “你可真是个死脑筋，你不会去骗一个孩子来？他们日后发现了，也只当是丢了。靠，真笨！”，张老板还是不同意：
    “那岂不是更缺德？”，小鬼道：
    “你们人哪总是觉得自己很好，可不缺德能办成事吗？就像你给鬼王送酒，那还不缺德吗？它喝着人酿的酒，又吃着人，你不是给它吃人助兴吗？还是想开点儿，你死了也上不了天，只能下地狱了，顶多说你是个缺德鬼，那时你就不必顾及人间的事了，你和我们就可以是同伙了。”，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从鬼的嘴里说出来，听着总觉得那么别扭，张老板被它们的话说得有点儿动心：
    “照你二位鬼爷这么说，我活着缺德，死了就不缺德了？”，小鬼说：
    “对，既然已经缺德了，就把缺德进行到底，反正以后还是鬼王的天下，你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不是已经赖活着这么久了，还在乎这一件事？”，靠，小鬼可真会说，竟然把张老板说动了心：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已经是个罪人了，不如就继续下去，反正早晚一死。”，小鬼高兴了：
    “哎，你这么想就对了！去吧，快去骗个孩子来，我们保证不吃你，再说，真要吃了你，鬼王那里我们日后也不好交代，省得我们麻烦。”。
    张老板终于迈出了罪恶的一步，这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的脆弱，为了自己的求生欲望，转瞬即变，太让人失望了！张老板竟然出了酒作坊去骗孩子了，大伙的一片苦心和各种计策都要毁于一旦！
    这也不能完全怨张老板，这么多年，他见到过太多的不幸了，如果不是他有这酿酒的手艺，也许鬼王早就把他当了点心，他想到过要离乡背井远走他方，可拖家带口的，他往哪里去呢？他总不能把整个酒作坊都带走吧？他们家世代以酿酒为生，到了外面，他靠什么养活家里人呢？他陷入极其的痛苦和矛盾当中，他怎么去骗孩子呢？要是骗不来该怎么办？
    但他还是照小鬼说的做了，既然已经出来，他就无法空着手回去，否则自己就难逃一死，他要是死了，妻儿老小该怎么办？他带着沉重的心情艰难地走进了堡子里……
    “我说哥哥，那张老板不会逃了吧？”，这只小鬼道：
    “他能逃到哪儿？他要是逃了，我们就偷着去吃几个孩子，然后放出风，说是张老板给提供的货源，总有那信鬼话的，非把他们家孩子也弄来不可，人哪，这报复心强着呢！这是他们人类的特性，张老板那么精明的人，不会不知道后果，他能答应咱们，就说明他知道这一点。”，人怕鬼，但鬼也往往因为人的弱点看不起人，正因为人的自私，鬼才更加猖獗了，连小鬼都敢动鬼心思吃人，何况鬼王呢？鬼王的最终目的就是：坐稳江上，好好吃人。
    张老板终于做出了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豁出去了，骗一个就骗一个！他的魔爪伸向了堡子里。
    “哥哥，这天已经黑了，张老板别是真的跑了吧？”，另一只道：
    “那人骗人是要些时间的，你以为他能像我们过去抓人那样随便？他不得等机会吗？天黑了才好下手。来，我们先喝上，凑合用人肉干顶顶饥，他一定会弄一个回来吧，听我的没错！”，于是，小鬼把尘封多少年的老酒打开，倒了两大碗，开始大喝起来：
    “娘的！真有这么好的就，这大概就是他说的那头曲酒吧？比我们喝过的所有酒都醇。”，小鬼倒是挺会品酒，它们在等着张老板的童子。这张老板，这回可真是要缺大德了！
    两个小鬼把一坛酒快喝光了，但还是不见张老板来：
    “我说哥哥，这么久，那张老板八成是变卦了吧？”，那只道：
    “不会，我们接着喝！”，说话间，张老板果然领着一个男孩儿出现在酒作坊门前，他可真是坏了良心了！那孩子还天真地问：
    “张大爷，它们就是您说的鬼爷吗？”，小鬼看到孩子，兴奋极了：
    “哎，我们就是你张大爷说的鬼爷，来来，给鬼爷倒杯酒，你张大爷是让你来学酿酒的，日后长大了好有个手艺。”，孩子看到小鬼恐怖形容，知道事情不对，便要甩脱张老板的手，他对张老板道：
    “张大爷，你是坏蛋，你想让它们把我吃了，我要回家！”，说完，拼命地挣扎着，张老板拖住他往里拽，但孩子把腿抵在门框上，一时半会还弄不进去，看来这张老板办缺德事也没那么容易，他对两只小鬼道：
    “鬼爷，快来帮帮我，这孩子怎么这么精明！劲儿还挺足。”，小鬼骂道：
    “我说张老板，你他娘的真没用，连个孩子都弄不动，难为你长得那么壮实，把他打晕了，弄过来！”，孩子叫道：
    “我是学过功夫的，你们就是鬼我也不怕！你们打不过我，他也别想把我拉进去，我早晚会把你们和张老板一起收拾了！”，这可激怒了小鬼，它们站了起来：
    “哎哟，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小的人不怕死，敢跟鬼爷过招，来，鬼爷先跟你过几招，把你打热了，免得吃凉的！”，说着，耧起袖子朝门口走去，另外一个也道：
    “会功夫的童子肉更有营养，多一份丹田血气，好，就要你这样的！”，俩鬼向门口扑了过来，突然，其中一只鬼叫道：
    “哥哥，你怎么了？转啥圈呢？你这是唱得那处！”，说着，它自己也开始原地转圈：
    “哥哥，我怎么觉得天旋地转的，是不是这老酒劲儿太大，我们有点儿醉了？”，说完，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另一只接着也倒下了，它们开始打呼噜了。
    这时，传来一阵笑声，不是一个人在笑，而是许多人在笑，不知道什么时候，酒作坊一下出现了那么多人，连房顶上都挤满了，他们望着这俩打呼噜的小鬼，开怀大笑：
    “张老板，你那三步倒不灵嘛！”，张老板笑问道：
    “怎么不灵了？它们不都倒了吗？”，有人喊道：
    “它们可是多转了几个圈才倒下的，应该叫转圈倒才对！”，大伙又笑了起来。
    原来，这坛子酒，是早先用来麻翻那些抢血滴子和强盗的，这一坛子是其中最厉害的，但张老板也不敢确定对小鬼是否有用，便准备了两套方案：一、若是酒起了作用，他就不用费心了，二、若是没用，就只有全民出动，用他家最大的酒缸将这两只小鬼扣在里面。那些在房上的小伙子们，正是准备实施第二方案的，结果令大伙满意。
    看官要问了：既然有真么神奇的酒，为什么不送到鬼蜮，先麻翻鬼王，高少他们不就轻而易举地得胜了？不然，那鬼王早年在乌拉山修炼，识得许多草药，深知药理，一闻就能闻出来，送去了，非但没用，还会对整个作战计划不利，那鬼王战前是必须喝两碗酒的，那样，就会前功尽弃的。
    “张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置这俩小鬼？”，张老板道：
    “把你们家那些假神和祭鬼的器具全部砸了，放在它们身上，一把火把它们的魂魄烧尽，以后再不敢祭奠那些假神恶鬼了，它们非但不能保佑我们，还会给我们招来鬼的。”，大伙都同意他的提议，纷纷回去砸了那些偶像祭物，拿来放在俩鬼身上，这叫以鬼制鬼。
    他们把浓酒倒在这些东西和俩鬼身上，只见那鬼果然开始挣扎，但晚了，它们自己的所谓祭物将它们束缚住，大伙一把火点燃，酒作坊的院子里一股浓烈的大伙窜了起来，呛人心肺：
    “真是太难闻了！这些可恶的恶鬼，早该有今天了！”，大伙望着这团火，气愤地骂着，有人进来喊道：
    “鬼蜮那边儿也着火了，火势好大，咱们这儿都能看到！”，张老板道：
    “一定是酒铺刘老板也行动起来了，看来他成功了！”，这时，有人应声道：
    “我当然成功了！多亏了你的三步倒！”。
    是刘二，原来，他也用同样的方法把那些召集到一起的片儿鬼和巡夜的小鬼都麻翻了，然后将许多家的祭鬼拜假神的器具都拿来撒到了那些鬼身上，也是一把愤怒的火，将它们烧得魂飞魄散，何以见得这些小鬼被收拾了呢？只见张老板酒作坊的院子里，腾飞起两只乌鸦来，它们嘎嘎地怪叫着，另有一群乌鸦从鬼蜮飞来，它们在半空汇合，往远处非去。张老板道：
    “这些鬼东西，终于不能再害人了，它们灭亡了，也是邪恶的化身！”。
    十里堡的乡亲们在等待着高少他们胜利凯旋的消息，大伙盼望这一时刻早日到来。高少他们能打赢吗？
    （于西安市中心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