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我的幸福吗

081 这样一个人你确定他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言承欢摸索着从包里翻出手机来,屏幕上来电显示麦航远的名字,她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林俊佑,他很认真似乎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扰,接通了电话压低了声音:“喂……”
    麦航远那会正换衣服,听见她的声音他动作停了下来,一针见血:“你不在家?”
    承欢不自在的坐直了身体:“嗯……我准备……”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麦航远抢了先:“你在车上?”
    她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他重又慢慢恢复手里的动作,慢悠悠的开口:“我不仅知道你在车上,而且知道这是一辆大众的帕萨特,据我所知,言家开这种车的只有林俊佑一个人。”
    承欢撇了撇唇,低声嘟囔道:“狗耳朵也没这么灵的。”
    麦航远眉毛一耸:“你骂谁是狗?”
    承欢立马闭了嘴,这人果真是狗耳朵……
    这厢麦航远已经换好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你现在这种情况回家住两天也好。”
    这下承欢彻底没话说了,她有种被扒光了扔在太阳下示众的感觉,究竟还有什么是他猜不出来的?
    不过他居然会赞同她回家住?难道他忘了还有林俊佑这个人吗?放任她和林俊佑住在一起,他就不怕吗?
    还是他或许根本就不在乎?
    她小脑袋瓜子还在转呢,就只听见麦航远开口:“等会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大概会很晚结束,所以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你在家自己注意好好休养。”
    承欢很听话的嗯了一声,女人啊,真是感情和身体并驾齐驱的,上了床,心也就不自觉的跟着沦陷。
    挂了电话,她还心不在焉的滑着手机,难怪这年头小三猖狂当道,她们付出了身体、付出了感情,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就为了成全自己那所谓的可笑的爱情……
    终于一直沉默的林俊佑忍不住了,可又不想暴露自己情绪,于是按了按喇叭。
    尖锐的喇叭声让承欢恍了恍神,收起了手机。
    林俊佑慢慢靠边停车,双目直视前方,后面的车流不断的超上来涌向前方,他双手握紧了方向盘:“承欢,真没得商量了吗?我就没一点可以让你留恋吗?”
    言承欢垂着头不停的把玩着十指,每次面对林俊佑她都无法做到直视,因为每次这个时候,她都会被愧疚包围着。
    “你那么好,应该有个全心全意的女人来爱你。”
    他好笑的扯了扯唇:“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一直都是三心二意的女人?”
    承欢不否认的点了点头:“我从来就不是个好女人,我做不到全心全意。”
    林俊佑慢慢的启动了车子,说出了一个真理来:“你不是做不到全心全意,而是你的一心一意都留给了别人。”
    车子很快重又混入车流,两人重又陷入无语,连带着车里的气氛也瞬间跌入冰点。
    麦航远刚到停车场,远远的就看见右少卿倚着车门站着,一米八五的个子,黄金比例的身材,行雕一般的脸上总是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只可惜,即便冷的好像一块冰块,但还是有女人奋不顾身的往他身上前赴后继,不过通常这些女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因为谁让他有个厉害的女朋友呢,舒澜曦……别看她表面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一旦遇到那些上赶着倒贴上门的女人,她可是一点都手软,那真是遇佛杀佛、遇神弑神。
    只是右少卿这个妖孽,明明知道舒澜曦的厉害,可却还总是不停的招蜂引蝶的,用他的话来说,他除了用这个办法来证明舒澜曦是爱自己的,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哪一天,舒澜曦不闹腾了,那他们两个也就算是走到头了。
    他快步走向右少卿,离他不远的时候唤了他一声:“右少……”
    右少卿低头透过墨镜看了一眼麦航远,这才站直了身子:“江北监狱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确定你就这么空手去?不需要带点什么吗?”
    麦航远绕过他开门上车:“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我还要去路边买个水果篮什么提过去问候一下?”
    右少卿被他这话逗乐,面瘫的脸上真是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之的是,不带点工具去伺候伺候那家伙?”
    说罢,麦航远已经上了车,等右少卿也进来了之后才慢腾腾的道:“真要伺候,我想也轮不到你我吧?”
    右少卿发动了车子,轰鸣的油门响起:“只要你有需要,一句话,自然会有人伺候的他求生不能求死无门,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麦航远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里肖蔚然刚刚给他发过来的接下来几天的行程,一边还不忘和右少卿搭话:“有些事我想亲自解决。”
    右少卿挑了挑眉毛:他们都知道,即便被甩了、被伤过、被痛过,可言承欢还是麦航远心里的最宝贝的存在,谁动了这块宝贝,他大概能和对方拼命。
    右少卿车技了得,没用多久两人就到了江北监狱门口。
    右少卿这么多年在市里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他易黑易白,以前混黑道出事的时候每次都能打个擦边球,这么些年加上顾应钦的势力,他又早就洗白做了正经的生意,黑白两道都领教过他的手段,所以各个都非常给他面子,这不狱警甚至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见他们过来很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右少,您要见的人已经在探视室了。”
    右少卿径直从后备箱里摸出一条软中华来:“也是辛苦你们了,这么些年来一直守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开玩笑,监狱长亲自打电话吩咐的,狱警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收右少卿的香烟,于是连连摇手:“右少您太客气了,咱们这的几个人都不抽烟,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右少卿知道狱警想的什么,他本是一片好意,人家帮了他忙,他理应意思意思一下,可如果因为这一意思就让人家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那好像也太说不过去了点。
    两个人在狱警的带领下进了监狱,麦航远从离快到监狱不远的地方脸色就开始变了,整个人冷冰冰的锋利的就像一把刚磨好的快刀似的。
    麦航远就走在自己的前面,整个挺拔的后背透过厚厚的西装都能看得出紧绷的线条来,而且平日里他总是一副温文和煦的样子,而此时此刻……右少卿这乍一看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句词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监狱这种地方本来就阴气极重,尤其是到了晚上,那长长的通道被强光照射的发白,就好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通往地狱的道路一样,一眼看不到头,两边都是服刑人员住的房间,小小的一扇门却是由最坚固的双层实心铁板制成的,门上的窗口一个个倒影在通道里,好像下一秒里面就会钻出什么怪物来……
    到了探视室门口的时候,麦航远二话不说就要进去,右少卿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他,语重心长的叮嘱他:“航远,记住我说的话,我们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让他生不如死,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做出傻事来,我想,言承欢大概也不会愿意看到那一幕的。”
    麦航远倒是很难得的扯出一个笑来:“你想多了,放心,我自有分寸。”
    有了麦航远这句话,这下右少卿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几个,若论自控能力最强,说话最算话的那非麦航远莫属了。
    他既然能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麦航远脸色冰冰的进了探视间,比起通道里的强光灯比起来,这里普通的月光灯要柔和许多,他要见的人此时此刻就在一排铁栏杆后面,那人垂着头,身上的狱服一点都不合身,大的就好像个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似得不和谐,寸半的头发被灯光照的发亮,一根根梳着就像是刺猬的背刺一样。
    麦航远慢慢的拉开椅子坐下,敲了敲冰冷的大理石桌面。
    对面的人仿佛听见了动静,陡然抬起头来:“嘿嘿嘿……我……我饿了……我要吃包子……吃肉包子……”
    这一幕完全是跳出麦航远正常思维外的,这个秦超双眼神色混沌不堪、双手铐着手铐的地方一层厚厚的结痂,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铐着,手腕经常磨破、结痂、磨破再结痂,常年累积下来才会有那么一层厚厚的结痂。
    此时此刻他就是个标准的精神病人,不……比起精神病人他的样子更像是个脑瘫患者,他嘴角滴滴答答不停的留着口水,四肢扭曲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正常人无法做到的。
    就在刚刚麦航远进来的时候,他心里甚至还在想,等会见到那个男人,他一定要亲手狠狠的揍对方一顿,然后把承欢所受到的伤害一分不差的加倍还给他。
    可此时此刻,他真正见到这个男人了,他却根本动弹不了,这样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四肢已经极度扭曲到变态的人,居然能去强迫一个女人?而且最后还成功了?
    想到这里,他倏地站起身,椅子发出呲啦一声,他快步走向门口,开了门,狱警和右少卿就坐在外面椅子上。
    他动作利落的走到狱警面前问了他一句:“这个人当年送过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狱警哦了一声,饶了饶头回答道:“刚来那会,精神就有些不正常,经常会呓语,不过他的四肢来的时候就有些变形了,狱医当时也有看过,说这是典型的小儿麻痹症导致的后遗症。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麦航远怔了怔:“没……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
    说完,他转而又折了进去。
    再进去,他动作雷厉风行的像只豹子一样冲到栏杆边双手伸过去一把揪住秦超的衣服领子用力的将他拉近,因为用力过度,秦超的脸被卡在了栏杆里,疼的他哇哇哇直叫。
    麦航远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好像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一样愤稔:“言承欢你记得吗?你记得吗?说……究竟是不是你……”
    秦超痛苦的尖叫出声:“疼……我疼……坏人……坏人打我……”
    动静不小,外面的狱警和右少卿都听见了,两个人立马冲了进来,见状连忙一边一个去拽麦航远:“航远……松手……你忘了我和你说的话了?”
    麦航远这会哪里还顾得上右少卿是不是和自己说过什么,他这会已经被愤怒和不甘烧红了眼睛,双手青筋暴露,额上的脉络也清晰可见,硬生生的,他仿佛硬生生的想要当场勒死对面的秦超。
    狱警和右少卿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掰开了麦航远的手,被松开的秦超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哭的越发惊天动地了起来,很快对面的门开了,进来了两个狱警连抬带拉的将秦超给拽了出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右少卿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却也没料到,麦航远会这般决绝凶猛,刚刚那个恨不能吃骨头不吐渣的样子真的是惊吓到他了。
    麦航远怒极,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不断的贲张出力量来试图挣脱右少卿的禁锢。
    “你放开,我要问清楚,他一个手脚严重变形的残疾人是怎么成功强迫一个女人的?”
    右少卿立马就明白了麦航远的意思,连忙支走了狱警,试图让麦航远冷静下来。
    “航远,冷静点,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麦航远啪的一声紧紧扣住椅子把手:“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刚刚那个秦超你也看见了,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外加小儿麻痹后遗症的典型,这样一个人你确定他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右少卿沉默不语,因为他不可否认,一个四肢不健全的精神病能猥亵一个女人并得逞,最后还导致那个女人大出血,真要细想起来,这事儿还真是有点猫腻。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之后,江北郊区的天特别的黑,漆黑黑的夜空像是怪兽长大了口吞噬了剩下的路……
    从监狱里出来之后,麦航远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八年前言承欢被这个秦超强了,而时间就是在他们约好私奔的那个夜晚。
    严重的侵犯导致言承欢下体撕裂大出血,身体多处严重挫伤,尤其是腰上的那一块撕裂伤,深到再往里面一两公分就会伤到肾脏。
    这些都是他昨夜在那封法院的定案陈述书里得知的,秦超以强奸罪以及故意伤人罪成立,因不排斥案发时此人正处于间歇性精神病发作期间,所以两罪并罚从轻处以终身无期徒刑。
    麦航远要见秦超本意是真的想替承欢教训教训这个男人,坐牢了又如何?坐牢了难道就能弥补言承欢所受到的伤害吗?更可况因为这个男人的暴行间接导致他和言承欢分道扬镳,他只恨现在为什么是个法治社会?如果杀人能不偿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亲手了结了对方。
    气氛冷峻仿佛要结冰了似得,眼下这个时候就连右少卿都不敢主动的去搭理麦航远,他轻易不动怒,可动怒起来不是人。
    一路风驰电掣,直到车子驶入大路,明亮的路灯陡然照亮黑暗的车厢,麦航远脑袋里嗡嗡的搅合着就像一锅浆糊:“从神经学的角度来说,一个精神病发作者即便他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可亢奋的小脑根本无法支配他和谐的四肢行动,更何况是个拥有小儿麻痹症后遗症的精神病人?”
    车子缓缓汇入车流,车速明显缓慢了下来,右少卿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抚着嘴唇:“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那么这个秦超就是个替罪羊,幕后凶手对法律很精通,钻了一个大大的漏洞,挑一个精神病人来顶替罪名,最严重的审判就是无期徒刑,像秦超这样一个家徒四壁、父母都已年过花甲的情况,谁能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儿保证他三餐不愁,他们也许还要感激跪拜那个人呢。”
    麦航远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帮我查查当年的资料,所有的一切,监控、照片、能找的到的,我都要。”
    右少卿沉沉的道出一个事实:“如果这事真如我们推理的那样,那么那个元凶的势力背景一定不差,毕竟能暗箱操控法院、检察院,这可不是一般普通老百姓能做得到的,再者他既然能这么做,那后续的一些把柄和痕迹一定也被处理的非常干净,要想查清楚所有的资料可能不会那么容易。”
    麦航远意志很坚定:“没关系,只要能查到真相,我等的起。”
    在这之前,麦航远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言是言承欢八年前放了他的鸽子,他从没料到过原来真相竟是这般的残忍,怪不得,怪不得言承欢总是说她配不上他,她是觉得自己被人玷污了,失了身,就不配站在和他比肩的位置上了么……
    这个女人究竟瞒了他多少事情,当年她在军区医院打掉的那个孩子,她之所以另可被他误会,和他分手为代价也要打掉那个孩子,还是说这其中也有难言之隐?
    窗外的路灯一缕一缕的滑过侧脸,就像八年前他在军区医院遇到她时的那样,那是个春光明媚的下午,耀目的阳光一丝丝的将他的侧影拉长。
    他刚刚从病房里出来,手里还握着一颗苹果,刚刚查完房,病人家属非要塞给他一个苹果,对方太热情,没办法他只能收下了。
    从住院大楼出来,放眼望去停车场的遮光架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成串成串的紫藤花,微风一吹,一串一串的就像是女子闺房里的紫色幕帘一样,颇有种犹遮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麦航远看着那片花海不禁怔怔发呆:距离他和言承欢约好私奔的那晚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母携小妹移民定居美国,他为了言承欢不惜放弃家人和光明的前途,他从一个大学毕业生一步步走进了社会这个大染缸,历经三月之久,他终于等到她露面,可结果她却选择不见他,这段时间他每天下班都会去言家守着,他知道她就在家里,可却从没出现过,手机里静静的躺着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就两字:分手。
    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她放完鸽子不算还要提出分手,他的生活在这段时间里乱成了一锅粥,他拼命的想去挽回这段爱情,可人家连面都不露一下,还是说她向言致远妥协了,所以她选择了亲情舍弃了爱情?
    白大褂里的手机陡然震动起来,惊的他回过神来,掏出来一看是和他一起实习的医生发过来的短信,提醒他别忘了十点钟回去开科会。
    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五分,他这会走回去时间绰绰有余。
    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不断的心里告诫自己振作些,再抬头的时候阴霾全消。
    总不能言承欢吵着闹着要分手,他的日子就不过了……
    刚迈步走了没几米,远远的就看见一辆奥迪A8缓缓的驶入停车场,那车牌太过显目,直歘歘的一眼就落尽了麦航远的眸中。
    刚刚平和下来的心一下提起来,扑通扑通跳的颤颤的,原因很简单,那辆车是言致远的,言致远爱女儿爱到了连车牌都是女儿的生日,这份深沉到极致的宠爱一度让麦航远有种错觉,觉得言致远爱女儿是不是已经爱得有点近乎于变态了?
    他就站在停车场边上,后背挺的笔直的,直直的看着那辆车停下,看着言致远从里面出来,看着他打开另一边的车门,直到一条及踝的落地长裙没入眼帘。
    他原本紧张的心随着言承欢整个人站定之后彻底沸腾了,他们是情侣,可却足足三个月没有见过一次面、通过一次话、她什么理由也不给他,就给他画上了一个大大完结号,他不甘心,他要去问问她,问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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