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毁了她 私人生活

第39章


 
  蒋艳丽的那种眼神把冷子虞看得直发毛,思前想后最近怎么得罪她了,怎么想也没想明白。 
  正当冷子虞为自己在单位里的孤立而感到不自在时,严初霜被吉利派到美国学习了,两个人一算时间,婚期不用改,他一回来两个人就结婚。单位里人心慌慌的,冷子虞索性把主要精力放在准备婚事上。他们不想大操大办的,买些衣服和布置一下房间也就行了。 
  还没等杂志社新格局热乎起来,形势有了根本性的转变:上级宣布,还差一年退休的老彭退居二线当顾问,由向梨春接替一把手的位置;洪生调到局里工作,暂时没有正处实职予以安排;新派来一个副总编;上级马上就会组织人考核关于提拔冷子虞的事;至于有人上告的领导经济问题,由 
  审计局来人查……杂志社员工的情绪随着这突然到来的利好消息高涨起来,大家顾不上彼此的明争暗斗,将视线转移到老彭和洪生的身上。 
  缠绕在冷子虞身上的孤立之索解除了。 
  除了冷子虞和向梨春,单位里没有人主动地以个人名义到老彭的办公室里看上一眼,老彭觉得十分心酸。冷子虞过来帮他收拾东西,感动得他口里直说:“小冷,我没有看错你,你是我惟一没有看错的人。江楠是我提的,吴胡是我接收的,康辉跟我干了十年,可,只有你来看我。” 
  冷子虞才说:“彭老师,谢谢你这么多年来栽培我。当年,您完全可以不把我的人事关系调过来,即便那样,我也会留在这里干的,就像现在那些和单位只有聘用关系的年轻人一样。” 
  老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说:“谁没有私心?我对你好还有一个原因,你长得太像我的女儿。”他从一本书中抽出一张照片给她看,上面有个小姑娘亲热地搂着他的脖子,“她是我和前妻生的,十几岁时就跟她母亲到日本定居了,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跟我联系过,我也找不到她。” 
  一番话说得冷子虞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善弄权术的老彭居然也有这么重感情的时候,他整过很多人,那些人因为他有的调离新闻出版单位,有的失去公职,有的像肖晶那样提前退休,可惟独从来就没有整过冷子虞。她心想:世事是多么的难以预料啊!过去人们传言,老彭看上的是我的姿色,可谁能知道,他是拿她当女儿的一个替身!她又想起因为和老彭的绯闻而间接丧命的范云天,恨恨地想到:人性有善也有恶,善与恶会随着环境的好坏而突显一个侧面,杂志社在老彭的领导下始终是个政治空气紧张而复杂的单位,环境的恶劣让人们将人性中的恶尽显出来,人们把对老彭的恨、对单位的不满借着一个女人天生的容貌极不负责地发泄出来,绯闻间接地杀害了范云天,人性恶毒的那一面堪比蛇蝎的毒液。 
  新官上任三把火,向梨春大刀阔斧地行使起权力来,对大家承诺:一定要把杂志做成全国一流的期刊!他私下里找冷子虞谈话,告诉她最近局里就要下来人考核她。 
  中层干部实行真正意义上的竞聘上岗,编辑部只设一个,坐回主任位置的冷子虞心里当然高兴。江楠并没有因为没当上主任而走人,她成熟了许多,乖乖地在冷子虞手下干。 
  还有半个月就到了8月4日,农历七月七,也就是冷子虞的婚期,严初霜月底就能回来。她觉得,触手可及地:升迁和结婚这两件喜事。 
  不免,一向低调做事的冷子虞也喜上眉梢了。 
  冷子虞脚步轻快地第一个到了单位,发现桌子上摆着一份打开的杂志,她一只手按着打开的内页,另一只手翻着看了看封面,是全国知名刊物《人世间》,心里奇怪:是谁放在桌子上的?她抬眼一瞧,发现似乎所有人的桌子上都摆着一本打开放的杂志,心里更加奇怪,扫了几眼被人打开页的内文。 
  这一看,冷子虞觉得全身如同掉入冰窖中!   
  第二十一章 失实的报道(1)   
  让冷子虞感到震颤全身的正是简锋一直以来威胁到她的东西:公开隐私。 
  那本以纪实和情感故事为主的著名期刊上登着简锋和冷子虞所谓的过去,从题目上看,就够悚人的:《“十大杰青”之一的女作家:当过“二奶”的忏悔晚不晚?》问号用的是比字要大一号的字体,像个拔去引线的手榴弹一般嚣张地看着冷子虞。她粗粗地扫了一眼内容,知道了大概后,她凭直觉,觉得别人桌子上打开的杂志也是这一本。她的胳膊越过隔断,将邻座的杂志拿起来,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她想将别人桌子上的杂志都收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编辑们陆陆续续进了门。 
  冷子虞拿着杂志往外跑,她觉得头脑混乱,连脚步都趔趄着,经过她身边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也看不见似的只顾奔跑,她大睁着眼睛,脸上喝了酒似的红红的,出了门,她打的直奔家的方向。 
  回到家,她才颤抖着双手翻开杂志,细看报道内容。 
  文章标题下面写着: 
  口述:青云 整理:雨荷 
  这并非真名实姓,“青云”让冷子虞联想到《红楼梦》里的诗:“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文章以第一人称的形式写的,大概意思是:青云现在是某市颇赋盛名的报告文学女作家,某杂志社部主任,现在,正为往事而悔恨不已。早年,她为了钱和当科室小头目,出卖色相,巴结厂长,当了厂长的“二奶”。因为不能给厂长生个儿子,反遭始乱终弃。她的初恋情人因此离她而去,新处的男朋友也离开了她。她当“二奶”的行径败露出来后,气死了老实巴交的父亲,气疯了母亲,母亲摔下山崖而死。为了重新做人,忘却往事,她离开了老家,来到一座新城市当了杂志社编辑。十年来,她事业上小有作为,出了一本为特困大学生呐喊的报告文学,当上市里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可是,她的内心世界一直处在痛苦的挣扎之中,个人生活也很不幸,丈夫死于非命。现在,她刚处了个年纪比她小很多的男朋友,两个人感情非常好,就要步入婚礼的圣堂之中,她徘徊在跟不跟对方说实话的矛盾的十字路口上。 
  文章没有出现一个真实的地名、人名以及照片,包括女作家书的名字,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篇事实并非完全准确,从字面上看却也并非是进行人身攻击的文章,文章从头到尾充满着人性的关怀,好几个自然段都是女作家在扪心自问的心理独白,好似哈姆雷特那句著名的语句:“是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青云的内心独白概括起来不过是:“为什么我当年要那么做?现在是说实话还是不说实话?” 
  在杂志社工作了十年的冷子虞一看就明白:这是一篇精心操作的文章,文章看上去无伤大雅,实际上是有意为之。究竟是谁写的?是简锋?那么他有什么便利的条件进入杂志社,在每张桌子上都放上一本?要知道,杂志社每天八点半上班,门卫八点整把编辑部的门打开,外人要是来找编辑公干,不到上班时间,门卫是不会让进的,难道,是简锋找了杂志社的人帮着做的,以此报她不跟他结婚之仇?他是威胁过他,不是又不想做了吗?如果是他找人写的,十有八九是不会出现“给厂长生个儿子后,我就想离开他”这样的细节,她不能肯定是简锋所为。又想到:是官场失利而又知道冷子虞一星半星过去的洪生?他现在人在和杂志社共处一楼的局里,可他没有这样的文笔,是找人写的?她也不能肯定。再想想,是不是方维讷?听蒋艳丽说,她和杜桦已经分手了,难道是方维讷恨自己而找人写的,然后通过洪生之手放到杂志社的?如果是这对表兄妹联起手来做的,一个要报情仇,一个要报官仇,在自己马上要经过上级的考核之机做这样的事,很明显是不想让她轻松地通过。不用问,同事们一看文章就都知道“青云”是冷子虞本人,可是,洪生至于坏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他可是个有身份的人哪,有事情可以找组织上谈,不满意,他可以从上头再行运作…… 冷子虞的眼前飞速地闪现着往日的白眼、青眼,歪眼、斜眼,还有,爱人严初霜一回到裕城,马上就会被绯闻包围得透不过气来的那种情景。 
  是的,他是说过,他不在意,可是他并没有尝到过被白眼包围的滋味,范云天不爱她吗?不够男子汉吗?仅仅是传闻就把他逼到了西藏。那么今天,严初霜是不是也会像当年的刘大龙一样带着愤怒,带着遗憾,被白眼相胁,不得已地,落荒而逃? 
  还有,当不当官,本不在她图谋个人发展的第一位上,可是,同事们会就这件事情怎么样看她?怎么对待她?私下里议论是在所难免的,以前的议论是凭空的议论,现在的议论是将在公开刊物上发表的文章拿在手里,证据确凿地议论,这叫她如何承受? 
  还有,一向视她为冰清玉洁的向梨春也会看到这篇文章,他会怎么看她? 
  …… 
  冷子虞被自己的思想折磨得头昏脑涨,直到向梨春找她的电话打来:“小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别哭,别怕,过来上班吧。” 
  “我不去,你再提个新主任吧,我不想干了。” 
  “你别这样,别怕,啊?”向梨春诚恳而又耐心地说,像个大哥哥似的,“ 我会让同事们把手中的杂志交到办公室的,然后告诉他们,这是有人在用不正当的手段陷害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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