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另一面

第26章


你不说人家会帮你?你以为你是谁?说了人家反而同情。志浩说了,现在这样肝胆侠义的女孩子太少了,还夸你呢!不过,志浩有问,白董五十八岁了,他还行吗?” 
  “呸,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行,我还能跟他。” 
  “啊、啊、啊……” 
  “他要多少钱?” 
  “钱还没谈。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吃晚饭时陆志浩回来了,他告诉我们:“白佐的事已打听清楚了,有人告他有经济问题,把一个公司的五十万元钱转走了,”他说着扫了我一眼,“被这个公司的员工告了。但白佐没有承认,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让转的。现在白佐心脏病发作住院,我跟他们商量后,叫他们先解除‘双规’,等白佐病好了再审查。” 
  啊,我松了一口气,感到欣慰:一、这是经济问题,不是女人问题,且经济问题不一定是白董的问题;二、他可以先出来,我马上可以见到他了。我拉着陆志浩的手千恩万谢。陆志浩觍着脸问我怎么谢?我说你要怎么谢,我就怎么谢。他说有我这句话就行。他问灿国大哥吃饭的地方找好了吗?灿国大哥说早就定了。 
  我们开车离开海城,到灿国大哥熟悉的一个郊县山庄去吃野味。那个山庄有一个小酒店,叫“食不语”,据说这是孔子《论语》中的一句话,意思是吃了别说。吃腻了海鲜,改吃奇禽 
  怪兽、笋菇野菜,别有一番滋味。 
  那晚我们喝的是农家米酒。灿国大哥要开车不敢多喝,他要我陪陆志浩喝,我自然全力以赴。陆志浩大概因为下午的事办得顺利,就开怀畅饮,到散筵时,我们两个已经醉得站不直身子。灿国大哥把我们俩扶上大奔,推在后座上,怎么到家、何时到家我们都不清楚。 
  半夜梦见负重赛跑,我背负的沙袋居然不是背在身上,而是抱在怀里。我们姐妹几个一起比赛,裁判居然是灿国大哥。我实在跑不动了,生气地把沙袋往跑道上一扔,就醒了……我伸手开了灯,揉眼一看,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豪华大房间的床上。我赤身裸体,身旁有人睡过的痕迹,一看床边地毯上躺着赤身裸体的陆志浩,他还在睡,嘟嘟哝哝地说着梦话,酒气呛人。我检查我的生命之门,没有被凌辱过的痕迹,只是门旁边的草地上,有依稀的白色黏稠物。我再看陆志浩的生命之柱,根本不是柱,只是个小小的按钮。我知道这是个不行的男人,暗自庆幸,但对灿国大哥还是满腔怒火。 
  我到 
  卫生间冲洗了身子,穿上衣裤,推门出去,门外是昨天坐过的大厅。我拉开落地窗帘,窗外是雾气迷茫的大海,曙光正沿着海天交接处散射出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不敢开门出去,默然地坐着。我思念宝,一想到他可以自由了,我的心就像东方日出那样坦然,这点小委屈就算我应付的代价吧! 
  另一间门“吱”地开了,我回头一看,灿国大哥揉着惺忪睡眼穿着睡袍出来。 
  “睡得怎样?” 
  我故意不理他。他慢慢地踱着步,在我身后站着。 
  “他能行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行?” 
  “他不行我才敢让你跟他在一起。” 
  “要是行,你不是把我害惨了。” 
  “我小弟的事我心里有数。他那小鸡巴,没药吃玩不转。这也好,你们两清了。” 
  “什么意思?” 
  “你不欠他,他也不欠你,我也不用出那个价钱。” 
  “原来,你是在做交易。” 
  “买卖嘛!” 
  “我真服了你。”我第一次对灿国大哥刮目相看,“中国犹太人”,名不虚传。 
  “我想马上回江城。” 
  “我也想走。我们吃过早餐就走。” 
  17 
  车过卜城地界时,灿国大哥对我说,他想顺路回家看一看,问我愿不愿意去。我说你要停留我不去,你不停留我去。他说不停留,大奔就离开高速路直奔他老家。 
  这是靠山的一个小村庄,青壮年都外出务工去了。沿着水泥路两旁,都是三四层的小洋楼,只不过窗、门都用铝合金或铁条护罩着,门口蹲着伸着血淋淋长舌头的狼狗,吠声互答。我想这就是发了财的农民的家,如果在我们老家,恐怕也是这番景象。 
  车在一座五层楼房前停下,狼狗“噌”地向刚下车的我扑过来,我赶紧躲在灿国大哥背后,吓得直冒冷汗。灿国大哥一摸,狼狗就乖了,围着他舔个不停。大门里是大厅,厅正中供着观音菩萨像,电烛光闪烁,香烟缭绕。灿国大哥介绍说观音娘娘是他们卜城人的保护神。 
  我朝观音像拱手拜了拜,但愿她也能成为我的保护神。 
  灿国大哥的妻子出来了,是个晒得黝黑黝黑的、粗粗壮壮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一点姿色。我心想,难怪灿国大哥要在外面花天酒地。 
  “小孩呢,抱出来,给小妹看看。” 
  他妻子从屋内抱出一个小男孩,看样子不到两周岁,胖嘟嘟的,挺可爱。 
  “去年刚生的。” 
  “几个了?” 
  “说出来怕吓着你。” 
  “别邪乎。” 
  “前面有四个女的。” 
  “天啊,干吗还生。” 
  “准备打仗。” 
  “打仗?” 
  “打仗要靠男孩,光女孩怎么行?”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违反基本国策。” 
  “超生一个,罚款五万。老子现在有钱,愿意罚。再说为了生一个男孩罚十万我都愿意。 
  罚款越多,村委会收入越多,支书、村长就有钱喝酒泡妞,你好我好大家好,对不对?”他朝妻子摆摆手说,“准备饭。” 
  妻子笑着抱着孩子进了厨房。 
  “不吃了,你拿了东西就走!” 
  “到我家不吃饭不礼貌,我们这儿人好客,简单吃点,我们卜城的炒米粉、海蛎煎很好吃。我走到哪里都想吃家乡菜,真是狗行千里总改不了吃屎。” 
  我“扑哧”一笑。灿国大哥有时糟蹋自己糟蹋得非常可爱。 
  在等饭吃的时间里,灿国大哥带着我参观他的洋楼。应该说,时下奢华的时尚设备他家都有:地下室有音乐吧,屋顶有小游泳池,每个房间都铺地毯,所有家具都是广东生产的,还有一大间书房,四壁书架摆满精装书。他说人家问他买书做什么,他说一为摆着好看,二留给儿子以后看。他说以后还要买些字画、寿山石什么的,现在不懂行不敢买。他问我:“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过去书上、电影里的地主老财?”我说有点像,只不过你们没有剥削压迫农民。他说:“我常常想,我这不成了当代的刘文彩和黄世仁了。听说我们村过去的地主老财都是吃稀饭配咸鱼过日子,又勤劳又节约,我们把他们的田分了、命革了,可现在我们成了比他们更富的老财,你说这革命有必要吗?现在也有穷人,不过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而是能吃饱能穿暖,讨钱还穿着皮鞋,就像美国连乞丐都会说英语。” 
  我禁不住放声大笑。灿国大哥真是太可爱了。不过,他提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你笑什么?我说现在主要问题在于不平等,悬殊太大……” 
  “所以你要把你多余的钱拿出来,大庇天下寒士,普渡众生百姓。” 
  “我还真有点想法,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做。积德一生,造福后代,我要为我儿子积点德,造点福。” 
  “这样吧,大庇天下寒士不现实,你就给我们这几个穷姐妹投点资,支点援?” 
  “怎么投,怎么支?” 
  “我们想自主创业,比如像你说的开个乌龙茶馆,自谋生路,你借给我们点本钱。” 
  “借?怎么还?” 
  这犹太人就是精,还没借就想到还。 
  “当然连本带利。” 
  “要是还不起呢?” 
  “这……”我被难住了。 
  “嘿嘿,借钱你以为是猫吃海蛎那么容易。” 
  “那你就投资。” 
  “投资要收不回来呢?” 
  “投资自然有风险。” 
  “我为什么明知有风险还要去冒?” 
  “说得也是。算了,吃饭!”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给。” 
  “给也得有代价呀!” 
  “别说得那么难听,就说给也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 
  “给我介绍一个你们当中没有男朋友的。” 
  “你要什么样的?” 
  “像你一样,像你爱白董那样爱我。你不是说过,男人照样需要关爱和呵护吗?” 
  “嗬,灿国大哥,我真要再次对你刮目相看……” 
  “吃饭了,吃饭了……”灿国大哥的妻子出来招呼我们。从我进屋到我离开,我只听见她说了这句话,要不然我会以为她是哑巴。 
  灿国大哥的妻子端上热腾腾、香喷喷的红膏鲟、炒米粉、海蛎煎,还有青菜、豆腐汤。从昨晚到今天,我没吃什么东西,已经饥肠辘辘了。我顿时来了胃口,饕餮起来。 
  灿国大哥边吃边交代他妻子:存折上的钱要拿去花,该花就花,不要节约;村里有什么义务活动该捐就捐,别落在人家后头;过节迎神,该献就献,不要小气,让人看不起。总之,我看他是借机炫耀自己。他妻子总是习惯性地点头微笑,他对我说你看我们卜城人老婆多好,你说什么她是什么,下辈子我还讨这样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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